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這章接15話後)

時間回到現在——

我醒了過來。

而與之相反的, 身體裏的兩面宿傩就好似沉睡一般,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現在在哪呢?

我揚起笑,捏了捏手裏的黑色球體

在這。

“咔嚓。”

然而,唇角的笑容還未維持三秒, 手指就被什麽東西一口咬住。

“……好痛!”

我輕呼一聲, 低頭。

便看着黑球一端突兀生有密密麻麻小齒、類似于“嘴”一樣的豁口, 正在叼着我的拇指, 殘暴且快速地攆磨起來。

鮮血很快順着手腕一路滴落, 染紅打濕一小片雪白的床單。

十指連心之痛,骨頭也快要被之嚼碎,甚至于嘴巴上方又多出來的一只獨眼,居然還半眯着, 朝我似是露出了個嘲諷而蔑視的笑。

我:“……”

唉。

Advertisement

果然。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就算落魄成了一顆球, 也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陰你一把, 也會是滾球中的戰鬥機。

“你這小鬼…究竟什麽來頭?”

在我用着另一只手使勁去掰大爺球的櫻桃小嘴、企圖解救出手指頭的時候, 黑球的另一端又多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嘴, 并且十分自然地口吐人言和我搭起了話。

“……”

“我沒什麽來頭,別人都叫我小智。”

随口敷衍着,我面無表情将負傷的手指從兩面混球的口裏飛速抽出, 餘光裏瞅準一只盛滿清水的玻璃杯, 趁着被咬上第二口前就要将其投擲進去。

“嘁。說謊。”

結果……

随着話音落下, 黑色球體豁口的內部卻是伸出一條刻有咒紋的奇長舌頭。

那細舌蜥蜴般“咻”一下順着我的手蹭上我白皙細膩的皮膚,蛇類鱗片滑膩的觸感帶着濕潤的熱度,一下子纏繞收緊,絞住了我整整小半截子手臂。

“%*¥#%@*”

媽唉!

好……好惡心!

我瞳孔地震,騎着心裏一萬頭草泥馬持續地震。

特麽兩面宿傩你都成球了, 就不能整點陽間的玩意兒麽!?

“千年的老妖怪了!別耍流氓啊!!”

當場驚叫一聲,我用着剛剛被解救下的那只負傷手一把按住環圈上手臂看起來愉悅兀自扭動的舌頭。

可誰知這個舉止正中對方的下懷,他像是等着我乖乖送上們來呢,非人般長度的舌頭突然又裂開一排排小口,“蛇尾”一甩,“啊嗚”一口全部咬我胳膊上了。

“咿嗚嗚嗚!”

龇牙咧嘴,痛得簡直要淚崩。

立刻從床鋪上跳下,我淚眼汪汪舉着一只伸長了舌頭的古怪黑球,光着腳左右四看着就要跑出去找人。

五條悟、夏油傑。

我心想誰都可以呀,誰來幫我收了這個妖孽!!

“你剛剛叫我什麽?人類——”

長舌除卻嘴巴以外的地方突然被一只只咕嚕轉動的猩紅眼睛占據,它們貼合在我被啃得股股流出血液的肌膚上,而兩面黑球背面那張得空出來的嘴——此刻正慢條斯理地發出威嚴的嗓音。

真*分工明确。

就離譜。

“說你為老不尊!耍流氓!最低!!”

門外響起腳步,加之我手快要夠到門把手,以為勝利曙光在前,心安理得之下正想作死再多嗆他幾句,纏繞在手臂的蛇信卻如同路飛的手臂猛然一個伸長,“啪嗒”一下砸向腳踝将我惡意絆倒。

“嗚哇…”

還沒等我咬牙切齒爬起順便給那孽舌來上一腳,整個人就已是被拽着小腿由一股力道朝後拖去。

一時如同被揪住尾巴的貓,在門把手擰動有人自門外進入以前,已是被一連串騷操作的兩面宿球給硬生生低拉到床底。

哇槽!

“你到底想幹什……唔唔!”

我惱了,邊拽着糾纏住我小腿的妖舌……驚異地發現此時它已是變成了黑泥一般的質感和顏色,并且迅速像拉絲的麥芽糖般擴散成一面蜘蛛網的形狀将我劈頭蓋腳地整個包住,順便一把堵上了我正要開口抗議的嘴。

“你先閉嘴,讓我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置你……”

???

