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強勢柔軟
第63章強勢柔軟
“師尊!我會飛了!!!”
聞衍興奮地朝顧劍寒大喊,連肢體上的疼痛都忘了,只覺得自己現在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馬上就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顧劍寒站在雪溪亭心,右手捂住後頸平靜地盯着他看,并沒有多意外似的。
聞衍見他不似生氣,便慢慢地飛回來了,他穩穩地落到顧劍寒身前,還朝他做了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姿勢,結果卻被顧劍寒無情嘲笑。
他眉眼含笑,薄唇微啓,并未出聲,然而聞衍卻能通過他的唇形輕易辨認出他想要說的話。
“傻狗。”
“師尊又罵我!”
“你待如何?”
聞衍氣不過,便傾身吻了吻他眉心那點朱砂痣,直到那裏被吮吻出一片殷紅,卻突然撤身而退,三步并作兩步下了冰階,然後朝冰蓮霧池的入口飛去,動作之迅速,流暢,一氣呵成,生怕背後鬼攆着來了一樣。
“聞衍……”
“哇啊啊!!!”
聞衍想逗逗他,他原以為顧劍寒應該很快便會沖上來把他抓住,他便好順理成章地求饒撒嬌,但意外的是事實并非如此。
顧劍寒不逮他,他便順着繼續飛下去了。他運靈的方式還略顯生澀,飛着飛着也會有一瞬的停滞,顧劍寒便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總覺得哪裏不太滿意。
按理說,第一次飛能飛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雖說他在這方面非常嚴格,但也不會刻意去雞蛋裏挑骨頭。
但是——
“聞衍!”
“師尊!”聞衍立馬停住轉身緊張地望向他,不敢再飛了,“我知道錯了!”
“哪兒錯了?”
顧劍寒眉心的餘紅還未散盡,全身上下都還有些發軟。
聞衍傷心道:“不該胡鬧……”
顧劍寒蹙了眉:“這個我之後再和你算賬。”
他這個人睚眦必報,有仇是不會等到第二天消的。一般說之後再算賬,那一般就是已經不太生氣了,現在按下不談,以後只要他不惹他生氣,他也便不再追究了的意思。
聞衍疑惑地想,他以前怎麽會覺得顧劍寒脾氣不好呢?
明明就這麽大度。
“你此刻再飛一次,我方才見你飛狀有異,不知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兩人此刻落在冰蓮霧池之畔,缭繞的冷霧模糊了對方的眉眼。聞衍想起顧劍寒怕冷,便朝他奔跑過去,于重重霧瘴背後觸碰到他真實的體溫,他拉着他的手一起飛起來,一起沖破霧池結界青光繁複的結界,到達了溫暖幹燥的陽光之下。
“師尊,再來一次!”
顧劍寒無奈:“傻不傻啊?”
聞衍震撼:“我傻嗎?”
“不傻,不傻。”顧劍寒敷衍道,“方才我離你太近,看不了全貌,此次由你自己往前飛,我看看有沒有端倪。”
“好吧。”
聞衍運靈而飛,如矯健之鷹,忽而遠至,顧劍寒欣賞了一會兒,形體和動作沒得說,都是很标準的禦空飛行動作,沒什麽好奇怪的,可顧劍寒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是錯覺麽……”
總給他一股兇獸的氣息。
“師尊!好了嗎?!”
他想着事情,一時走了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聞衍已經近在眼前。他不知何時又從遠處蹦回來了,攏起他的手往他冰冷的指節和掌心裏吹着熱氣。
“嘻嘻——”
果然是錯覺罷。
“師尊,我覺得現在通體舒暢全身有勁,是因為升了靈階嗎?”
聞衍很新奇地擡手凝靈,發現掌心裏的靈力比之前更好凝結,看起來也更加完美成形,那團琥珀色的火焰上噼裏啪啦閃的電光比起之前明亮了不少,在手心裏顯得格外灼熱。
而在琥珀色的光焰裏,似乎隐隐晃過幾條金色的鎖鏈,光焰中适時響起某種太過遙遠的怒號和嘶吼,渺茫得幾乎像是一種錯覺。
顧劍寒俯身細看他掌心火焰裏的東西,濃鴉睫絨一撲不撲的,那雙深黑的貓眸裏映出火焰跳動溫暖的模樣,除此之外,便再也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東西來了。
他輕輕朝那團琥珀火焰吹了一口氣,外焰便朝聞衍的袖口倒去,聞衍被驚得連連甩手,旁邊的顧劍寒卻直起腰來捂唇低低地笑。
罪魁禍首不忏悔,居然還在這裏無情嘲笑,哪怕這個人是顧劍寒,聞衍也忍不了!
于是他道:“師尊,你要是再笑今晚我就回自己屋裏睡!”
