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 關燈
而季浩然明顯不這麽想,只因慕安安平時除了愛黏着他,還乖,不愛惹事。
這也是季浩然當初被家裏逼着結婚,他在一衆名媛中選擇娶慕安安的原因。
季浩然指腹繼續摩挲着慕安安耳後的軟~肉,另只手摁滅煙,染着煙味的食指曲起剮蹭了下她鼻梁,哼笑:“撒謊。”
季浩然就是有這個本事。
前一秒還讓你覺得,你在他心裏無關緊要,下一秒他就會毫不掩飾對你的喜歡。
慕安安自己清楚他這麽哄她,不過因為她頂着季太太這個頭銜而已。
慕安安懶得和他理論,皺了下鼻子,軟了語氣生硬說着:“浩然,剛才你拍的項鏈準備送誰?”
季浩然額頭抵着她脖頸輕嗅,嗓音沙啞;“你想要?”
慕安安透着失落的眸子重新有了光彩,點頭如搗蒜:“是,能不能把項鏈送給我?”
兩人呼吸交纏,暧昧在逼仄的車廂散開,仿佛一點火星瞬間可以燎原。季浩然卻咬了下她細弱的脖頸,警告道:“不行,我有用。”
眼看即将到嘴的鴨子飛了,慕安安蹙眉,語氣幽怨:“那你到底想送誰?”
季浩然眸底情~欲一瞬消散,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卻答非所問:“你若想要,改天我再送你一個更好的。”
“浩然——”
慕安安想也不想的忙要拉他衣袖,季浩然眉骨朝下狠狠一壓,已不悅的拂開她的手,下車替她關好車門,情~欲未退的嗓音冰冷且帶着告誡:“安安,你知道分寸。”
這就沒得商量的意思。
季浩然不喜別人忤逆他。既然他不想給,她再要也沒用。可偏偏這條項鏈對她來說很重要。慕安安心頭慌張,眼看人越走越遠,忙将頭探出車窗,沖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大喊:“那你什麽時候回家?”
“不用等我,你先睡。”季浩然腳下不停的上了另一輛車,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沒有說去處,也沒說什麽時候回家。和從前的無數次一樣。
若不是兩人的結婚證還在抽屜裏躺着落灰,慕安安都差點懷疑自己被人喜提同妻。
慕安安氣的揉了把頭發,罵了季浩然好幾句王八蛋後,趕緊給譚白桃打了個電話,讓她留意那條藍寶石項鏈的去向後,才迎着夜雪朝城郊半山腰的別墅區的住所駛去。
饒是如此,慕安安開車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了。
微信工作群裏李姐發來消息:@安安改的劇本,導演那通過了,明天不會再改了。
王芳發個雀躍的表情:“我天,真是喜大普奔,安安,我太愛你了,麽麽!”
李姐也跟着發個喜笑顏開的表情,@慕安安:“安安,你如有空的話試着寫寫後天的劇本?”
慕安安也沒想到自己昨天熬夜寫得劇本竟然在導演那一次就過,從季浩然那搞的不快一哄而散,笑得連臉上都浮出兩個小小的梨渦,她慌忙從被窩裏爬出來,指尖飛快打下:“好的李姐,遵命!”
李姐回給她一個激勵的表情。
放下手機,慕安安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抱着床頭櫃上的電腦去了書房。
書房南面是一面牆的落地窗,從此處看,能看到遠處高低錯落有致的萬家燈火,慕安安的書桌就臨窗放置,上面養了很多盆多~肉,還有一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是她用來查資料用的。緊挨着電腦放着的還有一本表皮磨的發白的羊皮筆記本,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
慕安安打開電腦剛要敲字趕後天的劇本時,收到譚白桃的微信。
慕安安剛翻開一看,就氣得“蹭”的一聲從桌前起身。
艹。
季浩然這狗男人剛說項鏈對他有用,下一秒就轉手把項鏈送給了姜桃桃。
譚白桃:“安安,這下可怎麽辦?”
慕安安忙斂住怒意,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打下:“我再想想辦法。”
譚白桃于心不忍:“那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安安你也該放下了。”
慕安安頹然的揉了把發酸的鼻尖。
她放不下。
無論過去多少年她都放不下。
許久沒見慕安安回消息,譚白桃嘆口氣:“好了,好了我不提了,我再替你想想辦法。”
慕安安極快發了個“嗯”字,重新坐在椅子上,轉頭怔怔盯着電腦旁放着的筆記本,伸手拿過來翻開,入目扉頁左下角,畫着一枚藍寶石項鏈素描剪影,底下一行龍飛鳳舞小字:
人世悲歡,此景長相伴。
——寒芒。
而當初寫下這句激勵她的話,并說要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少年卻——
屋中挂的鐘表聲滴滴答答,慕安安忙眨掉眼底濕意: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那條項鏈。
........
