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第二日周辰便出院了,雖未痊愈,卻也不好再呆下去了。

陽光很是炙熱,剛走出醫院大門便感覺鋪天蓋地的悶熱迎面襲來,帶着令人窒息的燥熱。

街上很少看到人影,大理石地板反射出的耀眼光芒迫得人不能直視前方,空氣中微塵飛揚,炎熱的氣息令呼吸似都不那麽暢快。

周辰有些頭疼的看着,身上沒有一分錢,最終還是給祁堯打了電話,頗無聊的坐在路邊擺放的木凳上等着,頭上是一棵長勢茂盛的常青樹,濃密樹葉擋去一絲熾熱陽光,強烈光線透過層層樹葉,地面形成了斑駁投影。

大概二十多分鐘,便見一輛黑色寶馬x5停在了面前,車窗搖了下來,只見祁堯那俊逸的側臉,眉頭一挑:“快上車,這裏不準停車。”

跛着腿,在某人越發沉郁眼神注視下上了車。

瞧着她那一身狼狽模樣,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怎麽進醫院了?”

感受到他語氣中甚是惱怒的氣息,周辰不覺有些心虛,怎麽跟他說那麽丢臉的事。不知從何時起,當初那個毫不正經,吊兒郎當的祁堯已經遠去,變得也會生自己氣,會扳着臉教訓人了,會如現在這般即使惱怒也藏不住的關切流露。

“出去畫圖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頗有些心虛的回答。

“果真是笨的無可救藥。”

很是不滿的用一只眼斜瞥着他,俊逸的側臉,柔和的下巴,薄唇微揚,好似笑話她一般。

“你剛是在工作嗎?”

後者只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周辰不禁有絲氣結,祁堯這家夥是越來越悶騷了。

昨夜在醫院都沒怎麽睡,此刻靠着舒适柔軟的坐墊,車內空調散發着陣陣涼爽冷氣,輕柔的音樂,不覺間便已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好似旁邊的人小聲的叫着自己,一睜眼,祁堯那放大的俊臉便擺在眼前,帶着一絲慌亂、尴尬與詫異。好似做錯事的小學生被罰站一般局促不安,不禁有絲好笑。

“你臉怎麽紅了?”

“沒有。”

說着快速解下安全帶,下了車。周辰摸摸鼻子,不禁有絲悻悻然,也跟着下了車。

此刻車子停在了天上人間的門前,一下車便有一年輕男子小跑過來,接過車鑰匙。

“祁少。”

祁堯莫不斜視的自顧走着,一手攙扶着走路有絲不便的周辰,手上冰冷的觸感,即使在這炎熱的夏日也令周辰心裏冷的一顫。此刻的他身上好似散發巨大的冷厲,帶笑的鳳眸也似染着一層冰霜一般。

坐在了包廂的座位上,身後的冷氣一陣陣襲來,周辰感覺手臂都好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冷?”祁堯瞥了一眼問道。

“沒有,就是感覺你今日有些怪,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說着摸摸鼻子。

某人聽她說完,“噗”一聲笑了出來,挑了挑濃密眉頭:“不習慣?”

點點頭,看着他略帶迷茫的眼眸。

“那你要我怎麽對你?” 要我怎麽對你才是最好的?你教我。

周辰有些悻悻的,不再說話,空氣凝固一般,甚至能清晰聽見彼此淺淺的吸氣聲。

菜很快上來了,都是比較清淡的。周辰扁着嘴。

“你受傷了,還是吃些清淡的。”溫軟嗓音卻帶着毫不質疑的語氣。

心裏忍不住腹诽着,祁堯真是越來越霸道,越來越不可愛了。

周辰是真的有些餓了,祁堯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看着她。

“怎麽不吃?”

“看你吃這麽厲害,在想以後……”

停頓一下,周辰等着下文卻遲遲不見他開口。

“怎麽?”

“唔……沒什麽。”說着面帶苦惱的揪了一下頭發,額頭的細碎短發擋住了眼中深思。

這時,門開了,一服務員模樣男子走了進來,來到祁堯面前,湊着祁堯的耳邊低聲私語着,說完一點頭便走了出去。

“怎麽啦?”看着祁堯略擰着的眉頭,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有一個熟人。”

“那你要去打個招呼嗎?”手裏邊剝着蝦殼,邊問道。

“不用。”

“哦。”

走到一樓大廳處,周辰吃得有些撐壞了,只能怪這的東西太好吃了,摸着有些滾圓的肚子,一手扶着祁堯才不至于走不動路。

上了車,天上人間後也随之出現了幾個年輕男子。

“顧少,祁堯這小子真是嚣張。”一男子眯着眼瞧着遠去的人對旁邊的人說道。

而被叫的人卻似沒聽見一般,仍是挂着那絲邪魅笑意。手中玩弄着一個精致的淺紅色打火機,偶爾的微弱火光閃爍,照耀在那精致的五官。

“我就看他能蹦跶多久。”漫不經心的語氣,可卻讓身邊的人都是全身一顫。熟識他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要小瞧這個年輕男子,得罪他你會覺得死了都比活着好。