靠!

我還沒有處置你呢!

明明主從關系中主人的那方是我才對吧你個爛貨精靈球!

呃,雖然好像從夏油傑那裏得來的情報是要将搓成的黑泥球吞下去才作數……但我這不是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在異食癖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啊嘛!

…想想之前吞下的人魚、死蠟手指頭……呃呃呃!好像每一次我吃下這些怪異的東西以後都讨不着好果子吃!

再說了,我還沒向我哥問清楚他每次吞的這球到底是什麽味道…仔細想想好像每次扯到這個話題都會被他用含糊不清的表達又或是其他話題糊弄過去嗳!由此推測味道肯定超級銷魂…這麽一想我更加沒有勇氣下嘴了!

“嗯?……奇怪,人呢?”

另一邊,把手擰動,門敞開。

一道陌生的女聲傳入耳中。

與此同時,被像是粽子又如同繭一樣在床底堵住嘴被黑色物質裹得嚴嚴實實的我的眼前——

出現了一雙套着制服女鞋的筆直的腿。

“救…”

“……”

本能掙紮着想要求助,像是被到察覺意圖一般身體所受的束縛愈發收緊起來。

別說動彈了,就連想要發出嗚咽弄出點動靜的聲音也因喉頭被壓迫而無法做到,甚至好像連內髒和髒器都要被直接壓榨出來,一時間眼前發黑竟是升騰出一種窒息的感覺。

好難受……

可惡!!

果然猶豫什麽的就會敗北,當初醒過來的時候直接吞掉那顆球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

“咒靈操使麽,也就是說被小鬼作為核體吞下之後會……哼,決定了,”布滿黑泥眼睛中離我最近的一只威脅而又愉悅地眯起,腦海中傳來豁然開朗的聲音,“反過來把你吞掉好了。”

我:“!”

我:“???”

嗳…?

……嗳???

你丫的還能這樣玩的嗎!?

折壽了!

還沒來得及吞下的咒靈球反過來要是吞掉咒靈操使會發生什麽……夏油傑可沒告訴我這樣的情況啊!!

話說之前有人有遇上這種場面麽?

還是說兩面宿傩太強了所以就算被搓成球也會有自主意識,這種情況是如同bug一般存在的特例!?

“……”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要死在怪物的肚子裏!那樣太奇怪了!

眼見着黑泥真的像是閉合的血盆大口快要将我的頭頂也嚴絲合縫地包裹,怪物的內壁生長出刺痛皮膚的利齒擠壓過來像要即刻将我一點一點地切碎消化,情急之下再次調動異能使用為數不多複刻過來的“咒靈操術”重複搓球的同時,也一口咬住了蔓延至嘴邊果凍介質一般的……

“泥”。

我在高專嚼泥巴orz

我:“嚼嚼嚼……”

一秒後…

我:“………………”

非靜止畫面。

我:“哇啦啦啦啦…嘔嘔嘔!!”

……卧槽。

卧槽!!!!

為什麽是這種味道啊!!

這他媽是什麽味道啊!!

——是鲱魚罐頭加入王O和再和藍紋奶酪一起攪拌發酵個七七四十九天再端去八月中旬的太陽底下曝曬個九九八十一天的發爛!發臭!……的味道!是嘗試過一遍就離通往天國不遠了的味道!

“兩面宿傩你怎麽那麽難吃啊!”

再次使用搓球技能使得變異的黑泥好歹安分下一些,借此機會我也能稍微喘口氣用我那腐朽的聲音喊出如上臺詞。

“啊…為什麽會跑到床底下去啊?”

這時,被我聲音吸引的房內第二人——一名生有淚痣的短發女生,恰巧彎腰尋到并探頭跟我對上了視線。

她找到我了!

但是……

“!”

我心道一聲糟糕。

果然被用異能稍微壓制住的兩面毒液這時抓住時機“咻”一下延展了一條觸手出去——很明顯打算對着眼前少女做出不利的攻擊行為。

住手!!

莫動漂亮姐姐哇!

