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靜靜的走廊上,黑漆漆的角落,一身紅衣紅帽的顧小棠一手捏着電話,聲音壓得蠻低,開口卻是幹淨利落,"那份檢查報告是假的,是我二哥搞的鬼,小泥巴不是我爸爸的女兒。"
"嗯。"電話那頭低低地應了聲,沒了下文。
"她好玩得很,哦呵呵呵……"森森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上。
聽見她鬼畜的笑聲,電話那頭的小合蹙了蹙眉,頓了頓,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了句,“你少欺負她。”
“我想讓她留在我家。”小棠脆生生開口,讓電話那頭葉合一怔,然後眉皺得更緊了。
“做夢。”
抿了抿唇,小合沒再開口,挂斷了電話。
那東西倒是走到哪裏都能招人,男女不論。
收起手機,小棠剛剛轉過身,就撞見後面身形筆挺的男人,吓一大跳。
"你說誰不是爸爸的女兒?"顧燼看着明顯做賊心虛的小棠,沉聲開口,“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一、一個朋友!”一把推開他,小棠匆匆走了,心砰砰亂跳。
還真是詭異,為什麽每次二哥無論發多大的火,她都感覺屁事沒有,而大哥一句話就能讓她有種古怪的反應。
又在走廊上晃蕩了良久,想到那個軟趴趴的女人,小棠捂着嘴咯咯笑了一陣,朝着小泥巴的房間去了。
房間內,開着一盞暗暗的床頭燈,小顧同志正在抱着個軟趴趴的女人細細說話。
“還要不要玩‘女王與奴隸’的游戲?”指尖輕掃了掃她圓潤白嫩的肩頭,男人的聲音低沉,帶着吃飽喝足的微微暗啞。
“唔唔!不玩了、不玩了!”小泥巴使勁搖頭,身上青青紫紫痕跡遍布,裹着被子,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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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麽,好玩得很,這次讓你在上面好不好?”他抱着她搖搖,聲音放得極軟,湊近親了親她的唇角。
“我不要!”小泥巴條件反射地劇烈反抗,然後瞄到男人瞬間變沉的臉色,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你、你兇得很……”
顧宸臉上表情一僵,她如此直白的控訴,可氣又可憐,倒是讓他一下子沒了話來反駁。
“我哥哥會來接我的……”見他心虛,被他裹在懷中的女人立刻得寸進尺,小聲念念。
“傅雲到底哪裏好?值得你這樣念着他?”心有不甘,嘴上酸溜溜的話就自然而然吐露而出。
不是不清楚這東西的德行,這哪是個能記得住人的?她要是真的誰也記不住顧宸也就認了,可偏偏她死活記得她家哥哥!
小泥巴咬着嘴巴不說話,就執拗地望着他。
“傅雲都不要你了,你還指望着他帶你回去?做夢!”一看見她睜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他就止不住想拿話來戳她,變态地恨不得把她弄哭才好。
“你最愛騙人。”小泥巴恨恨地瞪他一眼,小聲說道。
小顧同志被她這一眼刺得不舒服極了,心頭毛躁,開始口不擇言,“既然你哥哥不是不要你,那你為什麽只敢沒用的乖乖等着,不敢打電話給他?”他瞄了眼被她甩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沒、沒電了。”她又開始結巴。
“屁!這麽多天怎麽不見你充電?”被激怒的男人絲毫不相讓,步步緊逼。
小泥巴被噎得說不出話了,大大的眼睛泛紅,小可憐見的。
怎麽可能真的沒心沒肺,小東西心思最是敏-感:她都來到顧家這麽多天了,若是她家哥哥真的有心來接她回去,早就該得到消息趕來了,又怎麽會一個電話都沒有?所以她只敢給小合打電話,卻不敢打電話給傅雲。
哥哥一定是嫌她煩不要她了。
她突然有點想念起她小姨來,也不知小姨到哪裏去了,要是她小姨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她留在顧家的。
鼻子酸酸的,想哭得緊了。
“嗚嗚……小姨……小姨——”扯着被角,她真就哭了,凄凄慘慘的樣兒。
“說不過就知道哭。”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宸又有點心軟,可還是氣不過她對傅雲死心塌地的模樣,手背重重抹了抹她臉上的淚水,他連人帶被将她裹在懷裏。
“你乖乖的留在顧家,以後我都不欺負你了好不好?”看着她紅紅的眼睛,他試探着出聲。
小泥巴愣愣地望着他,眸中紅果果的懷疑讓小顧同志首次感覺臊得慌,不待她出聲,即刻便惱羞成怒,“還是說你更喜歡玩‘大王與奴婢”的游戲?”
