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擇誰若果?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明天不加夜班的話,那麽就明晚更新,也就是3月7號九點以後更新。
“此次與廣安王借兵,”悠然看了我一下,輕輕的站起身,慢慢的說着話,慢慢的轉向鳳舞的正面,淡然笑道:“只需借幾千兵馬平複即可。”
“那怎麽可以!”鳳舞猛地跳了起來抓住林悠然的手臂,她此刻背部朝向我,絲毫沒有發現我站在門邊,估計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态,只見她松開手,有些讪讪的說:“東郡那邊離塞外很近,我怕那些個總愛搶奪邊城百姓財物的游牧民族摻和進來,幾千兵馬哪夠啊。”
“如此,那便多謝廣安王與郡主鼎力相助了。”悠然淡笑道,狹長的鳳目裏凝重的神色稍稍緩解了下,又快速的用餘光看了我一下,撇向我的眸中又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他倆又繼續說着話,由于此刻我腦袋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只看着鳳舞一直背對着我,悠然在那裏輕聲細語的又說了些什麽,鳳舞一陣嬌笑,自始至終,他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與鳳舞說着話,鳳舞也一直未轉身,似乎,悠然不想讓她看到我···
我竟然緩步走出鳳坤宮,迷迷糊糊的,怎麽自己會看到他倆如此暧昧的樣子,而沒有沖進去質問什麽?然而又能質問什麽?他倆的話似乎一直圍繞着東郡的什麽民變,但既然談正事為什麽不好好說話,貼那麽近做什麽?莫非悠然喜歡她麽?
已是午後時分,陽光變得愈加熾熱起來,灑在我的臉頰上,有些發燙,我有點呆滞的伸手遮擋了一下,看着從指縫裏漏出的絲絲陽光襯的手上的金飾,發出讓人眩暈的盈彩,心中仍是滿滿的疑惑不解:為什麽不讓鳳舞看到我?你覺得我是這麽百無一用外加拖後腿?用那樣的神态姿勢讓我離開?悠然,今天是我的生辰啊,這就是你送給我的大禮麽?
你看到我就好像沒看到,你覺得我不能幫助你什麽,只會給你搗亂嗎?若你坦誠的跟我說,你覺得我會不理解麽?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麽一個讓你不信任且無用的人啊,那麽,這樣的我,你還愛我麽?亦或是,曾經愛過我麽?
不知不覺恍惚間來到李衛青的清竹苑,我呆呆的站在門口,看着門外的那幾杆青翠的湘妃竹,枝葉在夏日的微風中輕輕的搖曳着,四周都是靜悄悄的,我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一條長長的人形“尾巴”,他們就那樣屏聲靜氣的站立在我身後,面無表情的垂首靜待着。
突然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寂寞,便無力的擺擺手讓他們退下,正欲走進清竹苑,只見李衛青一襲天藍色的衣袍,束着無暇的玉冠,腳上蹬着墨黑色掐金絲的長靴,今日打扮有些正式,只見他急匆匆的走出門口,卻猛地看到了我,詫異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來。
“陛下今日生辰,臣侍本該一早就過去為陛下慶生,可是情兒見我要走就會哭鬧,”李衛青說着,臉上浮現出幸福的暖暖神色,又接着說:“她剛剛睡着,我便吩咐宮人帶着禮物準備去未央宮,可巧陛下就來了。”
我這才看到他身後還跟着一些宮人,每人手裏都捧着一個朱紅色的漆盒,恭恭敬敬的跟在後面。
“哥哥,不必如此麻煩了,我正好過來了,這個點也該傳午膳了,哥哥陪我一起吧。”我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李衛青聽完後趕緊讓人着手準備。
“臨兒,”在李衛青的寝宮裏,他輕輕打開那些個漆盒,獻寶似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說:“哥哥不知道送你什麽,這些都是你常說的民間的小玩意,我挑了好些精巧的東西,希望你能喜歡。”
“嗯,哥哥挑的,都很合我的心意,我很喜歡。”我低頭漫不經心的笑着,手指撫摸過一個盒子裏的胭脂香囊和編制精巧的玉穗子,另一個盒子裏是一些宮外的各色的小吃食,我看着外面緊裹着的包裝,不由得想起了鴻依,不免心中一痛,其他盒子裏是什麽,也懶得看了。
“臨兒,有些不舒服麽?”李衛青大概看出我的興致缺缺,小心的問道。
“只是昨晚沒睡好罷了···哥哥,你知道東郡民變的事嗎?”我擡頭看向李衛青,吐出在我心中只憋了一小會兒,卻讓我無比糾結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悠然與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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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前幾天與我商讨過這些事情。”李衛青說。
“前幾天你就知道了啊,還說了些什麽?我···悠然怎麽沒告訴我?”身為一個帝皇,太不關心時事政治了,我此刻猛地感到自己心中濃濃的失敗感,會不會有點晚?
“我也沒說什麽,只是簡單提過廣安王手裏有十萬重兵的事情,不過當時北岚國大舉進犯廣安王拒不援助的,這次只不過是簡單的民變只怕更不會幫忙了,鳳君就沉思了片刻,不大一會兒情兒就醒了哭鬧不止,然後鳳君哄了會兒情兒便離去了,不過我看他最後離去時似主意已定,應該會有辦法了。”李衛青淺笑道。
“向廣安王借兵,是···最好的選擇?”
