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一學院也有假期, 冬夏兩季都會放假，薩爾維斯皇城這邊的冬天總是來的早，今年還冷的特別快, 似乎從第一場雪後, 氣溫就急速下降。走進校園，學生們個個裹上了學校發的墨藍色鬥篷, 走起路來氣勢非凡。
大概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加上神息日也快要來了，所以學校提前放假，假期一直延續到神誕日結束, 足足有将近三個月。
幾乎涵蓋了整個冬季, 神息日和神誕日都是薩爾維斯帝國，乃至于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類國家最重要的日子。
相傳所有神明在神誕日誕生，從此有了四季分明，有了春花、夏蟬、秋楓、冬雪，所以在這一天, 需要感謝神明。
神誕日後，春天就不遠了。
而神息日則是在冬季最冷的時候。相傳神明們掌管世界也累了，他們在這個時候最容易打瞌睡，但神明打盹沒有時間觀念，容易一不小心睡過頭，這掌管豐收、掌管四季、掌管雨水財富等等的神明一睡睡個百年，那人類不完犢子了嗎？于是在神息日前後這段時間, 人類要載歌載舞, 每天不是到這家開宴會, 就是那家開舞會, 總之要熱熱鬧鬧的, 吸引神明的目光，愉悅神明，讓他們不要睡。從而保證來年的順遂。
神明愉悅不愉悅艾澤拉不知道，反正她的那些個同學們倒是挺愉悅的，特別是塔伯少爺，這家夥是從薩爾維斯帝國南邊來的，受不了皇城這邊的驟然降溫的氣候，等到放假那天，一大清早，塔伯就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馬車。這大概是他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這麽期盼在老家度過神息日和神誕日。
塔伯：去踏馬的皇城，去踏馬的第一學院，最重要的是，去踏馬的室友！哈哈哈！他終于可以回家了！只要能不要再見到那讓人心悸的黑頭發黑眼睛，他甚至可以回老家趴在自家莊園的草地上親吻那些羊糞蛋蛋！
艾澤拉和艾德利安下樓的時候，馬克家的仆人正在幫忙收拾東西，馬車就在門口候着，也就這個時候，也就入學和放假離開的時候，學校才會同意有閑雜人等進來幫忙。
馬克其實不太想那麽快離開，畢竟離開了學校，之後的一段日子就是永無止境的宴會、宴會、宴會。而跳舞永遠是重頭戲，一群人從早天到晚，再從天黑跳到天明。
就算是馬克這種胖子，也會在這種情況下進化成靈活的胖子，旋轉跳躍我不停歇。跳到頭暈眼花，半夜做噩夢都還在不停的跳跳跳。
以至于他從小就深深的懷疑，神息日的時候，神明之所以睡不着覺，不是被他們愉悅到了，壓根就是被他們無數人鞋跟踢踏大地的聲音震得睡不着吧？
不過雖然宴會很痛苦，該回去還是要回去的，馬克只能看向自己的兩個朋友，詢問他們要不要和他回家一塊玩耍，雖然宴會真的很煩，不過宴會上的食物也是真的好吃。
對此，艾澤拉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她遺憾道。
“恐怕不行，我們這幾天有別的安排了。”
馬克好奇道。
“已經有安排了嗎？你們要去哪玩？”
玩？
艾澤拉一臉深沉道。
“我們準備玩一個自己賣自己、潛入敵人內部，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的游戲。”
馬克：……那你們玩的游戲可真夠野的。
馬克不死心的問。
“那你們這個……游戲，什麽時候結束？”
艾澤拉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能早點結束，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玩的。”
