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究竟是她離不開你,還是……
說完便掐斷了電話,連着所有能聯系的號碼都拉進黑名單。
目睹全過程的葉姝目瞪狗呆,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道:“你...你...怎麽了?”
慕曉曉微微颔首致謝:“我去找我表哥,今晚麻煩了,葉小姐。”
電話那頭聽着嘟嘟聲的薄景琛,緊皺起眉頭想也不想的起身。
“怎麽?”江嶼闊玩味的淡笑:“慕曉曉要跟你分手?”
燈火闌珊,喧鬧的交談聲沒有蔓延到這裏。
月光下樹影婆娑,微微的晚風刮着,有些涼。
薄景琛頓住腳步,半側過身,“鬧脾氣而已,據我所知,岑溪平均一個月都要跟你鬧上一次。”
江嶼闊沉默了幾秒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覺得一個深愛你的人提出的分手,跟岑溪那樣,”略帶自嘲的低笑了下,“沒心沒肺的女人鬧離婚,效果能是一樣嗎?”
“慕曉曉很傲慢,她當初既然有破釜沉舟從頭再來的勇氣來成為你随口胡謅的那類人,那她說的分手,應該也不會是想給你們平淡的感情生活增添情趣。”
薄景琛沒出聲,他繼續有條不紊道:“你猜猜,如果她知道你當初說的拒絕理由只是瞎說的,她會怎麽做?”
薄景琛喉結一滾,平靜沙啞道:“她說過,沒我在身邊晚上都睡不好,她習慣早晨睜眼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她不會...不會跟我分手的。”
“她前段時間也提過分手,哄哄就好了,她離不開我。”
這話越說到後面,越沒了底氣。
“哦?”江嶼闊低低嗤笑:“究竟是她離不開你,還是你離不開她?”
二樓的陽臺上,蘇槿一手撐在欄杆上,眸光看着別墅遠處漾着水光的游泳池旁的女人。
Advertisement
柔軟的披肩落在她的肩上,跟着落下的還有男人成熟的嗓音:“夜裏涼。”
蘇槿轉過頭,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在她旁邊站着,手臂随意的搭在欄杆上:“怎麽想起今天出手了,但凡長個腦子的人都能猜出,這事兒是你幹的,你不是一向喜歡做那只躲在暗處的黃雀嗎?”
薄妄在蘇槿三年前主動找到自己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一向習慣借刀殺人,自己動手,未免顯得愚蠢。
兩人的生活經歷有很多重合之處,這些年的磨合下來,除了合作關系,也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蘇槿攏了攏披肩,不緊不慢道:“是我低估裏薄景琛對她的感情了,他居然對她起了長相厮守的心思,他們倆怎樣我管不着,可影響我的利益,那我要還不出手,那才是真的窩囊。”
“我虛僞與蛇了半個月的投資人,他就因為慕曉曉一句話給我換了,要是這口氣都出不了,那我這些年的寄人籬下,不是白看人臉色了。”
薄妄抿着他剛才端上來的酒,輕懶道:“不過,薄景琛是真的把慕曉曉當作...那位小公主的替身了嗎?”
“她當然不是。”那句“我才是”她自然沒說,擡了擡下颚,露出幾分頗為冷蔑的笑:“不過像慕曉曉這麽傲慢的人,怎麽可能接受他最初說的那個理由,是按照那位小公主當年許下的願望編造的,就憑這一點,他在慕曉曉心裏,足以被判處死刑。”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閨蜜,或許是你的情敵。
蘇槿雖然跟慕曉曉的接觸不深,但從阿文的口中還有兩人幾次短暫的交手中察覺到,慕曉曉這人,再愛一個人都不可能舍棄自尊,在她的底線內,可以對薄景琛無限縱容,可一旦越過雷池,再愛她也不會要了。
更何況,阿文也說了,這幾年薄景琛對她并不算好,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她也不過是添了把火。
替身這種東西,她能夠忍氣吞聲地扮演着,可慕曉曉...從小被衆星捧月到大的掌上明珠,可沒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
薄妄伸出手指擦了擦她唇角的酒漬,淡笑:“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慕曉曉那樣的溫室花朵,碰上你這樣心腸歹毒的情敵。”
“你以為她是傻白甜,”蘇槿擡起臉視線對上他的眼睛,臉上露出優雅的淺笑:“不是每一個被嬌慣長大的公主都不谙世事,她啊,比我最初以為的,要難對付的多。”
蘇槿看着樓下起争執的一群人,撩着被風吹得揚起的長發:“多虧了蘇璃這個沒腦子的蠢貨,走吧,該演下一場了。”
薄妄挑眉,嗤笑着道:“我也去加把火。”
慕曉曉穿過人群,邊走邊給花陽發了個短信,朝着慕西洲那邊走去。
他見慕曉曉過來,三言兩語結束了話題,端着紅酒杯走了過來,掃了眼她身後,沒看到溫夏,眸色頓時暗沉了下來:“你嫂嫂呢?”
