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是男人

第60章不是男人

在遠山居待了幾天之後,顧劍寒被迫和聞衍一起看完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劇。

那裏面有人并不奇怪,普通的留影石也可以做到,但那些奇裝異服和怪異語言還是讓他大開眼界。

也托這些電視劇的福,他少了很多獨自發呆的時間。冷了就鑽進聞衍的懷抱裏取暖,困了就窩在聞衍的懷抱裏睡覺,幾天下來,也算是恢複了不少,看上去不再那麽陰郁低沉。

終于有一天,他恢複了黑發青衣。

首先發現的是聞衍。

他正給顧劍寒梳着長發,手中白雪便瞬間化為烏黑,他驚訝地哇了一聲,馬上抱住顧劍寒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好消息,聞衍還是那麽喜歡大驚小怪。

“師尊,師兄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聞衍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

但是前幾天顧劍寒情緒不太穩定,他怕他又突然生氣,便沒有問旁人的事。

“師兄?”

顧劍寒的反應倒沒有以前那麽大了。

“你很想念他嗎?”

對聞衍的愛意和獨占欲,甚至給過往的血海深仇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這一點,他在那七天煎熬裏便已經明白了。

那七天他是如何度過的呢——

第一日對聞衍恨之入骨,恨不能将他挖心啖肉,想着要把他抓回來懲罰一輩子還不夠,還要讓他生生世世都不得逃脫。

他說過的,要是他膽敢背叛他,他便會放幹他的鮮血,再注入劇毒的凝魂蠱,保住他軀體不朽不爛,魂魄不渙不散,但無時無刻不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中煎熬。

可是他後悔了。

在第三日的時候便後悔了。

在他翻遍生死簿的卷宗,在酆都和黃泉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人的時候,他便意識到了……他只是想讓聞衍回來而已。

只要他能回來,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可是他不回來。

他渾渾噩噩地在酆都和黃泉游蕩,比其它任何人都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他不死心地一行行找過去,卻只能看見一副副陌生而錯愕的臉在他眼前飛速閃過。

他弄丢了他最最珍貴的寶貝和牽挂。

從某一刻開始,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回來複仇的。他本該手刃仇人報仇雪恨,然後繼續回歸到他那寂寥的冰原,雖然冷了些,但到底不會像那時那般痛。

到了第七日的時候他便回到了遠山居,回來的途中與趙恪狹路相逢。他以為自己看到他的時候會暴怒而起,一劍取了他的狗命再痛快暢意地仰天大笑,結果他連劍都忘了帶。

他與趙恪擦肩而過,聽他平靜地行禮,平靜地喚着師尊,心裏沒有一點波瀾,面上也是一片死色。

他要回去等他的徒弟。

等他的阿衍。

盡管……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哪有很想念他!師尊一天到晚腦袋瓜裏裝的都是些什麽啊?”聞衍雙臂搭在顧劍寒肩上,環住他瘦白的脖頸和他貼得更近一點,“師尊和師兄也很久沒見了吧,師尊想他嗎?”

不可以想他,聞衍心道,否則他會吃醋的。

顧劍寒卻不說話。

只是透過玉鏡臺,深深地看着他,眸中閃爍着受傷的神色,像是聽見了什麽殘忍的話。

聞衍立刻把話題轉移開了。

“昨夜山裏下了好大一場雨,師尊聽到了嗎?竹葉被打落了好多,我曬在外面的衣衫忘了收,也不知道被風卷到哪裏去了。”

“回頭讓司衣坊再給你做幾身新衣裳,入秋之後天氣轉涼,也是該添衣了。”

聞衍受寵若驚:“不……不用!我還有衣裳的,更何況我沒那麽怕冷,即便是秋天穿夏天的衣裳也沒什麽,不用給我添置,師尊多給自己做些吧。”

“都做不行麽?又不是非得只給一個人做,司衣坊那麽多弟子,你還擔心他們忙不過來?”

“我是擔心師尊的家底被我掏空。”

“……”“那阿衍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我會加倍努力練習劍術,以後報答師尊的。”

顧劍寒微不可察地挑挑眉:“昨日還鬧着不上劍呢,最基本的禦劍飛行都學不會,還說什麽報答師尊,不害臊嗎?”

“我哪有鬧?”聞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只是凡事都有第一次嘛!稍微有那麽一點恐懼感也是人之常情,師尊別再嘲笑我啦!今天我一定可以學會的!”

“今天不急。”

聞衍疑惑:“為什麽啊?”

