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8

第二天,祁堯找到了她!

他臉色略帶不安于躁動,眼瞳深處閃爍着幾絲複雜,異樣爬上周辰頭腦。

她拉起他的手,心裏不知為何很是焦躁,嗓音打着顫,“怎麽了?”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溫柔看口:“你先別急,我也是聽說的。”

周辰擡眉,眼神中充滿疑惑:“你說啊。”聲音提高幾個分貝在空寂走廊上餘音經久不散。

後者看着她的表情,有絲頹敗的抓亂了柔順的短發,久久才說出口,那低沉的話語,卻将周辰瞬間打入地獄。

“顧辛要訂婚了。”

身體僵硬的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久久,近乎哭泣的叫嚷道:“你什麽意思啊?顧辛……顧辛怎麽可能會訂婚了?他怎麽可能?”

他怎麽會抛棄她,他們昨晚還睡在了一張床上,他怎麽可能會跟別的女人訂婚。

複又擡頭,凝視着他,眼眸中帶着肯定,“你不要騙我,顧辛怎麽可能跟別人訂婚呢?呵?今天不是愚人節吧?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說着低低的笑了起來,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有多麽不相信這個消息,可是,許多事不是你自以為是便可真的當做沒有發生,內心深處那會一直隐隐作痛,提醒着你。

祁堯擡眉,眼帶痛苦的凝視着她遠去的背影,跌跌撞撞,讓他忍不住的想要納入懷中,可是能那樣做的那個人永遠只是顧辛。

接下來的事仿佛是故意為了驗證這個傳言般,顧辛早早就走了,秘書也不知去了哪裏,電話也無法接通。

周辰的心從未有過的慌亂,怎麽會這樣?

她仔細的回想着自兩人相識以來的所有事,自己每做一件事都是為了努力朝他靠近,可是除此之外,她甚至不知道顧辛是否也是一樣的愛自己?一想到着,心底便一股鑽心的疼,迅猛的襲擊整個大腦不能呼吸,肺部一片缺氧。

随即很快否定了,不會的,他是愛自己的,我應該相信他。

夜晚的酒吧,充斥着太多的躁動與迷亂,晦暗低靡。炫目的燈光,聒噪的音樂,以及舞動的身體構成了都市夜生活的一幕。

一個女子獨自的喝着酒,她似乎只是來喝酒,最烈的伏特加,卻如白水一般的猛灌着,再自嘴中嗆出小半。雙頰嫣紅,眼神迷離,俨然已經喝醉了。

不時路過有人打量幾番想要上前搭讪,卻總被不遠處的英俊冷漠男子給攔了下來。

周辰感覺自己胃部都在急劇抽搐着,有些痛苦的蹲下身來,手肘支着凳子,手頂着痙攣的胃部,那疼痛只是愈加的提醒自己,你沒有醉。

溫和而有力的手腕扶起了早已搖搖欲墜的她,那醇厚的力道跟顧辛一模一樣般,但她知道那不是他,擡頭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緊鎖的眉頭沉寂的望着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內心般的銳利讓周辰心間一縮。

直到一緊張略帶急躁的女聲高亢響起。

“周辰,你沒事吧?”

周辰努力寵她笑了笑,可那笑卻比哭還要難看。剛想要說話,只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條件反射的向衛生間方向沖去,簡潔也尾随而來,輕輕拍打着她的脊背。幾乎是帶着哭腔的喝道:“你有什麽事為什麽要将自己弄的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的長發淩亂的散落着,沾染上幾絲嘔吐物,白色的衣服上也不例外,本就白皙的膚色在昏暗燈光下越發蒼白的青色,看着狼狽而落魄,如黑夜幽靈般詭異的近乎病态。

感覺一雙手一直幫自己拍打着,意識已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醒來時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簡潔,自心底湧起了一股暖流,這般瘦小的她居然能将她給盤回家來。

酸楚湧上心頭,伸手攬住了那纖細腰肢,便聽旁邊的人嘀咕一句:“你醒了?好點沒?”

“嗯。”頭腦雖仍有昏沉,卻已意識清醒了,聲音帶着宿醉後的嘶啞與生硬。

将頭埋在了她懷裏,低低的說:“祁堯說顧辛要訂婚了,可是我不相信。”

她似乎不打算讓簡潔說話,仍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可是我找不到他了,他以前從不會這樣的,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有真實而非夢境的感覺。”

她有些激動,幹咳起來,好久才能緩和。

簡潔也不急,良久才說:“周辰,愛情就是那麽莫名其妙,喜歡上誰就是誰了,說到底還是你不相信他,你既然都沒聽到他親口回答,又何苦自己在這自卑自憐,你應該勇敢一點的。”

可是她心中有太多不明确,顧辛是否還是前一世那個顧辛她一點都不确定。

見她沉默,屋內低低的一聲嘆息,便聽她緩緩說:“周辰,沒有誰會一直等着誰,愛情只是一生中或許重要但絕不是沒有了愛情便人生毫無意義了。錯過了一個,也許你以後會遇到另一個,然後再想起,也就當年輕一場,雲淡風輕,笑笑而過,所謂的刻骨銘心那不過歸咎為一場年輕氣盛。”

是啊!有誰不能少了誰呢?地球沒了你依舊轉動着。

可周辰不願少了顧辛,他是她這一生之中最燦爛美麗的風景,哪怕遇到再好,她知道,心底那個聲音會告訴自己,不是他。

不是他,還會有很多人,可只要不是他,那又有什麽分別呢?