“是這樣的,據報東郡民變又摻入了一些離此很近,塞外的一些游牧部落,這些部落民風彪悍難惹,時常會侵擾邊城的一些百姓,那些百姓着實苦不堪言,北岚國一役,我國士兵尚在休整,俱已疲乏,在此刻出戰,恐怕會怨聲載道,影響士氣,”李衛青頓了頓,又有些憂慮的看着我,說:“陛下已許久不曾上朝,朝堂的事情,自是不知。”
“怪不得···”我真沒用,還是一個帝皇呢,偏偏什麽事情都要依賴悠然,怪不得這件事情他都不告訴我,因為就算告訴了我,我也不能為他分憂,還不如鳳舞···只是若想借用鳳舞手中的兵符,為何要做那般姿态,那般暧昧的姿态···許久未曾上朝了,我要不要上一下?
“陛下,鳳君此刻初抵未央宮,陛下不在,特令奴婢過來轉達,說有些事要與陛下商讨。”一個宮人慢慢的進入寝殿,慢慢行禮,慢慢起身,慢慢的說了這句話,我聽完,猛地從凳子上彈跳起來:“鳳君來了?你就不能說快點?你丫是慢吞吞王國裏的蝸牛嗎?”
宮人跪地垂首不語,身邊李衛青疑惑的出聲:“慢吞吞王國?在哪裏?蝸牛?”
“哦,是個童話故事···”這好像是個故事吧,童話又是什麽??答案只瞬間在我腦海中劃過,我抓不住那絲頭緒它已溜遠,不想了,悠然在等我?那麽趕快去!
我繞過桌子準備出門,餘光卻看到李衛青一臉濃重的失望與落寞,遂頓了頓,咬了咬牙,違背心意的與那宮人說:“你···回去告訴鳳君,我今天上午在清竹苑用膳,不回未央宮了,讓他晚點再過來吧。”
宮人走了以後我便坐立不安,如坐針氈,方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似乎像過去了一年,只覺得心中有好多話要對悠然說,而他平常又那麽忙,今天好不容易過來一趟···
“臨兒,還是回去吧,得閑了再過來也是一樣的,我···要去看看情兒了。”李衛青有些失意的看着我說。
“那什麽···哥哥,晚上我就過來哈,那··那我走啦!”如得到特赦令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奪門般而出,身後似乎傳來李衛青幽幽的嘆息,我···也顧不得了。
焦急且疾步走着,眼瞅着已經看到未央宮暗紅色的牆壁了,因為走得太急了,有些氣喘籲籲,只略略停步喘息了幾口氣,便懷着此刻雀躍的心情向宮門奔去,像是去見許久未曾見過遠行初歸的戀人般,悠然,你此刻應該還沒走吧,肯定沒走,你肯定會等我一會兒,我··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熾熱的陽光下,我慢慢的停住腳步,看着悠然快步且沒有任何留戀的走出宮門,一陣熱風弱弱的吹過,卷起他的淡金色衣袍下擺,卻是怎麽也留不住他已遠去的腳步,我此刻覺得自己宛如那陣微弱的熱風,只會令他煩感燥熱,加速他準備離去的腳步吧。
我最終也沒有追過去,也許被心底那突如其來的疲累,帶慢了步伐,只是無力的慢慢步入寝宮,靜靜的坐在檀木桌旁的椅子上,懶懶的不想說話,餘光瞥過巧兒,只看到她沖我無奈的幹瞪眼。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休。”我喃喃的念出心中所想,只覺無奈,又覺荒唐。
“呦呦,表姐這是念得什麽啊?像詩,又不像詩,不過臣妹覺得挺有感覺的,縱被無情棄,不能休,雖然沒聽太明白,呵呵。”只見鳳舞身着粉霞錦绶藕絲羅裳,從耀眼的陽光中走進來,如玉面頰微微透着粉色,手持兩盞白玉酒壺,把酒壺猛地往我面前的桌上一擱,我頓時警覺。
“你又想幹嘛?”又要請我喝□酒?傻子才會二次上當!
“哦,臣妹只覺得有點無聊,喝點酒解解悶。”鳳舞說罷大大咧咧往我對面一坐,看她的摸樣似有醉态,又聽她說道:“酒是好東西,何以解憂,唯有美酒,表姐沒聽過嗎?臣妹這一路走來一路喝,感覺真是好極了!”說罷掂起酒壺往嘴裏倒去,一行清露劃過嘴角,頓時形成一番豪放又不失妩媚旖旎的姿容。
我看着她,只覺得心頭百轉千回,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也許是因為發生昨天與林玥涵一夜迷情,又擔心悠然誤會,導致一夜沒睡太過疲累,早上誤傷了鴻依,随後又看到鳳舞與悠然以那副姿态商讨軍情,本答應哥哥一同進膳卻又食言,本滿懷希望的想與悠然相談卻見他與自己逐步遠離···只覺得從心底發起的力不從心濃濃籠罩自己的全身,從而陷入深深的郁悶。
“額~~表姐,姐夫真是個不錯的男兒,我昨天一夜沒睡着,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額~~”鳳舞不顧形象的打着酒嗝,看似真的喝醉了。
“表姐,你與姐夫的那些事兒,我基本上都了解了,嘿嘿~~你追姐夫那麽容易就追到手了,會不會~~覺得太容易了?”鳳舞笑着醉眼迷蒙的看着我,說道。
“什麽容易什麽的···”
“他那麽優秀,卻被你那麽容易的娶進宮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想說什麽?”
“如果,”鳳舞沖我眨了眨眼,調皮的說:“如果,我是女皇,你是郡主,我們與他同時見面,你覺得,他會選擇誰?”
“···什麽?”
“表姐,你年紀輕輕的,不是就耳聾了吧?”鳳舞有些放蕩不羁的斜坐在椅子上,挑釁的看着我,說:“假如我是女皇,就沒你的事兒了吧?就這麽簡單。”
我承認如果真有這麽個假設,我會是怎麽個結果,我們總想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卻總覺得不甘心;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卻總覺得的那麽累···愛情,比起所謂的衣食無缺,永遠是人心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