那些本該呈燎原之勢的焰火在碰到衣袖時卻突然偃旗息鼓了,散在半空彌漫成閃閃發亮的光暈,溫柔而美麗,總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氣息。
顧劍寒笑得眼尾都紅了,睫絨也變得濕潤,他睜不開眼,全身都在發抖。
聞衍真的搞不懂他離奇的笑點在哪。
但看他笑得這麽開心,自己露出一點醜态似乎也沒什麽。如果顧劍寒能一直這麽開心下去,縱使真的讓他被烈火焚燒,他也可以做到。
“為何……都是元嬰修者了……還會怕自己的靈力啊?”
他笑一會兒歇一會兒,平常時候蒼白冷冽的臉頰被笑意燃成微醺,略揚的眼尾似乎沾染了花色,等稍稍平複下來,濕潤着眼眸擡望之時,聞衍确信自己在初秋時分看到了盛春。
他的眼睛,他的腦袋,他的心,他的一切全部被顧劍寒肆意而秾麗的笑顏占據,他怔怔地回話,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元……嬰……?”
“是啊,否則你以為方才為何會有那麽多道雷?普通丹劫也就三五次雷劫罷了,連跨兩個大境界會引起天道注意,雷劫比之前增加數倍不止。”
“我也沒幹什麽啊,修真界的境界怎麽這麽好跨?前不久不還是準金丹嗎,後來我也沒得到什麽特別的機緣。”聞衍仔細回憶,怕其中有什麽差錯,“除了空明九式和九重宮,但九重宮的東西都是給師尊拿的,之前大部分時間也一直在練基本功,不應該是受惠于它們才對。”
他想來想去,始終沒想到什麽有強邏輯關系的東西。
“難不成……這一切只是因為我是天才?”聞衍大言不慚,其實只是開個玩笑,想再逗顧劍寒笑一笑,畢竟顧劍寒的笑顏真的太好看了。
顧劍寒卻沒有再笑,反而收斂了太多過于外溢的情感,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随意。
“你是不是傻?”
聞衍嗚了一聲,承認道:“我是傻。”
“那你也是傻子的師尊,不能因為我傻而抛棄我。”
“要是能抛棄,為師早就抛棄了。”
聞衍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作出一臉震驚的受傷狀。
顧劍寒一見聞衍受傷的眼神便會驀然心軟。
他心軟着急的時候,平日裏因為各種原因不會說的話,便無意識地從口中溜出來了。
“但就是抛棄不了啊。”
“為師的心在你這裏。”他伸手撫上聞衍的心口,“離開你,為師便不能活。”
聞衍的心髒隔着一層血肉和骨骼重重地、激動地、砰砰地撞擊着顧劍寒瘦白的指節,聞衍總是被顧劍寒突如其來的直白打得滿頭霧水,又全身亢奮,這種程度的亢奮是滿園罂粟或者高頻率媾合都無法與之相比的,他只覺得滿身血液倒流,口鼻逐漸窒息,眼前一陣恍惚,連耳邊也出現隆隆的轟鳴。
“我也一樣。”
他對顧劍寒說。
盡管這樣聽起來很像是一句漫不經心的敷衍,但顧劍寒看着滿臉潮紅的聞衍,卻比任何人都能明白他藏在那短短四個字字縫裏的,粗糙而質樸的珍愛。
“師尊……”
他動情地喚,兩只手都悄悄勾住了顧劍寒的小指指彎。
“我好像懂了。”
顧劍寒還沒有這麽幼稚,同時又這麽親昵地和另一個人勾過手指,一時還有些赧然,總是覺得小指有些酥麻癢意,便無意識地在聞衍指彎蹭來蹭去。
聞衍太年輕了。根本經不住這樣的考驗。
“你懂什麽了?不妨直說。”
他冷質的聲音正在一點點被愛意融化。
“我修為增長這麽快……是不是因為我和師尊那次雙修?”
聞衍比之前有長進的地方是——說起這些事的時候,他并不再像以往那樣滿臉通紅,他如今嘗過甜蜜滋味,知道那些事可以帶來讓人足以忘生忘死的愉悅和幸福感,并不是什麽值得羞恥的事,不需要為此左顧右盼、首鼠兩端。
但慣性還是有的。
顧劍寒原本也有些臉熱,卻突然注意到他紅透的耳垂,忍俊不禁道:“讓你占了便宜。”
“那師尊……”
聞衍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身高只差一寸,聞衍稍稍低頭便能與他鼻尖相抵,呼吸相纏。
明亮的琥珀在深黑的貓眸裏微微閃爍着燦爛而渴望的光亮,他并不過分靠近,只是這樣安靜地,懂事地給兩人之間留出足以抗拒的距離,方便顧劍寒随時逃跑。
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顧劍寒不會逃跑。
他的師尊可愛又勇敢。
即便是為了那點師尊的威嚴,也不會允許自己從他這裏落荒而逃。
但他自己還沒意識到——他的師尊威嚴早就在對聞衍一次次的妥協和縱容之中漸漸淪喪了,他現在每一條指令都發軟,每一道命令都潮濕,聞衍敬他讓他只是因為愛他,而非因為怕他。
若真要說怕他,也只能說怕他不高興,怕他流眼淚,怕他生悶氣,怕他傷身體……而早就過了需要害怕他一劍劈了他的時候。
“我還可以占一次便宜嗎?”