“…”

情急之下我閉起眼睛一咬牙,加大異能輸出控制球體的同時,再次一口叼住了給予我頭皮發麻味覺體驗的黑咕隆——

最終是強忍住反胃和令喉嚨抗議的強烈嘔吐欲望,混合着辛酸眼淚和流溢的鮮血,一齊将狂暴躁動的咒靈球體一口氣吞食了下去。

喊淚吞球。

幾分鐘後……

當拎着甜品袋子門也未敲大大咧咧闖入的五條,便就着抱住美人姐姐呼嚕嚕嚕哭成淚人的我、被前者拍着腦袋邊治療邊安撫的場景。

“哦,小郁你醒了啊……啊咧?”

見我看他進來挂着眼淚扭頭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白毛dk停頓住腳步,頓了幾秒,轉而用疑惑的目光詢問他在場的女同窗。

“她……怎麽了?”

而後像是想到什麽般,墨鏡後湛藍的瞳仁中閃過一道名為“心虛”的情緒。

“馬薩卡!?難道妹妹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了!?”

我:“?”嗯?

哪件事情?

眼見着白發的男子高中生突然激動起來,墨鏡下方被投射在臉上的部分陰影也詭異的速度被稀奇的幾絲紅暈取代,他聲音突然拔高:

“啊!!‘那件事’不是讓你幫我保密嗎!——硝子你那麽快就把我給賣了嗎!?”

“過分!!!”

“……?”

“我沒有!”短發的女子高中生飛快地掃我一眼,随後朝着五條皺起了眉,“而且誰說過要幫你保密了!以及關于‘那件事’你應該好好對這孩子坦白并道歉才對吧!”

我:???

所以“那件事”到底是指哪件事啊……

卧槽你們不要像這樣打啞謎打來打去的好不好哇!

“哈?坦白……?我不要!要是被傑知道去了我肯定會被給打死的吧!那可是特級水平的妹控嗳!”五條悟鄧布利多搖頭,“啊總之既然不是‘那件事’的原因,妹妹為什麽現在一副‘要嫁不出去’了的表情?”

他雙手插兜,俯身彎腰湊近低水平位面上的我,一副探究的表情。

想到剛剛丢人一幕,我蒼白着臉避開視線。

“什麽事情不能被我知道?”

這時,夏油傑的聲音從幾乎遮擋住我整個視野範圍的颀長五條身後傳出。

歪頭看去,就見一個熟悉的丸子揪揪便就這麽從白色腦殼的後邊閃出。

“傑??”

見對方出場,五條悟霎時像是被班主任揪住逃課燙頭還抽煙打群架的不良學生那般,露出驚恐的神情朝後看去。

“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不舒服還得躺會兒嗎?”

“那個,有些不放心小郁的情況,”黑發dk垂着睫毛聲音不大地回應,我發現他居然刻意閃避掉了我朝他望去的視線(?),揉着脖子将臉側開,“所以……來看看。”

我:…?

真是的。

這兩個dk今天都是怎麽了?

奇奇怪怪跟好像不約而同做了些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似的。

……在我失去意識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起來本來我還擔心關于自己擅自插腳星漿體事件假扮成天內理子的事情會不會被他們狠狠罵一頓呢,結果似乎完全……

“有關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拿出一塊被白色手帕包住的物事,“總之你們先看看這個……”

“等一下!不要!”

心知大事不好,我放棄思考其他,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伸手就要搶。

“……昂?”

只是五條悟顯然比我更快一步,一爪子“嗖”一下撓走對方手中包裹着什麽般鼓鼓囊囊的手帕,眼看着就要掀開一角朝裏查看。

夏油傑也好奇地将腦袋湊了過去。

“!!”

不能看那個!

我會嫁不出去的!

“啊!!”我發出土拔鼠的尖叫,腳下安了彈簧一樣跳起暴扣般一手糊住一顆腦袋,“別看!球球了!”

五條雖然視線被擋,手腳卻該死地靈活反應速度也快,一下子将拿着東西的手擡高舉至頭頂,懸到了就算我拼命蹦跶也夠不到的水平位面上。

……kuso這個混球!