小泥巴:“……”使勁地搖頭。
“這就乖了。”看着她眼眶濕濕的,小驚慌的模樣,男人好心情地親了親她的臉,抱着她不撒手。
“我要睡覺了,二哥。”門口看戲看夠的小棠冷不丁出聲,吓了床上的兩人一跳。
一聽她的聲音,顧宸條件反射地蹙眉頭,卻現在心情正好,還是耐着性子回了句話,“困了就回你自己的房間睡,別半夜老出來晃蕩,吓人的很。”
“小泥巴都是挨着我睡的。”小棠幽幽甩出一枚炸彈,人就要朝着床上爬去。
小顧同志臉色不好看了,松開懷中的人,伸手攔住了小棠爬床的動作,拽着她就朝門外走。
“收起你那些鬼游戲,別找她玩。”緊盯着自己古怪的小妹,顧宸聲音壓得極低,暗含警告。
“你搞鬼,她不是你妹妹,我們顧家的基音不可能突變成這樣。”小姑娘掙脫開哥哥的手臂,聲音也是低低緩緩的,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是在探讨嚴肅着科學問題。
“也、也許是遺傳到她母親。”小顧同志臉不紅心不跳地鬼扯。
小棠盯着自己哥哥,紅帽子掩蓋下的漂亮眼睛中盡是鄙視,冷飕飕開口,“顧二,你還真是夠二。”
小顧同志臉黑了,置于身側的大手蠢蠢欲動……想揍人。
“把她弄走了可就沒人陪你和小沫耍了!”忍無可忍之下,小顧同志還是放棄了使用暴力的想法,轉而“智取”,果然看見自己妹妹明顯一怔。
到底是親兄妹,顧宸太清楚自家這對詭異的妹妹最需要什麽了:姐妹倆人打小性格怪異,與同齡人的思維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滿肚子壞水,變着法兒欺負恐吓同學,以至于沒人再敢接近她們,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個“不怕死”的,肯跟她們說話,還肯任由她們“擺布”,這對極度“缺愛”的孩子……啧啧。
雖說這樣的手段有點不太光明,可這也是被逼急了,原本“外患”就嚴重,若是還要花心思防着自己的奇葩妹妹們“撬牆角”,小顧同志還真是有些分-身乏術。
“不出差錯的話,小合會在明天來接她。”頓了片刻,為了自己的長久“玩伴”,小棠毫不猶豫地出賣了盟友,進入小泥巴的房間,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得到妹妹的讓步,小顧同志得意地笑了笑,轉身離開,正好遇見自家大哥。
顧燼沒說話,暗淡的走廊燈光下,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
“哥。”
“很會想辦法啊。”顧燼低低開口,仿佛不想驚動其他人。
知道假造檢驗報告的事情瞞不住,顧宸沒有否認,倒是開口反問了句,“難道這不是一樣對哥哥有利嗎?”至少讓小泥巴遠離了傅雲與葉合。
近水樓臺的道理,誰都懂。
況且,小泥巴之所以對傅家哥哥心心念念,小顧同志一心認為,這是因為兩人相處的時間最長久,小泥巴長時間裏,身邊只有傅雲一個人。
于是才下了狠心決定來這麽一出。
說到底,還是忍不下這口氣,憑什麽,憑什麽他傅雲什麽都不做就能讓她死心塌地?而他即便是費盡心機還只是換來她怨怼的一眼?
他眼中的不甘與憤憤,盡數落入顧燼眼中,竟是讓顧燼沒來由地怔了怔,心下一緊。
顧燼終于承認了一個之前始終不願承認的事實:自己的弟弟,這次是來真的了。
卻——
為什麽是她?
為什麽偏偏是她?
這些天來。這樣的問題幾乎要将他腦子擠爆。
他清楚地記得,在他十多年前剛入伍的時候,小宸還沒及他肩膀高,十多歲的孩子性子頑劣,軍區大院內各種混賬腌臜事都幹過,他知道自己弟弟喜歡部隊,小小年紀各種槍械比他還熟悉,男孩子心中總有一個軍人夢,他曾興奮地對他說,“哥,以後我也要當軍官!肩上很多金星的那種!”
