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宮鬥劇(12)
皇上為了不讓韋雅儒怪罪到秋靈萱身上,謊稱自己政務繁忙,要通宵批閱奏章,誰的牌子都不翻。待到夜深人靜時才偷偷溜到聽香宮陪霍悅兮。
前朝後宮信以為真,真當皇上轉性了,竟然通宵批閱奏章,真乃萬民之幸。
可紙包不住火,時間一長,皇上晚上偷偷溜到聽香宮陪霍悅兮的消息就傳開了,霎時間又是議論紛紛。
後宮衆嫔妃相約喝茶時就提到此事,柳恩淑品了一口茶,道:“皇上想寵霍妃就寵霍妃呗,我又不是不讓?幹嘛這樣偷偷摸摸的,還說什麽政務繁忙,要批閱奏章,其實夜夜春宵樂不思蜀,也不知道做給誰看。”
“是呀,柳貴妃寬容豁達,斷不會說什麽的,我們這些姐妹們也是一樣,誰沒得皇上寵過呢?還會在乎皇上多寵霍妃一點麽?你說是吧皇後娘娘?”張婕妤說着看了眼韋雅儒,在座的就算不受寵也被皇上寵幸過,唯獨韋雅儒,雖是皇後,卻是處子之身。
韋雅儒聽不懂似的笑了笑,“當然,曾經被寵過也是寵過,雖然一輩子就這一次。”但本宮就不同了,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張婕妤一臉尴尬地低下頭,柳恩淑暗罵了聲廢物,說:“皇上心無定性,我們這些姐妹都習慣了,姐姐你初來乍道可能不習慣,皇上就是這樣,白天還說要翻你的牌子,晚上就有可能去寵其他人了。”
韋雅儒掩嘴輕笑:“看來恩淑妹妹經常被皇上放鴿子啊,嗯?”
張婕妤忍不住撲哧一笑,韋雅儒看了她一眼,接着說:“本宮和悅兮親如姐妹,她受寵和本宮受寵一樣,本宮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哪會有別的想法?倒是某些人,少在別人後面嚼舌根,小心禍從口出。本宮乏了,先回宮了!你們随意。”
衆嫔妃跪下恭送韋雅儒,韋雅儒一走,衆嫔妃又開始議論紛紛。
“裝什麽呀,心裏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了。”
“你們說霍悅兮到底有什麽特別的?論美貌比不上韋雅儒,論家世比不上柳貴妃,論琴棋書畫比不上蕭美人,不就是會跳舞麽?韋歌把她捧的也太高了,我就沒看出她的舞有什麽好的。”
“難道她天生妖媚,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夜夜春宵?”
“一定是這樣的。”
事實上,皇上別說夜夜春宵,連個好覺都沒有睡過。
秋靈萱說她睡眠極淺,旁邊有人睡不着,但手裏不抓着個東西更睡不着,皇上只好在旁邊搭了個軟榻,胡亂對付着睡了。
宮中太監沒想到皇上竟然為霍悅兮犧牲到這個地步,心中多留了個心眼,對霍悅兮恭敬至極。
秋靈萱卻愁斷腸:我就那麽随口一說,誰想到皇上差點睡地上啊,皇上,你這樣會誤國的!你讓飛飛女神怎麽看我?你讓全國人民怎麽看我?我真的不是妖妃,真的沒有禍國殃民啊啊啊!
……
月兒:“公主,你要是氣不過,我這就去殺了那個妖妃,再毀容自殺。”
星兒:“沒錯,換做平時我絕不會同意月兒這麽做,但霍悅兮實在是太過分了。先是抱着你不放,現在又是抱着皇上不放,再這樣下去,您和韋國的顏面要置于何地?連只見過皇上兩面的張婕妤都敢在您面前放肆,眼裏還有我們韋國嗎?”
“對啊,這要是讓皇上和三皇子知道,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韋雅儒依舊很鎮定:“稍安勿躁,我會想辦法的。”
月兒:“想什麽辦法?韋歌等人馬上就要來了,要是讓他們看到您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這可怎麽辦?”
韋雅儒:“你不是會易容嗎?遮一顆守宮砂有何難?”
月兒:“當然不難,就是太憋屈了,皇上明明說好要跟您成大禮的,結果霍悅兮一句話皇上就什麽都不管了,您哪是皇後,連個普通宮女都比你強。”
韋雅儒喝道:“月兒!”