而就在我打算踩着這惡劣男高生的膝蓋将人無情當成貓爬架扒拉上去争奪時……

已經遲了。

屬于兩面宿傩的那段清秀的手指,“啪嗒”一下掉落在四人腳間圍出來的圈子中央。

宛如我碎掉的節操。

沒錯。

或許你們已經猜到了。

這截手指,就是先前被我吞下去的那只……

在我抱着必死的決心将化作抹布球的兩面宿傩一口氣吞食後的不到一秒,被惡心味道沖擊得胃液翻滾的我立刻掐住自己的喉嚨,幹咳咳咳吐.出.了不知多少章節以前抱着必死決心吞下的宿傩手指。

吐出了手指……

吐了手指……

手指……

指……

“都說了不要看了15555!”

“……”

——“事情就是這樣。”

家入硝子替早已戴上痛苦面具埋頭在她胸口哽咽社會性死亡的我,解釋了來龍去脈的一切。

“這……”五條悟的墨鏡都快從高挺的鼻梁掉下來了,他瞪着地面的手指,“這玩意吞下去還能再給吐出來?”

“——太逗了吧?!”

我也很想吐槽這點。

不過事實是我真的就吐出來了并且也不知道找誰詢問設定去。

只是身體卻好像依舊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兩面大爺的氣息——此刻他正縮在我體內的一角,感覺起來心情非常不好地在那自顧自生着悶氣蹲牆角畫圈圈(好吧估計是我的錯覺)。

而夏油傑很明顯還處于上一個片場,他居然很遲疑地問我是什麽時候吞下的宿傩手指。

呃……說起來都沒人告訴過他嗎?

“實際上,傑,”五條從地上撿拾起那段手指,放在手中抛了抛掂量一下重量,“小郁被我們發現那時是真的已經死亡,而并非我後來告訴你的‘假死後被硝子的反轉術士治好’。”

“你騙我?”黑發dk瞪眼,表現得很不可置信。

白發dk視線轉移。

“五條也是怕你得知這孩子吞下特級咒物之後狀況不穩,”家入硝子咬了咬變戲法般不知從哪摸出的煙,并未點燃,“也不看看你那時傷成什麽鬼樣子…”

“那個……”

“吞下手指會怎麽樣?”

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指着那所謂的特級咒物舉手發問。

“情況很複雜,”五條看我一眼,難得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但是用一句話概括來說——”

“一般情況下會被處以死刑。”

“……!!”

我靠。

我後怕地打了一個激靈。

心說特麽的你們咒術界都是怎麽回事。

為毛動辄就給人判死刑判死刑的,還有沒有王法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吧!

随随便便就幹掉一名被牽扯進來的無辜女子高中生真的大丈夫嗎喂!不覺得太随便了嗎?

“那我現在沒事了吧?”我趕忙确認,“畢竟我都吐出來了。”

指了指手指,再次舉手作乖寶寶發言,仰頭眼巴巴看着五條。

“嗯……很遺憾,情況貌似沒有更好耶?”白毛男子高中生摸着下巴,盯着手裏的東西搖頭。

“什麽意思?”夏油傑看着有點急了,上前一步。

而我則是看他接近下意識往後縮了一小縮。

掃見我這一身體本能的舉止,黑發少年眸中光芒頓時黯淡不少。

……?

大概是錯覺吧,我心想。

五條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發生在我們二人身上細微的反應,抛高了手中的指頭,突然擲向牆角——

“喏,你們看。”

擡手。

然後是“轟——”一聲巨響。

手指立刻被他的術式深深轟入牆面炸出坑洞。

等到硝煙散去再定睛一看,被冠以“特級咒物”稱號的宿傩手指已是撲簌簌地化為了粉塵。

“!”

“!”

在場除了一臉“呵兩面宿傩果然好拉啊”的我之外,夏油傑和硝子都明顯露出一份大為震撼的表情。

“我記得這個……應該沒有那麽容易被破壞才對?”

夏油傑不确定道,眼睛都睜大到正常人的二分之一。

“于是五條你……終于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嗎?”

