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來人 要讓阿翡盡興
來人是兩男一女。
其中這個女子, 孟辛見過。
是上次戚如翡去客棧見的那個。
她身邊那兩個,一個是中年男子,滿臉絡腮胡, 五官都瞧不出來。而另外一個,則是個年輕公子,手上握着把劍, 樣貌平平,但身姿挺拔,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大白牙。
戚如翡哥倆好似的,捶了年輕公子一拳, 開心問:“韶安,你怎麽也來華京了?”
“我來華京押镖,路上遇到了胡叔和銀霜,他們說要來華京尋你, 我們便一起結伴來了。”葉韶安說着, 目光落在戚如翡的發髻上, 遲疑問:“阿翡,你, 你是成親了麽?”
“哦,這個啊, 我……”
“阿翡,”戚如翡話沒說完, 便被人打斷了。
葉韶安聞聲看過去。
便見一個頭戴玉冠的碧衣公子, 彎腰從馬車上下來,那公子眉眼疏朗,五官秾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人一樣。
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 一見到沈琢,唰啦一下,立刻将刀抽了一半:“阿翡嫁的,就是這個狗玩意兒?”
銀霜立刻拉住他:“胡叔,你冷靜點。”
沈琢走過來,溫聲道:“阿翡,這幾位是?”
“這位是胡叔,銀霜你見過的,就不用我介紹了,”戚如翡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葉城葉家镖局的少東家,葉韶安。”
沈琢的目光,在葉韶安身上,停頓了兩息,旋即才移開。
他溫和笑笑:“胡叔,銀霜姑娘,葉公子,三位遠道而來,不妨先随我們回府,容我同阿翡一起為三位接風洗塵?”
“接風洗塵個屁!”還沒等旁人說話,胡叔便立刻跳出來道:“老子奉我們大當家之命,來帶阿翡回去的,阿翡,跟胡叔走。”
說着,就要去拉戚如翡。
戚如翡還沒來得及動作,沈琢已先一步擋在戚如翡面前。
他道:“胡叔初來華京,想必不知道,阿翡已與我成親了,她如今是我的妻子。”
此話一落,葉韶安踉跄着後退了一步。
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滿臉殺氣的胡叔身上,只有沈琢一個人瞧見了。
戚如翡嫁給沈琢這事,銀霜回寨子裏已經說過了。
“成親咋啦?休了不就完事了!”胡叔推搡沈琢:“別擋道,阿翡,跟胡叔走。”
沈琢被推的一個踉跄。
他單手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緊緊握住戚如翡的手腕,臉上露出些許痛苦,語氣卻很堅定:“阿翡是我妻子,誰都不能帶走她!”
“哎,你個鼈孫玩意兒……”
胡叔剛揚手,就被戚如翡打斷了:“胡叔,你別動手!沈琢身子不好,經不起你這麽推搡!”
胡叔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
他壓根就沒使勁兒啊,這個男人也忒弱了吧!
戚如翡扶着沈琢:“你怎麽樣?”
沈琢搖頭,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胡叔看不下去他這副娘們唧唧的模樣,直接道:“阿翡,我奉大當家之命,來華京帶你回去,你跟我們走。”
說着,又示意銀霜說話。
銀霜立刻道:“對,大當家說了,你要是不回去,綁也得把你綁回去,還說你簡直是反了天了,成親這麽大的事,竟然都不帶跟他商量的。”
眼看他們當街拉扯起來。
沈琢提議:“阿翡,有什麽話,不如去旁邊的茶樓說吧。”
戚如翡也覺得,在街上說不是個事,便同意了沈琢說的。
五個人移步去了旁邊的茶樓。
一上樓,胡叔便說有話要跟戚如翡單獨說,銀霜也跟過去了,只留下沈琢和葉韶安兩人面面相觑。
沈琢親自斟了茶,遞給葉韶安。
葉韶安道了謝,卻沒喝。
兩人幹坐着也不是事,沈琢率先開了口。
他問:“葉公子來華京,路上可還順利?”
“有勞沈公子關心,還算順利。”
話題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撿都撿不起來了。
其實這兩人皆各懷心思。
沈琢對葉韶安與戚如翡的相識好奇,葉韶安則對于,戚如翡來華京不過兩月有餘,突然嫁給沈琢這事,也十分好奇。
但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葉韶安沉不住氣。
他握着茶盅:“冒昧問一句,沈公子與阿翡這樁婚事?”
“我與阿翡自幼便定了親,只是她被拐多年,一直了無音訊,前段時間被尋回來之後,我們便成了親。”說到這裏,沈琢又問:“葉公子同阿翡是怎麽認識的?”