“今天先回落星閣,幫你歷丹劫。”

聞衍這才想起他還有丹劫這個東西。

這些天訓練太累了,顧劍寒很重視基本功,并不直接讓他按照空明九式做,而是讓他紮馬步、深蹲、負重繞圈、複雜地形長跑,各種耐力訓練、力量訓練、平衡訓練和柔韌訓練。聞衍體能算是很不錯的了,但早在第二天便累趴了,晚上癱在被褥裏抱着罪魁禍首一下都不想動。

這比起高中軍訓簡直累一百倍。

大學沒經歷過的苦,倒是以另一種方式補償了。

他現在肌肉都還酸痛着。

“金丹期修士禦劍會簡單些嗎?”聞衍期待地問。

“和那個沒關系。”顧劍寒摸摸他柔軟蓬松的頭發,淡淡道,“若你一直不上劍,哪怕你是渡劫期修士都無濟于事。”

聞衍被迫認清現實。

“好吧,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呢?”

“現在就可以。”

他說現在就可以,沒想到眼前的景物便瞬間一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熟悉的落星閣便映入眼簾。

濕潤清新的黑土地,簌簌搖晃的湘妃竹葉,還有盤旋在屋頂的兩只白鷺,青瓦綠竹,山泉細流,小窗微阖,輕岚冷冽……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卻又因為睽違已久而顯出一絲陌生。

最讓他感到陌生的,還是落星閣結界前長身玉立的那個人。

青冠高束,青黛色的劍道服将身形勾勒得十分完美,腰間墜着一枚竹枝冷月玉佩,左腕間系着一條深紅的蠱珠長鏈。

高階弟子劍道服原是黃白兩色,但因為他是顧劍寒的嫡傳弟子,便破了例專程為他做了青黛色。他和顧劍寒在很多地方都十分相似,比如面容姣好,喜歡青色,癡迷劍道,喜怒不形于色,性格冷冽不喜與外人接觸。當然……還有,他們都一樣甘願為了魔尊莫無涯犧牲一切。

他便是趙恪,久聞其名,今日才得以一見。

“師尊。”

他擡手俯身朝顧劍寒行禮,那脊梁即便微微彎着,也似乎還是潇潇直立的樣子,原書裏用來描寫顧劍寒的那句“風儀落落,骨貌寒冰”,他趙恪也擔得起。

這才是冷月峰弟子該有的樣子。

聞衍望着他,稍不注意便走了神。

直到趙恪擡起頭來,那冷冽的目光與聞衍甫一交彙,便在半空中碰撞出充滿敵意的火花。

“……師弟,別來無恙。”

聞衍心虛地受了這個稱呼:“師兄此去可還順利?有沒有傷到哪裏?”

“一切安好,不勞挂心。”

“那便好,師尊也不用再費心了。”

趙恪看着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微不可察地皺了眉。他垂在身側的拳稍稍握緊了些,但并沒有再說什麽。

顧劍寒看出了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心裏覺得奇怪,但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出言打攪。

他很喜歡這種……聞衍因為他而察覺到危機感的樣子。

是因為怕趙恪搶了屬于他的寵愛?還是擔心他會饑不擇食到向趙恪下手?

無論是哪種原因……趙恪在罪該萬死的結局之上,倒還增添了些有趣的價值。

“師尊,徒兒有事禀報。”

聞衍心中警鈴大作——不能讓顧劍寒和他待在一起,萬一又被他洗腦了怎麽辦?

“師尊,我可以跟着聽嗎?我還沒有出過那麽遠的任務,聽說師兄去的晚霧谷有很多奇聞異事,我也想長長見識!”

“徒兒所要禀報的都是要緊之事,絕非……”

“讓他聽聽又如何?”顧劍寒朝落星閣走去,聞衍便跟在他身邊,朝趙恪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趙恪抿緊了唇,面色不善。

“多日不見,師尊和師弟的關系竟變得如此要好,以前……”

以前他甚至記不清聞衍到底在冷月峰幹了些什麽,不過是個毫無存在感的喽啰罷了,居然趁着他出任務的時候,把顧劍寒蠱惑成這樣。

憑什麽?

趙恪心中不甘,卻沒有太過輕敵。顧劍寒是何種身份的人,當年即便是被種入屍香蠱,也苦苦堅持了好幾年才完全對宮主放下戒備,宮主想把他安插在他身邊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僞造出一個又一個假象騙他就範,最後才堪堪成功。

饒是那般,讓他接受自己也用了大半年時間。

這個人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讓顧劍寒對他言聽計從,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那些年……他居然沒有發現,居然讓這種程度的威脅完好無損地成長了起來。

真是怪異至極。

“以前如何?”