卻聽她話鋒一轉,“不是忘不了,只是一直為自己找一個借口,可是有千百萬個借口哪有怎樣?最終都抵不過一個理由。”

周辰擡眸望着她,這般辛酸的話讓人鼻翼泛起一絲冰冷,看着她似染上沉痛的眼眸,下意識問道:“簡潔,你不愛陸峰嗎?”

她面有怔愣,似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只有簡潔自己知道,她腦海中浮現的确實另一個男子英俊而沉痛的眉目。

氣氛有些詭異的靜谧,夜晚窗外的寒風嘶叫着吹嘯,此刻聽着分外清晰。

周辰看着她垂下的陰郁眼臉,心裏難受的讓她想要恸哭出聲。她也确實那麽做了,壓抑的,低泣的,悲傷的,哭聲經久未散。

等到她終于緩和過來,簡潔才輕柔說:“聽說顧辛爺爺明日八十大壽,你去看看吧?”

周辰知道,所謂的八十大壽,更重要的是确定顧辛的終身大事。

她感覺自己漂浮在了一望無際的死海之中,無法着陸。整整一天,她都感覺自己人虛幻的活着,顧辛也不見了蹤跡。

祁堯面色沉重的看着她不同平日的一身盛裝,頭發盤起優美的髻,嚴寒的冬日卻只穿着一身及踝連衣裙,清涼的藍色讓人眼前一亮。

“你真的要去嗎?”猶豫半響還是開口問道。

周辰堅定的點點頭,“我必須要去證實清楚。”

祁堯也不再掙紮,紳士的打開車門,讓她進去,暖氣充足的車廂內,周辰卻仍感覺手腳冰涼,身子抑制不住的想要顫抖,直到祁堯那溫厚的手掌握上了她的掌心,擡眸看着他,剪裁得當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更顯俊朗不凡,緊蹙着眉心凝視着她。

周辰絞着手指,心裏有千萬道思緒飛逝而過,想的腦子越來越混沌,一團漿糊。

迷亂進,只聽祁堯那悠悠的嗓音響起:“周辰,你為什麽喜歡顧辛?”

為什麽喜歡?似乎這個問題她從未曾深究,似乎那早已是刻入骨髓的深刻,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喜歡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比如長相、學識、身份地位等等,但似乎喜歡一個人又确實無理取鬧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在祁堯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便聽到嗓音輕柔如訴說着世間最美妙的故事般動聽話語,在祁堯聽來卻瞬間将自己打入地獄,萬劫不複。

她說:“如果我知道我喜歡的是他哪一點,那我就可以根據我喜歡的那點去挑選,或許有千千萬萬的人符合條件,可是,喜歡就是這麽不可理喻,甚至都不知道我究竟喜歡他那裏。”

接着她那低低類似嘆息的呼吸在車廂內回蕩着。

是啊,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喜歡本就是不可理喻到極點的一件事,如果只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某一點,那的确可以找到千千萬萬的人,可是愛情不能轉移,要不然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的怨男癡女,那麽多的求而不得,那麽多的相忘江湖。

他本就是懷着玩弄之心接觸她,靠近她,卻最終還是自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不到半小時,車便已經到了顧家老宅,參雜着古韻與現代氣息的老宅形式,已建立許久,翻修過數次,卻仍保留着古時的精致與繁複。

剛至大廳,便已能瞧見其內的喧鬧繁華。此次顧老爺八十大壽,作為本城絕對排的上名號的泰山北鬥般存在的人物,S市有名望的顯貴都已到來,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周辰一入內,便已瞧見了顧辛,他此刻正立在了顧老爺身邊與人敬酒交談着,名家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藍色領帶,俊美高挺,氣場強大。他總是那麽的引人注目,在這擠擠攘攘的一屋人中,她的視線一眼便已鎖定了他的位置,身體僵硬的立在了原地,祁堯将她的手臂執起放在了他的手腕。沒錯,她現在是祁堯的女伴,她應該跟着他的。

兩人貌合神離的走到顧老爺身邊,祁堯笑嘻嘻的祝賀:“顧爺爺,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顧老爺似是很高興的拍了拍祁堯的背,笑得開懷,“就你小子嘴甜。”瞧到他手腕裏的周辰才笑眯眯的問:“女朋友啊?”

站在一邊的顧辛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周辰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轉瞬卻又想到她心什麽虛,明明就是他不對,複又理直氣壯的擡起了頭,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

祁堯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态度讓顧辛險些失控的想要打他一拳,最後卻還是克制住了,手緊握着,青筋暴起,臉色那絲漫笑早已不見,冷漠的讓人不敢直視。

旁邊的喬夢好奇問道:“顧辛,你怎麽啦?”

緩和過來,搖搖頭。

“她是祁堯的女朋友嗎?”

“不是。”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讓喬夢吓了一跳。

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祁堯很紳士的幫她擋去左右的路人。

舞池中有幾對男女旋轉着步入其中,周圍響起幾聲喝彩。

祁堯突然伸手,紳士的彎腰,對着她一臉誠懇的說:“周辰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請你跳支舞?”

“我不會。”周辰從未學過這些又怎麽會這些貴族之間的交際舞呢?以前顧辛從不會帶她參加這種舞會,連她自己有時都懷疑他究竟是因為需要結婚所以随便找一個還是因為什麽原因,可是她從未看穿過他。

也不等她遲疑,祁堯已自作主張的拉起她的手,步入舞池,周辰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跟着祁堯走着,他的手溫柔的放在她腰間,但即使如此,周辰仍是感覺說不出的不舒服。她很不熟悉的踩着步子,偶爾踩到祁堯的腳,聽着那悶哼的抽氣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祁堯倒是一臉無謂的搖頭,但周辰知道他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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