瞧剛才那樣子,戚如翡跟這個葉韶安很熟,兩人看着關系匪淺。
“我同阿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以前在無妄山上學過武,和阿翡勉強算是半個師兄妹。”
沈琢微詫。
無妄山不是個山寨麽?
可剛才,戚如翡介紹葉韶安時,曾說他是葉家镖局的少東家,現在镖局都跟土匪合作了?!
沈琢正欲說話時,隔壁傳來胡叔暴跳如雷的聲音。
“你這簡直是在胡鬧!說好了,只是回來看一眼的,結果你轉頭就成親了,你知不知道,大當家已經收了葉家的聘禮了,就等你回去成親了!現在這叫什麽事?買一送一嗎?!”
沈琢一愣,看向葉韶安。
葉韶安尴尬的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他局促不安抿了抿唇角,立刻笨拙解釋:“沈公子,你,你別誤會,我爹與大當家的相熟,一心想結成兒女親家,他去寨子裏提親時,阿翡已經來華京了,這事跟阿翡沒關系,你別誤會。”
葉韶安是喜歡戚如翡的。
但他遲了一步,如今戚如翡已經嫁作他人了,他不想讓沈琢誤會她,便極力解釋着。
可因着急,說話也颠三倒四的,但話裏的真誠卻騙不了人。
沈琢淡淡笑開:“不會,我信阿翡不是那種人。”
“那就好,那就好。”
葉韶安垂頭,緊緊握着茶盅。
這位公子,樣貌好,家世看着也不差,且談吐不凡。
若他與自己一樣,都是喜歡戚如翡,即便他勝自己百倍,葉韶安也會想努力争一争的,可如今戚如翡已經嫁他為妻了,他便知道,這場較量,他還沒開始,就敗了。
這樣一想,葉韶安将頭垂得更低了。
隔壁再未有聲音傳來,沈琢見葉韶安情緒不高,也沒再說話,兩人沉默坐着。
過了好一會兒,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戚如翡和胡叔并銀霜,三人從外面進來。
一進來,戚如翡就見葉韶安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恹恹垂着腦袋,不禁問:“怎麽了這是?沈琢欺負你了?”
葉韶安強撐着笑笑:“沒有,就是連日趕路有些累。”
沈琢道:“阿翡,葉公子他們一路辛苦趕路,想必确實是累了,不如這樣,我讓孟辛先去為他們定客棧,讓他們先梳洗歇息一番,明日我們再為他們接風洗塵?”
“沈公子好意,我們心領了。”沒等戚如翡開口,葉韶安便道:“但我們先前已經定了客棧,行囊也已經放進去了,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聽他這麽說,戚如翡也沒勉強,便道:“既然這樣,那我随你們一同去客棧,你先回去。”
最後一句話是同沈琢說的。
沈琢心知,戚如翡這一去,今晚肯定不回府了。
“阿翡,”沈琢拉住戚如翡,壓低聲音道:“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法三章了嗎?你現在是妻子,不能在外夜不歸宿的。”
“你……”
沈琢沒給戚如翡開口的機會:“還有,昨天我不是讓阿瑜私下幫我去找劉子庸打聽方卓的事了麽?想必今晚應該有結果了,你确定你不跟我回去聽?”
柳柳這事,就是戚如翡的七寸。
一捏一個準。
果不其然,戚如翡一聽沈琢這麽說,猶豫了一下,頓時改變主意了。
她道:“那這樣,我送你們回客棧,你們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去找你們。”
銀霜神色失落:“啊,二當家,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啊!”
胡叔嘴動了動,想說什麽,但鑒于剛才戚如翡說的,只得暴躁道:“我們三個大男人,有什麽好送的!”
說完,自己率先扛着刀走了。
銀霜氣的跳腳:“胡叔,我不是男人!”
胡叔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們一行人出了茶樓,銀霜告訴了戚如翡,他們現在住的客棧名字之後,兩撥人就分道揚镳了。
沈琢他們回相府,銀霜和葉韶安回客棧。
因為胡叔走得快,便将銀霜和葉韶安遙遙甩在後面。
銀霜見葉韶安神色恍惚,不禁有些後悔。
雖然他們一路結伴來的華京,但是銀霜和胡叔,都沒告訴葉韶安,戚如翡已經成親了這件事。
原本他們想,等來了華京,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說的,可誰曾想,他們今天趁着葉韶安去給主顧交貨,打算去相府找戚如翡時,竟然被葉韶安撞見了。
銀霜小聲道:“葉大哥,我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葉韶安心不在焉的,聞言,茫然擡頭,然後啊了聲,又搖頭:“沒事的。”
說是沒事!
可他渾身上下,哪裏像是沒事,明明是有事才對!
