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不滿道:“好不容易有這麽長時間假,陪完老的又去照顧小的,你養出來的二兩肉又沒了。”顧簡笑着圈住譚城宣的脖子,嘴巴湊過去親他挂着的嘴角,小聲道:“回頭再養就是了。”

顧簡花了一頓飯的時間,終于把孟抒說通,下午就幫他帶着幾件衣服和筆記本住進自己家客房。客房帶獨立衛生間,和主卧隔着書房,顧簡覺得這樣一來他和譚城宣夜晚有個什麽動靜,也不至于打擾到孟抒。

孟抒剛過完二十歲生日,他和顧簡雖是堂兄弟,但長相上卻差別很大。孟抒圓臉大眼,五官無可挑剔,卻十足的小孩樣。也正因如此,偶爾顧簡面對孟抒,都把他當孩子哄,孟抒往往心裏不服卻不好意思發作。他家境差,懂事早,娃娃臉的外表和成熟的內心實在矛盾。孟抒曾來過顧簡家裏幾次,每次吃完飯就走,如今跟顧簡進卧室,看着他幫忙收拾行李箱,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哥,我自己來吧。”孟抒拿過顧簡手中的箱子,鋪在地上把衣服往外拿。

顧簡站起來靠在書桌旁,看着孟抒的頭頂:“家裏鑰匙我等會給你拿一把,以後你就當這是學校宿舍,想做什麽不用顧忌,我和你譚哥平時都要上班,咱們趕上了就一起吃飯,趕不上你自己做。”

孟抒見顧簡并沒有客氣地把自己當外人,放松許多,擡頭笑道:“行。”

番外一·結婚(二)

孟抒現在已是大三,課程不多,有課時回學校,沒課就去譚城宣公司幫忙。開始幾天他一大早起床趕公交,後來被譚城宣拎着衣領坐上自己車。孟抒和譚城宣共處的時間多了,才發現這人并不像以前見到的那樣沉默威嚴,在公司和在家裏完全兩個樣,許是自己是顧簡堂弟,譚城宣對他也很是随意。這種不見外的随意恰好讓孟抒感到很自在,譚城宣公司氛圍自由,這種實習對他來說是絕好的歷練,平時一有機會就主動要求跟着譚城宣出去見世面,譚城宣拿他當弟弟,一般他開口,能帶就帶上。

飯桌上孟抒還在回顧今天跟着譚城宣去談合同的情景,興奮道:“哥,你是沒看見,譚哥幾句話就讓人家服了,可牛了。”

顧簡沖着譚城宣微笑:“恭喜譚總又賺一大筆。”

譚城宣挑眉:“口頭恭喜可不作數啊。”

孟抒在譚家住快兩星期,對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有所了解,譚城宣脫下西服就喜歡耍賴,拿準了顧簡在他面前脾氣極好,當着孟抒的面,偶爾也會冒出幾句葷話。于是聽到這句極具挑`逗意味的話語,孟抒機智的選擇低頭喝湯。

顧簡不為所動:“那獎勵你把碗洗了。”說完放下碗筷起身去客廳。

孟抒安慰道:“譚哥,等會我幫你洗。”

簽好合同,合作商約了個日子請譚城宣泡溫泉,商量後續事情。幾個大老爺們泡溫泉,譚城宣想想就沒興趣,想推給溫廣柯,結果他舉着手說怕杜羅剝他皮,跑的比兔子還快。譚城宣苦大仇深地站在辦公室門邊掃一眼大廳裏的員工,最後指着孟抒道:“算了,還是你陪我去吧。”

孟抒第一次在水汽缭繞的地方看譚城宣。譚城宣和幾個男人坐在對面,離孟抒的方向有兩三米,此刻墨黑濃密的頭發沾了水豎在腦袋上,深刻的五官在水霧中勾勒着成竹在胸的倨傲神情,既給人距離感,卻又沒顯得失禮。勁壯的肌肉只有一半露出水面,單單看着,就能想象出那種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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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抒有些慌張的撇過視線,目光落在譚城宣在水池邊點煙灰的手指上。手指很長,手掌寬厚,點煙灰的動作悠閑中透出性`感。孟抒突然覺得溫泉水蒸的人頭腦發熱,他閉上眼不敢再看。

回城路上譚城宣心情不錯,開着音樂和後排的孟抒聊天。孟抒心情跌宕起伏,譚城宣抛過來的話沒怎麽走心,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複他。到家時顧簡還沒回來,譚城宣在廚房準備晚飯,孟抒在房間看了會書,坐不住去了廚房。

孟抒一邊幫着摘菜,一邊随口道:“譚哥,你跟我哥認識多久了?”

