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那席方凱給我綁回去!……

在燕閑的預想中,渣男定是要借題發揮,讨要好處的。

但是莫名其妙說什麽替她擋雷……這種白日做夢、空口瞎編式的軟飯硬吃法,還是開了燕閑的眼界。

他難道是以為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集體失憶了嗎?

像死狗一樣躺在擔架上的他,哪來的勇氣說自己情之所至,英勇無畏?

也不知道是這渣男把其他人的智商情商都過于低估,還是燕閑對渣男的下限程度過于高估。

但無論如何,這事燕閑也絕無可能認下來。

垃圾渣男最擅長的就是順杆爬,若真給了他救命之恩這種梯子,他定是會如同附骨之疽,不敲骨吸髓,決不罷休的。

因此,燕閑第一反應便是全盤否定渣男的話。

“席師兄,你莫不是被雷劈傻了吧?”這話一出,院內就陷入了寂靜。

燕閑說這話時雖擺出了一臉擔憂的模樣,但是話裏的否認和譏諷卻是半分都不曾少的。

事态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席方凱的預估。

他先是驚詫于燕閑對他的态度完全不像原著中那般。

原著中的婉師妹,那可是男主要什麽便給什麽,說什麽便信什麽的。

女人這種感性動物,只要讓她愛到極致,那便可以不把她當人了。甚至她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

不客氣的說,劇情發展到婉師妹入魔之後,在男主的多輪打壓和否定下,婉師妹為了乞求憐愛,做的那些事情不比狗強多少。用現代話來說,比舔狗還舔狗。

這種自尊阈值天生極低的人竟然會反駁甚至譏諷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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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凱隐約察覺到了異常,而更讓他詫異的是,婉師妹怎麽能否認他替她擋雷的事?

忘恩負義之人,無論在哪裏都是受人唾棄的。她就不怕被人宣揚出去,名聲毀個一幹二淨?

到底是什麽讓這婉師妹有恃無恐?

席方凱感覺現在的情形,哪哪都不對。

這種時候,他帶着琪師妹一同前來的好處就展現出來了。

琪師妹剛被作完筏子,又自發自覺的當起了槍。

雖然她也驚訝于婉師妹的異常,且欣喜于情敵的轉變,但心上人被嘲諷這事,還是讓她将其他思緒先抛在了腦後,一心一意為心上人鳴不平。

“燕婉,你怎麽說話呢?!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琪師妹氣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瞪着燕閑,“你這般忘恩負義倒打一耙,怎麽配以飛仙門弟子自居!?”

燕閑掃了眼琪師妹。

唉,好好的美人兒,怎麽一個個都像腦袋糊了漿糊般,碰到坨屎一樣的男人還非要蜂擁而上。

好好一個仙女,愣是把自己變成了蒼蠅。

但燕閑對女孩子的容忍度總是格外高的,對小侄女是這般,對琪師妹也是同樣。

畢竟她們雖為情所迷,腦袋蠢了些,但本性都還好,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燕閑只覺她們令人惋惜,也不想讓她們傷上加傷。

因此,燕閑被琪師妹這般質問也并不動氣,反而笑道:“沒有的事情我可沒法認。我渡劫當日,遇到執法隊時,席師兄早已行動不能,癱倒在擔架上,他如何替我擋雷?這點執法隊在場的弟子們都能為我作證,若是不行,還可向掌門借回溯鏡一用,是非曲折自有公論。”

她說完又一指席方凱:“我倒還想問問席師兄,為何要冒領恩德,沒想到席師兄竟是這樣的人!”

燕閑這話一出,琪師妹和席方凱都愣在當場。

婉師妹這般篤定的模樣可實在不像是說瞎話,若要求證也是很簡單的事,便是人證不可靠,掌門的回溯鏡自然是不能作假的。真要鬧将起來,求掌門出面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但……怎會如此?

琪師妹分明告訴他,他替婉師妹擋了雷!難道琪師妹也在騙他?

席方凱震驚地望着琪師妹,琪師妹同樣一臉錯愕。

燕閑看着他倆的神情,漸漸覺出了不對勁。

她原以為渣男渣出了新境界,但怎麽看上去卻像是渣男從琪師妹那聽到了什麽,被誤導了一般?

這渣男腦子雖不往正道走,但能哄得幾個妹子圍着他轉,自然還是有他的長處的。這種人可沒那麽容易被誤導。

況且雷劈下來的時候他就在現場,到底怎麽回事他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可她剛剛都提到雷劫時候的具體情況了,雖講的時候模糊了側重點,沒有把她将擔架拌出防護罩保護範圍的事說出來。但按燕閑的預想,渣男必然要提出這一點,從而繼續嘗試讨要好處的。

但這渣男竟也沒提。

莫不是……他腦子真被雷劈壞了?