月兒連忙跪下,“公主恕罪,月兒知錯了。”
月兒和星兒在韋雅儒身邊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韋雅儒生氣過,都被吓傻了。
韋雅儒自知失儀,輕聲道:“你們先退下吧,本宮想靜一靜。”
秋靈萱三番五次壞她好事,韋雅儒多好的脾氣都被她磨沒了。
奇怪的是韋雅儒并沒有怎麽生皇上的氣,不知是習慣了皇上的爽約還是深知皇上本性如此。
她氣的是霍悅兮口口聲聲說只想一輩子呆在她身邊,哪也不想去,結果轉眼就是又封美人又封妃的,她一表現出不想陪在霍悅兮身邊的意思,霍悅兮立刻就能和皇上在一起。
“真是奇怪,難道我不該氣|皇上三心二意,食言而肥嗎?”
與此同時,皇宮的另一端,秋靈萱的寝宮。
系統:【報告宿主,韋雅儒人設崩塌1%。】
秋靈萱喜出望外:“皇後的人設竟然崩了1%?我做了什麽?”
最近她一直纏着皇上做這做那的,皇上幾乎予取予求,導致人設崩了3%,但韋雅儒那邊她真沒做什麽啊?怎麽就崩了1%?
系統:【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秋靈萱打開全景人物地圖,想看看到底發了什麽,竟然讓韋雅儒人設崩塌了1%,不想一周不見,韋雅儒消瘦不少。
韋歌等人歸期将至,正向韋雅儒告別。
“這一年來公主受委屈了,晉韋兩國友好邦交全系公主一身,還請公主顧念天下百姓安危,傾盡全力,多加周旋。”
“這個自然。”韋雅儒靠着椅背,手搭在扶手上,氣場十足,早已不是一年前那個苦苦哀求韋歌的柔弱公主了,“不知我父兄如何,韋國百姓如何?”
韋歌道:“公主放心,一切安好。”
“那就好。”
“不過……微臣聽說公主和晉國國主并沒有……”韋歌欲言又止,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微臣不才,但若公主需要,微臣一定竭盡所能,為公主讨個公道。”
“并沒有什麽?”韋雅儒問:“韋先生聽誰說的?韋國強,晉國自然不敢低看我,韋國弱,縱然我諸般強,晉國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我遠有父兄姐妹,近有夫君姑婆,什麽時候輪到韋先生為本宮出頭了?”
韋歌作揖道:“公主恕罪,是微臣越距了。”
“還有什麽事嗎?沒有就回去吧,賀将軍,送送韋先生。”韋雅儒一揚袖,進了內庭,月兒跟在後面很是不解:“公主,為什麽不告訴韋歌,讓他向皇上施壓?”
“告訴韋歌幹什麽?讓全天下看本宮的笑話?男人的愛是自己争來的,不是誰幫忙施壓得來的,否則本宮遲早要步入柳恩淑的後塵。”
韋雅儒說着看向正前方,從秋靈萱的角度看來,好像她能透過鏡頭看見自己一樣,秋靈萱莫名感覺背後一涼。
韋歌等人一走,星兒立刻帶上一名三皇子的親信前來。
韋雅儒:“我問你,我三皇兄最近一年過的如何?”
“回公主,三皇子最近一年立了不少汗馬功勞,皇上對三皇子刮目相看,已經允他軍機大權,太子和二皇子不敢再找他麻煩。朝野上下都在傳皇上有意另立儲君,三皇子呼聲很高。”
韋雅儒點點頭,“三皇子帶兵出征是好事,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你回去告訴他,一定不要參與奪嫡紛争,能向父皇請守邊關最好,如若不能就告病在家。”
“為什麽?”親信不解。
“你照實跟三皇子說就行,他會明白的。”
“是。”親信頓了頓,小聲說道:“三皇子還有一些事情,想請您……”聲音越來越小,韋雅儒湊近對方跟前,不住點頭。等對方說完了,也悄聲跟對方說了什麽。
秋靈萱怎麽放大聲音都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到底在說什麽,搞得神神秘秘的!”
韋國三皇子是韋雅儒一母所出的親哥哥,權謀武略,無所不通,是難得的帝王之才,可惜出身不好,心思又簡單,後來被城府極深的二皇子害死。
韋雅儒和親信說了好一會,星兒匆匆地跑進來說不好了,柳貴妃中毒了。
“柳貴妃中毒?”秋靈萱不信,這皇宮裏誰都有可能中毒,就柳恩淑不可能,她不毒別人算不錯了,誰敢毒她啊!
但柳恩淑确實中毒了,中的還是秋靈萱前陣子中的那種毒。
太醫來看了也感到不解:“怎麽柳貴妃中的毒和霍妃娘娘中的一樣,柳貴妃昨天都吃了什麽?”