另一邊,熱鬧喧鬧的KTV包廂裏,屋頂射燈随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微微轉動,斑斓的光影一幀幀掠過沒被燈光映照的陰影處。沙發上幾個西裝革面的男人在打着牌,各人身邊坐着貌美的公主,塗着大紅唇的女人胸脯貼着那些人的胳膊磨蹭,奢靡且放~蕩形骸。
推杯換盞中,一名端着酒盤的女服務員,剛彎腰放下酒杯,身為季浩然的死黨郝傑笑睇她修長白~皙的手:“美女,方便加個微信嗎?”
那女服務生飛快的看季浩然一眼,後者撩起眼皮只看她一眼。
女服務員眼神仿佛被燙到般忙收了回去,磕磕巴巴說了句“不,不行。”竟落荒而逃了。
郝傑摔下牌,打趣季浩然:“怎麽又是你贏。剛才在拍賣會上為美人一擲千金出盡風頭,嫌虐別人虐的不夠,現在盡來虐兄弟了?”
季浩然的堂兄季樂滔笑着反刺:“有浩然在,輪到你調戲小女孩?”
郝傑笑着打季樂滔一拳。
季樂滔笑着躲過,接着話音一轉:“不過浩然,今天我可是看到弟妹也在拍賣會現場,你當着弟妹的面這麽做可不厚道啊,就不怕弟妹鬧起來和你離婚?”
季浩然來包廂前換了件偏休閑的深灰飛行夾克,裏面套了件白色毛衣,将原本深邃的眉眼襯的更顯慵懶,他嘴裏咬着煙,灰白霧氣升騰,只露出修長一截流暢的下颌,“不會。”
慕家雖手握A市大半餐飲業,家世顯赫,可與手握房地産,餐飲酒店,娛樂業的季家相比那點資産自然就不夠看了。尤其是十多年前慕家經營的餐飲業破産東山再起後。
而季浩然和慕安安的婚姻與其說是兩人結婚倒不如說慕家巴結季家,勉強在A市站穩腳跟走的一步好棋。
而慕安安這枚美人棋是絕不會行差走錯的。
郝傑忙附和道:“那是,也不看看然哥是誰,家裏有然哥這個搖錢樹在,就是給嫂子天大的膽子,嫂子也不敢和然哥離婚。”
他話峰一轉:“不過我挺好奇的,這嫂子怎麽看都和咱們不是一路人,她當初是怎麽看上然哥你的?”
這些年季浩然身邊的女人走馬觀花般的換了又換,唯有家裏的慕安安一直沒換。而慕家雖比不上季家,可若慕安安受不了季浩然身邊總有女人,想要離婚也不是離不起。
而慕安安卻一直沒表示,若說慕安安不是真愛季浩然,打死他都不信。
季浩然卻嗤笑一聲,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靠臉不行嗎?”
“行,當然行!”郝傑立馬拍馬屁~道。
包廂裏震耳欲聾聲混着酒氣和洗牌聲,很快就把這短暫的插诨打趣越了過去。
推杯換盞中,季浩然眼前卻忽閃現第一次遇見慕安安的情景。
同樣是噪雜的KTV包廂,女孩穿着一襲白裙子坐在角落裏,眼神時不時瞟向周遭的男人,眼睫低垂,仿佛一只受驚的金絲雀安靜乖巧。
卻是家裏給他堂~哥季樂滔安排的相親對象。
季樂滔不喜歡乖的,想讓人知難而退,便把人領到這兒糟踐,郝傑遞給她一杯紅酒,說要認識認識。
女孩明知有詐卻神色鎮定的忙接過,仰頭一飲而盡,可握在高腳杯上發顫的指尖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他磕掉煙灰,莫名其妙的頭一次發善心将酒杯從她手裏拿下。
她沖他趕緊的微微一笑,“謝謝。”
随後在走廊裏巧合相遇。
她背對着他站在窗戶前,臉上沒半分被人羞辱過後的怨怼,反而一手捂着話筒,一手猛拍小胸脯小聲和閨蜜慶幸:“幸虧你打電話打的及時,要不然姐都不知道相個親還會被人耍的團團轉,小命都差點交代到這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句什麽,慕安安背靠牆壁,兩條白的發光的纖細小~腿輪流踢踏着牆壁,翻個白眼,低頭聲音變得悶悶的:“和他們講什麽道理?左右不過是被人羞辱了下,總比家裏破産了強,而且都是渣男都長一個樣,就算和他們理論也沒意思。”
“......”
她吐槽完話鋒一轉:“不過,季浩然人長得還挺帥的,人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季浩然唇角隐有笑意。
是說他和別人不一樣嗎?
這念頭剛在腦中閃過,她已挂斷電話,深吸口氣拍了拍凍的發僵的臉,轉頭就要朝包廂走。
視線猝然觸到他的,仿佛被蟄了下變得驚慌失措起來,瞪大了眼:“季,季浩然,你怎麽在這?”
