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白明玉追随着韓傾城出來,追問韓傾城青龍會之事。

韓傾城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能與青龍會扯上關系,就挑些重要的給白明玉講了:“青龍會成立的比四盟還要早,或者說四盟本就是青龍會的分支。青龍會亦正亦邪,卻不乏有能之士。本來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偏又以這種方式冒出頭。”

“青龍會,很強嗎?”

“不單單是用強字可以形容的,總之,與他們為敵,事情只會更加棘手。”

韓傾城将修長的手指放入口中,一陣悠長的哨聲響起,不大一會兒,一匹雄姿勃勃的白馬自遠處奔來,最終停在韓傾城身前,溫順地低下頭。

韓傾城踩上馬镫,翻身上馬,坐穩後又拽了白明玉一把。白明玉本來是不敢與韓傾城這種身份的人同騎的,只是眼下情況特殊,白明玉的小灰馬腳力實在有限,韓傾城也不是拿腔作勢的人,為了節省時間,白明玉也顧不得什麽身份禮節,借着韓傾城的力也騎在白公子的馬背上了。

于是二人在杭州城裏策馬奔騰。

白明玉是會騎馬的,而且騎術并不賴,但他鮮少像現在這樣坐人後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韓傾城駕馬雖穩,速度卻快,白明玉坐在他身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他要是個姑娘,當然就可以摟着韓傾城的腰,旁人看着還挺有英雄抱得美人歸的意境。關鍵在于他不是個姑娘,他要是伸出胳膊摟住韓傾城的後腰,別說旁人,韓傾城都要給他從馬上扔下去,可他要是就這麽直挺挺地坐着,遲早也得從馬上摔下去。這雙手是放這兒也不是,放那兒也不是,白明玉無法,只好輕輕扶着韓傾城身上帶着金屬涼氣的戰甲勉強維持平衡。

韓傾城一直沒感覺到身上應有的重量,便放緩了速度,提醒白明玉道:“扶住我,別出意外。”

白明玉慌忙應聲道:“我扶住了的。”

韓傾城只覺得背上輕飄飄,側頭一看,白明玉果然是不敢用力,只有指尖與他的戰甲輕輕碰觸,一副貴重物件輕拿輕放的模樣。韓傾城嘆氣,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無可奈何:“那你到前邊來坐。”

白明玉全身一僵,難以置信道:“前……前邊”

韓傾城不喜白明玉這般震驚的樣子,眉頭微微蹙起:“怎麽這般反應,又不是沒到前面坐過。”

白明玉驚了:“我以前也與少堡主同騎過?還坐在了前邊?”

韓傾城回想了一下:“那時你人事不省,不記得倒也正常。之前我來杭州尋到你,就是這樣帶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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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韓傾城這樣說,白明玉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當時他神智已然不清,兩只眼睛一閉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後來醒了他也沒仔細琢磨過這事兒,現在韓傾城提起,白明玉才意識到,他兩眼一黑說倒就倒,那韓傾城是怎麽給他領回去的。

這還不算,下馬之後韓傾城又是怎麽給他安頓到床上的。

白明玉想了好幾種可能,無論是背着抱着都讓他遍體生寒,唯有像麻袋一樣給他拖回去聽起來還比較容易接受。

白明玉心中一團亂麻,他又不能問,這話要怎麽開口,難不成要說請問少堡主是用什麽姿勢把我帶回去的呢。

“啊!”白明玉又想起了清甜,這丫頭當時是在場的,那她豈不是什麽姿勢都看到了。只見一片潮紅順着白明玉領口處的皮膚往面頰上爬去,白明玉已經慚愧得無地自容。

“怎麽一驚一乍的。”韓傾城不滿道:“你來前面坐。”

“萬萬不可!”白明玉是連韓傾城的衣甲都不敢碰了,謹慎地收回了手,顫聲道:“我既然之前已經錯過一次,自然不能知錯再錯。”

韓傾城複雜地看着白明玉:“什麽錯。”

“我與少堡主同騎已是不合常理,怎能再做出此等僭越之舉。”

“何處僭越”

白明玉腦子裏嗡地一聲,韓傾城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樣一方在前頭,另一方手持缰繩将其摟在胸前,不是江湖中互通了心意的男女才會做的事嗎。與韓傾城互通心意的,那就是未來神威堡的少主夫人,他去坐那個位置,不是僭越是什麽。

白明玉默默地從馬背上給一躍而下,垂下眼睛,道:“我知少堡主本是為我着想,只是我名聲太差,實在不合适與少堡主有過近的舉動。之前少堡主那樣将我帶回住處,怕是已經給清甜姑娘造成不好的觀感,我豈能……”