顧燼至今都能記住,那時自己弟弟眸中單純的熱烈,那樣的熱烈,一直持續到他第一次出任務重傷,子彈深深穿進肺部,命懸一線。
整整三天三夜的昏迷,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那雙無比熟悉的眼睛,只是那雙眼中熟悉的熱烈不再,化為了一種讓人動容的堅定。
他嬉笑着說,“哥,我想學醫,軍刀哪有柳葉刀好玩……”
有那麽一瞬間,顧燼竟然自欺欺人地相信了他的話,自私地認為,是弟弟自己貪玩,一時興起而已,與他毫不相幹,他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直到有一天,他在他房間床底發現了一箱箱的新款軍刀槍械模型……款款不漏,甚至比部隊的軍械更為齊全。
原來,有些東西,欠下了就是一輩子欠下了。
手術室中,看着自己弟弟熟練地操縱柳葉刀,一次次救自己于危難之中,顧燼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弟弟帥氣持槍的模樣,盡管這種模樣他從沒見到過。
如今,難道真的要他用這樣的方式來還嗎?
不是沒有試過不看那軟嬌嬌的女人一眼,從她來到顧家的那一刻,他便故意裝作有事,沒回來一次,可還沒忍到三天,他又會不由自主地想:她會不會怕得很?小棠小沫會不會吓到她?她會不會哭得睡不着?
所以他還是回來了,在這樣不算恰當的時候。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弟弟逗弄那東西樂在其中,她小兔子一樣,眼紅紅,吓得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乖乖巧巧的,惹人憐愛,讓他尤其想伸手抱抱她,親親她。
小棠和小沫也難得的喜歡她。
如果,她真的是顧家人的話,會很好吧?至少比現在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安靜良久,顧燼低沉出聲。
“難道又要我将她送回傅家?哥,別逼我。”顧宸臉上首次沒了嬉笑,聲音暗沉得吓人。
“趁着事情還沒鬧大,外界不知道小泥巴的身份,将事情跟爸爸說清楚吧,你真喜歡她的話……還有其它的辦法。”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尤其艱難,說話之後,心不受控制地一緊,抽疼得厲害。
“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一旦爸爸知道小泥巴不是我們的妹妹,便會立刻将她還給傅家!”顧宸聲音微微拔高,情緒略激動。
若是還有辦法,他難道希望背着兄妹亂倫的名頭過一輩子?
“只要讓爸爸幫忙向傅叔叔開口,借小泥巴的身份證與戶口本用用,傅叔叔沒理由不給的,然後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顧燼緩緩開口,平鋪直敘的話中聽不出情緒。
“我要她的這些東西做什麽……”小顧同志皺眉低語,而後眸中陡然綻放出令人炫目的驚喜,盯着自己面無表情的哥哥,興奮出聲,“對!我怎麽忘了這茬兒!”
管他傅雲還是葉合,先拖着那小東西扯了證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是各路隊伍們争相搶證求上位滴好戲……啦啦啦……(^o^)/~
4948章
科學實驗證明:女人有着與男人一樣強烈的性需求,性-奴與女王的差別就在于,是男人在饑渴的時候扒光你衣服,還是你在饑渴時扒光他們的衣服,這就是強X與被強X的最本質差別.
軟軟的大床上,小泥巴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耳朵中嗡嗡嗡,還在回蕩着小沫冷冰冰的聲音。
“認真點!”臉上被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小泥巴一驚,睜開眼來,看着小唐紅帽子下瞪得圓圓的眼睛。
“小棠,你為什麽要将臉蓋住?都看不見走路了……還怪吓人的。”
“你管我。”小棠又重重揉了揉她的臉,語氣惡劣。
難道她就沒有發現,這樣子的造型尤其酷嗎?
不懂得何為“酷”的小泥巴極其哀傷,還在強撐着使勁打架的眼皮,聽着小沫一本正經的加強版‘女王教育’。
為什麽她都已經放棄治療了,小棠和小沫卻還始終要堅持不懈地治好她?這是何等深沉而厚重的愛?
小泥巴惶恐。
臨睡之前,她終于不負兩人的厚望,認識到了一個真理:若是以後她再“犯病”,一定要威武霸氣地狠狠扒光男人的衣服!即便心理上是被強X的一方,行動上也要表現出強X方的尊嚴!