聽到這個答複，馬克滿意了。
馬克走後，又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凱蒂和琳達。艾澤拉看着這幾個同學，他們都是之前差點被血祭，被艾澤拉救下的人。
凱蒂最為活潑，表示他們想要舉辦一個宴會，來這是想要邀請艾澤拉和艾德利安明天去玩。
有要事在身的艾澤拉自然只能遺憾拒絕。
凱蒂誘惑道。
“不能放一放嗎？琳達家的大廚手藝相當好哦，無論是肉食還是甜點，那滋味，色香味俱全，聞一聞就讓人垂涎三尺，嘗一嘗，保證你吃着連舌頭都恨不得吞下去！”
琳達也在邊上認真的點點頭。
“我真心邀請你去。”
無論她面對艾澤拉的心情如何，艾澤拉救了她是事實，她自然不會不認這救命之恩。
艾澤拉不争氣的被誘惑到了。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很快，她還是忍痛的拒絕。
“你別誘惑我了，真的不行，我們要做的事真的很重要，已經安排好了。必須得去。”
凱蒂有些失望。
“那好吧，那祝你這幾天玩的愉快。有空的時候我們再約吧。”
艾澤拉點點頭，忍痛告別了他們。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JPG
一個小時後，皇城的一家偏僻的旅店房間內。
艾澤拉看着手中的縮小藥，閉上眼灌進了肚子。下一刻，她的渾身開始疼起來，仿佛可以聽見骨頭咔嚓咔嚓作響的聲音。
幾分鐘後，剛剛的黑發少女已經消失了，原地站着的是穿着寬大衣服的八歲黑發女童。她熟練的拿起另外兩瓶藥劑，往頭發上和眼睛裏滴了滴，最後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一個有着棕發棕眸的八歲小可愛就出現了。
艾澤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嘆了口氣。
【辛辛苦苦幹飯好多天，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長點個容易嗎她，好不容易脫離了小短腿，結果一瓶藥，她又變回來了。
別的同學都是回家團聚，在宴會上當一個快樂的小旋風，她倒好，推了大家的邀請，即将變成一個悲催的小奴隸。
系統安慰：【別傷心，就當是回憶童年了。】
艾澤拉一點也不覺得安慰，死魚眼道。
【上一次你也是這麽和我說的。童年我是回憶的透透的了，再回憶，我恐怕就得回老媽肚子裏了。】
系統：【好吧，你這回憶童年的次數确實有點多，但是花樣不一樣啊，你肯定沒當過小奴隸吧？這麽一想，是不是感覺蛇生的經歷變豐富了？】
艾澤拉：【豐富？呵呵，這樣的豐富經歷給你你要不要？我需要這樣的蛇生經歷？明明那麽多辦法，卻偏偏就用這一種，我懷疑那些家夥就是針對我！】
這時，門被敲響。
正越想越氣的艾澤拉氣哼哼的跑過去開門，門一打開，就見外面站着一個棕發棕某，板着臉的小小少年，應該也是八歲，比艾澤拉高一點點。雖然表情冷淡，但精致的小臉，和那軟嘟嘟的嬰兒肥卻讓他看起來沒有一點冷酷之感，有的只有可愛。
“艾……艾德？”
艾澤拉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雖然計劃中，艾德利安确實要和她一塊被買進暗盟，但是她之前只有這個概念，完全沒有想象過艾德利安縮小後的畫面，畢竟他那副樣子，誰能想象出他的小時候？
此刻看着面前八歲版本的艾德利安，艾澤拉一時間有些挪不開視線。對着系統嚴肅道。
【系統，你說的對，或許蛇生經歷豐富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系統：……
艾德利安看着小小只的艾澤拉，眼眸微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嗯，是我。”