顧劍寒一直不記得他和聞衍的過往了,若是趙恪能說出一二來,倒是可以罪減一籌。

“以前……師尊從來不會和師弟站在一起。”

顧劍寒偏頭看了聞衍一眼,意味不明道:“何出此言?”

“師弟不知禮數,本應站在師尊身後一步之外的地方,卻站在了師尊身側,妄圖與師尊平起平坐,失了徒弟的本分。”

聞衍被顧劍寒那一眼看得心裏毛毛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按理說他和顧劍寒現在是戀人,是比師徒關系更深入一層的關系,他确實不應該太過緊張才是。

可是他畢竟寵了趙恪那麽多年。

比如現在,趙恪都這樣說他了,顧劍寒卻無動于衷,一點都沒有要為他說話的意思,就更別說偏心他了。

然而他又挑不出趙恪禮數上的錯誤,便只能在別的地方吹毛求疵。

“師兄不也是嗎?高階弟子皆穿黃白衣,別的宗派也就算了,師兄作為冷月峰大弟子,明知師尊愛穿青衣卻還要把衣衫全部改為青色,這不是僭越又是什麽?長此以往,會不會想把師尊取而代之也說不定呢。”

“衣衫改色是師尊親自向司衣坊提的,何來僭越一說呢?還什麽取而代之……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不知道師弟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

雖然聞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當事人說起這些事還是有點心酸,顧劍寒怎麽就能那麽寵趙恪,也沒見趙恪對他有多好啊。

他深吸一口氣,明明是在盯着趙恪說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像是全部在說給另一個人聽。

“師兄真會說話,不像我,嘴笨,被師兄這麽氣勢洶洶地吼回來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你……”

“夠了。”顧劍寒也受夠了這倆人無意義的争論,趙恪是不是有意僭越他不清楚,但想不想把他取而代之……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趙恪對莫無涯癡心一片,又怎麽會容忍他的存在。

“你不是有事禀報嗎?”

趙恪有些錯愕,不理解為什麽顧劍寒的态度為什麽自他回來便轉變得如此徹底。

他應該不會發現他的卧底身份才對,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向魔宮傳遞消息也是專門挑顧劍寒閉關的時間,宮主那邊也沒有暴露,所有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更何況,依照顧劍寒的性子,知道自己被宮主和徒弟雙雙背叛之後,肯定早就提劍奪命了,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和他站着閑聊?

應當是沒有暴露才對。

趙恪面色如常,向顧劍寒禀報任務情況:“西北極村落裏的邪祟全部清除完畢,沿途弟子布善化施,也幫助了很多妖魔重回正道。這中間弟子遇到了一個劍修,差不多金丹中期的樣子,眉心和師尊一樣,也有一枚朱砂痣。”

不出意外的話,顧劍寒聽到這件事一定會心神劇震,追問他那人的下落。

“嗯,然後呢?”

語氣中透露着明顯的不耐。

趙恪臉色有些僵硬——宮主不是說他一定會非常吃驚嗎?

“師尊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顧劍寒冷冷地盯着他,不置一詞。

聞衍看着他們目光交彙,心裏默默地把那一條“目光同樣冷冽”劃去了。

打個比方的話,趙恪的冷冽是深秋時分讓人稍微覺得有點不舒服的北風,而顧劍寒的冷冽……大概是寒冬臘月冰湖裏足以将人凍死的嚴寒。

不是一個等級。

趙恪暗自心驚,面上卻依舊滴水不漏:“他說他叫顧安淮,從小與其兄長相依為命,幼年時卻因為天災與兄長失散,他一直在三界游蕩,只為與其兄長團聚,而他兄長的名字——和師尊一模一樣。”

聞衍皺了眉,終于知道原書劇情發展到哪一步了。

莫無涯從顧劍寒口中聽說過其幼弟的外貌特征,尤其是最具有标志性的一點——他的眉心和顧劍寒一樣有一枚朱砂痣,只不過顧劍寒的朱砂痣是一個小小的正圓,而顧安淮的朱砂痣是一個小小的水滴。

顧劍寒原意是希望莫無涯能幫他找一下,卻不想這個人居然喪心病狂到到處找與顧劍寒容貌相似的男子,把他們的眉心生生灌入某種特殊的毒,可以保證形成一枚永遠不會因為疤痕痊愈而褪色的鮮紅朱砂痣。

他企圖用這種方式把顧劍寒栓得更緊一點,卻沒想到顧劍寒每次都能一眼看出來那些人并非他的幼弟,于是這個計劃也一直沒有進展。

直到——柳之暝煉制出了一種新的蠱毒,哄着顧劍寒服下,他便會失去分辨真假的能力。

趙恪此次來,便是要讓顧劍寒服下那蠱毒的。

“不會吧,不會吧,師兄不會真的相信了那些人的說辭吧。”聞衍故作驚訝道,“我聽說三界有好多那種打着師尊幼弟的旗號到處坑蒙拐騙的人,師兄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先告訴對方是師尊宅心仁厚不與他們計較,但師尊的名聲也不容他們敗壞嗎?再怎麽說也該先調查一下那人的來歷吧,怎麽還拿這種事來讓師尊煩心啊?”

