第16章 莫不是被雷劈傻了……
琪師妹自然是不願意同心上人一起去探望情敵的,但她更不願意放心上人獨自去與情敵見面。
衡量再三,她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同席方凱一起前往了自在峰。
時隔數日,再次站在熟悉的院門前,琪師妹卻陷入了猶豫之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但總覺得院門一打開,便會有怪物将自己連皮帶骨吞噬幹淨。
即将被颠覆的預感讓她內心的警告紅燈不斷閃爍,但她也找不到這種情緒的來源。
燕婉破境後實力确實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然上次兩人交手時她也不會落于下風。
但這點提升總不至于形成碾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怵她才對。
一想到這裏,琪師妹就又找回了一點勇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席方凱,在他鼓動的目光下,再次叩響了院門。
這院子燕婉在使用時,其實對席方凱開放了自由出入的權限。但自從燕閑到來的第一天,遇到了自說自話就推門而入的席方凱後,這些通行權限都已經被燕閑撤銷了。
不過現在的席方凱也并沒有在意到這些細節。
自他穿到這個世界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踏上藥執院和入室弟子的樓舍區以外的地方。
自在峰雖小,卻也是五大峰之一,又有燕幸之前的精心布置,自然無處不精致。雕欄玉砌、亭臺樓閣,處處都讓席方凱這個現代來的土包子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只是為了不露太多破綻,他只能盡量直視着前方,用自己的餘光到處掃看。
倆人等了片刻後,來迎客的卻不是燕婉,而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小紅蛇。小紅蛇游弋到門口,觸發了防護陣法的通行權限後,便轉身又游了回去。
席方凱與琪師妹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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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紅蛇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好好的大路不走,偏愛往犄角旮旯去。
它能貼着牆壁四下游走,人又不行!
席方凱和琪師妹跟着走了一段。
一路上被各種樹木擋住前路、枝丫勾到發髻、衣物蹭上牆壁……待走到後院的亭榭間時,已然是滿肚子的怨氣。
尤其是琪師妹,只覺得是燕婉在故意給她難堪,讓她在席師兄面前露出狼狽醜态。
阿鱗可不知道自己帶個路就被腦補腹诽了那麽多。
對他一個瞎眼蛇來說,自然是沿着牆壁游走最為安全和方便。
領路到地方後,阿鱗順着燕閑垂下的衣袖蜿蜒而上,頗為主動的将自己重新繞成了紅玉碎镯。
躺椅上的燕閑懶洋洋地支起身子,目光直接略過席方凱,倒是頗有興致地盯着琪師妹。
“琪師妹,你又來啦。”燕閑随意招呼了一聲,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琪師妹坐。
琪師妹卻是瞠目結舌,瞪着燕閑,話都說不上來:“你,你你,你怎地穿成這樣?”
燕閑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說愣了,低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的衣服。
抹胸長裙外搭薄透紗衣,既襯得膚色透亮,又方便行動,居家外出都挺合适。
整套衣物都是燕閑根據這副身體的樣貌氣質,自個兒打樣做的,就連紗衣上的隐繡竹紋都是燕閑給繡上的,一套衣服還費了她不少時間呢。
這有什麽問題?燕閑歪了歪腦袋。
琪師妹卻慌得腦中都斷了片,拎起一旁的披風就往燕閑身上裹。
她這一身上露肩頸,下勒纖腰,就連手臂和小腿都在半透紗裙下若隐若現……
怎、怎能穿成這樣呢!這、這成何體統!
燕閑歪着頭打量着琪師妹,任由她圍着自己團團轉,直到用披風把皮膚裹到絲毫不漏。
原來如此。
燕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自己試穿這身衣服時,小侄女的神情那麽奇奇怪怪。
她先前下山時,見到飛仙門中女修都穿着仙女風的衣物,長衫長裙,各個都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燕閑起先只以為是仙女風的盛行引起的跟風,未料到,現在的修真界女修竟是胳膊腿都不能漏出來了。
這是為何?
數百年前的修真界雖也流行仙女風,但也沒有誰說只允許穿這種風格的衣物的。
更別說,仙女風也并不是全部長裙飄飄的呀。
作為仙女風的引領者,燕閑還能不清楚這些嗎?
這修真界竟是倒退至此了?
燕閑站起身,拉下披風,原地轉了個圈。
裙訣飛揚,三千青絲迷了琪師妹的眼。
燕婉笑問:“不好看嗎?”
琪師妹呆愣。
好看,太好看了。
袅袅娉娉,婀娜多姿,一瞬間就有無數的形容詞從琪師妹的腦海中劃過。
她朦朦胧胧的意識到,原來還有這種美……
而她內心深處竟是并不排斥的。
……甚至,還有些向往。
……燕婉可真好看。
燕閑輕笑一聲,拉着琪師妹重又坐下,問道:“琪師妹這次來,所謂何事?”