A城圈子太小,而這個圈子裏的女孩,今天是朋友的相親對象,明天也可以變成是他的,也是常有的事。
這時候女孩若沒被人相看上,會立馬搜尋別的目标,轉眼蹭過來假裝偶遇他搭讪,企圖嫁入豪門。比她還拙劣的演技不是沒有,而卻沒她演的自然。
季浩然忽生出逗弄的心思,他哼笑了聲,丢下煙,朝她走過去:“準備回去,好巧,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想着她會應承下來,可剛才還吐槽他是渣男的慕安安臉倏然紅透,雙手捏着小提包語無倫次的使勁推辭:“嗯嗯,不,我不回去,等會我朋友來接我,謝謝季總。”
竟是欲擒故縱。
而他也願意陪她玩這個游戲,他退了一步,盯着她白~皙的手:“伸手。”
慕安安不明所以,臉上那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可依舊把手心攤在他面前。
他掏出随身攜帶的水筆,嘴咬着筆帽,一手握着她白~皙的指尖,便于另一只手在她手心裏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
女孩的手心柔軟的仿佛一灘水,合着他勾勒出的墨跡化成絞着暧昧氣息的春泥。
他鼻端充斥着女孩身上的甜甜的軟香味,那一刻,他仿佛聽到她呼吸驟然停滞的聲音。
他想,他确實長得夠帥、才能令她一見傾心。
季樂滔不喜歡聽話的,乖的,他卻需要。
這場牌局直到淩晨四點才結束。
季浩然回到家時,慕安安還沒睡,李姐發過來後天要用的劇本,是在室外拍攝的一場女主角落水被男主救起,自此女主角對男主一見傾心的戲。雖然情節夠瑪麗蘇,可劇組想要營造浪漫的氛圍,還欠缺了點外景。
以姜桃桃的嬌氣,肯定不太樂意在大冬天落水受罪。
慕安安改了兩個小時才最終确定劇本,點擊文檔發給李姐,關掉電腦正要從座位上起身,身後的房門忽發出“咔嚓”一聲輕響。
接着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兩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搭在慕安安的肩膀上,混着酒味的呼吸噴薄在她脖頸,“這麽晚不睡,在等我?”
慕安安差點朝天翻個大白眼。
季浩然哪只眼看到她在等他?
她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也是想問他要項鏈。現在項鏈被送人,她也沒必要再問他了。
遂冷着臉從座位上起身朝卧室走:“沒有,我在工作。”=
季浩然眼神一暗,大掌攬着她腰~肢忽然朝上一提,慕安安只來得及輕呼一聲,再睜開眼人就被季浩然攬坐在書桌上。
桌上放的書叮叮咚咚掉落一地,滿地淩~亂中,季浩然欺近她,膝蓋微擡抵開她緊攏的雙~腿,低頭用力的吻她。
兩人喘息聲交纏,臺燈光線昏暗,映入季浩然眸中如火炙熱。
慕安安被他吻的喘不過來氣,感覺到肩帶滑落,粗喘口氣破口大罵:“季浩然,我不想做。”
季浩然卻哼笑了聲,将她雙手反剪到身後,低頭親吻她鎖骨:“不是說要劫色?哥哥送上門給你劫,你還不樂意?”
慕安安被他微微調侃的話激的臉頰泛起一層彌紅,似知自己抵擋不過,低叫一聲,“別,別在這。”
慕安安就是有這麽本事,人站在那什麽都不做,只一個害臊臉紅撒個嬌就能輕易撩起他的火。
季浩然明顯很受用,摁着她後脖頸親了好一會兒才聽話的去了。
慕安安從桌上跳下來,低頭撿掉落在地上的本,邊平複心跳:只要對上那張臉,她心裏再多的氣也跟着沒了。
等慕安安從書房回到卧室時,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間圍着塊浴巾的季浩然從卧室走出來。
床頭櫃上的臺燈開的很暗,光影攏在他身上,照的見他發絲滴着水沒入腰~腹間人魚線內,底下一雙修長結實的大長~腿,充斥着力量感。
慕安安忙移開眼剛走到床邊,就被扔掉毛巾走過來的季浩然拖在身下。
意亂情迷時,剛才還羞澀放不開的慕安安,忙止住他亂~摸的手:“燈——”
別的女人和男人歡好時都羞澀的要關燈,而慕安安在床~上如同沒被人開~苞的少女羞澀是有,可和別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喜歡開燈看着他做。
季浩然也喜歡看她在他身下臉上那雙透着清明的眸子漸漸變得迷亂炙熱的模樣,哼笑了聲,依了她。
窗外狂風不止,雪簌簌而落。
淩晨三年客廳挂的鐘表聲铿镪頓挫,交織成一曲有節律的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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