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創世更新時間2013-09-10 10:49:21.0 字數：3025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留在那裏還能幹什麽，我感覺到冷，冷的徹底。

我看着面前早已呆愣的父親，看了一眼坐在床角的李豔紅，我快步上前，沒有看父親葉森，一把将她拉下，說：“你沒有資格坐我母親的床。”

李豔紅根本沒有反應，就算是被我拉扯下地，也沒有見她有任何的表情，而我就像是瘋了一般，李豔紅的手臂有我扯着的痕跡，那是一個血紅的掌印，是我的血。

“葉雅。”葉森一聲暴喝，一時沒注意，竟然讓葉雅鑽了空擋，讓她把李豔紅直直的從床上拉到地上。

“怎麽樣？你還要打我嗎？”我大聲的叫着，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父親，那雙眼，曾經是溫柔的，那雙眼，曾經是看着我長大的，那雙眼，是我不想看到的。

“你鬧夠了沒？”葉森有些隐忍的說着，看着一臉是血的女兒，自己的心來時流血，不知道該怎麽做。

“沒有。”我大聲的回應着，我的大腦裏是恨，是厭惡，是憎恨，我不甘心，我指着被我拉扯在地的李豔紅，面對着父親，說：“這是她的代價，是她讓我沒了家，是她毀了我。”

我看着眼前的父親，他的眼裏有着說不出的容忍和為難，我看着，笑了：“你還會是我的父親嗎？從你被這個女人搶了的那一天，你就是為她而活的，我似乎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那為什麽，你還要把我接回來，為什麽？為什麽讓我看着家卻不敢承認這個家。”

“小雅，我，我，哎。”葉森看着情緒失控的葉雅，想安慰卻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是欠了太多的債，不僅僅是雅靜，還有這個女兒。

“你只知道嘆氣，你只知道妥協，這個女人的一句話，你可以為她付出那麽多，那我母親呢，那個視你為生命的夏雅靜，那個将你作為她一身當中最美的風景的女人呢？你有沒有想過她啊。”我嘶吼着，叫着，扯着臉上的傷口，有些疼，可是我的理智早已經消失了，哪裏來疼呢。我渾身上下只是在顫抖着，我眼裏滿是不屑和高傲，我不想屈服，這場争吵我一定要贏，我不能輸，絕對不能。

我看着面前的父親，他依舊是不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只知道他的內疚和歉意在一瞬間膨脹。我知道，我是他這一輩子補償的對象，是他，是他親手毀了這個家，還有那個被我扯下地的女人，她也參與其中。

我轉過身，卻看見張鳴在門口呆呆的看着我，他怎麽會來？什麽時候來的？或許是天注定吧，我看着面前的張鳴，無奈的笑了笑，自己如今的狼狽樣子終究是要被人揭開看的，可為什麽會是張鳴看到？明明自己不想讓她看到，為什麽？

“小雅。”站在門口的張鳴，在葉雅去拉扯床角的李豔紅的時候，是側面對着自己呃，那個時候自己就看到她的半張臉臉上都是血，雖然自己不清楚怎麽回事，可是看着一地狼藉，心裏也不免有些擔心。

張鳴從學校出來之後，一路跑到葉家，到二樓房間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保姆楠姐蹲在地上，那時葉森打了葉雅一巴掌，自己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房間裏的地板上散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白布到處披着，更多的是不知道從哪裏撕扯下來的碎片，還有玻璃渣子，是敲碎了什麽？那時候葉雅背對着自己，身體有些顫抖着站着，葉森一臉的茫然和不可置信，床角的女人應該是李豔紅，同樣背對着自己，身體顫抖着。

“你為什麽要來看我這個狼狽的樣子？”我看着張鳴，傷心的說着。其實自己很不想被張鳴看見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自己，一定是瘋狂的，是可惡的，是遭人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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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伸出手來，想撫上葉雅滿是血的左臉，自己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心好疼好痛，為什麽這些要發生在這樣一個隐忍的女孩身上。

我拍掉張鳴的手，突然開始跑起來，跑出客廳的時候，外面的陽光依舊照射着，兩旁的玫瑰搖曳着身姿，我輸了，輸的一塌糊塗，什麽都沒有保護好，什麽都沒有了。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大街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撞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就像一個小醜一樣被人看着，被人嘲笑着，被人指指點點，我低着頭，一直跑一直跑，我不能停下來，不能。

張鳴一直在後面追，看着葉雅一路跌跌撞撞，好幾次撞到人，好幾次差點被車撞到，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是此時的葉雅就像力氣充沛的人，一路跑着，沒有停歇過。

