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屬性簡直讓人心碎
李尋歡認命的用熱水幫孔融擦拭身體,又為他套上衣服,這才長舒一口氣,坐在桌邊徑自喝起酒來。
他喝酒向來不慢,可這一回卻不知為何,他竟喝快不起來。
床上的孔融睡得似乎并不踏實,李尋歡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見他正歪着腦袋,眉頭皺成了一道溝壑,嘴巴開開合合,似乎在低聲嘀咕什麽。
李尋歡喝光杯中酒,站起身緩緩來到床邊。
孔融突然抽搐一下,痛苦的呓語:“尋歡哥……我不想走……”
李尋歡嘆了口氣,“不想走便不走,也沒人逼着你走。”
睡夢中的孔融仿佛聽到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不走,我不想離開你……別趕我走,我在也不給你添麻煩了。”
李尋歡為他掖掖被角,轉身拿了酒壺,踱到窗前。
孔融還在睡夢中自說自話:“如果我也會武功,就可以像阿飛哥一樣同你并肩而戰……”
外面仍舊下着大雪,大片大片得雪花從天上飄下來,再與地上的雪融為一體,最終組成這樣一幅冰天雪地的畫面。
他想,人豈非也和雪花一樣,孤獨的人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只有執手并進才可漸漸走入對方的心裏,才能漸漸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
夜,寒冷而冗長,深沉而靜谧。
孔融再醒來時,天已大亮,他揉着太陽穴坐起來,覺得渾身都酸痛不已。
昨晚的事他只記得他們進到一家小店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麽他是一丁點都記不起來了。
穿鞋下地,他環視了一周,估摸着自己身處之地該是一家簡陋的客房。
四下裏空蕩蕩的沒人也沒聲,他想,難道是自己又喝多了撒酒瘋,尋歡哥忍無可忍就把自己扔進了這裏自己跑路了?也好,被他抛棄總比自己離開要婉轉的多。
擦!他突然暗罵一聲,這樣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是個抖M,自己做不出殘忍的事,就得讓別人對自己殘忍才舒服,這尼瑪不是抖M是啥!原來自己不僅是基佬,還是悲慘的受虐受,這屬性簡直讓人心碎。
孔融整整身上的衣服,用力伸了一個懶腰,這才一邊揉着酸澀的腰一邊挪着步子走出客房,準備找店家要點水來洗臉,順便弄點吃的來充饑。
他順着客房外的走廊一直走,沒多一會,便穿到了前堂的大廳中。
大廳并不大,跟他昨天來時沒什麽兩樣,可就在他昨天坐過的那張桌子上,此刻卻有一個人,正端着杯子往嘴裏送酒,孔融看着他,一時間有些呆了。
對方顯然也已看到了他,他放下酒杯,對他微笑,“你醒了。”
孔融揉揉眼,發現那人并未因此而消失,他突然轉身,打算順着來時的路再回去,他想自己一定是還未睡醒。
李尋歡已站起來,飛一般的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孔融撇撇嘴,“天已亮了,我要繼續趕路了。”
李尋歡沒說話,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來遞給他。
孔融有些摸不着頭腦,接過小冊子打開才驚詫的幾乎叫出來。
李尋歡道:“這上面是一些基本心法和運功要領,從今天起你跟着我紮馬練基本功,閑時自己讀心法記要領。”
孔融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你你你!”
李尋歡笑道:“我老了,也該找個傳人将來保護我。”
孔融吞了吞口水,“我不會叫你師父的!”戀師神馬的怎麽聽怎麽違和。
李尋歡無所謂道:“無妨。”心裏卻有自己的打算。
于是從這一天開始,李尋歡便以此手段将孔融留在了身邊,一邊借着練武不住調|教他,一邊也時不時的将他灌醉,好在他醉酒之後可以聽到些許其他時候所無法獲取的信息。
轉眼間,已過去一年有餘,孔融在尋歡哥的悉心指導下雖不至于功力大漲,可最主要的逃跑術卻是學的有模有樣。其實說是有模有樣,也不過是在有危險的時候能想起用輕功脫逃,至于準度……
“啊啊啊尋歡哥快躲開!我要着地了!”
