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質問 你是不是以為我走了,所以把我東……
戚如翡打馬過來時, 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沈琢。
他一身狼狽立在雨中,臉色蒼白,平日裏總是多情含笑的桃花眼裏, 此時全是驚惶恐懼,手中竟然還滑稽握着一把劍,只是握劍的那只手, 抖的活像得了羊癫瘋。
戚如翡低低罵了聲。
“公子!小心!”
孟辛不經意回頭,便見一個刺客舉刀朝沈琢偷襲去。
而沈琢此時正驚駭于戚如翡的去而複還,并未察覺到危險逼近。
經孟辛這一提醒,他掌心倏忽攥緊劍柄, 條件反射性就要提劍格擋。
可他胳膊剛擡起來,卻被人一把握住。
戚如翡飛身前來,劈手去奪沈琢的劍。
可沈琢被吓傻了,緊緊握着劍柄, 戚如翡一時沒抽出來, 眼看着刺客的刀刃逼近, 戚如翡只得改奪為抓,她一把将沈琢扯直自己身後。
雖然戚如翡躲閃的極快, 但胳膊上,還是被刺客的刀劃拉了一道口子。
血頓時湧出來, 被雨水暈開。
沈琢這才回過神來:“阿翡!”
說着,便要上前, 被戚如翡一把揪着衣領拽到身後:“後邊待着去, 把劍給我。”
沈琢立刻将劍遞過去。
戚如翡慣用刀,此刻拿着劍,頗有些不适,但有總比沒有好。
她找手感的同時, 一劍抹了一個刺客的脖子,抽空還偏頭對沈琢說了句:“跟緊我,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跟緊我,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沈琢說這話。
而且說這話的人,竟然還是個姑娘。
刺客的目标是沈琢,現在見他收手躲在人後,瞬間便齊齊朝戚如翡攻來。
孟辛見狀,虛晃一招,将幾個拖住自己的刺客劈開,迅速奔過來,與戚如翡一前一後護住沈琢。
戚如翡見孟辛過來,立刻道:“我攻你守!”
這樣束手束腳的打,太他娘的憋屈了!
說着,戚如翡便要往前蹿,可腰封冷不丁被人拽住了,她氣急敗壞扭頭,就見沈琢惶然看着她:“阿翡。”
戚如翡:“……”
“少夫人,您守屬下攻!”
說完,孟辛也不管戚如翡同意不同意,立刻便蹿了出去。
戚如翡暗罵一聲,只能像老鷹護小雞一樣,将沈琢護在身後,無論這些刺客從怎麽樣的刁鑽角度攻擊,她都能迅速防守,不讓他們傷到沈琢分毫。
戚如翡只一心防守,完全不知道,她身後的沈琢,一直目不轉睛望着她。
此時的戚如翡,衣裳盡濕,背影高挑削瘦,整個人卻仿若一株堅韌倔強的松樹,以己之軀,為他擋去所有的腥風血雨。
這一刻,暴雨如注,都沒能澆滅沈琢眼裏的灼灼盛光。
一番厮殺纏鬥過後,雨中又有馬蹄聲和奔跑聲傳來。
有好心人報官了。
那些刺客見狀,毫不戀戰,立刻便撤。
戚如翡卻不願就此放過他們。
一是因為她還沒打過瘾!
二則是這群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刺殺沈琢!
戚如翡當即便要追。
“阿翡!”沈琢急急抓住戚如翡的袖子:“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有炸我也能給他點了!奶奶個熊,這幫鼈孫玩意兒還沒完沒了了!”
說完,戚如翡一把揮開沈琢,正要繼續去追時 ,身後突然‘嘭’的一聲。
戚如翡扭頭,就見沈琢跌坐在雨裏。
他一手捂着胸口,唇色慘白,呼吸急促,瞧着像是又要犯病了。
戚如翡額角青筋迸了迸,只得轉身過來扶沈琢。
孟辛也匆匆過來:“公子!”
戚如翡一見他就罵:“廢物點心!你把他一個人扔在那兒,是想讓他被人捅成篩子嗎?”
