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周辰快速的幫爸爸辦理了轉院手續,轉到了S市一家很治療腫瘤方面的權威醫院。

醫生甩着張臉說道:“已确定是顱內腫瘤,藥物不能完全控制病情,需要手術,準備二十萬手術費。”

二十萬?

雖是對錢沒什麽具體概念,卻也知道二十萬對于家裏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媽媽更是頹然的坐在了凳上,久久不能接受。猛然站立起來:“辰辰,我回家将家裏的房子賣掉。”

“媽,你先別急,先想想辦法,房子不用急着賣。”家傳祖宅,爸媽是有多重視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周媽媽近乎粗暴的甩開了她的手:“你爸都快沒了,要房子有什麽用?”竭斯底裏的吼出聲,在空寂的醫院走廊上發出一陣陣散不去的回音盤旋着久久未歇。

周辰眼眶通紅,帶着一絲顫抖的抓過媽媽的手,聲音沙啞好似快要哭了出來。

“媽,爸爸這樣我們都着急,你別也氣壞了,你讓我怎麽辦,你難道也不要辰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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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握着手機,怔怔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數字躊躇不已,最終還是下了決心按下去。

沒多時,那熟悉的嗓音便已響起。

“辰辰?”

只能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心裏一緊,叫道:“周辰,說話。”

良久,就在祁堯都快砸手機的時候,周辰的聲音才期期艾艾的響起。

“我差錢,可不可以借我二十萬。我一有錢就會還你的。”

說完,便感覺空氣似凍固一般。

只聽那頭略惱怒的聲音:“周辰,這麽多年了,你有将我當做朋友嗎?”

“不是……祁堯,你當然是我朋友,而且是很重要的朋友,可是……”可周辰不想欠人人情,這是這世上最難償還的東西。

“可是?可是什麽?”自嘲的反問道,卻接着自問自答:“可是你周辰就是不想欠我的是吧?我想你給我打這個電話也是思考許久實在沒辦法才打的吧?”

“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能保證自己能說沒關系。”

終究軟下語氣:“等會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現在能說怎麽回事了嗎?”

猶豫半響,還是開了口,“我爸暈倒了,醫生說顱內腫瘤,需要馬上手術,準備二十萬。”

聽着那頭略帶抽咽着說完,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角。

“別急,周辰,你知道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唔……嗯,謝謝你,祁堯。”

沉默的挂上了電話,落日的餘晖下,房間內有絲昏黃,祁堯坐在靠背椅上,任腦中思緒蔓延,落地窗戶上隐約綽現一略帶頹廢的男子。

是否一切都早已注定?走不進她心,也不可能會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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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周辰在醫院附近買了早餐準備給爸媽帶回去。

今天爸爸準備手術了,昨晚祁堯很快派了人送錢過來,順便将周爸爸轉到高級病房。

對這一切周辰心裏除了只有說不盡的感激,注定是還不盡了嗎?

來到病房門口,便見一身西裝的祁堯站在了門口,快步迎了山去。

“你怎麽來了?”有一絲的驚詫,畢竟他好像很忙一般。

祁堯瞧着她詫異的眼神,也不以為然,“來看看,別怕。”

那關切的語氣,周辰霎時一顫,從未見他這般語氣,略微不自然的點點頭。

“進來吧。”

爸媽紛紛打量着自家女兒身邊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周辰對着着審視眼神,對着祁堯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很是無奈。

“爸媽,快吃飯吧。”說着将打包回來的飯放在桌子上。

有些受不了爸媽那八卦的眼神,指了指祁堯道:“這是我大學學長祁堯,手術的錢也是他借的。”

“小祁,謝謝你啊。”爸爸感激道。

祁堯頗不不自然的擺擺手,“沒事,我和周辰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小祁是哪裏人,聽口音好像是S市吧?”

“我就在這土生土長的。”

祁堯與父親似乎頗聊得來,祁堯本就人機靈圓滑,惹得周爸爸開懷大笑。

恰在這時,病房門開了,護士小姐拿着手術安排單道:“一個小時後手術,請家屬現在出去等待。

站在醫院走廊上,周辰有絲心神不寧,仿若看出她的焦躁不安

,祁堯拍了拍他的掌心:“別擔心,會沒事的,這次手術的都是國際權威專家,已經做過很多類似手術了。”

雖聽他這麽說,卻也知道,萬事都是有風險的。

“你先去上班吧,完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思索再三,還是擰着眉頭,關照道:“那我先走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吧。”

“嗯。”

祁堯看着她微蹙的眉,沉郁的臉色,終還是轉身離去。

祁堯不知道,這可能是他這一生中最接近周辰心的時刻。

那時他的心內想的都是如何擊敗對手,得到那最光輝的時刻。可人們總是忽略了最珍貴的東西往往近在咫尺,反而被那迷蒙的表象遮住了眼簾。

以致無數年後的午夜夢回,那如針刺般的心尖疼痛,疼癢難耐,永不能安。

可這世界沒有如果,錯過便是錯過再也不會回頭。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而忐忑的,卻又不得不難耐消磨着這磨人時光。

