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

祁燦和徐亦殊好不容易逃脫喪屍的追趕,拐進就近的教學樓稍事休息。祁燦平時注重鍛煉,又是從小練習散打,所以體能很好,氣息平穩,但徐亦殊就不一樣了,平時運動世界校園有三分之二都是祁燦幫忙跑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體能渣。

喪屍中不乏有因為身體強健在被病毒入侵後反應與體魄都更上一層樓的,讓徐亦殊忍不住吐槽:“人變成喪屍之後皮太厚真的不好打,祁燦還好你沒變成喪屍,你要是變成喪屍了一定是個大禍害。”

“我要是喪屍……”祁燦不合時宜的暢想了一下如果他是喪屍,他要是沒有失去理智的話,就把昙昙圈起來,保護好,讓她成為最快樂的姑娘。

“祁燦,你說他們體校的都是體育生,體格好的一匹,他們要是成了喪屍,那體校不是就淪陷了啊?”徐亦殊忽然又想到什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說起來,那個體校離我們雲大還挺近的。”

“體校的學生能跑能打,會不會淪陷猶未可知,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祁燦說着,走到教室的窗前,朝着大門口的保衛室望去。

保衛室就在學校的大門口,方才他們從生活區沖進來的時候就經過過,但那時候周圍都是喪屍,保衛室裏也有,祁燦是沒辦法進去的。

進來了學校之後,還得另想辦法。

“兄弟,你怎麽打算的?”

祁燦回答說:“這些喪屍眼神不大好,平時就靠聽力和嗅覺追人,我晚上摸黑來一趟保衛室,應該可行。”

“你來吧,你就是黑暗中的大餐。”徐亦殊直接坐在了課桌上,吊兒郎當的調侃他:“喪屍也能體驗一把開盲盒的滋味兒了。”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祁燦挑眉,反問:“我要是真被開到了,說不定就是變成喪屍。我是無所謂,将來找到我家昙昙還能和她無障礙交流,但要是遇見你,你可就要被我開盲盒了。”

“夠狠。”徐亦殊幹咳一聲,然後說道:“沈優他們先離開之前跟我說,他們打算先在學校的大禮堂避一避,看能不能等到救援。大禮堂空間大,後臺還有水和存糧,足夠待上一段時間了。”

“不太可靠。”祁燦說:“喪屍的嗅覺靈敏,大禮堂人多了,存在很大的風險。我不打算去。”

“但是那裏有吃的啊。”徐亦殊翻了一下他的背包,說:“我們這兒的食物頂多再吃一頓。打架是個體力活,你之後總不能餓着肚子上陣吧。”

這倒是真的,雖說生活區那邊有超市,但喪屍守在生活區的大門,而且超市裏面也游蕩着喪屍,估計以後每天都能随機抓幾個因為饑餓铤而走險的人。現下在學校中,也只有大禮堂那裏有食物了。

祁燦最終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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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大學的占地面積很大,而且喪屍來臨的時候學生都在生活區,所以也就導致雲城大學中的喪屍數量不會太多,因為全都聚集在生活區那邊了。雖說現在不會太多,但也只是現在。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雲城大學的大禮堂,途中遇到的喪屍屈指可數。大禮堂的門口守着暫時充當門衛的學生,見了祁燦和徐亦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們先檢查身上有沒有被喪屍所傷。

兩人和喪屍搏鬥的時候都很小心,身上并沒有傷口,所以很快就通過了檢查,進入到了大禮堂內。

雲城大學的大禮堂非常大,可容納上千人,座位圍繞着舞臺包裹成圓,一共有兩層。死裏逃生的學生、教職工都坐在位置上,三三兩兩的成團。大禮堂很安靜,只有時不時壓低嗓子的竊竊私語,唯恐聲音大了引來喪屍。

祁燦和徐亦殊站在禮堂入口,搜尋另外兩個室友的行蹤,徐亦殊眼神很好,立刻就看到了沈優跟鄭昀,剛想拉着祁燦過去,卻看祁燦正盯着二樓的某處座位看。

“我過去一下。”祁燦在二樓看到了他們專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教授在學校的地位舉足輕重,他想問些問題。

徐亦殊本來想跟着去,可他覺得好餓,打算和室友彙合吃點東西,就說:“那我先過去,就在那。”

祁燦點點頭,然後和徐亦殊分開,上了樓,三兩步便走到了許教授面前。

大禮堂的燈光有些暗,祁燦喊了一聲“許教授”,許教授擦了擦眼鏡,認出了他來。他欣慰的看着祁燦,說:“祁燦,來了啊,好,好。”

“教授,那些喪屍究竟是怎麽回事?學校是不是早就知道,才給我們放假?後面還有什麽應對措施嗎?好多同學都變成喪屍了。”祁燦打了聲招呼之後沒有寒暄,直入主題。

許教授有條不紊的回答道:“這是突發事件,學校一開始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嚴重成這樣。具體的應對措施……你看,我們現在都在這裏,也不可能離開學校在大學城亂跑,畢竟大學城人口密集,喪屍的數量也多,我們只能等待救援。”

“那那三天放假?”