孟辛委屈,但孟辛什麽都不敢說。
正說着,雨幕裏的官兵趕到了。
來的竟然還是個老熟人——京兆尹林大人。
林大人一見到沈琢,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
他撲過來問:“大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你長得那對招子是出氣的啊!他這樣還能是怎麽了?當然是犯病了!”戚如翡像趕蒼蠅一樣,将林大人揮開:“讓讓,我先帶他回去,刺客往西逃了,你帶人去追。”
林大人得了這話,留一半人護送他們回相府,帶了另外一半人去追刺客。
沈琢被扶着上了馬車。
他靠在車壁上,喘息道:“阿翡,桌屜裏有個青色瓶子,裏面有藥。”
戚如翡立刻低頭找藥,剛好錯過了,沈琢掃向了孟辛那一眼。
孟辛立刻會意。
戚如翡翻出一個瓶子,問:“這個。”
沈琢點點頭,又恢複成虛弱無力的模樣,倒了顆藥丸,艱難吞下。
孟辛在外駕着馬車,朝相府走去。
大雨滂沱裏,沒有人瞧見,他對虛無的空氣中,極快比了個殺的動作。
刺殺沈琢的這撥刺客,剛到西巷,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個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瞧不出來路身份,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來的這撥人,同先前孟辛他們在莊子上見過的刑部首領一樣,衣擺處皆繡着一朵芍藥暗紋。
為首那人手一揮,身後衆人立刻撲身上前。
大雨如幕,将天地萬物籠罩其間。
雨珠與血珠齊齊飛濺,不過片刻功夫,刺客已悉數被擊殺。
但來人卻并未就此離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
将藥粉撒在屍體上,不過須臾之間,地上的屍體便悉數化作一灘血水,被暴雨沖刷的一幹二淨。
做完這一切,這幫人又如來時一樣,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京兆尹頭都要撓禿了。
戚如翡只跟他說,刺客往西去了,可這西邊岔路多了去了,再加上這麽大的雨,鬼知道刺客去哪兒了!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不開眼的下屬,過來問:“大人,現在往哪兒找?”
“本官怎麽知道往哪兒找!”京兆尹沒好氣吼道,他這個官職,就是錢少事多,每天得戰戰兢兢伺候各種權貴,簡直就是一塊兒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發了一通火之後,京兆尹道:“沿路挨個兒查,查不到就一路往前找。”
在京兆尹沒頭蒼蠅似的,在街上亂轉找刺客時,沈琢他們一行人已經回府了。
見到他們一身狼狽回來,相府頓時雞飛狗跳的。
沈琢體質本就弱于常人,雖然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喝姜湯,但還是很快發起了高燒。
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病了。
沈琢燒的意識模糊,只覺眼前像蒙了層紗,只瞧見屋內人影憧憧,卻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臉。
偏偏此時,他又渾身乏力。
這種置身在未知人群中,身邊沒有可信任之人,讓沈琢覺得很惶恐不安。
“琢兒,你要做什麽?”
沈老太太見沈琢突然強撐着坐起來,忙讓沈瑜去扶他。
沈瑜只得不情不願上前。
手剛碰上沈琢,卻被他一把推開。
沈瑜一時不防,摔在地上:“喂,你……”
他正要發少爺脾氣時,就見沈琢趴在床上,怔然舉目四望,似乎是在找什麽。
沈勉之夫婦也在,沈瑜只得壓下脾氣,問:“你找什麽呢?我幫你找!”
沈琢不答,他只是緊緊抿着唇角,目光從屋內衆人臉上挨個兒滑過。
其實現在,他壓根看不清楚,這些人的臉。
但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目光落在對方臉上時,他就不知道不是。
遍尋不到,沈琢掀被子便要下床。
沈老太太忙顫巍巍上前,欲伸手去扶他:“琢兒,你要找什麽?你說,祖母幫你……”
話沒說完,沈老太太只覺身後掠過一陣疾風,幾滴水突然落在她手背上。
沈老太太愣了一下。
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扶住了沈琢。
是戚如翡。
剛才回來的時候,戚如翡惦記着自己的東西。
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屋內已經圍滿了人,剛好見沈琢馬上要摔下來了,便迅速過來扶了他一把。
扶完之後,便見衆人一臉詫然看着她。
而令衆人更詫然的還在後面——
剛才誰扶推誰的沈琢,這次不但沒将戚如翡推開,反而還握住了戚如翡的手。
沈琢急切摸索着。
身上有濕氣,掌心處有薄繭,是戚如翡沒錯。
沈琢緊緊握住戚如翡的手。
沈瑜:“……”
他要是再扶這個病秧子,他就是狗!
屋內一時落針可聞。
沈老太太目光微愕,過了兩息,望向戚如翡的眼神,愈發柔和起來。
她道:“孩子,讓琢兒先躺下吧。”
戚如翡轉頭,看向沈琢。
她還沒說話,沈琢便像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乖乖躺了回去,緊緊攥住她的手。
沈瑜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就是發個燒嗎?這兩人黏黏糊糊的,真惡心!
戚如翡見衆人盯着她的手,便解釋道:“先前我們回府時,遇到了刺客,他被吓壞了,可能現在還有點怕!”