我跑的沒了力氣，便蹲下身子，啜泣着。

張鳴在遠處停下，慢慢的靠近我，輕輕的喚了一聲“小雅”，很溫柔。

我擡頭看着張鳴，為什麽？為什麽還要跟着自己跑？為什麽要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我不想不想把自己的傷暴露在任何人面前，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心裏的痛。我不想再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再也不想。

張鳴看見葉雅的臉蒼白的吓人，眼神呆滞。瞬間，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十年前她已經傷心了一回，為什麽十年後還是要這麽傷心，自己明明說好要保護她的，為什麽關鍵時刻卻不能為她做什麽，只能在一邊看着不能插手。剛才葉雅的情緒很不穩定，就像是發了瘋的獅子一般，讓人不敢靠近，好像只要一靠近，就會被卷入而受傷。

我站起來，看着張鳴，漸漸的哭出聲來，我好難過，心就像被人刺了一刀般，血止不住的流着。在張鳴面前，我的堅強，開始慢慢的崩潰，我假裝了十年之久的堅強，在今天一瞬間被擊潰了。

張鳴随後輕輕抱住葉雅，用手拍着她的背，觸碰到她的身體，好冰涼，後背也被汗水浸濕了，身體在不停的發抖，心疼的說着：“小雅，不哭了。都過去了。”

張鳴安慰好葉雅後，去買了水和紙巾，替葉雅擦着臉上的傷口，臉上的血早已變暗，被劃的兩邊不深，只有中間的傷口比較深，要到醫院去處理，不然會留疤。可葉雅現在這情況怎麽去醫院啊？打了電話讓劉叔過來接自己和葉雅，讓李媽趕緊叫醫生到家裏。

當劉叔見到葉雅的時候，吓了一跳，看着葉雅像失去了生氣一般，不說話，也不動，美麗而蒼白的臉上還有一道血紅的疤。

我趴在張鳴的腿上，眼睛一直盯着一個地方，看着看着，那個地方似乎就要将自己吸進去似的，可是自己被吸進去的一瞬間，沒有人來拉住我的手，沒有人救我。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張鳴似乎感覺到了，用手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撫我。

“少年，雅小姐這是怎麽了？”劉叔開着車，擔心的問着。

張鳴沒有說話，只是搖着頭，其實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此時，在葉家破碎的那間房間裏，葉森看着呆愣的妻子李豔紅，雙手滿是血，可是李豔紅卻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痛一般，靜靜的坐在床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什麽。

“楠姐，快叫醫生。”葉森吩咐着早已經吓呆了的楠姐。

“啊，哦。”楠姐先是呆愣了幾秒，馬上點頭回應着，跌跌撞撞的跑下樓打電話。

葉森則是找了急救藥箱，蹲着李豔紅面前，為李豔紅的手清理着傷口。

看着那雙李豔紅最愛護的雙手，上面滿是玻璃渣子紮出的一個個孔，瞬間有些心疼。

突然，李豔紅似乎感覺到手心的痛楚，呲了一下牙。

葉森看着有些痛楚表情的妻子，放輕了速度，吹着氣，溫柔的拭擦着。

樓下的楠姐打完電話之後，猶豫着要不要上樓清理，那間房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什麽東西都亂七八糟的，那些白布，那些物件，還有一地的玻璃渣子，還有那照片如漫天飛雪的碎片。

楠姐走上樓，想問一下葉森的意思，可是一進門便問不出口了，眼前的葉森正溫柔的擦着李豔紅手上的傷，眼裏滿是心疼和哀傷。

陽光灑脫的折射進屋裏，李豔紅擡頭看着，迎着這陽光，一直看着，似乎能在裏面看見什麽。

之後，醫生便來了，看着滿地的狼藉，也不好說什麽。蹲在葉森身旁，為李豔紅檢查着，建議住院幾天，還細心的為李豔紅的手包紮了一下。

葉森看着自己妻子李豔紅的神态，有些擔心的問：“醫生，她這幅樣子是不是有什麽事？”

“她大概是受了驚吓，沒什麽大礙。”那名醫生恭敬的回答着。

葉森點了點頭，繼續看着眼前的妻子，擡手撫上妻子的面，另一只手輕握着李豔紅包紮好的手，說：“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替小雅跟你道歉。”

李豔紅像是聽到了一般，眼珠子動了動了。

葉森扶着李豔紅去了樓下，上了車，安排了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