“接到通知的時候我還在學校的實驗室做實驗,我當時還疑惑過這條通知來的奇怪,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是教育廳直接下發的通知。”許教授擡起頭,看向遠處牆壁上一個透出淡淡光亮的窗戶,說:“天有異象是氣象局最先發現的,他們當時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沒想到會嚴重成這樣。可以說我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猶未可知。”

“許教授,喪屍不僅僅是從校外來的。據我所知在我的宿舍樓,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淩晨的時候,就有個別同學發生的變異,成為了喪屍。”

也就是說,這次的災難是天災。頭兩天的暗無天日與傾盆大雨,是自然給予他們最後的警示。

許教授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天災,是天災啊……最近幾年可真是不太平。對了,小祁,怎麽就只看見你一個人?你那個小朋友呢?”

“她不見了,我還沒找到她。”祁燦說着,瞥見許教授幹澀的唇角,便從背包裏翻出最後一瓶水遞給他。

許教授連連擺手,說:“你剛剛九死一生從生活區那邊逃出來,你喝,我不渴。”

“您喝吧,我也只有水了。”祁燦将水放在許教授手邊,然後大步離開。

……

臨近傍晚的時候,生活區大門的混亂終于暫時落幕,想要離開生活區的學生除了成功逃脫的,就是成了喪屍或是被分食。而這一切都和辛昙沒有關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無望等待。

那只頂着雞窩頭的喪屍爬出了灌木叢,撿了一塊肉又開始吃了吐吐了吃,肚子餓得咕咕叫還樂此不疲。

許久過去,雞窩頭将手裏那塊看不出原型的肉丢在一邊,然後說:“我們可真是好無聊的生物。”

辛昙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和她說話,又或許是她沒有反應過來。

“有的喪屍嗷嗷叫咬人樂此不疲,有的喪屍發呆一站就是半天時間,有的大帥比吃了吐玩了好久發呆的同伴都不理他。”雞窩頭接着說道。

辛昙毫無反應。

雞窩頭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碰了碰辛昙的肩膀,說:“我在和你說話。”

辛昙遲鈍的“啊”了一聲。

“我覺得你不太聰明。”雞窩頭說:“不知道吃,也不會咬人,就只會發呆,你這樣以後是會被餓死的。”

“你也是。”辛昙慢慢的說:“挑食怪。”

雞窩頭一腳将他吃了吐的肉踩地上,理直氣壯的說:“沒辦法,我吃着就是惡心。我覺得我以前肯定不是吃這個的。”

辛昙其實也很餓了,對方一直在她面前說“吃”“餓”的,她有些受不了。她離開了灌木叢,茫然的盯着四周看,然後努力的吸吸鼻子,從滿是香甜食物的味道中分辨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辛昙說:“我要開始覓食了。”

“你能比我會?”雞窩頭不相信,雞窩頭跟着辛昙走。

生活區往裏走一點,就是食堂。辛昙很快就走到了食堂,但食堂空無一人,只有幾只喪屍在漫無目的的游蕩,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殘缺不全的屍體。

辛昙循着味道,繞開屍體,慢吞吞的爬到二樓。雞窩頭的速度比她快,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等着她。

比起一樓,二樓顯得更為安靜。

辛昙走到打菜的窗口,裏面空空如也。那她聞到的味道,來自于哪裏?

正在這時,辛昙的耳邊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她轉過去,就見雞窩頭靠在洗手池邊,擰着水龍頭在玩。

那三天的黑暗與大雨過去之後,城市的供水和供電都恢複了一小部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辛昙走了過去,雞窩頭玩得開心,還對她說:“這個和你的眼睛一樣厲害,都會流水。”

辛昙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她走到了另一個水龍頭旁邊,擰開,卻沒有水,如此反複,只有雞窩頭一個水龍頭是好的。她便走過去,盯着那個水龍頭發呆,也不說話。

雞窩頭想這只同伴不聰明,她可能是在想該怎麽和他說她也想玩。他對同伴大方分享,讓開了位置。

辛昙看了雞窩頭一眼,腐爛的臉上沒有表情,森白眼眸也毫無感情。她收回目光後,擰開水龍頭,看着從水龍頭裏嘩嘩流出的清水,試探着伸出一個手指頭。

清澈的自來水溫柔的流淌過她的指尖,指尖被冰冰涼涼的柔軟包裹。這種感覺很好。

辛昙輪廓依舊漂亮的眼睛,微微彎了彎。

在習慣了清水的沖洗之後,辛昙将雙手都伸了出去,自來水一淋,從她手上沖出來都是帶着黑的血水。

辛昙慢慢的洗幹淨了雙手,連長長的爪子中不知何時染上的污垢都沒有放過。然後,她将水捧到臉上、頭發上,清理今天留下的狼狽。

雞窩頭在旁邊看着她的動作,立刻有學有樣的湊了過去,辛昙往旁邊避了避,給他也留出一個位置。

專注于清潔的辛昙和雞窩頭都沒發現,從後廚偷偷摸摸的走出一個人影,手裏捧着吃完了的自熱火鍋,走向垃圾桶。

那人無意間的一瞥,就看見了他們,然後吓得叫了出來。天吶,現在的喪屍都要注重餐前衛生了嗎?

那人一叫,把辛昙和雞窩頭也吓到了。兩兩對望,互相忌憚。

雞窩頭哇哇大叫:“碰到人了,人肯定要打我們,我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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