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〇六、蟬翼

時間過去半月有餘,雲禪絲毫沒有感覺到元招青口中所說的“指尖氣”。

黑貓去小區和其他貓貓狗狗耍鬧了一番,回到家裏,又瞧見漂亮人兒在盯着自己修長的雙手看。

過去撓撓,沒反應。

黑貓歪頭,“喵?”

雲禪回過神來,看着黑貓碧綠的眸子,心中一動。

“黑貓......”

雲禪像是在回憶些什麽,腦海中總是閃過幾個零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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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黃昏,夜幕降臨,漫天黃葉。

男子于古樹上打坐,忽然一個霹靂,致使枝桠斷裂,落下砸在枯黃的落葉上,窸窣作響。

一只巨大的黑貓從遠處以奇快的速度奔躍而來!嘴裏低吼着,漂亮光滑的皮毛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見狀,男子躍樹而下,直奔黑貓的方向。

黑貓不時轉頭,好像忌憚于身後的什麽。

見到男子,喉嚨裏狂發一聲吼叫,隐有欣喜之意。

哪曾想一只數十米的鞭子從身後打來!黑貓的脖子被纏住,拼命掙紮,卻越動越緊!

男子道:“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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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黑貓安靜下來。

黑貓卻被鞭子往後一拖,凄慘一叫!

男子表情瞬間猙獰,右手猛地一伸,五把鋒利寶劍便破空而出!

男子操控寶劍向禁锢黑貓的鞭子砍去,铮铮作響。

就在黑貓奄奄一息時,堅韌的鞭子終于被砍斷。只是使鞭子的人始終不見。

男子抱住黑貓,查探黑貓的氣息。

===

雲禪的之間瞬間有一股熱氣流動,只是一瞬。雲禪卻真真實實感覺到了。

雲禪下意識地将手撫摸黑貓,摸得黑貓舒服得喵喵直叫喚。

下午時,元招青從古董巷子帶回了一件東西。

雲禪看着用黑布包裹住的東西,問道:“這是?”

元招青将黑布攤開,只見一只綠蟬露了出來。

元招青将帶有指尖氣的雙指并攏,指向一動不動的綠蟬。沒想到那蟬的蟬翼開始微微抖動,過了幾秒,抖動的頻率加大,綠蟬竟飛了起來,還不停地發出叫聲來。

黑貓又顯露出追蝶時的的頑皮,半站起身子去逗弄那只蟬,卻不料綠蟬靈活地避開了黑貓的魔爪,飛向別的地方去了。

元招青将綠蟬收回,于是它又躺在桌上一動不動。

截住黑貓的爪子,元招青道:“龍以角聽,蟬以翼鳴。你用指尖氣讓蟬飛起來。”

雲禪忽然回想起那些不時在腦海中浮現的場景,指尖微微發熱。

他并沒有做什麽,那蟬的薄翼卻動了。

“喵~”又動了。黑貓伸着好奇的腦袋看。

那蟬飛到雲禪的手裏,駐足停下。

見狀,元招青眉尖微挑。

“這蟬,不是活的。它是用蟬蛹為殼,塘海花粉填充做為肉體,用于修道的入門定器。”頓了頓,又道:“蟬翼輕薄,容易掌控,難的是讓蟬翼快速扇動。以蟬為定器,目的是訓練指尖精準的控制力。”

雲禪點頭,心念一動,蟬又不動了。

元招青道:“但你,我察覺了,你并不是通過指尖氣去驅使這只蟬。”

雲禪道:“指尖,有熱感。想讓它動,就動了。”

“......”元招青道:“也許是你天賦高?”

雲禪不置可否。

黑貓撓他褲腳:“喵~”漂亮人兒,讓那小東西飛起來,我要玩兒!

于是蟬又飛起來了。

元招青見到如此一幕,心中微微不甘,這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容易改變,一是家世,二便是天賦。

“既然你進步這麽快,那我就去辦其他事情了。”元招青道:“我見你身體并不強健,一些武力身法現在教你并不合适,這只短笛留給你。”

雲隐接過短笛,繼續聽元招青道:“試着讓這只短笛響起來。”

雲禪問道:“不用音律?”

元招青:“不急。”

“這只短笛叫聽風,我的長琴叫榮月。”元招青道:“每一件定器,都有自己的用處和機緣。”

“一切在于怎麽用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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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嫂來了一通電話,向雲禪傳達華夫人的邀請。

華夫人畫了精致的妝容,在門口迎接雲禪,但掩不住滿臉愁容。

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小禪,來了啊?進來坐吧。”華夫人笑着道。

雲禪點頭,進了屋。

一桌子飄散着香氣的菜擺在桌子上。張嫂在一旁擺置碗筷,“小哥,快來吃吧。”

雲禪入座,直截了當地問道:“是有,什麽事?”

聞言,華夫人夾筷子的動作一頓,面色微變,卻還是笑道:“先吃吧。”

張嫂瞧見夫人神情的細微變化,心中有些感傷,到廚房回避。

“吃這個吧,小川平時最愛吃酸的!”華夫人為雲禪夾菜:“你多吃點!”