自欺欺人做着自我安慰的人兒心安理得地見周公去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睡到半夜的時候,小泥巴老是感覺口幹舌燥,不舒服得緊。
唔,一定是跟小棠小沫擠着睡不好,熱得很,困極的小泥巴迷迷糊糊地想着。
口渴得越來越厲害,一直挨到淩晨,正當她微微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人已經被一雙大手從暖暖的被窩中刨了出來。
是一身軍裝穿戴齊整的顧燼。
“唔,不舒服……”小泥巴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滾燙的臉蛋使勁在他軍裝上蹭。
抱她去洗漱好之後,顧燼放她在桌前吃早餐,自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報紙,他不時裝作不經意地看她一眼,卻見她面紅脖子紅,渾身軟趴趴提不起力似的,像是沒胃口。
“快吃,吃完了帶你出去耍。”他開口道了句,以為她是悶着了,心下倒是有幾分憐惜。
“我可以出去?”看看那原本還精神萎靡的女人喏,此刻竟像是受寵若驚的,她眼睛瞪得圓圓的,驚喜地看着他。
“又不是被關押的犯人,哪能不讓你出去,不過要跟着我,省得走丢了。”顧燼看見她喜滋滋的樣子,好笑得很。
一聽還要跟着他,小泥巴原本笑得甜美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心頭想去找她家哥哥的念頭被徹底澆滅。
吃完飯,顧燼開車載着她,前往西郊部隊訓練場去了。
要說為什麽小泥巴能有幸獲得這‘部隊一日游’的機會,一來是小顧同志忙着扯證的事情,心情甚好,就想着讓她出來‘放放風’;再者還是因為小合,小棠不是跟他說了嘛,小合今天會來接走小泥巴,倒不是說小顧同志就怕了小合,只不過現在這種時候,他着實不想再生事端,将事情鬧大,反正我先讓着你,等小泥巴成了我媳婦兒,老子再狠狠收拾你們這些野路子。
這就是小顧同志的精細算盤,所以就大方地拜托他家哥哥看着人了。
顧燼當然是沒空帶着她閑逛的,上面反貪反腐的政策下來,還專門組織了考察團,尤其囑咐要針對部隊各種奢靡作風進行整頓,顧燼作為考察團的主要負責人,自當親自前往,首站便是西郊的訓練基地。
“好好坐着,亂扭什麽。”在車上,顧燼開着車,本是不想理會她,可紅燈時他不經意瞥了她一眼,卻見她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不耐煩地左蹭右蹭,像是屁股上有釘子。
“不舒服、我不舒服……”小泥巴難受得緊,咬着嘴巴聲音細細碎碎不清,人就在座椅上蹭,眼中濕漉漉霧蒙蒙一片。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是那久違的‘愛吃男人’的毛病又犯了!
小泥巴迷蒙着眼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想哭得緊,可眼神卻怎麽也沒法從他身上移開,只覺他身材怎的那樣好,手怎的那樣壯,腿怎的那樣長……
“我餓了。”她整個人怏怏的,眼睛卻又反常的明亮,看着他,重重咽了口口水。
小泥巴心中思量:顧燼這種男人,就得炒着吃——所謂炒着吃,即速戰速決,趁熱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就立刻倒掉,半點不留痕跡!