馬上有人說道:“祁堯好似這幾年都沒換過妞了,那個女人還真有本事,讓S城人盡皆知的花心大少能收了心。”

“是嗎?”淺藍色火苗倏然亮起。勾起一邊嘴角,波瀾不驚的眼眸仿若古井般深邃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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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此刻的城市好似籠罩在了一金色光環之內,絢爛的陽光如畫家手中不斷潑灑的美妙風景。

陽光随着落地窗戶射入其中,背着陽光,逆光的視線下,那辦公桌上的男人若天神般尊貴到遙不可及。助理小何看着辦公室內的男子,那是一個完美到令所有女人都想妒忌卻又争搶的對象。作為顧氏掌門擁有着最絕天獨厚的家族背景,霸氣不容置喙的絕對命令下達者。

敲了敲門。

“進來。”低沉沙啞帶着一絲慵懶與漫不經心的嗓音響起。

“顧總,下班了。”

“哦?都下班了。”似有絲迷惑。

看了看表,已經快七點了,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走吧。”抓起桌上的鑰匙,旋即起身。

在電梯快要到達的時候,只聽前面的男人悄聲問道:“一個女人送一個男人打火機是什麽意思?”

小何聽着他問道,不禁有些驚詫,顧總從不會就私人問題和她有任何交談,雖說是私人助理卻對他私生活一概不知。

還是解惑道:“送男子打火機意思是非你不嫁。”

“非你不嫁嗎?”玩味着這幾個詞。

電梯到了,小何瞧着他漸行漸遠的欣長身影消失在眼臉。思索着是誰送顧總打火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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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便就在周辰的無休止忙碌中度過了,人仰馬翻。

這日,周辰難得的放任自己睡個懶覺,寝室內靜悄悄的,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一陣略顯嘈雜的鈴聲響起,在寂靜空間劃出無休止的響動。周辰有些苦惱的拿起電話,迷糊着眼睛,漫不經心的拿起。

“喂?”

“辰辰……”斷斷續續的話語夾雜的聲聲的啜泣聲透過微弱電流傳了進來,讓周辰不禁有絲慌神。

“媽,怎麽啦?別哭啊?發生什麽事啦?”周辰略帶哭腔的喝道。

“你爸……你爸今天上課時突然暈倒了……”

心裏好似有一方紅然坍塌,相必媽媽已經急壞了吧!安慰道:“媽,你別急,我馬上就回來。”

周辰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起床打的去了車站,平時并不長的一個小時車程,此刻卻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直接到了醫院,進去便看到媽媽紅着眼眶在外邊等着她。走上去抱着媽媽拍了拍她的肩膀。

“媽,別怕,不會有事的。”

“都是我不好,他前幾天就說頭疼,我叫他去檢查一下,他不去。我應該逼着他去,要不然就不會這樣了……”媽媽有些急躁的語無倫次的說着,一邊自責的愧疚。

握着媽媽的手,“媽媽,別怕。”心中雖已是擔心萬分,卻不想讓媽媽最後一絲倚靠倒塌。

此刻的周辰好似大人一般的安慰着媽媽,只有那緊蹙的眉頭顯示出心中的擔憂。

不一會,急救室的門打開,前頭的醫生帶着白色口罩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病人女兒,我爸爸怎麽樣?”

“病人是否最近經常頭痛?”

心裏一頓,突有種不好的預感,“嗯。怎麽樣?”

“我們推測可能是顱內腫瘤,頭痛只是初期并不嚴重,随着時間的推移,頭痛也随之加劇,非一般止痛藥物所能解決。我建議你們轉去治療腫瘤比較權威的醫院。”

周辰的心一顫,瞳孔微縮,腳步仿佛漂浮着般不着地。

看着媽媽迅速蒼白的臉頰,心尖好似被人劇烈撕扯般,疼痛窒息的感覺迎面而來。

“怎麽會?我爸身體一直很好的啊!肯定是你們看錯了。”說出的聲線顫抖的不像自己。

那個躺在病床上蒼白着臉色的人是爸爸,無論何時都為着自己着想的爸爸,從來只說“你媽想你了,快回來吧”的爸爸,離別時笑話流眼淚的媽媽卻獨自抹着流淚不讓自己知道的爸爸,那個說“我要養我家閨女一輩子”的爸爸……

回憶如海嘯般傾瀉着自己,漂浮着,抓不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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