銀霜停下,拉住葉韶安:“葉大哥,二當家跟沈琢這樁婚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我知道,剛才沈公子都已經跟我說了。”
雖然沈琢跟他說,他們這樁婚事是長輩定下的。
但戚如翡的脾氣,葉韶安是知道的,她若真的不想嫁,沒人能勉強她。
“不是,沈琢跟你怎麽說的?”
銀霜見葉韶安情緒不對,擔心是沈琢騙了葉韶安,便将他們認錯人差點身份暴露,以及戚如翡嫁給沈琢,目的是為了找到害死柳柳兇手的事,全部說了。
“而且,我跟你交個底兒,”銀霜朝四周觑了幾眼,壓低聲音道:“剛才二當家已經說了,等把害死柳柳姐的兇手抓住,她就跟沈琢和離,跟我們一塊兒回葉城的。”
葉韶安猛地擡頭:“真的?”
銀霜忙不疊點頭。
這廂,葉韶安剛知道戚如翡這個打算,那廂,沈琢也隐約猜到了。
他只是沒想到,寨裏會派人來接戚如翡,而且聽那意思,寨主已經允了戚如翡和葉韶安的親事。
那麽葉韶安此番來華京,只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即便猜到了,沈琢也并未表露出來,而是同戚如翡道:“阿翡,胡葉公子他們三人遠道而來,我們也該盡一盡地主之誼,不如這樣,我……”
“不用!”戚如翡打斷沈琢的話:“他們來都有事要辦的,你不用管他們,只用抓緊時間,找指使方卓去葉城的那個烏龜王八蛋就行了!”
戚如翡也沒想到,寨主竟然會讓胡叔和銀霜他們來華京尋她。
從胡叔說,寨主讓他們綁也得将她綁回去時,戚如翡就知道,這次寨主是真的生氣了!
但指使方卓,害死柳柳的那個烏龜王八蛋,還沒抓到!
就這樣回去,她不甘心!
等抓到那個烏龜王八蛋,她再回去給他賠罪!
戚如翡和沈琢回院裏時,已是掌燈時分了。
他們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裏面傳沈瑜的吵嚷聲:“都這麽個點了,他們倆今晚還回不回來?真是的,明明是他們求小爺辦事,竟然跟個大爺一樣,還要讓小爺等,卧槽……”
沈瑜吐槽到一半,見沈琢和戚如翡突然從外面進來,頓時吓得跳起來:“你們倆是鬼啊,走路都沒聲的!”
說着,目光又落在沈琢身後的小厮身上。
身後有四個小厮,沒一個手上空着的。
沈瑜頓時有些酸。
戚如翡瞧見了,便從孟辛手上,抽出了一個漆黑描紅的盒子,放在桌上,指尖放在上面敲打着:“別哔哔,問到什麽了?”
沈瑜的目光,随着戚如翡跳躍的指尖,來回移動,嘴卻沒閑着:“我找劉子庸喝酒,他喝醉了跟我說,方卓同戶部的楊大人來往很頻繁,他瞧見了好幾次,他們倆在一起說話。”
戚如翡轉頭看向沈琢:“他說的楊大人,你認識嗎?”
沈琢點頭:“戶部只有一位姓楊的大人。”
“哎,你們打聽這個幹什麽?”沈瑜搖着扇子,好奇問:“方桌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們還查他跟誰交好幹什麽?難不成這事還有什麽隐情?”
戚如翡不耐煩道:“幹你什麽事?不該問的別問,趕緊滾!”
“哎,你這個女人……”
沈瑜話還沒說完,沈琢将戚如翡手中的盒子遞給他:“蘇大師親手雕的美人玉雕。”
沈瑜最愛玉雕。
一聽說這玉雕是出自蘇大師之手,忙不疊将盒子接過來,抱在懷裏,冷哼一聲:“算你們倆還有點良心!”
說完,抱着盒子麻溜走了。
戚如翡立刻看向沈琢:“那個楊大人住在哪裏?你帶我去見他!”
她非要宰了這個烏龜王八蛋不可!
“阿翡,你先別沖動!”沈琢将手搭在戚如翡肩膀上:“如今方卓已死,這事便是死無對證了,就算楊大人真的是指使方卓去葉城的幕後之人,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戚如翡一把拍開沈琢的手:“誰說拿他沒辦法了!我這就去宰了他!”
“阿翡,殺害朝廷命官,視為謀逆犯上,親眷是被要連坐的,而且方卓雖然跟楊大人有聯系,但誰能确保楊大人身後沒有人?”
