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總之……

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看着被自己布下帳中一團濃黑黏重的“黑泥之海”, 徹底陷入沉思。

你一定想象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原本,我的計劃是讓借助符箓幻化成我的電次君,殺我家那位渣爹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腦花一個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是的, 我已經看過亂步君的劇本了, 他就是超強外挂)……

似乎對我圖謀不軌甚至不曉得用了什麽陰招和爛橘子串通一氣聯合起來把我坑這村裏來砍的腦花, 又是個點亮用腦子逃跑技能和屑老板差不多的茍王外加實力未知,而老爹是個咒靈操使,被殺就會引發咒靈洩露(暴動)事件, 光憑電次一人是不可能應付得了他們兩個的……

而我打從最一開始的計劃是:

開帳順帶套個結界将進入到囚室的老爹、腦花、電次三人通通罩起。

這樣一來, 在電次開殺以後不斷從咒靈操爹使體內外溢的、數以萬計的咒靈, 包括腦花在內一個也無法逃出, 全部像是被關在盒子裏的蟲子一樣壓縮在這面罩子內。

由于無法确定老爹所持有的咒靈究竟有多少,比起一只只按扁打死費神費力還擔心它們烏煙瘴氣到處亂跑,倒不如設個堅固點的罩子将詛咒全部關起來, 讓那些家夥互相殘殺彼此吞噬、最後再由我黃雀在後殺掉被剩下的最強那只來得方便。

至于力量最後頭那只實力最兇也最棘手的“蠱”, 輕松解決收服的辦法我也事先想好了。

關鍵道具是“天逆鉾”。

那玩意具有破魔的效果,只要趁着咒靈對我用術式發起進攻前,找準時機捅它一刀把蠱王捅廢便就萬無一失了。

至于我問是怎麽得來的這只“能夠使術式無效化”的天逆鉾……

話說來長。

星漿體事件之後才得知這把咒具曾經被下線許久的伏黑甚爾拿來捅過五條悟腦子, (一捅還給捅嗨了最後捅成最強)……由于當時情況過于混亂,也沒有人管後來這把價值百萬的咒具掉落到什麽地方、又是什麽時候被醜寶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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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陰差陽錯從夏油傑那裏得到那條小蟲子之後, 整理中無意發現了破損到無法使用的這枚咒具。

本來, 嘗試去掏兵器庫肚子的最初目的是因為我那時手頭比較緊,瞅瞅是否有能夠用來換錢的寶貴道具,而當我把蟲寶肚子裏能賣的不能賣的武器雜物啥的一個個掏出并通過千佳大小姐的關系網利益最大化的全部賣掉以後,數錢數到手抽筋倒賣上瘾的我最後又将主意打到了這原本賣不出去的、損毀的天逆鉾頭上。

扔掉可惜了。

修好再整個賣掉也可惜了。

剛好天逆鉾又碎成了還算完整的一大塊和碎片式的一小塊,修複成一個大的和一塊小的, 一個賣出去,一個自己留下剛剛好。

而當我把這油然而生的絕妙點子告訴千佳的時候,後者翻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白眼。

嘴上雖說着“郁醬好麻煩”最後還是一邊薅着新長出的頭發一邊開動她全年級第一的機智小腦瓜(居然還有這種設定?)幫我修複好了兩個天逆鉾。

“只不過……”她揪着自己原本不富裕家庭雪上加霜的稀疏秀發,老實地告訴我,“一個修複成了真貨,另一個是假貨。”

修複成真貨的是那塊脫落下來的碎片,本來千佳只是想姑且拿小的先試試沒想到真成了。

外表看起來像真的其實是失敗品的那枚,這姑娘告訴我無論如何其上所附的破魔效果也扭不回去了。

“但是我姑且是作了一番補救的!”她頭頂呆毛豎起,朝我信誓旦旦保證,“贗品那只姑且還是可以使用上個一兩回沒有問題的,畢竟融入了我的時間符術式還有具有消除能力太宰君的一把秀發。”

“哦……,……太宰君是誰?”

那時的我心中拉響警鈴。

雖然這個名字有絲耳熟似乎稍微一想就能回憶起來的那種程度,但顯然我那時的重點在“嗎噠這死丫頭居然瞞着我在外面有了別的貓主子了??”

“唉、就是我上次在買下宿傩手指的橫濱地下拍賣會所認識的,”被我将臉捏到變形的工具人摯友啊巴巴流着口水嘿嘿嘿解釋,“因為戴着面具都看起來超帥,鳶色的眼睛也好少見漂亮到想要挖下來的程度完全是理想型……所以當時我就直接沖啦!拍賣會一結束尾随了他八條街最後頂着槍.口要到了聯系方式~”

我:“……”

不愧是你。

千佳最後補充,太宰這把珍貴的秀發還是她承諾哪天捏出“一貼就死符”第一個給他使用的條件換來的。

“……”

我冷漠地表示還不如搓一個“壽命轉移符”,不要的壽命我可以通通幫他處理不用客氣。

千佳:“不要把什麽奇奇怪怪的屬性都往符箓裏刻啊喂!!”