柳恩淑宮裏的太監說:“柳貴妃昨天和皇後等人喝完茶後就睡下了,什麽都沒吃,今天一早醒來就這樣了。”
張婕妤:“你是說柳貴妃自昨天喝完茶後什麽都沒吃?那就奇怪了,前段時間霍妃娘娘也中了相同的毒,也是太醫您來看的吧?反反複複怎麽都不好,期間一直是皇後娘娘在照顧她,現在好了,柳貴妃剛和皇後喝了茶,也中毒了,這、這……”
差點沒說毒是韋雅儒下的了。
韋雅儒:“你什麽意思?”
張婕妤連忙跪下:“皇後娘娘恕罪,奴婢性子直,說話不過腦子,還請皇後娘娘莫怪,皇上也別往心裏去。”
皇上能不往心裏去嗎?!
“皇後,你有什麽好說的?在你看顧霍妃期間,霍妃的毒好了又加重,加重了又好,你作何解釋。”
“臣妾……臣妾沒有下毒。”韋雅儒“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根本沒反應過來,“這不過是推斷,怎能定罪?皇上要臣妾解釋什麽?”
張婕妤:“那要怎樣才能定罪?難道讓你也來照顧柳貴妃幾天,看柳貴妃有沒有反複中毒?”
“閉嘴!”韋雅儒一個眼刀過去,“本宮和皇上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皇上。”張婕妤連忙跪下,軟軟地叫了聲皇上。
皇上被她們擾得心煩,說:“好了,這事确實不能怪到皇後身上,這樣,皇後你先回宮等幾天,等有結論再說。”
“那要一直都沒有結論呢?”
皇上沒有回答,這意思相當于軟禁她了。
韋雅儒沒想到皇上會因為這種模棱兩可的事定她的罪,搖搖頭說:“好,那就等到有結論為止!”拂袖而去,對皇上失望至極。
秋靈萱有系統保護,身體已無大礙,但正常人不可能恢複得那麽快,只能在自己的宮裏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柳恩淑夢裏拉着皇上的手不讓他走,要皇上留在她身邊陪她。
同樣是中毒,還是同一種毒,皇上只陪霍悅兮不陪柳恩淑怎麽都說不過去,何況柳恩淑家世顯赫,太後仍在,皇上不敢造次,只好留在柳恩淑身邊陪她。
秋靈萱身體好了以後多次向皇上進言,說自己中毒一事和皇後無關,柳恩淑不但不加阻撓,還悄悄托人送東西給秋靈萱,和秋靈萱故作親密。
秋靈萱:“好個柳恩淑,夠狠的,故意和我親密,好讓韋雅儒以為這個套是我和你共同設下的!”
秋靈萱打算迫不得已的時候就跟皇上說出那個初戀的死亡真相,再編個故事,說自己是那個初戀的妹妹什麽的,本來想為姐姐報仇的,沒想到愛上皇上,總之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韋雅儒,上次見她已經瘦了不少,出了這事恐怕更瘦。
秋靈萱做了幾樣小菜,找了身宮女的衣服,在一個月圓風清的晚上偷偷溜進皇後宮裏。
以前服侍韋雅儒的太監宮女都已撤走,只有星兒月兒等幾個從韋國來的婢女留在宮中,但大多都已睡着,偌大的宮殿空蕩蕩的,秋靈萱輕而易舉就溜了進去。
韋雅儒背着手,站在荷心亭中盯着滿塘荷花出神,聽見腳步聲也不回頭。
“飯菜都放那吧,我不想吃。”
秋靈萱不動。
韋雅儒微怒:“你還不走?”
秋靈萱仍是不動。
“我說不吃就不吃,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秋靈萱吓得顫了顫,“皇後娘娘,您還是吃點東西吧!您再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說……”韋雅儒聽出聲音不對,回頭一看,“霍悅兮?你怎麽會在這?”
“我、我……我是來看你的。”秋靈萱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解釋說:“我自己做的,你吃點吧!”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把飯菜拿出來擺在旁邊桌上。
韋雅儒:“你來幹什麽?你已經贏了,徹徹底底的贏了,還想怎麽樣?”
“我就是想給你做點吃的,你都瘦了!”
韋雅儒搖搖頭,轉過身道:“好了,東西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秋靈萱知道又解釋不清楚了,說:“你好歹吃點吧,你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韋雅儒不說話。
秋靈萱:“你是不是氣|皇上言而無信?”
韋雅儒:“……”
秋靈萱:“那就是氣我不讓皇上去找你?”
韋雅儒:“……”
秋靈萱:“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氣我說好了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結果卻跟皇上在一塊。”
韋雅儒終于崩不住,“你要是喜歡在這站着你就站着吧,我要去睡了!”
秋靈萱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人設崩是因為這個,對着韋雅儒的背影大喊道:“我說中了對不對?你別騙自己了,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