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被對手壓制住時,要怎樣應對。

韓傾城曾在練兵場上略微地指點過白明玉,他用□□将白明玉死死壓制在土牆上,白明玉掙脫不開,手上又多了好幾處擦傷。韓傾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依舊加重手上力道,見白明玉已經精疲力竭了才放開。

白明玉腿一軟,整個人跪坐在地喘着粗氣。

韓傾城淡淡道:“你學不會無敵無我無可厚非,背水一戰并非霸體技,你怎學起來依舊如此吃力。”

白明玉不敢回話,他擡起左手捂住心髒,又試起韓傾城所教他的方法,将全身的氣力聚集在胸口處,再重新爆發出來,可無論怎麽試做都是不得要領。白明玉眉頭緊鎖,又無計可施,坐在地上的樣子狼狽不堪。韓傾城嘆了口氣,蹲下去,把白明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白明玉不明其意,韓傾城也不多解釋,只讓白明玉好好感受他經脈裏內力的流動。

韓傾城的整只胳膊都戴着冰冷的霧隐雷藏甲,可白明玉依舊感到一股熱浪奔湧着從韓傾城的身體席卷至四肢。只聽砰的一聲,白明玉吓了一跳,再一看,護甲的孔隙中隐約露出一點棉白的線頭,白明玉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韓傾城。韓傾城熟練地将這只胳膊上的護甲拆卸下來,露出貼身的棉質裏衣,居然布滿了撕裂破碎的痕跡。

韓傾城重新将護甲戴好:“內力釋出的一瞬間,普通的衣料是撐不住的,常會有破損的情況fasheng。背水一戰是神威武學的精髓,在實戰中的也是極強力的招式,比如你被我壓制住時,若你能用出背水,就可以震開我得以脫身。剛才你的對手是我,我沒有傷你,将你放開了,可你以後會遇到的對手不會對你手下留情,那時你要怎麽辦,白明玉。”

白明玉心頭一震,心中難掩失落:“我知道,可我周身并無內力……”

“我雖沒試過用內力以外的東西補滿霸氣,但也未必不可以,或許你可以試試別的路子。”韓傾城站起身:“總之我不希望你過早地死。”

試試別的路子……

別的路子?

白明玉回過神來,韓傾城的身影早已不見,眼前的人還是這位陰沉的寒江總舵主。白明玉幾乎被皎霜河壓得窒息,竟出現了走馬燈一般的物事。白明玉想着記憶中韓傾城說得話,眼下的情景,若是能用出背水,無疑是可以脫困的,可白明玉之前從未成功過,這背水一戰到底怎麽用才會有它本來的效果

白明玉想起,他從前學背水一戰時,還是光禿禿的白板一個,只憑着赤手雙拳修習那些高深的武功。而後來他自己琢磨出其他門派的武功套路,雖然是照貓畫虎,但還算有成效,後來又修煉了煉武心法,身體的素質與那時應是不可同日而語。這樣想着,心底也就滋生出許多勇氣,他強忍着窒息的痛苦,從體內尋出一絲游離的氣力,将其緩緩聚入心口內,又任憑這團氣力越聚越大,直至将胸腔充盈。

白明玉內力全無,全靠着後來修煉的氣勁道撐起手腳上的力氣。沒想到在這時卻因禍得福,皎霜河沒能察覺白明玉體內的起伏,完全不知白明玉下一步要做什麽。白明玉準備得差不多了,只差在瞬間将這團氣爆發出去,此事聽着簡單,實際卻極難做到,全神威也唯有韓傾城能收放自如,更別提白明玉。白明玉心道不能功虧一篑,猛地咬住下唇,一狠心,齒尖用力刺進唇上柔軟的皮肉,滲出醒目的血。白明玉疼得低聲嘶吼,那團氣就毫不客氣地從白明玉的胸腔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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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霜河躲閃不及,被這一下震出老遠,險些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待他站穩,只見白明玉身上的衣物以破損的不成樣子,身體因疼痛顫抖得厲害,卻仍緊緊握着離秋醉借他的武器不放,看這架勢是要繼續沖過來。

背水一戰的使用者在一段時間內可以流暢地使用神威武學,白明玉來不及興奮,趕緊把手中一把長劍調整為神威持槍的姿勢,準備接下來的交手。可劍與槍到底結構不同,白明玉只得握着劍身,手掌被割得鮮紅一片,舉劍就向皎霜河刺去。

皎霜河自然不會被這等無傷大雅的反擊所擊潰,他輕松地反握出白明玉的手腕,往背後一擰。白明玉反應也快,雙腳彈跳離地以免被皎霜河擒住。皎霜河面不改色,手上更加用力,将白明玉整個人狠狠擲在了地面上,不等白明玉爬起,擡腳踩住了白明玉的後背。

這一踩也用了十成十的力,白明玉的後背幾乎快散了架,他想起身,可背上仿佛壓着一座大山,任憑白明玉怎樣用力,這只腳紋絲不動。

皎霜河感受到腳下的人的不安分,道:“你還不死心。”

白明玉被皎霜河緊緊踩在腳底下,連回頭都做不到。

觀戰許久的離秋醉終于反應過來,往前走了幾步:“皎舵主明知他技不如你,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吧。”

皎霜河冷聲道:“不放棄的明明是他。”

離秋醉笑了一聲:“他也是替人辦事,哪怕是死了,他也不會說出放棄二字的。皎舵主難道不懂忠誠二字麽,那許踏雪可真是白死了。”

這還真不是離秋醉的挑釁了,皎霜河瞳孔一縮,想到許踏雪本有活命的機會,是他為了守住寒江城,強撐至最後一刻。許踏雪的死相是極為難看的,臨死前大概也被人這樣□□過。

這樣的想法反而點起了皎霜河的怒火,既然許踏雪都死了,他踩着的這個憑什麽活。

離秋醉一驚,難得失控地吼道:“住手!”

皎霜河以為他是叫自己,習慣性地僵直了片刻,可他再往腳下一看,一把低品質的五毒短刀直直地立在他腳的上方,是由白明玉握着的。

白明玉不知從哪兒摸出的這把短刀,準備對着皎霜河的腳紮下去,若這整把刀都紮下去,可以準确地刺穿皎霜河的腳和白明玉的身體。

那樣,皎霜河從此便是個殘廢,而白明玉連命都不會留。

皎霜河擡腿,向後撤了一步:“瘋狗。”

武功不及許踏雪一根發絲,為了忠心二字魔怔起來的樣子倒和那個狗神刀一模一樣。

“你像一個瘋子,”皎霜河道:“任用你的韓傾城也不清醒。”

白明玉虛弱一笑:”皎先生承認我是少堡主派來的了。”

皎霜河收刀,轉身走回往寒江城總舵。

“有什麽事,進去再談。”

白明玉終于放下心來,啞聲對離秋醉道:“離舵主,幫忙扶我一把,我起不來了。”

離秋醉伸手把白明玉拽起來,看着白明玉滿身的血與泥土,托背水一戰的福又是衣不蔽體的樣子,心底酸麻一片,不知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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