“不是才吃了早飯?還沒一個小時就餓了?”顧燼皺眉,側過身看見她紅着臉盯着他,仿佛饞得很,心中微詫。
本以為她是故意吵鬧,卻看她現在的模樣,倒真像是餓極了的。
她紅着臉答,“是挺餓……”想吃人哩。
小泥巴直溜溜望着他,小饞小饞的樣兒,可乖又可笑。
顧燼的确被她逗笑了,提高了車速,還不忘安撫她,“先忍忍,等到了再給你吃。”現在半路上,又正值出行高峰期,停車去給她買吃的也不大方便。
“嗯。”她也乖乖的應聲,還是眼巴巴望着他。
兩人雞同鴨講,挺和諧。
顧燼是沒見過一種護食的狗兒,若是他見過,哪怕只是一眼,此刻再看着這女人巴巴地望着他的眼神,他就應該看得明白:此刻的小泥巴,就像是那護食得不得了的狗兒,而自己,就是她窩邊的一塊鮮肉骨頭。
小狗兒對她窩邊的肉骨頭說,“我餓了,想把你吃掉。”
肉骨頭說,“你等會兒再吃我吧。”
小狗兒有點勉強的點點頭,卻還是眼也不眨地守着自己的肉骨頭,像是擔心它自己長了腳跑掉了。
兩人就是在這種和諧而詭異的氣氛中到達了訓練基地。
等到顧燼停好車将尤泥從車上抱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身上熱得厲害,卻又是軟綿綿的一團,像是加熱過的棉花,軟熱呼呼的,好玩得緊。
“莫不是病了……”他湊近臉挨了挨她的小臉,的确是燙得厲害。
卻他一挨近她,原本就難受得厲害的女人一下子更加沒了勁,沒骨頭似的靠着他,紅滟滟的臉蛋就在他臉上蹭,怎麽都不挪開,他往後退一點點,她還不依地更蹭進一分,纏死個人。
前來接人的是副參謀長胡田,胡田一來,首先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大大不雅的畫面。
的确是堪稱不雅:小車前,男人一身軍裝筆挺,端的是風姿卓越,矯健不凡,卻偏偏他懷中的女人喏,活像只黏死人的小章魚,半分離不開,兩人不清不楚,她在他身上左蹭蹭右蹭蹭,小嘴兒張張合合,不知在咕哝些什麽,搞得仿佛難受死了的。
而被她纏住的男人卻也是怪,他由着她,既不推開她,也不迎合她,反正就是讓她一個人鬧,半點不考慮現在兩人是在什麽地方。
啧啧,有傷風化,大大的有傷風化。
胡副參謀長好一番嘆氣搖頭,卻那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心中再多的想法,還是得盡數咽下,認命地上前,朝着旁若無人的男人道了句,“顧主任,大家等着哩。”
被他突然出聲一吓,胡副參謀長敏銳地發現:那藏在他頂頭上司懷中亂蹭的小纏人精動作一頓,不耐又小驚怕的模樣,水汪汪的大眼睛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驚怯不安的一眼喏,讓胡田恨不得兩指自戳雙目:要你看不清狀況!要你看不清狀況!
小纏人精是什麽人咧,胡田總算是記起了,難怪他老覺得那嬌嬌小小的身形莫名的熟悉。
這小姑娘他當然是見過的,上次在北軍總病房,自己的頂頭上司關起門來“欺負”人家小姑娘,他可是為虎作伥地做了守門人的咧!
原本以為這也就是朵小嬌花,被欺負了也就白白被欺負了,息事寧人便罷,哪裏敢吭聲,卻不曾想,不久便傳出顧燼離婚的消息,起初胡田還真沒往那小東西身上想,可現在再次一見,她又是這副黏黏糊糊的模樣挨在自己上司身邊,胡田感覺自己真相了: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出小白花慘遭蹂躏的苦情戲,卻原來,正在激烈上演的,是小情兒競相上位的勵志劇!
這狗血的人生。
“好好站着,胡蹭什麽,餓了就去吃飯。”被自己下屬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盯着,顧燼當然不可能毫不收斂,大手輕拍了拍還在他大腿上亂蹭的人,小聲斥她。
小泥巴委屈地咬唇,體內熱流一陣陣竄過,越發地難耐了,哪裏還站得穩。
“你說話不算數……”聲音都帶着哭腔,人還是往他身上蹭。