燕閑眯起了眼。

琪師妹瞠目結舌,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雷劫發生前後的事情,臉唰得白了。

她、她還真的沒有聽到哪個師兄明确說,席師兄是為了燕婉擋雷的。他們只說了席師兄被燕婉的劫雷劈中。

可、可這怎麽可能,席師兄這般有能力,又有法寶護身,怎麽可能連些散雷都躲不過,一開始就躺在了擔架上?

看琪師妹蒼白的臉色,席方凱立刻确定了。無論琪師妹為什麽對他說了謊話,他替婉師妹擋雷的事情必然是不存在的。

可他已經同婉師妹面對面的說起此事,還被反問回來。

修真界是這般看重因果的地方,冒領恩德這事他也是絕不能認的。

當下,席方凱便一改臉色。

他先是恍然大悟狀,随即又帶上了滿面的懊悔與愧疚,長嘆一聲開口道:“婉師妹莫怪師兄,師兄并無領恩之意。我也是聽琪師妹說我為救你而擋了劫雷,方才有所誤會……”

燕閑莞爾一笑,開口打斷:“席師兄這話可哄不得我。雷劫當日是什麽情形,琪師妹這局外人總沒有你這當事人清楚吧。你怎麽可能聽她說兩句就誤會了呢?”

“這不怪師兄,是我誤會後誤導了他,”琪師妹心下亂得很,卻也不肯讓師兄為了自己的錯誤買單,“他被雷劈後記憶便混亂了,想不起當時的事情了,都是我的錯。”

席方凱也配合的又是一聲長嘆,惺惺作态道:“也有我誤聽誤信的錯,還望師妹不要放在心上,原諒則個。”

你說原諒就原諒?

燕閑怎麽可能順着他的意,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但記憶混亂這種理由一定程度上确實是完美擋箭牌,這倆人這般低姿态,開口便認錯,過于追究倒顯得咄咄逼人了。

燕閑随即轉變思路,絕口不提原諒不原諒,臉上神色也變成了一派擔憂:“那師兄怎麽可以随便出院!記憶混亂可是大事,你也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

說着她便站起身來,掏出飛仙門的門派傳信令,二話不說動用靈力聯通了藥執院的通信點。

席方凱神色大變:“不,不用……”

燕閑理都不理他。

她一邊向藥執院的弟子彙報“席姓重症患者隐瞞病情私自出院”一事,一邊還有閑工夫抽出空來洗腦琪師妹。

“琪師妹,照顧病人這種事你可不能都聽病人的,病人多任性啊。到了藥執院,就該聽藥師的,人家才是專業的。但凡藥師說要治,那就必須得治。你看,這治一半跑出來,不就惹大事了嗎?”

今日來燕閑這兒一趟,短短時間內便多番變故。琪師妹心緒動蕩,思維傻傻愣愣就跟着燕閑走了。細品之下,還覺得燕閑說得頗有道理。

可不是嘛,這事裏有她一部分錯,但師兄若是記憶完好,自然是不會出這種事的。

師兄的腦子确實必須得好好治治了。

琪師妹甚至還對燕閑升起了點感激之情。

婉師妹今日這般不客氣的模樣,看上去真不像是和師兄有私情的,她還教自己如何照顧師兄呢。

往日的自己對她多有誤會,今天又鬧出了這般事,以後還得尋機會補償一下才行。

雖然席方凱多次嘗試打斷燕閑與藥執院的通信,但最後也沒如願。甚至一旁的琪師妹也被策了反,看着他的模樣,仿佛他就是個任性愚昧不願意就醫的病患一般。

有沒有病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席方凱一想到那些大藥丸子就舌根發苦,胃裏一陣陣的酸腐意翻湧而上。再吃那藥丸子,他離死也不遠了!

他坐立不安,一度甚至想逃,但藥執院的人來得太快了。

為首還是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芍藥!

芍藥雖被席方凱叫做藥童,但實際卻也該被尊稱成藥師。不過是紮着兩個羊角揪揪的小童模樣,讓人下意識輕視罷了。

修真界其實并不是個能用外表來衡量人實力的地方,芍藥在藥執院地位也正經挺高,底下的弟子們都挺尊敬他。

這會兒他邁着小短腿跨過門檻時,藥執院的弟子們還擡着擔架畢恭畢敬的跟在他身後。

芍藥自踏入燕婉這院子後,眼底便湧上了懷念的神色,一路四下張望,慢慢将院落與記憶中的重合。

待看到院中站着的燕閑時,他的神色更為複雜。

燕閑看他也是眼熟的很,想了想,先行福禮招呼道:“師兄。”

芍藥明明一副小孩子的模樣,此刻卻滿臉深沉,他嘆息一聲,答道:“當不得。”

說完也不待燕閑再說點什麽,轉身向身後的藥執院弟子一揮手。

“把那席方凱給我綁回去!”

弟子們齊聲應喏。

席方凱兩股戰戰,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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