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散步消食。

從單元樓裏走出來,迎面碰上譚允的同事,老頭見過譚城宣幾次,笑着打招呼:“譚市長,出門遛彎哪?”又看看譚城宣道:“城宣可真是越長越成器了。”

譚允熟絡的跟他唠嗑,見他看着顧簡一時不知道怎麽打招呼,便拍着顧簡的肩膀道:“這是我幹兒子,來和我們一起過年。”

幾個人沿着護城河邊走邊聊,錦陽和顧簡印象中差不多,這些風景當初譚城宣都帶他來看過。譚城宣在父母面前不敢太張揚,手臂想伸起來攬顧簡肩膀,擡到半途又放下。那不自然的動作讓譚母看的想笑,“城宣,等過了年你爸有時間,我們想去江州看看你們。”

譚城宣:“好啊,等你們來了,我們倆保證帶你們游遍江州。”

譚允打趣:“你不是說還租着房子嗎,我們去了睡酒店?”

顧簡見譚城宣吃癟,笑道:“新房過了年就裝修,到夏天就能住人了。”

譚母回憶起自己搞裝修那陣,啧着嘴道:“你們倆又工作又裝修的,忙的過來嗎?”

顧簡:“我盡力吧。主要這房子自己住,交給設計師雖然省事,但有不如意的地方改起來麻煩。”

譚允聽着就有點擔憂,看着兩個孩子道:“你們倆在外面,凡事得當心。你們不比尋常夫妻,這以後的路啊,走起來不容易。”說着繼續往前走,聲音隐約可見疲憊,“要真是在外面太累,就回錦陽來。爸爸再怎麽着,在錦陽護着你們還是不難的。”

顧簡被晚風吹着,聽到譚允掏心掏肺的話,眼眶泛起濕意。“叔叔,大二那年我去災區,見到很多人頃刻間失去一切,包括健康。後來我寫了一篇文章,卻沒想到能借此救助一批兒童。那時候我開始思考人活世間該尋求怎樣的道路?我小時候也想過,可答案完全不同。”顧簡看着譚允,眼睛裏倒映着零星燈光:“叔叔,我特別信因果循環。我小時候眼界狹窄,困在自己的世界裏傷春悲秋,總想着獨善其身。這幾年見識多了才明白,你對這個世界付出過,才有資格談索取。即便我和城宣将來壁壘重重,我也希望能憑着自己結下的善因,求一個好的未來。”

譚允贊同的點頭:“你從小就有主意,城宣這幾年再難也不願意朝家裏開口。我當了一輩子的父母官,要說鞠躬盡瘁不至于,但初衷跟你們一樣,結善因,求善果。”

六十九

過年當天,譚城宣慇勤的忙東忙西,可惜他那點做飯的手藝糊弄顧簡可以,擱譚母面前就不夠看,做了兩個菜就被嫌棄地趕出廚房。顧簡正把水果往客廳端,譚城宣湊臉過來要吃,顧簡揪棵最青的葡萄塞他嘴裏,酸的譚城宣五官皺成一團。

過了夜晚十二點,譚城宣拉顧簡上樓頂放炮。放完鞭炮,顧簡拿着煙火棒去譚城宣手裏引火,很快兩個人中間煙花四綻,異常絢麗。譚城宣隔着煙火看顧簡:“小簡,咱倆認識這麽多年,竟然是第一次一塊過年。”

顧簡的笑容在煙火中忽明忽暗,譚城宣扔了手中的煙火棒拉顧簡下樓。父母已經睡下,譚城宣進了卧室就把顧簡抵在門上親吻,“……剛在樓頂就想吻你,可……旁邊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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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按住譚城宣解衣服的手,勉強從譚城宣唇中掙脫:“回江州再做……別被爸媽聽見。”

譚城宣忍受不了,舌頭已經舔到顧簡脖子,“我動作輕點……”說着手伸到顧簡褲裏,輕輕一捏,顧簡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初一一早,按錦陽的習俗要早起吃餃子。顧簡頭埋在被裏,正睡的沉,譚城宣被外面的炮聲震醒,胳膊還被顧簡壓着,他索性目不轉睛的看顧簡睡覺。顧簡睫毛根根分明,并不十分濃密。譚城宣數完左眼數右眼,直到譚母在門外敲門:“城宣,趕緊起來,等會就有人來拜年了。”

譚城宣朝門外應了一聲,顧簡還是沒有醒的趨勢。昨晚他纏着顧簡做一次不過瘾,又抱着人在浴室裏來了一回,顧簡嫌動靜大,譚城宣就開着花灑掩蓋兩人的聲音,顧簡被頂在牆上罵他浪費,不情不願的樣子引的譚城宣遲遲不願結束。顧簡腳不沾地的在半空中颠簸,累的腰酸腿軟,一覺睡的昏天暗地。