顧燼被她一句話搞得莫名其妙,當然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自己剛剛在車上許諾了給她“吃”的,可見她這付嬌嬌嗲嗲的模樣,又着實舍不得将她丢下給別人照看——
“怎的恁煩人……”咬着她的耳朵斥了句,他大手一掀,将她抱起,朝着西面營帳大步前去了。
以為得償所願的小泥巴在他懷中咯咯直笑,脆生生的笑聲,落在後面被無視得徹底的胡田耳中,刺人得很。
默默風中淩亂半秒,胡田看着前方,自己上司的身影越來越遠,苦逼地想着,他還是趁早去通知取消今早的例會吧,按照上次的“守門”經驗來看,沒兩小時,是完不了事的了。
那只小纏人精……啧,有手段哪,厲害得很。
心中感慨,胡田整整身上的軍裝,人模人樣地離開了。
5049章
"不是一直喊餓嗎?趕緊吃。”抱着懷中軟綿綿的一團進入營帳,顧燼不知從哪弄來兩個熱乎乎的馍馍和一袋豆漿,遞給眼前撲紅着臉直勾勾望着他的女人,道,“将就點,部隊沒什麽精食。”
“哦。”小泥巴乖乖地應了聲,卻還是眼巴巴望着他,也不伸手去接東西,又不像是餓得受不了的。
顧燼将吃食放下,在一旁尋了地兒坐下,到底是一股子部隊練就而出的軍人範兒,坐哪兒都是身姿筆挺,落在此刻本就“餓極了”的小泥巴眼中,自是愈發的……勾人。
顧燼一手握着一份文件在翻看,神色認真,像是沒注意到她的情況,尤泥便更加不收斂,火辣辣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他,等到實在是被她火熱的目光燒得坐不住,顧燼有點煩,擡頭看她一眼,她紅着臉又趕緊地別開眼,裝模作樣的撕馍馍吃,不時小小地吸一口豆漿,卻又好像是不合胃口,她蹙蹙眉,吃得愈發地小口了。
顧燼最後索性放下了手中文件,就看着她吃,覺得她吃東西的時候特別“細致”:像只小老鼠,細細地咬,慢慢地嚼,秀秀氣氣的,像個漂亮的大家閨秀,他覺得這東西可能餓極了也就這樣了,挺招人疼。
又吃下幾口,渾身燥熱難耐得厲害,小泥巴難耐地動了動腿,面色更加潮紅了,望着他的眼中像是要滴出水來,一股子欲說還休的味道,聲音嬌軟脆糯,“我吃不下了,馍馍不好吃,豆漿也不好喝。”
被她軟軟的眼神一望,顧燼竟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不是他自作多情,他本也不是重欲的人,而且此次帶她出行還真沒什麽花花腸子,可現在看着她這般模樣,顧大少爺略疑惑:這小東西莫不是在……撩他?
嘿,還真不是顧大少自作多情,那軟嬌嬌的女人真是在使了勁兒地撩他咧,從車上都撩了一路了,可惜功夫不到家,現在都還沒吃到嘴裏。
到底是被小顧同志給吓怕了,小泥巴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女王速成什麽的,還是YY一下過過瘾就好了,真要應用起來,還是婉轉一點的好。
所以,她這便是“婉轉”上了,不見她在車上時與顧大少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吃人”對話嗎?
顧燼原本是還有會要開,此刻就算是有心想逗逗她,也閑不下來,幾步上前,收拾起她吃剩的東西,湊近親了親她紅潤潤還沾着豆漿糊糊的唇瓣,沉聲開口,“就你嬌氣,嫌這嫌那,要是真将你丢在部隊上,不得活活把你給餓死?”
他貼近她,想着說兩句話就離開,卻——你一被那‘蓄謀已久’的女人纏住了,哪裏還能脫得開身?
原本軟嬌嬌沒力的女人此刻甚是兇猛,兩瓣小花唇可多的花樣,傾身湊近就要親他,吸住他的嘴巴就不松口,兩只涼涼的手臂圈着他的脖頸,她才不要臉,小舌頭使勁在人家嘴裏亂竄,像是要繞出朵花來!
顧燼收拾東西的動作一僵,顯然是沒想到這平時嬌嬌怯怯的小姑娘此刻竟然恁大膽,都主動到這份上了,像是饑渴急了的。
當然顧燼是沒見識過小泥巴“發病”時的症狀,其實話又說回來,這是尤泥自己沒注意,稀裏糊塗的,若是她有稍微了解一點自己的身體,就該明白:她的身體發生了點點微妙的變化——要是換在從前,病來如山倒,她早就渾身滾燙得像是灌進了幾斤白酒的了,迷蒙得連人都分不清,恐怕兩人在車上都能把事兒給辦了好幾回了,哪還能由着她胡扯到現在?