硝子姐倒是第一反應盲猜是五條悟強到變.态的緣故。

“不,問題不出在我啦,”五條悟擺出“nonono”的手勢,爾後兩只手的食指跟拇指比出一個手.槍形狀,虛虛劃了一個弧同時指向我,“女主角在這——”

夏油傑看向我:“和小郁有什麽關系?她只是個普通人。”

“……不是,到現在你還認為她是一個普通人嗎?”連硝子都忍不住吐槽了。

對啊到底是什麽樣的奇怪濾鏡。

“實際上,”五條悟垂着眼睫毛,從甜點袋裏随手抽出一根奶茶吸管撥弄着地上被他轟碎的手指殘渣:“剛才六眼反饋的信息是——原本為‘特級咒物’的手指之上感受不到絲毫咒力的流動,就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一截普通的人類手指那般。”

“你的意思是……?”

“沒錯,本該存在其上的、千年之前‘那位詛咒之王’所殘留的恐怖咒力究竟去了哪裏——”

“被我吸收了?”

我也霎時轉為大為震撼的表情,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猜測。

“啊這……”我看見夏油傑第一次拿打量猴子以外的震懾目光,扭頭看我。

不知為何心裏立刻湧動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暗爽。

gege我不作猴子啦!(bushi)

但我很快就爽不起來了。

“吸收了詛咒之王的咒力……也就是說,”消化着五條話語的硝子微微皺眉,“這孩子以後的存在在那些高層們的眼中……等同于兩面宿傩本尊?”

五條悟:“本尊不至于——等同于他的手指倒是不假。”

我:“???”

什麽鬼!

已經不把我當生物了嗎?

……繼猴子以後!?

真的過分!

推了推小圓墨鏡,五條眯起眼睛繼續道:

“而高層對待手指的手段你們都知道——會想盡辦法破壞,無法破壞就會為保險起見會永久封印”

“我所擔心的最糟情況是小郁會被即刻處死——要麽就作為‘特級咒物’的手指限制人生自由終身囚禁起來。”

我:“……”

你才是手指你們全家都是手指!

“開什麽玩笑!?”

這時,有人用力地錘了一下桌面。

桌上的水杯在被震下來之前被五條悟拿手指輕輕抵住。

我們同時看向情緒顯然有些不穩的夏油傑。

“哥哥……?”

在接觸到我半真半假的畏懼眼神後,他強自壓抑着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抱歉。”

“但是……為什麽小郁可以吸收掉特級咒物上的咒力?”

他按了按擰成一塊的眉心,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

啊這。

我本來想說“大概我們幹飯人消化系統都異于常人”,但是考慮到目前氛圍嚴肅,于是深思熟慮了一會兒,還是切換到了正經的畫風:

“實際上我并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是一名異能者。”

我說。

“異能者?”家入硝子眨了眨眼,“是指多聚集在橫濱那邊、介乎于普通人和咒術師的那群擁有特殊能力的個體?”

夏油傑:“……,我記得他們的異能好像對詛咒有效,但是無法徹底祓除…即便是被異能者炸成灰,詛咒不消多時也會重新複原……”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把詛咒打殘,但就是打不死’,”五條特別有教師天賦通俗易懂總結,“并且異能者大多沒有咒力無法看見詛咒,若想看到一般情況也需要借助眼鏡等被注入咒力的特殊咒具……有些像是‘天與咒縛’,卻又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我:“。”謝謝你們現場解說仿佛置身于當年追《JO》現場真是愛了愛了。

“沒錯,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種特殊的猴……異能者,”我點點頭,“我的異能說實話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就目前看來是可以短暫【複制】他人所掌握的術式,呃……還有【吸取】咒物之上的咒力(?),随機性很大,還未掌握到完美控制的訣竅。”

“哦哦,果然那個時候的‘蒼’也是……不過既然吸收了手指上的咒力,現如今祓除能做到嗎?”五條悟若有所思一點頭,撓着腦袋想了些什麽。

随後我見他轉身一拍神色凝重的夏油傑:

“總之傑你先弄一個沒什麽攻擊性的咒靈出來,關于妹妹我有點事情需要确認。”

“如果真的像我所猜那樣,情況也許還有機會逆轉。”

“喂,這裏可是高專,”家入硝子出言提醒,“你們注意一點。”

我哥似乎絲毫沒聽進去,只一颔首,很快将手一擡召喚出了一只……

奇醜無比的蟲子。

好家夥。

見過醜的沒見過這麽醜的,醜得不見一絲清秀。

我當即反應劇烈退後一步。

“!”x2

退完之後才發現五條和夏油都像是看到大猩猩倒立剝香蕉那般瞪眼瞅我。

“果然,”五條和神色複雜的自家摯友對視一眼,“小郁現在可以現在看到咒靈……”

反應慢一拍的我:“!”