韓傾城看着白明玉的神情,出聲問道:“我之前就想問你。”

白明玉對韓傾城自然是知無不答:“少堡主直問便是。”

“你對清甜,是否有男女之情。”

白明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少堡主……何出此言”

“我見你對她格外在意,還以為……”

“清甜姑娘年紀尚小,我大她快一整輪,縱……縱使是我這種人,也不至于喪心病狂至此……”

“是嗎,”韓傾城也下了馬:“那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又何故總是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這話于白明玉來說無疑是一道驚雷。

白明玉被這道雷震得頭皮發麻神智恍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韓傾城還未發現白明玉的異常,自顧自道:“我原是看你臉皮薄,坐在我後面不太安全,既然你對我如此抵觸那便罷了。你會騎馬,這馬就給你騎,我用大輕功飛過去也是一樣。”

還沒等白明玉出言解釋,二人突然警覺起來,一齊往一個方向望去。

白明玉反應更快,他發覺身邊有一股不一般的內力傳來,手中暗器當即離手,向那股內力的主人飛去。這不是白明玉小題大做,韓傾城也察覺得出那人似是沖他們這邊來的,并且絕非善類,四盟之間類似這樣的以武會友早已是稀松平常。

來者身着鶴舞霜翎衣,梳得是京城中頗為流行的彼岸發式,背後負着的不是槍弓,而是載着雙劍的淡藍色劍匣。這人面對白明玉這番不甚友善的招呼并不意外,只歪了下頭就輕松躲過,一雙丹鳳眼裏含着暧昧的笑意,邊往前走邊說道:“小玉待我還是這般無情。”

這人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帝王州總舵主離秋醉。

白明玉的心緒本就雜亂,冷不丁見了離秋醉,腦子裏更是一團漿糊,連四肢都不聽使喚。

離秋醉已經離白明玉二人很近了,卻彷佛才看見韓傾城一般,笑着說:“原來是韓總舵主,有朋自遠方來,竟是我這個中原人招待不周了。”

這話說得巧妙,聽着是自責,可細想想又是無理,此處是杭州,離秋醉如何算得上是東道主,不過是故意拿中原二字将韓傾城激上一激,逞個口舌之快罷了。

韓傾城怎會聽不出來,不過他一貫成熟,不願在這等無用的事上要強,面對離秋醉的笑裏藏刀,也只淡淡回道:“離總舵主何出此言,在九華時我們便已見過了。”

“見了卻沒能好好打個招呼,如何算是正經見過,同是八荒弟子,理應親如兄弟才是,我們一個個都這麽生分,回了師門要怎麽教育師弟師妹們團結友愛。你說是嗎,韓少堡主。”

韓傾城點頭道:“離道長說得是。”

離秋醉嘴角又是一勾:“小玉,韓少堡主都這麽說了,你再與我這樣不留情面,是不是說不過去。上回好不容易老友相聚,你那樣不辭而別,當真是傷了我心。”

白明玉回過神,面色不佳地回道:“離總舵主在說什麽,在下聽不懂。”

離秋醉還欲開口,卻被韓傾城搶了先:“離總舵主若只是來找我的下屬老友敘舊,那就恕我不通人情了,白明玉現在是我萬裏殺的人,實在不方便與帝王州總舵主走得太近。”

白明玉心頭一顫,擡頭看向韓傾城,他記得韓傾城其實是希望他能與離秋醉關系近一些的,可現在又換了個口風,也不知是何用意。

離秋醉一副沒有眼力的樣子,彷佛看不出韓傾城對他的防備與疏離,依舊是一副笑面,輕快道:“韓少堡主當真是重視小玉,不愧是可以托付鎮派武器的關系。小玉果然命好,總是能絕處逢生。”

白明玉拿捏不準離秋醉的态度,也就不知如何應對,離秋醉與他說話的态度不可謂不友善,白明玉又記不起他們二人先前究竟是什麽關系,而且一卦之仇就橫在二人中間,白明玉自己也矛盾得很。他心裏竟覺得離秋醉這卦算得對,多虧有離秋醉,太白才避免了錯把魚目當明珠。可問題是,這魚目就是他自己。

五味陳雜。

韓傾城冷冷道:“那我将白明玉留在此處,你們二人盡管去談天說地,財神閣那邊就由我一人處理,若剿了青龍會,那孔雀翎圖譜也任憑萬裏殺處理,如何”

離秋醉終于将視線的重心放在了韓傾城身上。

“聽聞韓少堡主不喜在言語上下功夫,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原來是三人成虎,韓少堡主只用一句話就能把我逼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離秋醉輕笑:“明知道我本就是去財神閣的,卻說得像我對小玉皆是虛情假意,提到孔雀翎就将小玉棄之不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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