他伸出手。
“時間不早了，走吧。”
艾澤拉下意識的把手遞過去，然後被艾德利安牽着來到窗戶邊，風環繞他們周身，讓他們輕松跳下窗戶，落在巷子裏。旅店的錢已經交過了，之所以走窗戶是不想引人注意。
從小巷子離開，兩人鑽進樹林，去往約定的地點。
艾澤拉表面一本正經的趕路，實際上，感受着牽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她整條蛇都酥了。
【太小太軟太可愛了吧！系統你看見了嗎？艾德現在好小一只，手也小小軟軟的！不行了，好想現在就變回原形然後一屁股坐死他！】
最好的小夥伴變成可愛正太什麽的，這是什麽神仙畫面！愛了！愛了！
系統：【你冷靜點！】
艾澤拉覺得自己很冷靜，她什麽都沒做，乖乖的被艾德利安牽着走，只是一雙棕色的眼睛一直控制不住的往艾德利安身上瞄，特別是盯着人家臉上的嬰兒肥，都快要盯出一個洞了。
艾德利安也一直注意着艾澤拉，這樣專注的目光讓他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裝作不經意的轉頭道。
“怎麽了？一直看我？”
“因為艾德你變小後特別超級可愛，所有的人類和精靈的幼崽都絕對沒有比你更可愛的了！”
艾澤拉舉起大拇指，真誠的誇贊道。
雖然一般的男性并不太喜歡別人用可愛這個詞誇自己，但是對上一個八歲女孩那一雙滿是真心實意的棕色眼眸，相信沒誰會真的生氣，更何況是對艾澤拉有着別樣心思的艾德利安，聽到艾澤拉的誇贊，他的嘴唇微微翹起，但還沒等他這笑容出現一秒，就見艾澤拉小聲商量道。
“所以等你以後生了孩子，你能不能把你孩子借給我玩玩……咳，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帶孩子。小孩子肯定喜歡騎大蛇！真的！”
艾澤拉：在？需要帶孩子嗎？玩哭了就還你的那種。
某個可愛的小蛇蛇眨巴着眼睛，努力展現自己願意為小夥伴帶孩子的誠意。
“不行。”
艾德利安嘴角的弧度瞬間抿起拉直。
他笑過，但沒完全笑。
艾澤拉不死心的努力推銷自己。
“為什麽？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會帶孩子的！”
艾德利安側眸。
“你可以帶你自己的孩子。”
艾澤拉嘟囔。
“我又不想生孩子，再說了，我就算生，也只能生出小蛇，哪裏你生的人類幼崽好玩。”
“世事無常，你怎麽知道你以後生的就一定是小蛇？”
艾德利安眼眸深處帶着說不清的東西。
“你已經是高階，如果想要人類幼崽，可以找一個同為高階的人類生，只要操作得當，産下的孩子自然不會是普通的小蛇。”
艾澤拉只當是閑聊，随意的搖搖頭。
“不可能的啦，人類幼崽好玩，但是我可不會為了好玩就去随便找個人類湊合，我們蛇還是喜歡單着過。”
“是嗎？”
艾德利安微微垂眸，随後轉回視線，牽着艾澤拉繼續走。
旁觀的系統沉默許久：總覺得艾德利安剛剛說的似乎……話裏有話？
它有心想要告訴艾澤拉一聲，但是想起之前艾澤拉果斷否定它的那些話，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在看看，也許只是它多心了呢？畢竟它只是數據生命體，對這種感情一竅不通，相比起它，還是艾澤拉的話比較有參考性吧？
艾澤拉和艾德利安一直往東邊走，最終到了一片有些混亂的居住區域。這裏算是皇城的貧民窟，比起南北兩邊皇庭和貴族區域的整潔，這裏很是髒亂。
胡亂搭建的房子你連着我，我擠着你，看上去随時都會倒。
角落的地面混着油花的污水流淌着，一股難聞的氣味籠罩着這裏。路過的野貓毛色髒亂，嘶啞的叫了一聲，快速的溜走了。
艾澤拉和艾德利安兩個現在都是八歲的小孩模樣，他們有意的鑽着小巷子，最終，在一處靠着一家面包店的小巷子裏往外面看。