李尋歡眼皮兒顫了顫,随手一撈便将天上落下來的人影接在了臂彎裏,孔融躺在他懷中,咧着嘴對他露出滿口白牙。
這樣的生活對于孔融來說十分受用,既不必向他攤開來說明自己對他的情感依賴,又可以這樣安然的與他在一起過二人世界,簡直舒爽非常,可他卻不知道,他肚子裏藏着的那點小心思早就被李尋歡三番五次的灌醉後套問出來了,只不過對于這些,他從未提起過半個字。
孔融從李尋歡懷裏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
李尋歡自身上摸出一塊點心來,對他道:“暫且先墊墊,待我們回去就可以用飯了。”
孔融美滋滋,将點心掰成兩半,一半遞還給李尋歡,另一半塞進口中咬了一大口,滿足道:“好吃!”
李尋歡輕笑,就着孔融的手,将他咬過的點心叼走,又把他遞過來的半塊塞進他的口中。
孔融表面波瀾不驚,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有時他在想,如果他與尋歡哥就此隐居,是不是未來的劇情就不會觸發了,不過他又怎麽保證尋歡哥能聽從他的,随他一同隐居深山呢。
該來的還是會來,孔融算算時間,距離金錢幫的劇情觸發約摸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他能在這短短的一年之內将李尋歡攻略下來……
“想什麽呢?”李尋歡見孔融含着半塊點心發起了愣,忍不住出聲詢問。
孔融拿下點心,試探的問:“尋歡哥,你就沒想過要回去興雲莊看看你的表妹?”
李尋歡不知他怎麽又突然提起這茬了,皺眉道:“你可是又算出了什麽?那裏豈非又要發生什麽事情了?”
孔融撇撇嘴,就知道一提起表妹他就心慌捉急!他悶悶道:“事情倒不太會發生,就算發生也不會在最近。老子快要餓死了,走走走回去吃飯!”
李尋歡對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然後在他們晚飯的餐桌上就忽然多了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
可憐的孔小融不明所以,一杯一杯的被尋歡哥灌到分不清南北東西,待他喝光最後一碗酒,正欲趴倒之前,李尋歡只輕輕一提便将他從座位上拎起,扛在肩頭,返回屋中。
店家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開始幾次還火急火燎的幫着這位客官忙上忙下,燒熱水,備熱茶,熬制醒酒湯,到後來,這位醉酒的客人非但不用醒酒湯,就連大鬧持續的時間都縮短了許多,他想,這位客官也當真能個兒,對付這樣酒品差的人竟然如此得心應手,不過免了他的麻煩,他也樂得自在。
第二日,店掌櫃才剛醒,那位客官便扔給他一錠銀子,他雙手捧着沉甸甸的銀子,眼睜睜的望着李尋歡夾着昏迷不醒的孔融快馬離去,期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若不是手裏面的銀子還在,他都要以為自己方才是做夢了。
孔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覺的地方突然變了模樣,不由得詫異的驚呼。
他想找到李尋歡問問是什麽情況,可裏裏外外找了一圈卻連他的影子也沒能找見,他咬住嘴唇,突然蹲在地上,心裏一片慌亂。
莫非……是自己昨夜夢游,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來了這裏?亦或是,自己又被穿越大神眷顧,莫名其妙将自己搬來了這邊?
卧槽!孔融狂躁的抓抓頭,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正當孔融煩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口的光線忽的一暗,孔融下意識擡起頭來,還以為是李尋歡回來了,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長相奇怪的殘廢侏儒。
那個殘廢侏儒邁進屋子,忽視孔融的眼神,一邊抽出抹布來抹桌子,一邊對他道:“那個與你一同來的青年要我告訴你,他去附近辦件事,很快就會回來。”
孔融仍然注視着這個侏儒,他沉思片刻忽然問他:“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叫李園的地方?不,現在應該改叫興雲莊了。”
侏儒抹桌子的手并未停下,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擡起半分,“這附近的确有個叫興雲莊的地方,它曾經也的确叫李園。”
孔融突然一拍大腿,原來李尋歡竟趁着他睡熟把他運到孫駝子的小店來了,難怪他昨天一反常态的灌了他那麽多酒,原來目的是在于此!他趁着自己昏睡,自己跑出來,想必一定是跑到了興雲莊內去偷會表妹。
他越想心裏越不痛快,幹脆一下子竄起來,對孫駝子道:“那人若是回來,勞煩你也代我轉告他,就說老子也去附近辦些事,令他不必尋我。”說罷拍拍屁股,頭也不回的從屋子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