趙恪咬牙切齒道:“這種事我當然知道,那人确實來自清孤河,年齡也能對上。”

“師兄也太厲害了吧,是怎麽斷定他确實來自清孤河的呢?他沒有謊報年齡嗎?師兄看骨齡的本事這麽早就練到家了嗎?好羨慕啊……師尊,我也想學。”

顧劍寒糟糕的心情被聞衍挽上來的手稍稍安慰了下,他看着趙恪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這對仇怨深重的師徒,也算是在不同的意義上敗在了聞衍手裏。

“你想學,便勤奮些,這是金丹後期才能修習的術法。”

他拍了拍聞衍溫熱的手背,面色稍微柔和了些。

“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勤加修煉,早日跨階的!”

好傻,趙恪腹诽道,這種人哪裏比得上宮主一星半點?

顧劍寒是瘋了嗎?居然寵着這麽一個蠢貨。

還是說因為追求宮主屢屢碰壁,于是轉而豢養起了這種蠢貨,以求那點可憐的平衡和安慰?

“你還有事嗎,師兄。”聞衍嬉皮笑臉地問道,“如果沒有事的話,可以讓開一下嗎?我和師尊要進屋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在這站着也挺累的。”

趙恪冷冷地暼了他一眼,并不與他多言浪費時間:“師尊,您不是很想找到您的幼弟嗎?之前都已經找過那麽多回了,萬一就是這個人呢?寧願是認錯了,也不能就這樣放棄,不是嗎?”

“本座的幼弟早就死了,這一點,你不是應該比本座更清楚嗎?”

顧劍寒看着他,輕輕冷笑了一下,那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和望向聞衍的眸色大相徑庭。

那才是他原本的,正常的眼神。

明明是在看着人,卻猶如在看死物。趙恪心中大駭,不知該如何答複,更不知顧劍寒何出此言。他應該是不知道的才對……宮主應該瞞得很好才對。

“師尊——”

“師兄,對不住了,麻煩先讓一下,先讓一下,師尊有點累了,有什麽事等以後再說吧。”

他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将顧劍寒虛虛地護在懷中,顧劍寒走,他便跟在身邊,不讓趙恪有一絲觸碰到他的可能。趙恪被聞衍用力地推了一下,那一下完全沒有收力,趙恪一個金丹巅峰的修士,居然被他推得趔趄了好幾下。

等關上了落星閣冷月結界,他才順着方才那個姿勢将顧劍寒抱進懷裏。

他能察覺到,顧劍寒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反應會與原着劇情線偏離。

這個時候,顧劍寒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幼弟已經身亡的消息。

莫無涯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拿別人用毒,計劃給顧劍寒僞造出一個假兄弟的,畢竟假的終究是假的,被識破的風險很大。他曾經花了大力氣在三界尋找顧劍寒的弟弟,這一點還曾經讓顧劍寒非常感動。

但是他沒有告訴顧劍寒的是,他早就在清孤河畔挖出了他弟弟的屍骨。魔界有一種秘法可以溯血回緣,莫無涯、趙恪、魔宮左右護法都知道那具殘碎的骨骸來自于誰,卻沒有一個人告訴顧劍寒這個消息,甚至連屍骨都沒有給他留下。

那群人渣。

“師尊,你不要相信他們。”

聞衍抱緊顧劍寒,帶繭的指節不住摩擦着顧劍寒白膩的後頸,将那裏變成一片滾燙的緋紅。

顧劍寒靠在他肩上,輕輕嗅着從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陽光氣息,弧度很小地向上抿了抿唇。

“嗯。”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擡眼時微微蹙起了眉,似乎這個問題讓他有些苦惱。

“之前你在花神祠的時候,也和我說過要提防魔尊和趙恪,到底是什麽原因,能不能如實向我交代啊?”

顧劍寒嚴肅地說“如實交代”的時候,他尚能割舍掉自己的良心對着他隐瞞,可是——

他現在可是在軟着語氣問他能不能向他如實交代啊!!

他難道還能說不行嗎?!

那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讓小顧為小聞傾情獻唱一首《算什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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