可不是吓壞了!當時沈琢轉頭看見他時,那張臉白的就跟鬼一樣!
端水進來的孟辛,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放下銅盆又退了出去。
沈老夫人一聽這話,瞬間扭頭,怒氣沖沖瞪着沈勉之:“你整天忙公務不着家,現在琢兒被刺殺,你這個當爹的都不管嗎?”
沈勉之背光而站,讓人瞧不清臉上的神色。
只聽他道:“母親息怒,兒子這邊責令京兆尹、刑部,全力緝拿刺客。”
沈老太太是打心底裏,疼沈琢這個孫子的,見沈勉之這般态度冷淡,有心想再罵幾句,魏晚若立刻上前道:“娘,大夫說了,琢兒需要多歇息,我們別吵到他休息了。”
沈瑜戚如翡他們這些小輩也在,沈老夫人也不能真讓沈勉之下不來臺。
現在魏晚若這麽說,她只冷哼一聲,看向沈勉之:“你如今官拜丞相,琢兒是你兒子,他被人當街刺殺,若抓不到兇手,我看你這個丞相的臉往哪裏擱?”
沈勉之恭順道:“母親教訓得是,兒子定然讓他們全力緝拿兇手。”
沈老夫人被他這車轱辘話氣的一噎,拄着拐杖就要走人,身後的戚如翡突然道:“等等。”
衆人回頭。
就見戚如翡望着魏晚若:“沈琢好像在叫娘。”
戚如翡說這話,本意是想讓魏晚若過來,卻不想,屋內衆人臉色齊刷刷都變了。
搞得戚如翡一時摸不着頭腦。
是她說錯什麽了麽?!
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沈老夫人開了口。
她道:“好孩子,琢兒現在只認你,你,你多陪陪他吧。”
什麽叫只認我?!
他明明在叫娘,跟我有毛關系?
可戚如翡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老夫人已經率衆人退出去了。
戚如翡只得作罷,打算起身去沐浴換衣。
一抽,手沒動。
用力再抽,還是沒動。
再用力,這次不僅沒動,她手還被扯的生疼。
戚如翡沒好氣踹了床一腳,怒道:“你別給我裝死!把爪子給我松開!”
沈琢像是睡着了一樣,完全沒動,但手卻依舊緊緊攥着她的手腕。
戚如翡沉默了兩個彈指間,扭頭,扯着嗓子喊綠袖。
綠袖剛給沈琢熬完藥,聞言,立刻端着藥碗進來:“少夫人您吩咐。”
“給我找把鋸子來。”
綠袖愣了愣,多嘴問了句:“您找那個做什麽?”
戚如翡冷冷道:“鋸手。”
其實戚如翡這話,是說給沈琢聽的。
這個狗男人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力氣賊大,她怎麽都掙脫不開!
戚如翡懷疑沈琢是故意在裝睡,所以她想吓吓他。
但是卻沒想到,沈琢沒吓倒,她反倒把綠袖吓壞了。
綠袖急急勸道:“少夫人,您冷靜,公子現在還發着高燒呢!”
戚如翡問:“發燒影響鋸手嗎?”
影響是不影響,但是——
綠袖見戚如翡不像是在開玩笑,吓的膝蓋一彎,就要往下跪。
“打住打住!”
戚如翡最怕他們這一套:“我不鋸他手了,你把藥端過來。”
綠袖端着藥碗上前。
沈琢從沒燒到這種程度,綠袖端着藥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走不了的戚如翡,大馬金刀往床邊一坐,用另外一只手,卡住沈琢的下颌,強逼着沈琢張嘴,然後沖綠袖道:“灌!”
“啊?!”綠袖呆呆看着戚如翡。
戚如翡瞪了她一眼:“不灌這藥怎麽進去?”
“可這……”
戚如翡看出了綠袖的不敢:“那要不你來卡住他下颌,我來灌?”
綠袖:“……”
她更不敢。
“別磨蹭,趕緊的!”