艾澤拉小心翼翼的望着外面的人，街道狹窄的要命，滿是各種随意搭建的小攤子，這邊貧民窟靠河，且貴族不喜歡吃多刺多殼的魚蝦蟹，所以這邊有不少攤子都是賣河鮮的。這種便宜的肉類是貧民窟的人不多的選擇。
還好現在是冬天，補上來的魚倒是沒多少的腥味，這要是在夏天，那嗡嗡的蒼蠅還有那惡臭的魚腥味怕是會讓嗅覺靈敏的艾澤拉直接嘔出來，至于同樣嗅覺靈敏的艾德利安？如果是夏天，他隔老遠聞到這味就不會靠近了。
除了小攤販，狹窄的街道上就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行人，還有亂跑的小孩，他們的鞋子都不太合腳，大多都是尺寸大了，看那老舊的模樣，應該是大人們淘汰下來的。這是貧民窟人的智慧，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把大人的舊衣服改改穿就行，那種買貼身的衣服，一天換三套的做法是貴族老爺們才能幹的。
艾澤拉微微皺眉。
“哪個是他啊？”
因為吸血鬼體質特殊，縮小藥劑對吸血鬼沒用。所以布拉德要做的是喬裝改扮成奴隸販子，把他們兩個給賣給暗盟的人。然後艾澤拉和艾德利安找機會，抓住首領，和瓦爾塔娜帶領的叛徒隊裏應外合，搗毀暗盟。布拉德在那時負責協助瓦爾塔娜等人。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辭，實際上，艾澤拉和艾德利安需要布拉德混進瓦爾塔娜的隊伍監視他們，以防止這些黑暗精靈中途變卦。給他們帶來麻煩。
畢竟不管怎麽說，人家和暗盟都是黑暗精靈，人家打起來那是家務事，要不是艾澤拉帶着瓦爾多這個‘誠意’找上門，瓦爾塔娜估計壓根沒想過找外人合作的事。所以艾澤拉等人自然要提防一下。
但現在問題來了，喬裝改扮的布拉德在哪呢？
艾德利安也有些拿不準主意，忽然，他目光一頓。示意艾澤拉看過去。
“你看那個。”
艾澤拉擡頭一看，發現是個高壯的光頭，一臉的兇神惡煞，看着就不好惹。
“頭型圓潤，寸草不生。”
她手搭涼棚眯起眼睛。
“這反光如此厲害，我沒見過第二個，應該就是他！”
艾德利安點點頭。
“我也覺得是他。”
兩小孩當即就要去試試，朝着光頭大漢就走過去，結果還沒走到人跟前，就有一只大手抓住了艾澤拉的後衣領。
艾澤拉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是她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頓時停住了腳步，這一停，就被抓了個正着。
一個剛剛被他們路過的男人咬牙。
“你們往哪走呢！我在這！”
艾澤拉和艾德利安趕緊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弓着背穿着駝色大衣的男人站在他們後邊。
艾澤拉小聲道。“布拉德？”
布拉德瞪眼。
“是我！”
艾澤拉頓時懵逼的看向遠處的光頭壯漢。
“你是布拉德……那他是誰？”
布拉德更氣了。
“我怎麽知道，我還想問你們呢！”
曾經他以為只要不碰上自家的兩個臭崽子，他永遠是個優雅的吸血鬼，誰知道，現在多了一個艾澤拉。這家夥帶着一個幫兇艾德利安，真是想要氣死他！看見一個光頭就以為是他是幾個意思？！
艾德利安淡定道。
“這也不能怪我們，你打扮的和之前的你反差太大了。”
八歲的小矮個艾澤拉仰頭，看着布拉德帽子下那茂密蓬松，發量遠超常人的褐色卷發語重心長道。
“接受自己的缺點，也是一種成長。”
布拉德冷笑着視線下移。
“呵，那你現在肯定成長很多了吧？”
艾澤拉反應過來，抱胸憤怒道。
“我現在可是孩子，對孩子說這種話，你變态嗎？！”
布拉德繼續冷笑。
“呵，幾歲大的孩子還懂我在說什麽？你這樣才更變态吧？”
艾澤拉說不過他，只能瞪着眼睛惡狠狠的詛咒。