對嗳。

不過,畢竟自己連先前大爺的咒靈球都看得到了,似乎看到咒靈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傑你是什麽時候收的這醜東西?”五條悟這時化身好奇寶寶插科打诨問,“啊,這不就那個殺手身上的那條嗎?”

“嗯,當時遇上就順手收了,”我哥用一副看起來蔫蔫的、就像是苦夏吃不進飯的表情點點頭,然後對我說,“試着祓除掉它吧,小郁。”

“……”

“真的可以麽?”我動手之前客套了一下,假心假意露出關懷的神情,“祓除掉它你不會有事吧?”

夏油傑:“沒關系,不用擔心。”

哎嘿我才不擔心你。

我:“那麽……”

我開始躍躍欲試。

“……”

啊不過等等?

這裏發現一個問題。

我似乎沒有告知幾位我使用異能過度有可能發生到處飙血的反噬現象……

并且目前【神無月】所殘留的貌似就只有“咒靈操術”了,只會搓個球的我拿毛線去祓除咒靈啊!!

……或許我該當場走過去薅一把五條?

可是顯然未等我思考出下一步對策,面前的三位忽然如臨大敵對着我背後瞪圓了雙眼。

我:?

身後有什麽嗎?

你們不要突然一副鬼片裏撞鬼名場面一樣的舉止,很可怕的啊!

“**!!開什麽玩笑!?”

聽見五條悟很大聲地罵了一句髒話,與此同時,正要回頭查看情況的我後頸被一種熟悉的觸感和力道貼蹭着掐住……

哇靠!?不會吧?不會是那個東西冒出來了吧?

——一個不詳的預感在我腦海升騰,甚至某名陰魂不散男紙的那張不可一世的欠扁臉都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已經沒有時間去确認,也未等在場所有人做出有效反應,一道難以抵擋的咒力波動已是在這狹小的室內猛然炸開。

【轟——】

【2006年X月X日X時X分,未評定級咒靈操使[疑似]夏油郁失控,未登錄特級咒靈兩面宿傩[疑似]完全顯現0.4秒】

【負傷人數:1人】

……

說實話,我突然有點同情起我哥來了。

感覺最近一段時間裏吧……每一次慘遭迫害受傷倒黴的都是他。

沒錯。

宿傩大爺跑出來浪的那0.4秒成功損毀了四人所在的整棟建築,由于五條悟及時展開無下限并将站位最近皮也最脆的奶媽硝子圈近了術式範圍內,因此二人并未收到絲毫傷害。

而隔得離我最近反應時間最短也沒有無下限的夏油傑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

再一次安詳且平穩地雙手交叉躺在了醫務室的床位上。

真是令我心疼。

不過,幸災樂禍的成分遠遠大于心疼就是了。

……

此外,那只被搞出來給我檢驗祓除的醜蟲子直接給兩面替身的轟成了一只孤零零的咒靈球。

咒靈操使A成功祓除掉咒靈操使B降服的咒靈,那麽B的咒靈可以被A奪去降服……我記得夏油傑曾經做出過這樣的猜測,這種情況大抵可以用這樣的理論解釋。

雖然那只醜蟲子并不符合我的審美取向,收走之後也不曉得有啥用處,但是出于好奇心裏(比如這顆咒靈球的味道是怎麽樣的),我還是在思考1秒後撈走并吞食掉了那顆球,阻止了球體重新融入夏油傑體內。

啊哈哈。

這波啊,這波大概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吧,我親愛的哥哥。

“……!”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特麽醜蟲子所化的黑球依舊是熟悉的抹布味道。

草。

我尋思着我不會運氣那麽差吧,盲盒又開出抹布味?

