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生:遇天心使我本來是想親這裏的……

九王?

姜羨餘想到前世随謝承來救他的那群黑衣人,後來謝承也是借他們的手,抓住了任逍遙。

他的魂魄當時跟在謝承身邊,見過他與那群黑衣人來往,卻是如今才知道那些竟然是九王的勢力。

前世謝承病逝前,今上駕崩,登基的新帝就是這位排行第九的毅王李熠。

這麽看來,這位毅王的贏面反倒比忠王更大。

“可你……可我聽說,你後來并未繼續科舉,又怎會搭上九王的線?”姜羨餘問謝承。

謝承卻突然不肯說了,按住他的後腦勺将人攬進懷裏,“該睡了。”

姜羨餘:“……”

他想讓謝承別轉移話題,卻忽然想到,這些也許又是謝承不願意讓他知道的,追問也沒有意義。

他不再問了,挪挪身子,不再枕着謝承的胳膊,而是睡在了旁邊的枕頭上。

“前幾日劉管家的兒子過來,說是看好了幾處宅子,等你考完再去看。”

劉管家的兒子劉坤比他們晚幾日到金陵,在謝家分號落腳,奉命在金陵尋摸合适的宅子。

謝承:“嗯,明日讓他過來,我們一塊去看。”

“我也去?”姜羨餘驚訝道。

謝承撫上他的臉,“姐夫和大師兄沒空,自然只有請你幫我參謀。”

姜羨餘眼睫顫了顫,垂下眼嘟哝道:“又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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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笑着捏他耳朵,“至少我院裏要給你留一間屋子,或者你想同我住一間也行。”

姜羨餘驀地臉紅,推開他的手,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睡了睡了。”

謝承彎起唇角,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睡吧,別捂着臉。”

姜羨餘偷偷從被子裏冒頭,見謝承已經閉上了眼睛,這才拉下被子,露出紅撲撲的臉。

謝承沒睜眼,手卻準确摸進被子裏,握住了他的手。

姜羨餘怔了下,彎着唇角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姜柏舟聽見外頭的動靜睜眼,發現身旁的床榻沒人。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立刻起身下床,懊悔自己應該聽父親教誨少沾酒,今日小餘起得都比他早。

然而若是他仔細看,就會發現旁邊的床褥上一點褶子都沒有,壓根就無人睡過。

他揉着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推門出去,姜羨餘和謝承已經在院子裏練武了。

姜羨餘見到他停了下來,“大哥醒了?頭痛嗎?”

姜柏舟搖了搖頭:“還好。你起來怎麽不叫我?”

姜羨餘悄悄和謝承對視了一眼,半點沒有背着他哥去別人屋裏睡的心虛,“這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嘛。”

姜柏舟突然有幾分感動,笑道:“你還知道疼人了?書文兄呢?”

“段大哥已經打完拳,去國子監上課了。”

姜柏舟:“……下回你還是喊我吧。”

主人家都出門了,客人還沒起,這多失禮?

……

在段宅用過早飯,姜柏舟回了镖局。劉坤過來領謝承去看宅子,姜羨餘也跟着去了。

他原本以為只是像段大哥租的院子那樣,置一間小宅子,卻沒想到劉坤帶他們去看的都是三進以上的大宅子。

“不是你一個人住嗎?”姜羨餘疑惑道。

謝承:“父親想趁此機會在金陵置宅院,往後來查賬也有落腳的地方。”

金陵是江南首府,謝家在這裏的分號比揚州的總店還要多,只是祖籍在揚州,住慣了懶得折騰。

姜羨餘聞言點了點頭,“這兒離揚州也不遠,買了宅子,伯父伯母得空也可以過來玩。”

“是這個理兒。”劉坤在一旁附和道,“如今看的這個,布局和咱們府裏差不多,留下的家具也是上等,稍微修整一番就能住進來,不必大動幹戈。”

謝承看了一圈還算滿意,“價格談妥了嗎?”

劉坤瞥了一眼前頭領路的牙行中人,報了一個價,“小的瞧他的意思,還能再減減。”

謝承點了點頭,“你去同他談,今日就可簽契。”

“是。”

劉坤轉頭去找中人談價,謝承則對姜羨餘道:“看看喜歡哪個院子,想怎麽布置。”

姜羨餘驚訝地看他,“我看?”

謝承視線看向別處:“嗯,下半年我若來金陵讀書,就住你布置的院子。”

姜羨餘愣了下,忽然明白了謝承的意思。

他昂首轉頭往外走,“那你給我留間屋子,我也會常來住的。”

謝承忽而彎起唇角,擡腳跟上他:“當真?”

“啊!也不一定。”

姜羨餘故意轉折,見他擰眉,才道:“大哥前幾天問我,要不要跟他留在金陵的镖局做事,我可能還是在镖局住吧。”

謝承的眉頭驟然舒展,一把抓住姜羨餘,将人拉到了假山後頭,眸光炙熱地看着他。

姜羨餘背靠假山石壁,後背透來涼意,面上卻因謝承的眼神發燙。

“你、你別太感動啊。”他捂住謝承的眼睛,紅着臉支支吾吾,“我、我也不是為了你才來金陵,我……我本來就打算跟我大哥一塊走镖的,只不過他恰好要接管金陵分——”

他話沒說完,唇角忽然一熱。

謝承就這麽俯身低頭,親在了他的唇角。

姜羨餘頓時熱氣湧上腦袋,連脖子都紅了。

“啊,你別誤會。”謝承親了一下就直起身推開,抓住了他捂在自己眼前的手。

姜羨餘:哈???以前還問我能不能親,現在親完了不認賬?

