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兩人籠罩出一圈柔和的光圈,仿佛他們情深意濃,仿佛昨天的揮刀相向只是顧簡的錯覺。

顧簡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書桌上的理科書全部摞起來,搬到角落裏,又将邊角理整齊,才放松的靠在牆上。顧簡不是一個天資豐厚的人,他的成績全部是夜以繼日磨出來的。如今選擇了父母都不支持的路,他只能比以往更用功,來證明自己并沒有走錯路。

顧簡一開學就全部心思紮進書裏,第一個星期愣是沒跟譚城宣說過一句話。譚城宣開始以為他是學習好,個性清高,看不上自己這種靠老子進重點班的人,過幾天才發現,顧簡其實對誰都一樣,或者可以說,他對誰都不關注。有人找他說話了,他就禮貌的回應,但只要別人不叫他,哪怕那人當他面跳脫衣舞,他也像看不見似的。

譚城宣從小就活潑,如今身邊坐個木頭,渾身不自在,想主動找人說話吧,又怕招人煩。開學兩周,老師弄了個随堂測試,譚城宣不出意料的成為班裏唯一一個不及格的,他不甚在意,卷子發下來就塞抽屜,照常去操場打球。

從操場回來,譚城宣瞥見顧簡正拿着98分的試卷在寫寫算算,他沒記錯的話,顧簡這分數在班裏第一。憋了一兩個星期的譚城宣,終于忍不住道:“你都考第一了,怎麽還拿着試卷不撒手?”

顧簡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旁邊人是跟自己說話,擡頭道:“有幾個地方是蒙對的,需要重新做一遍。”

譚城宣:“……”

譚城宣從抽屜裏翻出皺巴巴的試卷,舔着臉道:“怎麽蒙的,你教教我。”

顧簡接過試卷,掃一眼譚城宣的錯題情況,認真道:“你看第三小題,A項和C項都和題目的問題不搭邊,而是轉移到論據上了。至于B項……”

譚城宣在一旁聽顧簡分析,一個字沒聽懂,心道顧簡其實沒自己想的那麽不近人情,自己這麽個爛泥糊不上牆的水平,他也能一板一眼地給自己講解。

也不知道是個性太認真呢還是傻。

智商略有優越感的譚城宣,對身邊的書呆子由敬而遠之變得有些欽佩,反正如果易地而處,他不見得能像顧簡那樣,對誰都能好脾氣的有問必答。顧簡并不是個啞巴,只要話題抛到他身上,他一般不會給人難堪,譚城宣摸準了這一點,時不時的也找顧簡說幾句話。

時間一長,譚城宣在顧簡面前也不似剛開學那般拘謹。

暑假剛過,大部分學生都不在狀态。一班雖然是重點班,但整天下來也只有寥寥幾人下課時還坐在位子上看書。譚城宣對顧簡這種不要命的學習态度有些不以為然。顧簡認真起來頗有點自虐傾向,上課聚精會神,下課緊握着筆在紙上刷刷寫,機器人似的不知疲倦。倒也不是不知疲倦,譚城宣看見他揉了幾次肩膀緩解手酸。

譚城宣眼看顧簡寫完一張稿紙,道:“顧簡,你歇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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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就是個悶葫蘆,譚城宣如果不主動和他說話,他能一天都不張嘴。譚城宣是個聚光燈體質,早就和前後左右打的火熱,一下課不是結伴出去打球就是和前後的人扯皮,他偶爾想逗顧簡說話,故意把分貝擡高,幾天下來顧簡毫無反應,他也覺得無聊。要說顧簡這人也算是個好心腸,自己偶爾問他一兩道題,他都會詳細認真地講解,可除此之外,兩耳不聞同桌事,一心只會死讀書。

顧簡頭都不擡:“還有幾道題不會。”

譚城宣納悶:“哎我說這剛開學的,你哪來這麽多題要做?”

顧簡将輔導書的封面壓過來給譚城宣看,“我在自習下一節課。”

譚城宣服了,怪不得人家成績好呢,自己上一節的東西還沒聽過,人家下一節的練習題都快做完了。譚城宣嘴賤:“我要是有你這個勁頭,保不齊也能考個前十名。”

顧簡難得的彎了彎嘴角:“那你怎麽不學?”

“沒什麽興趣,心裏浮躁。我爸說我有多動症,坐不住。我覺得他說的挺對。”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譚城宣在顧簡面前說話不自覺地會認真幾分。顧簡這人看着面冷,但是相處起來挺自在,加上他上課認真,帶的譚城宣也靜了不少。

顧簡終于把頭從書本裏轉過來,看着譚城宣道:“可能是你眼裏好玩的東西太多了。”

“那你呢?你天天埋在書裏,不覺得無聊?”