還是……說每一顆球其實都是一樣的味道,吃完以後恨不得伸腿瞪眼收拾收拾立馬離開這美麗世界。

慘*咒靈操使*慘

……

後續的事情是——

由于被判定為“失控”的緣故,我十分不幸地被抓到了一個滿是符箓稀奇古怪的密閉空間。

說實話看到這些符箓我就想到千佳,不知道那個死丫頭現在怎麽樣了,手機早不知走失到世界的哪個角落聯系不上她,這次為了幫她和她的小夥伴可是險些……

不,的确費了我一條命外加後續麻煩不斷

可惡

要是約定委托費沒有打到賬上老子就算自刀再死一遍化作怨靈也不會放過她。

(千佳:阿嚏——)

而在這段被關禁閉東想西想打發時間等待最終處置判下來的功夫,我在心河裏十分誠懇且真摯地和體內的兩面宿傩打着商量道:

“那什麽,大爺,以後能不能和平相處啊?”

沒有回應。

只有一聲可有可無的“哼”。

還挺有脾氣。

“……”

狗比。

我現在會被綁在這裏完全是拜你所賜啊!

萬惡之源有什麽資格不爽在我這個受害者的前頭啊!

煩躁撓了撓腦袋,我百無聊賴地靠向死死将身體固定住的椅背,晃動着在引發的爆炸中連鞋都少了一只的雙腳,壓下脾氣摒棄前嫌準備開啓以德服人的嘴炮模式:

“咳咳!”

(清嗓子)

“大爺你(不如用你那千年都未曾運轉的小腦袋瓜子)仔細想想,我們現在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命運共同體,據(機智可愛善良漂亮的)我推測,你(個蛇經病傻狍子死hentai)目前之所以可以以這樣一種方式存在,是由于殘留在我體內的你的咒靈加之咒靈操控術式的共同影響下所形成的,如果我被你玩死或者被這裏的咒術師瘋子坑死,你(個傻逼)也同樣無法獨立存在,所以,就當是為了你自己,以後悠着點別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來搞事好麽?”

當然括號裏的心理活動并未說出口。

我還不能很好地操控他所以暫時無法快樂作死。

“話真多啊,蝼蟻。”

這一回,對面總算有了回應,但聽上去并沒想好好交流/不是很想理我的樣子。

“那個,”我沒話找話,,“其實我話超少的,只有平時一個人的時候才稍微比較多這樣子。”

潛臺詞就是在罵他不是人。

一邊說,想了想,一邊憑借着感覺,嘗試主動鑽到之前偶然進過一次有着高高骨堆的空間……

“!”

居然成功了!

我是天才嗎?

但環顧一下四周,很快驚訝地發現先前各種動物和人的殘骸骨骼通通沒了蹤跡(嗯?這是我上次幹的嗎?)

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覆蓋在海面洩露石油般污濁而又粘稠的黑泥物質,聞起來還有股子莫名熟悉的氣味。

……抹布。

我的天又是那股子被嘔吐物泡過的爛抹布味。

捏住鼻子,推後一步。

夭壽了,再多聞幾次我真的要徹底瘋球從此抹布ptsd了。

“啧,真是不愉快……”

這時,某位野生的大爺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身後,發出一聲無奈且句尾拖長的嘆息。

我:“!”

私闖民宅被發現了!

由于存在ptsd,我條件反射一手迅速護住後頸肉,另一手捂頭原地一個防禦下蹲的動作。

“別打我,”趁人動手提前把話說在前頭,我嘴皮子翻飛飛快聲明,“就算我不怕被打但也還是會痛的,并且之後找到機會絕對會狠狠地報複回來,冤冤相報何時了,沒意思沒意思。”

靠,我發現在這家夥面前我是真的話多……因為對方不是人所以說起話來絲毫沒有負擔的緣故嗎?

只是,我捂了半天腦袋都不見面前一雙腳的主人有任何攻擊舉動。

試探将頭擡起一點,便見着居高臨下看來的男人抱着臂一副看白癡的嘴臉。

“……?”

我沖這位爺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最後終于是忍不住好奇,試探地問:

“你真不打我啦?”

他:“……”

“說夠了嗎?”

兩面宿傩似笑非笑,将手從揣在一起的寬大袖口伸出,揚起他那恐怖的黑爪子裝作要扇我。

“趁你還沒成為食材以前——趕緊滾。”

好像是真的被激怒了。

但是……有些違和感。

“不是,換作從前你不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