琪師妹愣了半天,才把目光從燕閑的身上拔開,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哦,我同席師兄一道來的。”
說着,她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席方凱身上。
一看頓時又是一肚子氣,席師兄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燕婉!
席方凱在一旁等候多時。但自他進這院中,院裏那個美女就一眼都沒看他,估計這婉師妹又是在耍小性子,等着他上前去哄。
女人不都這樣嗎,作得要死。
不過,看在這婉師妹的顏值和窈窕身材上,他還是能提高一下忍耐度的。
席方凱邁步上前,直視燕閑雙眼,以顯真誠:“婉師妹,我已經從藥執院中康複搬離了,便想着來探望一下婉師妹,看看師妹渡劫時有沒有受什麽傷,需不需要師兄幫忙。”
哦?這麽好心?我可不信。
燕閑可不覺得席方凱是個傻子。
之前渡劫,她陰席方凱的時候,席方凱雖躺在擔架上,意識卻是清醒的。
莫名其妙被踢出防護罩的保護範圍,還被連累着受了劫雷。這種情況下,他就算不懷疑燕閑故意搞事,以席方凱軟飯渣男的本性,也定是要借題發揮,讨要好處的。
燕閑早等着他上門了。
只是沒想到,琪師妹竟然也一起來了。
這渣男帶着情.人見另一個情.人是什麽操作?不怕兩人打起來?難不成他真覺得女人都是傻的,随便哄兩句就成?
燕閑打算見招拆招,先看看這渣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于是随意嗯了聲,答道:“我沒受傷,你不用來。”
席方凱見燕閑态度冷淡,也不急,轉頭對琪師妹道:“看,婉師妹這模樣,定是惱了你了,你可得好好道歉。”
這便是席方凱要帶着琪師妹一起來的原因了。
他在藥執院中時,就聽說琪師妹打到婉師妹門上去了,兩人鬧開定是仇上加仇。
如今他把琪師妹帶來作個筏子,婉師妹自然是要高興的,也更能相信他同琪師妹之間沒有什麽特殊關系。
而琪師妹那也是一樣的道理,帶着她,讓她親眼看見自己和婉師妹相處,她就能放心不少。
反正女孩子都嬌羞,在外人面前都要端莊,不會上來就挽着他的手喊情哥哥,只要面前糊弄過去了,背後還不是想怎麽哄就怎麽哄。
比如拿琪師妹作筏子的事,琪師妹定然是不高興的,但她打上門去,本就不占理,回頭說兩句重話,再哄兩句,她便也說不出什麽。
還有一點則是他用的最為得心應手的。
女性的領地保護意識最是強烈,有時候就要讓她們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非她不可,有的是其他女性想要上位。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她們保護領地的本能,從而拿到更多的好處。
這放現代,就叫引入競品。
席方凱百試不爽,心有陳竹。
琪師妹一聽席方凱拿自己說事,唇色都白了,一臉不可置信。
她可是為了席師兄鳴不平才一時熱血上頭的!
席方凱不待琪師妹說話,接着又道:“唉……琪師妹雖做的不對,卻也是為了我。”
這話一出口,琪師妹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雖心下仍委屈,但也甜蜜于心上人知道自己對他好。
燕閑笑看席方凱,這大棒蘿蔔用得還挺溜。
她偏不樂意順着渣男的話走,伸手拉住了一旁琪師妹的那雙白皙柔荑,一邊輕輕撫摸,一邊道:“我怎麽會惱了琪師妹,琪師妹這等妙人,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琪師妹感受着手背上燕閑手掌的溫度,臉又唰得紅了,吶吶着說不出話。
席方凱話被打斷,卻也只覺得這婉師妹是吃醋了,在說酸話。
他心下得意,只覺得自己引入競品這一招再次生效,忙不疊的把話題往想要的方向引。
“婉師妹大度,但錯就是錯。”席方凱正氣凜然,揮手道,“她萬萬不該到你這裏來鬧事,畢竟救你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我為你擋雷劫是情之所至。我心下無塵,不圖回報,自然也沒有因此苛責你的道理。琪師妹必須要道歉!”
這一套話術自然也不是真的就不要回報了,只是張口就要報償那多丢份。這種點到為止,可進可退的方式才最為合适,還能立逼格。
席方凱說完便做好了準備,聽婉師妹自愧內疚和欽慕混雜的回複。
然而,燕閑——
“哦……”燕閑拖長了拍,恍然大悟狀,“原來席師兄替我擋過雷劫?”
她說着一變臉色,滿眼擔憂地望着席方凱:“席師兄,你莫不是被雷劈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