譚城宣想起多年前的一個清晨,他也是先于顧簡醒來,那時候他與顧簡能睡一起的機會千載難逢,如今顧簡就安安穩穩的躺在他身邊,再不用擔心。譚城宣俯身過去,吻住顧簡的唇。顧簡似乎習慣譚城宣的味道與溫度,當他舌頭伸進來時,順從的張開牙齒,眼睛卻依舊緊閉。譚城宣眼帶笑意,舌頭由輕柔的舔舐變成帶了力道的翻攪,直到顧簡眼睑微動,睜開一條縫。

顧簡腦子未清醒,看着近在咫尺的譚城宣,竟不知身處何方,滿心滿眼只有譚城宣飽含愛戀的眼神,好像他倆從遠古到未來,一直是這樣相伴相依,世界小到只有彼此。顧簡伸出胳膊攬住譚城宣,認認真真的與他接吻。

這場吻不帶情?欲,仿佛兩人在通過唇齒的碰觸互訴衷腸。

很久之後,外面有親戚說話的聲音,兩人從醉夢中清醒,膠着的唇瓣慢慢分開,譚城宣看着顧簡的眼睛,神色十分認真:“小簡,我好像從來沒在你面前說過,我愛你。”說完吻顧簡的額頭,然後兩人鼻尖相抵:“我愛你,從前、現在、将來。”

顧簡以幹兒子的身份在譚家招待無數來拜年的人,譚允在錦陽位高權重,趁着過年來套關系的人絡繹不絕,顧簡一直被譚母拉着陪客,譚城宣納悶:“媽,你總拉着顧簡是什麽意思?他又不認識那些人。”

譚母臉上是少見的端肅:“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們去猜,就算他們看出什麽,有你爸在,也沒人敢說什麽。等到将來我們老了,大家也就習慣了,你們倆有理想要在外面拼事業,可回到家鄉,爸媽總不能讓你們再受委屈。”

顧簡自幼與父母不親厚,大學後雖然關系軟化,但畢竟積習已久,仍到不了親密無間的地步。夜晚顧簡靠在譚城宣懷中,欽佩道:“從前你說和父母關系很好,我那時候覺得無非父慈子孝。可現在才知道,你爸媽是真的很愛你。”

譚城宣聽着也有些感慨:“我剛離開錦城時心裏一直怪他們。後來上了大學,才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他們并不是要逼我,而是如果我真的非你不可,他們只希望我能有本事護住咱倆。”

七十

兩人從錦陽回到江州,帶着一大箱子的特産。顧簡到家把東西塞冰箱,邊塞邊感嘆:“城宣,咱倆一個月不用買菜了。”譚城宣在一旁擦廚房的灰塵,“過兩天請溫廣柯過來吃頓飯,咱倆上次從錦城回來,你一直忙,還沒讓你倆正式認識一下。”

顧簡想起上次在CBD見過溫廣柯,笑道:“當時我們主編一眼就看中你們倆,溫廣柯長得倒是挺打眼。”

譚城宣在一旁擺臉色:“你說誰打眼?”

顧簡拿飯盒裏炸好的魚幹塞他嘴裏,“你最打眼。”

譚城宣滿意的繼續擦桌子。

溫廣柯一進門就嗷嗷叫,“酸菜,你這房子也太溫馨有情調了。”譚城宣比溫廣柯大一歲,兩人大一剛認識時,溫廣柯叫他老譚,後來泡面吃多了,改叫酸菜。不過這個名字也只敢在自己人面前叫,在外面還是要維護老譚威猛的青年精英形象。

顧簡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外號,笑的往沙發上倒,湊譚城宣耳邊壞笑道:“不如我改名叫翠花吧。”

譚城宣:“……”

溫廣柯曾經嘗過譚城宣做的飯,吃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這次一嘗,竟然有這麽大長進。“顧簡,你真是調教有方。”

顧簡:“我很好伺候。”

譚城宣搭腔:“我這是有追求有理想,不願意原地踏步。”

溫廣柯嗤笑:“行,你怎麽說都成。馬上開學了咱倆就得回北京寫畢業論文弄答辯,一去就得一兩個月,先想想怎麽伺候好公司那群人吧。”

譚城宣愣在當場。

溫廣柯震驚道:“你不會忘了你還沒畢業吧?!”

譚城宣心道确實忘了,我說怎麽心裏像是有個事一直沒想起來呢。

顧簡笑場:“你年前還說要讓母校以你為榮。”

溫廣柯吃着飯,腦子有點發飄,垂着眼眸問顧簡:“顧簡,你們杜主編……跟你關系很好?”

顧簡:“嗯,我一進單位就是跟着他幹。”

溫廣柯劃拉着碗裏的米粒,“他人怎麽樣?”

顧簡思考了一下道:“很敬業,也很嚴肅。不過,心腸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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