當标記着ICU的病房門一打開,周辰幾乎是有些急切卻又恐懼的不敢面視,她怕,會有八點檔肥皂劇裏每天看到的那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年青的醫生拿掉口中的耳罩,一邊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手術很成功,再留院觀察一星期就可出院了。”說道最後,似也被沾染了幾分喜色。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媽媽早已忍不住的恸哭出聲,連日來的擔心焦躁不安在此刻看來都是值得的。

“謝謝醫生。”

“不客氣,你們可以進去看病人了,但要小聲點,剛手術完畢仍在昏迷中。”

謝過醫生後,扶着媽媽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周辰都按時去醫院報到,而今天已是準備出院的時間。

對着這個此刻已經空蕩蕩的屋子,周辰不禁傻眼了,現在是什麽情況?

有些氣急敗壞的拿起電話撥了過去,還未響三聲,便聽那邊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辰辰啊,我和你爸已經自己出院了,正準備給你說呢,沒想到你就打了進來了,怎麽?起床沒啊?”

“呵呵……”

“睡迷糊了吧這孩子,這星期辛苦你了,今天好好睡吧,不打擾你了,拜拜啊。”

接着不等周辰反應便已挂上電話。

喪氣的垂着頭,将電話收起。這星期确實是有點累壞了。

心不在焉的下着樓梯。

“別動。”

只聽一男子低沉微喘的聲音,随即便感覺到腦門被一支槍頂着。

周辰只覺全身一顫,那熟悉的嗓音,略刺鼻的血腥味襲來,大腦一片昏眩。

顧辛……

剛想要轉頭,便覺放在頸部的手緊了幾分,連呼吸都已不暢,猛然的咳嗽起來,小臉倏然蒼白的吓人。

終是放松了幾分,一接觸到新鮮空氣,近乎貪婪的吸了幾口,臉色也恢複紅潤起來。

只聽後面的男人,呼吸越發緊促,一回頭便瞧見顧辛肩膀處白襯衣被染紅了一片,如嗜血修羅般,細長的桃花眼此刻也半眯着,沒有了往日的妖媚。頭發幾絲淩亂的耷拉着,精致的五官,沉郁低靡。

幾乎是略帶哭腔的說道:“你的傷口必須包紮一下。”

他瞳孔微縮,似很是詫異,複又恢複平靜。

“乖乖聽話……”一只手用槍頂着周辰的腦袋,另一只手攀着牆壁以此倚靠着身體不至于摔了下去。

事實上,此刻的顧辛早已快到昏眩邊緣,若非強大的意志力,此刻怕早已不省人事。

眼神犀利的揪着眼前看似柔弱毫無攻擊力的女子,沒有一絲被綁架的恐懼,卻倒反而有一絲激動神色。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

這是他在美國的老師曾告訴他的,越是成功,越是強大,就越不要小瞧任何一個比你弱小的人。

所以此刻的顧辛即使失血過多,臉色越發蒼白,卻仍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随便一個人都能至他于死地。

想到今日竟淪落如此境地,眼神劃過陰狠厲色:祁安,你最好祈禱今日我能死在這!

“會開車嗎?”

“不熟悉。”前世,顧辛曾教過她幾次,如今早是許久未碰。

一手拖着她的胳膊,踉跄着往前走。

“你不用挾持着我,我不會報警的。”

顧辛狐疑的瞥了她幾眼,周辰有些郁悶,都這個時候還這樣。

“你想失血過多而死嗎?”

或許真的是周辰的略嘲諷的提議起到了作用,顧辛微蹙眉思慮幾秒,便放開了她。卻還是警告道:“不要想着逃走。”

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有力而混亂的腳步聲。

便已響起了一渾厚的嗓音:“快點找,找不到都不要活了,他受了傷,跑不了多遠。”

“你還能走嗎?”看着他此刻沒有血色的臉龐,略顯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脈搏突起。

“死不了。”

說着頗艱難的從口袋拿出鑰匙,遞給了周辰。

此刻顧辛的身體大半重量都落在了周辰略顯單薄瘦弱的肩膀上。

快到地下停車場,便聽腳步聲漸進。

周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霎時,顧辛便被推倒在了地上,周辰單薄的身體伏在其上,遮蓋住了那抹如殘陽般令人恐駭的肩膀。

顧辛只感覺一溫熱甜膩的柔軟觸感俯在了自己唇邊,調皮翹舌滑入自己嘴內,牙關被撬開,帶着濕潤與絲絲糖果味香甜氣息襲擊者整個口腔,美好的竟不忍放手。

顧辛有潔癖,他從不與女人舌吻,此刻竟有絲沉溺其中,若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恐他會研究一下為什麽自己竟一點都不反感她,卻好似理所當然般,等待了許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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