“整天這麽欺負小孩，怪不得腦袋上毛都掉光了！”
布拉德背對着行人，在暗處露出自己尖銳的獠牙。
“整天這麽不尊重長者，怪不得那裏越長越小！”
艾澤拉握緊小拳頭。咬牙道。
“死禿子，想打架嗎？別以為我變小了就沒法揍你了！”
布拉德也咬牙。
“臭矮子，再敢罵我禿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錘進地裏去！”
一大一小兩個瞬間就到了忍耐極限，眼看就要打起來了，但一只手橫插進來。
艾德利安無奈道。
“不要鬧了，正事要緊。”
一大一小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冷哼着轉頭。
布拉德示意艾澤拉和艾德利安跟着他走。
“你們跟我來。”
布拉德避開行人的目光，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小巷子，把兩個小孩用麻繩捆住手，然後拉着就往一個方向去。
幾分鐘後，三人來到了一處貧民窟中少有的比較規整的建築內，裏面有些過于封閉了，雖然開着天窗，但是光線不太夠。
地上密密麻麻鋪着各種攤子，攤主就往地上一坐，也不吆喝，只有停住的客人詢問，才會開口說幾句，雖然人多，但這裏卻并不算吵鬧。
忽然，遠處似乎有人發生了口角，吵鬧聲一下響了起來，其餘人卻沒有上前的，只是紛紛轉頭冷漠的看向那個方向。
一群壯漢立刻朝着那邊過去。
“新來的？不知道這的規矩？這裏不準吵鬧。要買就買，不買就滾！”
吵鬧的漢子也是個硬氣的，立刻冷笑道。
“老子樂意！怎麽樣！怎麽人多吓唬我啊！”
“不怎麽樣。”
為首的壯漢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拳頭打過去。
“就是教教你規矩！”
然後那一群壯漢就把吵鬧的漢子打了個爽。接着把打暈了的漢子像是擡豬一樣擡了出去。
這裏就是藏在貧民窟中的黑市。
布拉德帶着兩個孩子一路穿過地上的小攤子，來到了一處角落，這裏有着好幾個籠子，籠子裏都是人，這裏就是專門販賣奴隸的區域，布拉德偷偷在這觀察了兩天，才算有了點經驗。
他一過去，立刻就有一個男人過去。掃了一眼那兩個孩子。
“來賣的？”
布拉德摸出兩枚銀幣遞過去。弓着背道。
“是，好不容易弄來兩個。”
男人是這片的管理者，他把銀幣收了。
“這兩個可是好貨色，送到這賣？不如我幫你一把？”
男人的意思是他搭個線，賣了好價錢收點抽成。
不過布拉德又不是真的來賣奴隸的，于是只是笑着表示，這兩孩子的父母和他畢竟有交情，實在不忍心他們受太多苦，只想着少賣點錢，給他們找個好去處。
都拿來賣了，還交情？還好去處？
男人眼中閃過鄙夷，他掃了一眼那兩個孩子，長得不錯，但太小了。也賣不了大錢，于是也沒說什麽，擺擺手就坐回剛剛的位置了。
而布拉德則是拉着麻繩把兩人帶到一邊，往那一坐，就開始等買家。他們的目标是暗盟的人，自然看不上其他的買家，所以看見有人走過，布拉德就趕緊心中準備好說辭。想着怎麽不着痕跡的拒絕。
結果第一對來的夫妻徑直走到他們邊上，看着邊上籠子裏的幾個孩子。仔細挑選了一番道。
“就這個了。”
丈夫指了指，其中一個十幾歲、高高瘦瘦的大孩子。
妻子卻看向了艾澤拉和艾德利安。
“你看那兩個，長得真好。”
雖然艾澤拉和艾德利安穿着破布衣服，頭發蓬蓬亂，故意把自己打扮的有些狼狽，但架不住臉是真的好，實在吸引人的目光。
但胖胖的丈夫只是瞅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語氣不屑道。
“好什麽啊，買個人是回去在店裏幫忙幹活的，雖然半大小子吃得多，但也用不了幾年，這兩個帶回去有什麽用，還得我們伺候他們。”
妻子一聽也是，于是兩人帶着那個大孩子就走了。
不多時，又是一個漢子走過來。開口就是一句。
“哪來的小孩子，倒是挺漂亮的。”