“丢...丢了,”慕曉曉不敢直視她哥的眼神,不安道:“應該是蘇璃,她剛剛過來挑釁,被嫂嫂堵得沒話說,被氣走了。”
慕西洲沒理會她後面的話,長腿已經迅速邁開了步子,直直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這樣的場合再急也不能跑,慕曉曉穿着高跟鞋本就不方便,加快步子跟上她哥的時候,慕西洲已經跟蘇璃吵起來了。
說吵起來也算不上,純屬是蘇璃在撒潑。
慕西洲整個人的偏冷厲,棱角分明,聲音冷而沉:“我再說一遍,溫夏在哪?”
“我...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蘇璃平時被嬌慣壞了,除了在慕西洲這件事兒上幾乎沒怎麽受過挫,更何況這個冷言厲色看着自己的男人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一下子委屈了起來:“我一直都跟我朋友在這聊天,她自己跑丢了,你幹嘛找我要人?”
慕曉曉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聞言笑道:“蘇小姐,沒人跟你說過,你的演技很差嗎?說謊不是你的特長,我嫂嫂的手機,應該在你身上吧?”
說完沒等衆人反應,直接撥了溫夏的號碼。
果不其然,手機鈴聲響起,生源的出處就在蘇璃放在一旁的包裏。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但蘇璃仍咬死不說。
這件事兒驚動了蘇母,聞言趕了過來,見狀努力打着圓場,冷聲呵斥:“蘇璃,快把溫小姐帶出來!”
白頌平時跟她說話都是輕言細語,從沒兇過她,突然被這一吼有些不習慣:“媽媽,我沒有...”
“啪”的重重一聲,一個巴掌直接就甩在她的臉上,打的她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蘇璃,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了,你乖乖聽話,溫小姐在哪?”
蘇璃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她死死的咬着紅唇:“我都說了不知道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不知道!”
氣氛還在僵持,樓梯處傳來的動靜打破了沉默。
“找到溫小姐了。”
蘇槿走在前面,後面跟着的薄妄懷裏抱着溫夏走下階梯,往人群中走去。
慕西洲立刻走了過去,将人接了過來,懷裏的溫夏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臉色也有些蒼白,顯得愈發柔弱:“我要回家。”
“好,”慕西洲抱着人往外走,俊美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白霜,唇齒間溢出冷笑:“蘇夫人,是以為我們慕家好欺負嗎?”
慕西洲已經走遠,蘇璃還在尖叫:“我只是把她關了起來,她身上的水不是我潑的!慕西洲,你不能把這筆賬也算在我的頭上。”
“是蘇槿!都是她做的!要不然她怎麽能把人帶出來?”
蘇槿維持着一貫的微笑:“那當然是因為,你從小到大,把我關在地下室,還算少嗎?”
“你血口噴人!”蘇璃叫住慕曉曉:“你回去跟你表哥說,我...溫夏身上的水不是我潑的,我沒有那麽惡毒...”
“蘇二小姐,”慕曉曉的腳步頓了頓,冷笑着譏诮:“追男人追到你這個地步的,也是少見。”
轉而望向蘇夫人,微微淺笑着:“希望這事兒,蘇夫人能給我們慕家一個交代,涉及我嫂嫂的事兒,我哥哥他向來不計後果。”
說完看了眼在一旁始終靜默的蘇槿,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疑點重重,蘇璃這個沒腦子的蠢貨被誰當了槍使,明眼人都清楚。
雖然快入夏了,但夜晚的室外還是有些冷,慕曉曉抱着胳膊看着慕西洲一騎絕塵的車子,踩着高跟鞋在別墅外等着她的車。
她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花陽:“你的車子是爆胎了還是漏油了,怎麽還沒到?”
“我...我剛才有點餓,在便利店買了關東煮,還給你捎了一份,等着,差不多還要五分鐘。”
慕曉曉:“……”
她挂了電話,面無表情的看着門外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送你回去。”
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慕曉曉沒回頭,抿唇淡淡道:“不用。”
薄景琛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曉曉,你想鬧脾氣,ok,我陪你,分手這樣的話,以後別再說了。”
慕曉曉的心髒驟然一痛,甚至不明白是為了什麽。
她扯唇笑了笑:“薄景琛,我對你失望的時候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到如今,你還在以為我是在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