話題扯遠了。

總之後來在千佳一臉“哇靠你個奸商不愧是你”的眼神注視下,我将真品的那只天逆鉾碎片自己留下,某只貓的貓毛搞出來的看起來很真其實是假的贗品天逆鉾(缺了一小塊)讓千佳給我倒賣出去。

讓我有些在意的是,最後被千佳随口告知的買主居然是個老熟人。

——折原臨也。

巧合?

還是說這個家夥有在背着我搞什麽陰謀打算坑我?

其實有的時候和他交談被他各種以“感興趣”為理由套話,我都懷疑這貨是不是一面把情報賣我,一面又把從我這裏用各種方法騙到的情報反手就轉賣給他人。

嘛,雖然這樣子稍微有一些以小人之心揣小人之度了…但一想他是和我一樣陰險狡詐甚至更為離譜的屑人,就又無法控制地會去朝那方面想。

害。算了。

怎麽樣都好。

麻煩的事情就暫且随他吧。

沒準人家真的就沒什麽壞心思呢。

這麽想着的,也對折原臨也回收買走“贗品天逆鉾”的事情沒大在意,只當他買這個特級咒具是為了自保防身使用了。

畢竟男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說起來那家夥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一副自由到爆無拘無束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鳥樣子,可實際上是不是都要遭受一頓某扛着販賣機或是路燈的酒保的社會毒打加千裏追殺。

想着什麽時候賬戶上頭的零徹底數不清哪天真成為富婆了,一定得好好結識一下那名叫做“平和島靜雄”的仁兄,并送他幾十臺不同型號的壓路機每天換着砸折原臨也玩。

……

總之,話題重新扯回現在。

本來我都已是拿着天逆鉾蹲守在外頭,只等着收割一波最終大boss的項上人頭,順便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投個說服兩面宿傩複活電次的……可是俗話說得好

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到。

首先是在維持結界的過程中,我的腦袋突然感到一陣發暈。

本來以為是因為又設帳又是要不斷修補被詛咒從裏頭撞來撞去撞破碎的結界消耗咒力太多、有些供魔不足。

可等那陣眩暈猛地過去之後我才驚奇發現——自己不僅是手頭正在維持的結界更加穩固,好像就連身體中所蘊含持有的咒力也突然一下子莫名其妙地……

暴增了。

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

怎麽回事?

我撓了一撓因為不太愛動腦筋因此茂密的頭發。

明明之前感覺我從兩面宿傩那裏薅到的咒力随着時間推移都快要見底了呀……

我還擔心裏頭幾千多只咒靈再不利落點互相打完殺完,包裹住他們的結界都要因我藍條見底随時碎掉咧。

我的第一反應是和我共用身體的那位幽靈大爺終于良心發現又或者腦子撞壞,見我快要撐不住偷偷用了什麽法子或者套了個反轉回複術啥的給我填補了一下咒力。

“……”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太陽間了。

一聲不吭在你身後默默奉獻的深情男子人設什麽的……這絕逼特麽不是他的設定啊喂!

這都不是ooc了。

那是嚴重ooooooooc!

“那什麽…”

然而,正當我簡單粗暴想要直接确認,和以往一樣在識海裏那樣和他說話之時,倏然一下子心下一驚——

猛烈且切實地感覺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

沒有。

不在?

是……空的。

“大爺?”

沒有回應。

“兩面宿傩?”

依舊沒有。

“兩面憨批四手混蛋你飯被我吃啦?”

沉默。

靠。

這都沉得住氣?

我等了一會兒。

……

“嗳?”

奇了怪了。

怎麽回事?

我的眼睛變得犀利了起來,并開始瞳孔地震。

仔細體會,又再一次細細确認了一遍那種違和感……

并不是我的錯覺。

我和他,和兩面宿傩,一直以來存在的聯系……

完全消失不見了!

“!!!!”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總之這種情況必須得先高呼一波“好耶!!!!”

可是,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既然一直為我提供咒力、我放這兒那麽大一只的兩面宿傩都不見了,那麽現在為什麽我的體內還能感覺到咒力、并且維持結界穩固呢?

我依舊記得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異能者的設定,所有的咒力都是從兩面宿傩那裏取得的才對呀。

……好奇怪!

難道我也和五條悟星漿體事件中那時候一樣,通過天賦領悟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超進化成了超越自我的另一種存在?

這……

也太扯了吧?

超突然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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