戚如翡火氣都已經蹿到天靈蓋了。
但覺得沈琢說的有道理,便又硬生生壓住了:“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如今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方卓跟楊大人之間有聯系,那我們先別打草驚蛇,我會讓人調查楊大人,而且現在奉墨也放了,恐怕幕後之人也坐不住了。”
戚如翡皺眉。
她記得,上次沈琢說,想用奉墨引出幕後兇手。
沈琢道:“只要我們抓到想要滅口奉墨的人,有了證據,便能為柳柳報仇了。”
戚如翡心裏有氣。
可她也知道,這裏是華京,不比葉城。
葉城是她的天下,她想做什麽都能放開手腳做,但華京不行,華京關系錯綜複雜,且凡事都有律法框着,她若踏錯一步,便有可能會連累到全寨的人,事到如今,她只能聽沈琢的,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奶奶個熊!煩死了!”戚如翡噌的一下站起來,指向孟辛:“你,陪我去竹林過招!”
孟辛:“……”
我做錯了什麽?!
沈琢知道,戚如翡現在需要發洩。
他便道:“孟辛,刀尖無眼,小心些,不可傷了夫人。”
戚如翡冷笑一聲:“他要是能傷了我,算是他的本事!”
說完,戚如翡挽着袖子,殺氣騰騰朝外走。
孟辛瞬間有些腿軟。
他眼神無措看向沈琢:“公子……”
沈琢道:“去吧,要讓阿翡盡興。”
孟辛頓時如喪考妣。
戚如翡盡興了,那他還有命活嗎!?
事實證明,孟辛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跟戚如翡過完招後,孟辛只剩下半條命了,還是被小厮攙着回去的。
沈琢沐浴過後,坐在案幾後練字,順帶等戚如翡回來。
結果戚如翡踏進屋的第一句話,便是:“那個孟辛,跟你一樣弱雞!”
沈琢笑道:“那阿翡,要不改天,我們倆比比?”
戚如翡正在打算脫外裳。
聞言,扭頭看了沈琢一眼,滿臉鄙夷:“就你那小身板,我一拳下去,你就進棺材裏躺着了。”
“我們不比武功,”戚如翡立在燈下,含笑看着她:“比寫字,如何?”
她連字都不識,還寫個屁!
沈琢這擺明了是在坑她!
“寫你個大頭鬼!”
戚如翡擡手就要去抽沈琢,卻被沈琢攥住手腕:“阿翡,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不是君子,老子是土……”
匪字還沒說完,戚如翡突然覺得胳膊驟然一癢,垂眸,就見沈琢指尖自他手腕的疤上拂過。
他問:“怎麽弄的?”
那是一塊牙印。
在戚如翡手腕的內側上,看着已經有很多年了。
“不記得了,”戚如翡不以為意:“應該是小時候跟人打架,被誰咬的吧!”
說完,戚如翡抽出手腕,轉身去淨室沐浴了。
他們這邊在查幕後黑手,卻殊不知,幕後黑手也在想辦法對付他們。
今夜星子滿天,卻沒有月亮。
正堂之中,只遠遠燃了一盞燈籠,照着一個躬身行禮的人影。
戶部楊大人語氣焦急問:“殿下,沈琢回華京這一載,表面上看着,一直在府裏稱病,可私下卻一直在查咱們的那些事,屬下該死,都怪屬下疏忽,沒能及早察覺。”
“不怪你!”有人坐在陰影裏,瞧不見模樣,只聽他道:“他手上有姜離的隐衛,只要他想知道,只怕父皇每次在宮裏,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楊大人聽對方這般說,忙不疊用帕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殿下,那我們如今該怎麽辦?”
坐在陰影裏的人,沉默片刻,敲着扶手問:“依你之見呢?”
“依臣之見,不如。”楊大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坐在暗影裏人,低低罵了聲:“蠢貨!本王的這些兄弟,哪個不想讓他死,可你瞧瞧,沈琢現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這倒是不假。
沈琢頻頻遇刺一事,雖然瞞得嚴實,但并不是完全無人知曉。
楊大人問:“殿下,那沈相那邊……”
“不必管他,沈勉之就是個老狐貍,當年他能在姜離死後,立刻就将沈琢送離華京,擺明了是對他厭惡之極。”
楊大人道:“可是殿下,咱們派去的人回來曾說過,沈勉之私下,也一直在派人保護沈琢。”
“這有何稀奇的,沈勉之再不喜歡沈琢,沈琢都是他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現在當務之急是沈琢。”
那人敲着扶手的指尖頻率變快。
楊大人一顆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吧噠一聲,那人手搭在扶手上,旋即也開了口。
他道:“沈琢那人做事謹慎小心,可他不是剛娶妻麽?本王聽聞,他對那個妻子,甚是上心,那便從她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