這種厚顏無恥的話,聞衍湊得這麽近去說,生怕顧劍寒聽不見似的,說話時氣流還要繞過顧劍寒微啓的薄唇,順着下颔繞到頸間,再慢慢往下繞,似乎不僅要讓他的耳朵聽到,還要讓他的嘴唇知曉,更要征求他胸腔裏心髒的意見。
全部都在說好。
其實原本便是意料之中的事。
聞衍醞釀了好久的笑容終于綻放開來,這是他用來迷惑顧劍寒的最佳手段。他想,自己身無長技,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偶爾向戀人出賣一次色相去交換一些自己很想要的東西,應該也不算是窮兇極惡。
冰蓮霧池之外是一片茸茸的青草地,因為有陽光的照耀、充足的山泉和肥沃的土壤而生機勃勃,每一根草尖上似乎都是一個圓圓的太陽。
聞衍恢複得很快,此時身上已經沒有一處疼痛了。他被顧劍寒無條件縱容的愉悅從明亮的眼睛裏冒出來,從弧度美好的薄唇溢出來,從開懷大笑手舞足蹈的滑稽姿态中悄然流露……連每根頭發絲上都刻滿了一句話——
我真的好愛好愛師尊啊。
他振臂一呼,随後将顧劍寒打橫抱起,動作略顯野蠻,像古時候半路搶親的土匪頭子一樣,抱着新娘子就往山裏跑。
不過顧劍寒不是新娘子,而是新郎官。
他們都是新郎官。
“阿衍……放我下來。”
聞衍突然很認真地發問:“師尊,你要開始掙紮了嗎?”
顧劍寒:“……”
為什麽這傻狗的眼裏會有期待?
“你一天到晚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聞衍連忙搖頭澄清:“我沒想啊!我什麽也沒想!”
什麽也沒想才有鬼了。
顧劍寒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下定決心,朝聞衍肩上靠去。
他很喜歡被聞衍這樣抱着,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雖然聞衍的修為遠不如他,無權無錢無勢,但他莫名就是那樣覺得。
方才所言并不是哄聞衍的話,離開了聞衍,他是真的活不下去。聞衍身上有着他賴以茍活的溫暖和力量,他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總之就算一直這樣依賴下去也沒什麽不好。
他厭惡一切會讓他身不由己的東西,喜歡也好,依賴也罷,在他眼裏通通都是洪水猛獸,一劍斬之不夠,便亂劍殺盡。
卻偏偏,喜歡聞衍,依賴聞衍……
喜歡依賴聞衍。
“我是不是很無趣?”
他突然問。
聞衍沒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沒有啊,師尊很……”他想說很有趣,又覺得這個詞不太貼顧劍寒,不能違心給他貼這樣的标簽。
于是他話鋒一轉,昂揚道:“很可愛!”
“哼。”顧劍寒不高興,“我聽說只有當一個人很無趣而且沒有地方可誇的時候,別人才會說他可愛……而且就算是可愛,也和我不沾邊啊。”
他緊張時總喜歡攥袖子,但這次因為姿勢的緣故,他的廣袖垂了下來攥不着,便只能去攥聞衍的衣襟。
他面色淡然,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然而他無意識的動作卻早已出賣了他的心情。
“嗚——”
師尊好軟,好可愛,好想欺負——
但是不可以欺負,要好好珍惜才對。
好好珍惜當然是首要的,但偶爾欺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師尊是用來疼愛的,不是用來欺負的!
好想欺負……
“阿衍,你的眼神好奇怪。”顧劍寒伸手在他眼睛上蒙了一下,好在這裏滿是芳草,沒有枯藤絆人,也沒有寒樹林立,即便是看不見也能泰然自若地行走。
聞衍內心的正邪之辯在他冰冷的觸碰下逐漸止息。
師尊不喜歡的事情都不可以做,這就是原則。
“師尊,可愛不是因為無趣,也不是因為找不到地方誇獎。”他眼前恢複光明,顧劍寒乖乖靠在他懷裏的模樣讓他砰砰跳動的心髒瞬間變得滿滿漲漲,然而即便沉重了些,頻率也不曾有任何下降。
“因為在我心裏可愛是用來誇獎一個人的最高級詞語,在我心裏沒有比這個詞更好的了。而且我只對師尊說可愛,別人我都不說的。”
“可愛是獨一無二的,師尊也是獨一無二的,可愛的師尊就是雙倍的獨一無二,我這麽說,師尊能夠聽懂我的珍重嗎?”