謝承将他的手從眼前拿開,笑着摸上他擰眉生氣而抿緊的唇,“如果不是被你捂住了眼睛,我本來是想親這裏的。”

他用拇指撫弄着姜羨餘的唇珠,笑得像個壞心眼的登徒浪子。

姜羨餘只覺得嘴唇都麻了,整個人四肢僵硬,體溫卻燒了起來。

于是謝承再次俯身湊近的時候,他直接僵成了一塊木頭,只剩眼睛不停地眨。

“少爺?少爺!”

謝承的動作突然頓住,放開了姜羨餘。

姜羨餘驀地松了一口氣,不知該慶幸還是惋惜,連忙推了謝承一把,轉身面朝假山石壁,捂着胸口急急地喘氣兒。

“少爺,價錢談妥了。”劉坤看到謝承,朝假山這走了過來,“小少爺呢?”

姜羨餘捂了捂臉走出來,“這呢,呵呵呵,這假山也不錯哈。”

劉坤看着眼前塌了一角的石壁:“這……小的原是建議拆掉另建的。”

姜羨餘:“……”

謝承噗嗤一聲笑了。

劉坤不明所以,試着提議:“既然少爺喜歡,不如就留着,派人修整修整?”

“別別別!還是拆了吧。”姜羨餘猛拽謝承的衣袖,朝他使眼色。

謝承滿臉笑意地看他,“拆了吧。在這另建一座,大點的。”

姜羨餘:“……”

……

第二日,武舉考試拉開了序幕。

它同科舉一樣分童試、鄉試、會試及殿試,在同屆文舉考試結束後開考,以便部分文武雙全的學子同時報考。本朝也曾出過幾位文武雙狀元。

武舉每試考三場,初場試武藝,包括刀劍、拳腳、馬術、箭術等;第二場試營陣、地雷、火.藥、戰車等科目;第三場試書、數、兵法,甚至天文地理。難度随選拔層級提高而上升。

第三場文試也在貢院考,但前頭的兩場武試在駐軍營地的校場,允許百姓旁觀。

姜羨餘想去看看任逍遙和段禦,便邀謝承一塊去。

姜柏舟聽說後不太放心,也跟了過來。

他們來得晚,看熱鬧的百姓早已在大營外擠得水洩不通。若非有官兵維持秩序,怕是早就闖了進去。

三年一屆的熱鬧,不怪大家趨之若鹜。

姜羨餘擡頭觀察片刻,飛身站到了樹上。

姜柏舟和謝承見狀,也跟着上了樹。

頭一場比的是武藝。

參考的都是武秀才,無須再校考基本的拳腳和騎射功夫,直接自選兵器,抽簽兩兩對戰,按報考人數和擇取比例,決定抽幾輪簽,連勝方可進入下一試。

真打起也是眼花缭亂,姜羨餘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任逍遙和那個段禦。

任逍遙的身手姜羨餘清楚,但如今瞧着那個段禦卻要差上一點。

他捅了捅身旁的姜柏舟:“大哥,上回那個兄弟還說段禦是強者,有望奪得這屆武舉的解元,我看也不至于吧?”

謝承聽見卻搖了搖頭:“這屆只抽三輪簽,他戰勝三人就能進入下一場考試,也許在營陣或文試上才能突出也未可知。”

“也是。”姜羨餘見段禦和任逍遙都勝了一輪,正在等候第二輪抽簽換對手。

姜柏舟将所有人都掃了一眼,道:“這屆強者不多,只要抽簽運氣好,他們兩個應該都能進下一輪。”

第二輪抽簽後,比武的場地縮小了一些。

姜羨餘拉拉謝承的衣袖,指了指前邊的樹。

兩人運起輕功,往前躍了三四棵樹的距離,沒注意到校場裏頭突然安靜了下來。

後頭的姜柏舟卻看見考官臺上的官員都站起了身,側身朝右行禮,恭迎一位黑衣男子走上考官席。

姜柏舟看到男子身上的金線谛聽紋,頓時瞳孔一縮。

好巧不巧,男子擡眼就看見飛躍在樹頭的姜羨餘。

姜羨餘方在樹上站穩,立刻對上了男子的視線。

“?”

謝承和姜柏舟同時上前拉住姜羨餘的胳膊。

謝承:“是天心使。”

姜柏舟:“小餘,別往前去了。”

姜羨餘一愣,天心府的人怎會在此?

來不及多想,姜柏舟将他拉到身後:“先避一避,我們等會兒就走。”

小餘已經同對方對上了視線,現在調頭就走反而惹人懷疑。

恰巧有不少百姓學他們爬到樹上,還搶占了前頭的好位置,姜羨餘幾人頓時也不紮眼了。

“沈大人?”

校場內,讓出主位的主考官向黑衣男子請示。

沈封收回視線,沒想到場外也有幾個身手不錯之人。

他在主考官的位置坐下,下令道:“開始吧。”

“是。”

第二輪比試開始,趁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校場當中,姜羨餘三人悄悄飛離了枝頭。

別卻天涯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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