顧簡轉轉酸麻的脖子,仰起的下颌白淨利落,眼珠子左右轉了轉,似乎在思考譚城宣的問題,回答道:“除了讀書,我也沒什麽好做的。”

譚城宣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我天,人生這麽多有趣的事,你居然只知道讀書。”

“比如呢?”

“比如打游戲,談戀愛,打球等等,哪一樣不比坐着看書有意思?”

顧簡不以為然的挑眉:“我覺得你說的那些沒什麽意思。”

譚城宣:“……”

顧簡最不喜歡的課程就是體育課。高中的體育老師都不怎麽負責,通常課前說兩句注意安全的話,就讓大家自由活動去了。顧簡聽老師講完,就準備回教室。剛走沒兩步,就被譚城宣攔住了路。

譚城宣右手還在拍籃球,左手自來熟地按在顧簡肩膀上,牙齒燦白:“顧簡,好不容易有節體育課,你回教室多浪費啊,跟我們一起打球呗。”

顧簡一直沒什麽脾氣的樣子,回道:“我不會打。”

“不會更要學啊,現在哪有男生不會打球的。”譚城宣不由分說地就搭着顧簡往籃球架走。顧簡自帶冷場效應,經常圍着譚城宣的幾個人看見顧簡過來,都勾肩搭背的走了。顧簡興趣缺缺,對譚城宣道:“你和他們玩吧,我對打球也沒什麽興趣。”

譚城宣帥氣地投了個球,年輕的臉上鋪滿陽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不懂?多鍛煉鍛煉對身體好。小毛孩怎麽弄的像看破紅塵似的,見啥都沒興趣。”再看看顧簡細胳膊細腿,一看就是很少運動的,不容置喙地把球扔到他手上。“先投個球試試,又不是讓你參加比賽,随便玩玩,就按最簡單的規則來。”

顧簡學着剛才譚城宣投球的姿勢往上扔,偏了。

譚城宣叉着腰在旁邊看,球一偏就被他躍起撈手上了,“你這姿勢不對,”譚城宣站顧簡旁邊,他比顧簡略高,舉着球定在半空,一只手下方舉球,另只手覆在籃球斜上方,身體上提,手腕使勁,籃球穩穩當當的進了籃筐。“看見沒?你再試一次。”

顧簡又依葫蘆畫瓢一次,依舊偏了。連續試了幾次,一次沒中。

譚城宣笑道:“看來你的智商都拿來讀書了。”

顧簡不服氣,努力回憶譚城宣的姿勢,連投了幾把,終于進球。顧簡挑釁地看譚城宣,臉上浮出一抹稚氣的得意。

譚城宣覺得有點晃眼睛。他對顧簡這人實在摸不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顧簡禮貌溫和是個标準好學生。後來做了同桌,他才發現顧簡這人是真冷,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挂心,成天撲在書本裏,就沒見他露過牙齒,小小年紀一臉老僧入定的淡然,沒什麽生機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見面僞裝的那麽好,直到現在自己老爸還成天念叨顧簡真是個好孩子。但是譚城宣這人吧,有點拎不清,顧簡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沒事找事,俗稱犯賤。不過每次故意找事,顧簡毫不在意地随他折騰,譚城宣又覺得索然無味,上蹿下跳了幾天,他也老實了,覺得自己這麽招人煩怪對不住身邊的學霸的,對顧簡的态度也慢慢有了轉變。顧簡這人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真主動湊他面前讓他幫忙,他也從不搏人面子。

馬薇薇早看出顧簡是個好說話的人,一有題目不會就用筆捅前面的人,等到顧簡轉過頭,她便揚着笑臉把習題轉過去:“顧簡,這題怎麽做啊?”

顧簡的學習進度一直領先于班級其他人,別人問的題他一般都做過,看了眼題目心裏就有譜了,用鉛筆在馬薇薇書上畫了條虛線:“這裏加條輔助線,你再看看。”

顧簡跟人說話時表情很淡,看着人的眼神也冷冷清清的,不管對面是人是狗,仿佛在他眼裏都一樣。馬薇薇偏偏覺得這樣冷淡的态度配上那張線條清朗的臉,簡直完美。

譚城宣叼着筆啧啧有聲:“馬薇薇,你是看題還是看顧簡啊?”

馬薇薇立刻沖譚城宣翻白眼:“我看顧簡講題,不行啊。”

譚城宣和馬薇薇早混的極熟,兩人說話一直沒遮沒攔。他取下嘴中的筆放在手上轉,“你眼珠子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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