戚如翡現在只想趕緊把藥給沈琢灌下去,讓他早點醒來,這樣她就能解脫了。
綠袖不敢,但是最終迫于戚如翡的淫威,她還是做了。
做完之後,綠袖幾乎是同手同腳出去的。
走不掉的戚如翡,只能席地而坐,背靠在床榻上。
從敞開的窗子望出去,才發現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空氣裏全是泥土青草的味道。
雨後空氣很濕潤,兼之戚如翡今天跑了一天,現在也有乏些乏了。
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而躺在床上的沈琢還陷在夢裏。
他娘想必還在怪他回華京一事,自他回來之後,她從未入過他夢中。
今日是第一次。
夢中,他娘一直在往前走,而沈琢跌跌撞撞,跟在後面。
“娘,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沈琢一直在喊她。
可前面那個人,卻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沈琢只顧着追着她,一時沒注意腳下,一腳踏空,摔了一跤。
等他擡起頭時,他娘已立在小船上,她沖他搖頭道:“琢兒,回去吧,有人在等你,替娘照顧好那個小姑娘。”
沈琢還未來得及答話,後面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
面前的平地突然變成了萬丈懸崖,他吓得渾身一抖,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水墨青绫帳,他掌心還握着一抹溫熱。
沈琢偏頭,就看到枕在床畔的戚如翡。
沈琢呼吸一滞。
他生怕,這又是一場夢。
夢醒後,偌大的庭院裏,又只剩下他一個人,獨坐于窗前,被院中的空寂肆意撕咬。
“阿翡。”
沈琢盯着戚如翡,如是喚着,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微微用力。
即便是一場夢,在夢裏,他也要抓住她。
戚如翡是習武之人,幾乎是沈琢剛有動作,她便醒了。
戚如翡瞬間暴怒:“你他娘的還有完沒完了?睡着的時候攥着人家胳膊叫娘,醒來的時候摸着叫阿翡,你究竟是想當我兒子,還是想當我相公?”
沈琢:“……”
戚如翡磨牙嚯嚯:“現在立刻馬上把我松開!”
“阿翡,我……”
“翡你個頭?!”戚如翡打斷沈琢的話,滿臉痛苦:“趕緊把老子松開!老子要上茅房!”
說完,一把甩開沈琢,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沈琢在床上呆坐許久,才反應過來。
那不是夢,那是真的。
戚如翡去而複還,還在那場刺殺中救了他。
她真的回來了。
過了許久,沈琢才低頭悶笑一聲。
剛笑完,外面便響起一道嫌棄的聲音:“瞧這樣子,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啊?坐哪兒傻笑什麽?”
沈琢擡眸,便見沈瑜站在窗外。
沈瑜目光飛速從他臉上掃了一圈,見沈琢臉色沒先前那般緋紅,便知他燒退了,當即一臉不耐煩道:“我娘讓我來看你醒了沒有,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去跟她說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身後傳來沈琢的聲音:“嗯,下雨天路滑,你回去的時候慢點。”
沈瑜原本正要下臺階的,沈琢這話一出,他腳下呲溜一滑,直接在臺階上摔了個屁/股墩。
戚如翡上茅房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立刻大喊一聲:“花孔雀,你在哪兒狗狗祟祟幹什麽呢?”
沈瑜一聽到戚如翡的聲音,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戚如翡甩了甩手上的水,進來就見沈琢坐在床沿上,便問:“花孔雀來幹什麽?”
沈琢一本正經道:“來狗狗祟祟。”
戚如翡:“……”
戚如翡懶得搭理他,徑自往前走。
沈琢的目光追随着她:“阿翡,你今天……”
“我今天去鹿鳴寺了,”戚如翡以為,沈琢是問這個:“我聽花孔雀說,鹿鳴寺的平安符也是你們華京的特産之一,便打算去買一些。我早上走的匆忙,那時候你不在,我讓花孔雀跟你說一聲的。”
所以她今天不是走了?!
沈琢的氣舒到一半,看到戚如翡的動作時,這口氣瞬間又提了起來。
他神色驚惶道:“阿阿阿翡……”
“叫魂啊你!有話就說,有屁……哎,我去,我的衣裳呢?”
說話間,戚如翡打開了衣櫃。
發現衣櫃裏空空如也,她的衣裳,一件都沒了。
戚如翡看向沈琢:“我衣裳呢?”
“那個,阿翡,這個……”
“等等。”戚如翡擡手打斷沈琢的話。
剛才進屋時,戚如翡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現在衣裳不見了之後,戚如翡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之後,她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兒了。
戚如翡朝沈琢走去。
她擡手指向窗邊:“那兒,原本有個妝奁臺,我的。”
沈琢眼皮一跳。
戚如翡又指向角落裏:“那兒,原本放着我的箱子。”
戚沈琢呼吸一滞。
戚如翡又指向榻上:“那兒,上面本來鋪的是張虎皮,上面還有一把,我從廚房要來的蒲扇。”
沈琢心都快不跳了。
“阿阿阿翡,那個,你聽我解釋,我……”
戚如翡站在沈琢面前,微微俯身,逼的沈琢一下子坐在床上。
她居高臨下看着他,面無表情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今天走了,所以把我的東西全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