顧劍寒攥緊他的衣襟,面色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染上秾麗的緋色。
“巧言令色,淨知道哄為師高興。”
聞衍也不氣餒,反而順着杆往上爬了:“那師尊被我哄高興了嗎?”
顧劍寒不想回答,怕聲音和語氣不聽話,向聞衍洩露他內心最真實的答案。
這種隐暧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渲染開來,顧劍寒知道聞衍抱着他要去做什麽,聞衍也知道顧劍寒無聲的回應裏藏着怎樣無法宣之于口的愛戀。但他們都不說,只是享受着這一段怦然心動的路程,共赴一場淋漓酣暢的雲雨巫山。
*?*?*
最後聞衍得出了一個結論。
落星閣的被褥沒有遠山居的軟。
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顧劍寒的背或者胸口給硌疼了,到最後只能把他抱起來繼續,否則那對漂亮的蝶骨就不只是被磨得發紅了。
“一次就用了一半……”
聞衍有點心疼,畢竟他只帶了這麽一盒。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帶着這東西,不過不得不說還是很有用的,因為這東西的緣故,顧劍寒不會腹疼了。
雖然他更喜歡和顧劍寒親密無間的感覺,但顧劍寒的身體是更加重要的。也是因為那次他腹疼難忍,聞衍好幾天不敢碰他,即便因為基本功訓練每天晚上都累得動也不想動,但還是輾轉反側地睡不着覺,苦苦思考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後來還是沒想通,忍不住求助了一下人工智障才恍然大悟。
“得省着點用……不然就真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聞衍暗下決心,下一次直接縮減到一只!
顧劍寒身體恢複能力其實不太好,但他的痛感很遲鈍。聞衍顧慮着他的身體,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小心的,但總有失控的時候,卻因為顧劍寒痛感遲鈍的緣故無法得到特別及時的回應,他便也不知道自己太用力了,或者索求無度了。
“在那兒嘀咕什麽呢?”
顧劍寒搭着一件黃白形制的高階弟子外袍,端着一盞冰糖雪梨湯懶懶出聲。
那外袍搭在他身上,顯得他的身形愈發單薄了。
“嘀咕這東西太少了。”
聞衍毫不避諱。這是他們倆都需要的東西,顧劍寒無所不能,能夠找到這東西的替代品也說不準,畢竟這東西也不能指望他來複刻,其制造工藝和原材料都是很考究的。
“你倒是——”
顧劍寒一時語塞,掩飾般地低頭飲了一小口冰糖雪梨湯。
聞衍努力回想方才顧劍寒在榻上教他的濯洗術,氣沉丹田擡手凝靈,再慢慢将溫暖的琥珀色靈力鋪灑在濕透的床褥上,下一瞬間,那糟糕的狀況變完全消失不見,原處變得暖和幹燥,連抓痕都看不出來。
聞衍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他轉身朝顧劍寒跑去,興奮雀躍得不像話,就差把“春風得意,神清氣爽”八個大字刻腦門上了。
“師尊,好喝嗎?”
顧劍寒坐在軟墊上,聞衍便在他身邊蹲下來,伸手摸了摸他微熱的臉頰。
顧劍寒只有這種時候,身上才稍微有些溫度。
“沒大沒小。”
顧劍寒嘴上這麽說,臉頰卻很誠實地在他溫暖幹燥的掌心蹭着,貓眸輕輕眯起來,捧着湯盞的手一點點收緊了。
聞衍以兩次樣本研究大膽地做出一個結論,每次雲雨之後,顧劍寒都有一段時間會變得很軟,像是一揉就會散,一摸就會融化。其實無論顧劍寒是強勢也好,是柔軟也罷,他都特別特別喜歡,但強勢的模樣占據了大部分時間,他便也開始期待起這種來之不易的柔軟。
好可愛啊,他想。
“你想下山游玩嗎?”
顧劍寒聲音有些啞,他抿了抿唇,擡起手中的冰糖雪梨湯飲了一口。
“我可以帶你去西北極仙羚出沒的地方去玩,只是那裏對于你來說可能會有點冷清,或者蓬萊宮外十裏雲街,那裏各界佳肴雲集,有時候還會有九重天上的食物販賣,你應該會很喜歡……”
“或者你不想走那麽遠,在清虛門山腳下有個竹枝村,聽說很是熱鬧,你冬師叔最喜歡去的就是那個地方,他最有名的竹枝香便是在那裏面煉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