華夫人不經意地說着,“小川呢,一只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知道定下自己喜歡的志向,并且一直付出了不少努力,他上軍校,也是衆望所歸。”

雲禪默然。

“聽說,他因為這件事和你分了手。”華夫人笑了:“那孩子,就不會說個軟話兒。”

“阿姨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當初都還是孩子麽。”華夫人繼續道:“只是軍人這個職業,有一定風險,他又那麽優秀,破格出任務都有好幾回了,我這心裏老是放不下啊。這次,還不知道他的任務什麽時候完。”

華夫人拉過雲禪的手,“答應阿姨,以後小川回來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啊。”

雲禪點頭,任手被華夫人拉着。

“你擔心,華清川他回不來?”

華夫人的笑容一頓,又給他夾了一筷子:“他會回來的。”

她透露出的眼神裏有決絕,還有不舍。

事後雲禪打電話問張嫂,最近華夫人出了什麽事。

沒想到張嫂說了兩句便哭了,“夫人她,她最近不知怎麽的,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具體,為什麽?”雲禪皺眉問。

“不知道,夫人她不說,她還給我留了一筆遣散費。”

......

雲禪還記得華清川最後一次聯系。

他說他要去執行一次任務,這任務有些邪門。

邪門...

莫非是一些什麽關于鬼怪的任務?

雲禪給黑殼發了郵件,問他華清川究竟要執行什麽任務。

黑殼回複:有些複雜,涉及到的事情與人物有些廣。他要是能活着回來,算他命大。

雲禪查看郵件時指尖一抖,沒想到黑殼會給出這樣的回複。上次黑殼還說華清川起碼能活着回來。而這次,卻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案,其中究竟,到底是為什麽?

再問,黑殼就說是機密,就算是他也不能随便說出來。

夜晚熄燈睡覺,雲禪的睡夢中那些記憶碎片又開始浮現。

黑色大貓趴在男子的袍子上一動不動,平時一頓能吃好幾條的大鯉魚也不能喚醒它。男子終于不再沉默,他将黑貓安置在一間道觀裏,便離開了。

雲禪在夢中看着那男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異樣。

他想追上去看清楚那男子的模樣。

那男子忽然轉過身來。就在雲禪以為能一睹真容的時候,眼前的迷霧卻怎麽也散不開了。

單眼彥老狗渾身散發黑氣的駭人模樣忽地出現在眼前,雲禪立馬從夢中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

一道蒼老的聲音想起:“小哥,被魇住了?”那聲音裏帶着毫不掩飾的輕笑。

雲禪猛地轉過頭,果然,是彥老狗。

又聽他幹笑兩聲,聲音裏仿佛帶着某種不知緣由的恨意道:“原來是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忽的房間裏又響起兩聲犬吠,雲禪低頭一看,站在彥老狗身邊的正是那日為彥老狗憑空拉門的黑狗。

黑狗虎視眈眈地看着雲禪,喉嚨裏低吼着什麽,好像蓄勢待發就要把雲禪的脖子咬斷一般。

彥老狗拍拍黑狗的脖子:“安靜會兒。”

那黑狗趴下,果然安靜下來。

雲禪道:“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

彥老狗笑道:“方才,我進入了你的夢境,你猜猜,我看見了誰?”

“入夢?”雲禪不信,雖說在夢裏他的确是見到了彥老狗。

此時,他才想起在客廳睡覺的元招青,彥老狗來了,他不可能沒動靜。

“讓開。”雲禪冷冷道。

彥老狗嗤笑:“那個彈琴的信茫小子,暫時還醒不來。你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

雲禪抱枕頭邊睡得直打呼嚕的貓,固執地下床去客廳看。

彥老狗站起身,一副請便的模樣。

元招青此時睡得很熟,像是被施了什麽法一樣,無論雲禪怎麽喚他都不醒。

雲禪解下了元招隐送他防身的蛇碧果墜子,系在了元招青脖子上。

“說,你為什麽,來這裏?”雲禪轉身問道。

彥老狗笑答:“未進入你的夢之前,我本只想取你一魂。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你想怎樣?”雲禪的聲音不大,卻聽得出有些憤怒。

“現在,我想要的,是你心愛之人的命!”說完便大笑,一副癫狂模樣。

雲禪皺眉。

“為什麽。”

“為什麽?”彥老狗五官瞬間扭曲:“你竟然問我為什麽!真是天大的笑話!笑話!”

見彥老狗一副快要發狂的模樣,雲禪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一股厭煩的情緒。

“華清川,你別動他。”

彥老狗卻道:“你記住了,我是彥子清。”

元招青對雲禪說過,他自然知道彥老狗叫什麽名字。

“我知道。”

彥老狗:“哈哈哈哈哈!你就等着收華清川那小子的屍吧!”

一團黑霧瞬間充斥着窄小的房間。

黑霧消散時,彥老狗和他的黑犬也都不見了。

雲禪心中有些煩亂,現在只想知道華清川的下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熬夜了T.T

熬得我頭痛,診所醫生說是顱內壓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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