然而還不等布拉德說什麽，他也是徑直走到了邊上，買下了兩個男孩，言語中似乎準備買回去給家裏的兩個小少爺當随從。買完後對着賣家一指邊上的艾澤拉和艾德利安。問這兩個可不可以當做添頭。
那個賣家是個老頭子，趕緊揮揮手道。
“這兩個不是我的，是這位的，你要買得問他。”
布拉德一聽這話，當即就要說個高價，誰知漢子聞言就搖搖頭。
“買就算了，老爺可沒給我這麽多錢，這兩個看着也太小了，看着就不像是能幹活的。”
說着帶着兩個男孩走了。
一肚子話準備讓人知難而退的布拉德：……
被嫌棄的艾澤拉&艾德利安……
這其實很正常，畢竟貧民窟的黑市，他們買奴隸是為了剛需，不是為了漂亮，真正有錢的人哪裏會來這種髒亂差的地方，這也是剛剛那個男人說要幫布拉德牽線的原因，而暗盟的人之所以在這買，也是因為這裏便宜量大而已。
但是艾澤拉不知道這些啊，她坐在地上，默默道。
【別人不買是個好事，但是我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呢？】
說好的好貨呢？
說好的漂亮呢？
她不想讓人買是一回事，但是誰都看不上她……這也太傷蛇自尊了吧？！
就這樣，艾澤拉和艾德利安兩個小奴隸呆在角落，看着邊上的籠子空了一個又一個，而他們無人問津。倒是有同為賣奴隸的賣家想要從布拉德這邊進個貨，不過布拉德自然不會同意，因為黑市這裏管理的還算嚴，于是前兩個賣家得了這話，剩下的賣家也就不湊過去了。畢竟又不能強搶。
于是邊上的老頭生意好的不行，布拉德這邊冷冷清清、門口羅雀。
布拉德三個只能以自己志不在此來安慰自己，終于，他們等的暗盟之人出現了。那是五個穿着黑鬥篷帶着兜帽的男人。因為是冬天，還是在黑市這樣的地方，打扮成這樣的人不少。他們并不算顯眼。
布拉德眼睛很尖，蹲在地上的他掃到為首兩個兜帽下的灰色碎發，立刻知道人來了。他立刻站起來，準備把自己的兩個‘貨’推銷出去，誰知那兩人同樣目不斜視的走到了邊上的老頭那。
“這個、這個，這個……我們都要了。”
布拉德頭自從當年成了吸血鬼後，真是好久沒有被人當空氣對待了，他弓着背賠笑道。
“兩位來看看我這兩個吧，都是好孩子，賣的也便宜。只要五十……不，三十銀幣就行。”
一百銀幣是一金幣，五十個銀幣也就買幾條衣服或者一個月面包的，老頭手上的那些孩子就差不多是五十銀幣上下的價錢，而艾澤拉兩個卻被布拉德主動降價了。
領頭的那個黑暗精靈掃了一眼。果斷道。
“這看着吃不了苦，到我們那養不活。”
“不不不，別看他們這麽小一個，其實他們壯的像頭牛，很能吃苦的，無論是端茶倒水、下地幹活，他們都能幹！而且還皮實，怎麽折騰都不容易死的！”
布拉德趕緊開口推銷，見領頭那個黑暗精靈不為所動，他咬牙伸出手。
“這樣，五十銀幣……兩個！咱們相逢就是緣，您就出五十，這兩個您都帶走怎麽樣？”
每人只值二十五銀幣、被捆綁銷售的艾澤拉&艾德利安：……我們覺得不怎麽樣。
五十銀幣兩個？
這倒是讓領頭的黑暗精靈看了有些心動了。他蹲下去想要捏着艾德利安的下巴看一看，但是伸出手注意到自己的黑色皮膚，他又縮回了手。
“算了，這兩個長得太白嫩了。不合适。”
艾澤拉驚了。
不是吧？
還能這樣？
長得白還是錯？
都五十銀幣兩個了，這點缺點就不能包容一下嗎？！
為首的黑暗精靈顯然是覺得包容不了，果斷轉身準備帶着人離開。
布拉德在後面道。
“诶，等等，您真的不在看看嗎？四十五……四十五銀幣兩個怎麽樣？”
他也有些急了，靠，這年頭做買賣這麽難的嗎？
艾澤拉看着幾乎是吐血降價、打骨折操作的布拉德。對着系統幽幽道。
【你說如果不怕降的太便宜讓人起疑心的話，布拉德會不會直接喊免費送給他們？】
系統沉默了一下。
【現在的問題不是免不免費，而是就算免費，他們似乎也不想要你們。】
艾澤拉：紮心了，老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