被她手腳并用的纏住,顧燼有點走不動路,可又着實覺得她奇怪,大手拖着她的翹臀将她托起幾分,她還急急地拿她滾燙柔膩的臉蛋兒來蹭他的臉,小賣乖的模樣,仿佛可人憐的小寵,讓人心底發軟。
顧燼微微輕笑,單手托着她,擡步朝着床前去,卻看見她還盤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像是難受極了的,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紅撲撲的臉蛋,逗她,“再蹭,再蹭把你丢出去喂狼。”
正在他身上蹭得舒服的人被吓得不輕,一驚之下,竟是連人都清醒了幾分,雙手揪着他的軍裝,她水潤潤的唇瓣硬是要湊近去親他,小聲哼哼,“不扔、不扔去喂狼……”小狗腿的樣兒。
被放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又壓着個百多斤重的男人,小泥巴過不得了,蹙着眉亂扭,雙手煩躁地扯着身上男人的軍裝,低低喘息,“壓死我了、壓死我了……”活像個受了大罪的。
看着她半眯着眸哭鬧,顧燼好氣又好笑,身上早被她撩出了火,下-身滾燙張揚的硬物腫脹得發痛,卻見她又是一副不肯配合的嬌氣樣兒,哪裏敢硬來。
恨恨地俯首親了親她滟滟的唇瓣,男人低沉帶着微澀的嗓音回蕩在她的耳際,“你本事大得很,哪那麽容易被壓死,就是矯情。”大手在她胸前的嫩肉處用力揉了揉,換來她一句輕哼,卻還是如了她的意,攬着她一個翻身,讓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大手利落地掀動,幾下便将兩人的衣服褪盡了,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徹底。
這下為了“填飽肚子”,翻身做主的女人再沒有像從前那般僵硬地“騎虎難下”了,她磨磨蹭蹭,在他身上左挪右挪,面色潮紅,像是不好意思得緊,可偏偏動作絲毫不收斂,軟膩膩的大腿根就在他身下那滾燙的一處蹭,蹭了幾下沒蹭進,她還有點煩,蹙着眉睨他一眼。
顧燼笑看着她,不說話,她又繼續扭着腰在他身上摩擦,洩憤似的。
別的不說,在床上,顧燼就是愛死了他這副毫不收斂的嬌媚勁兒。
總不能真将她弄哭,眼見她幾下找不準位置,額上都有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嬌靥緋紅,低低喘息,再說剛剛被她那樣來來回回的蹭,顧燼哪還能忍得住?他大手突地緊握住她軟軟的細腰,腰部重重一用力,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聲低哼,他緊緊吻住她唇間的嬌吟,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
搖啊搖的旋律異常的和諧,迷迷糊糊中,身體像是在陣陣柔軟的水波中蕩漾,小泥巴咬着唇細細地笑,她想:這樣的話,也算是變相地“女王”一次了吧?雖然主動權一直都沒在自己手裏,出力的貌似都是自己下面的男人。
可是,難道女王還需要“出力”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女王待遇了,被伺候得舒服了,她又配合地咿呀呀哼唧兩聲,你當她是受不了求饒,她自己心裏得意着咧。
床上誰為王的事情呀,它還真是不好說。
胡田果然是盡職盡責的好下屬,算計着時間來的,整整兩小時,他站定在營帳外面,尖着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确定沒有聽到什麽奇怪叫喚的聲音之後,清了清嗓子,幹咳兩聲,“咳咳!咳!”
裏面的木板大床上,“女王大人”渾身軟綿綿紅彤彤,裹着不算柔軟的被子,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在穿衣的男人。
“有人在外面喊你。”見他穿好軍裝之後便緊盯着她不說話了,小泥巴聽着外面的咳嗽聲又重了幾分,還有點急,伸出一條白嫩嫩的手臂,扯了扯他的軍裝袖口,提醒他。
“年紀大了就是毛病多,讓他咳。”吃飽喝足的男人甚是理解下屬,連人帶被地将還懶在床上的女人抱進懷裏不撒手。
小泥巴不說話了,咬着嘴巴有點不好意思。
“你怎的一下子又急切得很,像是要把人給榨幹的?”他咬着她細嫩的耳垂,在她耳際小聲逗她。
果然,顧燼話一出,她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更好看了,紅得很,卻也不說話。
顧燼也沒打算逼她,掰過她紅紅的臉蛋,讓她水潤的明眸直視着自己,突然斂了調笑的神色,低低出聲,“嫁給……嫁進顧家,讓我照顧你好不好?”話一出口,他卻又像是怕她不願意,連忙補充了一句,“你成了顧家人,小棠小沫也不會再欺負你的,還有……”
“小棠和小沫沒有欺負我,你弟弟才老是欺負人咧……"人家話還沒說完,她連忙急急反駁。
這東西向來抓不住重點,一句話就不知繞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