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明玉欲哭無淚地上了比武臺，慕祈年已經在臺上等着了。

臺下看客竊竊私語：“真不愧是太白首席，素質就是不一般。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遇到這種對手總少不了言語譏諷，前兩年還有讓別人重新投個好胎再來的。人家慕祈年實力地位都有了，照樣尊重所有的對手，看他認真備戰的樣子，真真是大弟子的風範。”

天知道白明玉根本不想要這種尊重，他巴不得慕祈年對他掉以輕心，這樣他才可能不會輸得太慘。

随着一聲響亮的哨響，第一場比武正式開始，臺上二人紛紛作出備戰的姿勢，從氣勢上來說倒是不分上下。

只是慕祈年的臉色微變，低聲問了句：“你的槍法是太白教的？”

白明玉：“……”

話語間，慕祈年已經突刺過來，一條白龍隐約閃現在衆人眼前。白明玉反應極快，似乎早有防備，這一記蒼龍出水竟是靠着翻滾躲過了。

能躲開太白大弟子的蒼龍，屬實不一般，在二人裝備差異如此巨大的情況下，若是慕祈年成功地拿了先手，白明玉這邊基本就宣告出局了。

慕祈年對白明玉敏捷的反應倒是不驚訝，如果白明玉沒點拿得出手的能耐，憑着這身破爛也打不到現在。

白明玉緊握着槍，打起一萬個精神不敢放松半分，他深知與對方差距懸殊，節奏已然捏在對方手上，實在不能輕舉妄動。然而若是不搶這個先手，慕祈年再向往他的方向走一步就是可以施展飛燕逐月的距離，而白明玉清楚自己是絕對遭不住這記滿層劍意的飛燕的。

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白明玉咬牙，看準了慕祈年要近他的身，一記猛虎破直撲慕祈年面門，慕祈年躲閃不及被淩空挑起。白明玉趁機使出十字槍，還未打完，慕祈年就踩了個鷹揚訣調整身體的平衡，腳尖剛剛點地又是一式蒼龍出水向白明玉刺去。白龍劃過，衆人定睛一看，這蒼龍居然第二次被白明玉給躲了。

二人就這麽不痛不癢地打了幾個回合，倒是給旁人看得一頭霧水。慕祈年的實力自不用說，而白明玉着實令人摸不着頭腦，沒人能下定論他的武功究竟如何。若說他打得好，可白明玉無論是連招還是拆招都不甚熟練，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如何通過初賽與複賽。若說他打得不好，二人交手到現在，白明玉已經躲過不知多少招式，似乎是在慕祈年出手的一瞬間他已經開始閃避了，這種對對手的敏感及身體上的敏捷，放眼整個武林也是上等。

白明玉喘息着站穩腳，緊緊盯着慕祈年，心下也頗為疑惑，慕祈年的節奏并不好，若對手不是他，慕祈年這樣随性的打法怕是已經輸了。此時慕祈年轉過身，再一次擺出蒼龍出水的姿勢，白明玉本能地向後撤了一步準備翻滾，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不複方才的靈活。

慕祈年也發現了，直至這時他的面色才稍有松動，隐約透出些勝者的姿态來。

白明玉倒吸一口氣，糟了。

剛才的交手竟都是慕祈年的套路，原來慕祈年從他躲開第一個蒼龍出水開始有意消耗他的內息。慕祈年算準了白明玉不敢正面硬抗，一定會利用自身的優勢回避他的攻擊，所以故意與白明玉互相牽扯。白明玉學藝不精，許多神威武學都用不出來，本就吃虧，如今又被耗空了內息，使不出輕功，現在的他在慕祈年面前，只是一塊不會動的魚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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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人的差距來看，慕祈年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他只要像尋常切磋一樣與白明玉交手，白明玉必然贏不過他。而慕祈年則是選擇摸清白明玉的底細後一點一點逼得白明玉自己把缺點暴露出來，這種打法，實在是保守又沉穩。臺下的看客說得沒錯，能如此認真的态度與白明玉比試，可真是給足了白明玉面子。

慕祈年持劍向白明玉沖來，白明玉卻再也躲不開了，而這記蒼龍吃了白明玉必輸無疑。

觀賽的衆人也看出此局勝負已定，已經有人感嘆這番比試好沒意思，簡直浪費了慕祈年手裏的無鋒劍。

冰涼的劍刃幾乎要劃破白明玉身前的衣裳，只見白明玉手背上的青筋忽然凸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槍身在空中轉了幾番，最後槍尖點地，随着白明玉的胳膊在地面上重重一劃。

在場所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竟是有一道風牆憑空豎起，硬生生斷了蒼龍出水的去路。

白明玉帶來的小丫頭本以為他是輸定了，正學着旁邊的人倒茶喝，見了此景，一口茶噴了出去，險些嗆個半死。

“這……還真是個天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