譚城宣提起顧簡,臉上帶了笑:“高中那會認識,我也記不清多少年了。”

孟抒想起顧簡上高中時自己還是小學生,那會一到過年,顧簡就被自己爸媽圍着問東問西,他們這幫小孩,那時候很是羨慕顧簡這個三好學生。現在想想,那時候自己心目中的好學生,竟然在高中就開始談戀愛,還是和一個男人。

孟抒見譚城宣的表情,玩笑道:“我哥那會就是我的榜樣,沒想到……”

譚城宣笑道:“你哥也是我的榜樣啊。”

孟抒心頭些微的不舒服,不再提這個話題,垂着頭洗菜。譚城宣需要用盤子,手臂繞過孟抒從他右邊抽走一個盤子,轉瞬即逝的靠近讓孟抒一下子憋住呼吸。孟抒洗完菜立刻回到自己房間,鎖上門坐在床上深呼吸。他和譚城宣同進同出将近一個月,逐漸變化的情緒他自己不是沒有察覺,可之前不敢深究,今日在溫泉幡然醒悟,方才在廚房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孟抒說不清此刻什麽心情,自我厭惡有之,慚愧有之,欣喜亦有之——那是獨行許多年終于遇到曙光的感覺。

顧簡在外面敲門叫孟抒出來吃飯。尚自發呆的孟抒回過魂,聽見門外的聲音突然有些懼怕,他可以若無其事地面對譚城宣,卻沒辦法面對待他如親弟的顧簡。孟抒用手胡亂的抹了把臉,起身開門出去。

夜晚孟抒躺在床上想到半夜,他從小到大沒喜歡過什麽人,一直沒經過這種情窦初開的悸動,如今這顆種子在身體裏生長一個月,終于發出了芽,孟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羞愧。他揉着被子想閉上眼睡覺,可譚城宣的臉一直不斷浮現,工作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在家裏和顧簡耍賴的樣子,還有……溫泉中渾身肌肉的樣子。孟抒緊緊捏着手掌,深呼幾口氣才在腦子中不斷道:他和顧簡是愛人,自己能在旁邊跟着做事就知足了,不能忘恩負義。

到了臘月,顧簡忙着年終審,譚城宣忙着年終核算,孟抒要準備期末考試,三個人很難聚到一起吃晚飯。孟抒每隔一天回學校自習,夜晚偶爾要拖到十點才到家。

顧簡下午開完會,單位的老領導各個來串門,他手頭活一堆,又沒法攆人出去,只好借口家裏有事一下班就撤了。回到家随便吃點水果就進書房忙起來。譚城宣到家時快十點,見卧室有亮光,他推門進去。顧簡正趴桌子上睡覺,身上披的外套掉落在地。譚城宣嘆氣,這樣子睡着了,明天一準感冒。譚城宣湊近試試顧簡的額頭溫度,還好。彎下腰把他從椅子上打橫抱起往外走。

顧簡迷迷糊糊地睜眼:“城宣。”

譚城宣蹭蹭他額頭:“我抱你回床上睡。”

譚城宣抱着顧簡從書房出來,碰上開門進來的孟抒,他頭朝顧簡點點,然後用眼神示意孟抒別出聲,做着口型道:“我們先睡了。”

孟抒反應有些楞,慢半拍地點點頭。

譚城宣抱着顧簡的動作很娴熟,兩人像是長在一起的藤蔓,纏繞的姿态親昵自然。孟抒只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快步回到屋裏,靠着門板站了幾分鐘,掏出手機翻出譚城宣的名字,猶豫許久才發出去信息:譚哥,明天還去西郊開會嗎?

過了十幾分鐘,譚城宣的信息回過來:去,上周定好的。

孟抒呼出一口氣,——只是一起工作,這樣不過分。

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和譚城宣單獨出去,上周譚城宣說到這次會議,他心裏天人交戰兩三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向譚城宣提出想跟着去,譚城宣爽快答應。孟抒極力克制,可偶爾,也想給自己一點甜頭。

第二天孟抒起的很早,他衣服不多,來回挑選半天,終于搭出一身還算滿意的,出了卧室去廚房準備早餐。可等到早餐快變涼,還不見譚城宣出來。孟抒去敲主卧門:“譚哥,起來了嗎?上午的會議需要早點到。”

孟抒站在門邊幾分鐘,沒聽到回聲,以為他們還在睡,正欲擡手再敲。譚城宣打開門,對着孟抒道:“小簡發燒了,我帶他去醫院,今天會議讓溫廣柯代我去,你跟着他。”

說完也不看孟抒,轉過身走到床邊,彎下腰把顧簡扶起來,說話的聲音很柔:“小簡,我們去醫院。”

卧室裏光線很暗,孟抒即便只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到房間裏的空氣都充溢着暧昧,将床邊的兩人緊緊包圍,外人無法涉足。孟抒眼睛酸澀,扭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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