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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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藤丸立香,因為打架,被叫家長了。
用我班主任的話來講就是,“不良少年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什麽不良少年!也沒看到有外校的學生來騷擾學校裏的女學生!如果他們做了,怎麽沒有人來跟我舉報?來跟學校舉報?啊?”
我淡然而淡定的回答,“因為他們沒成功啊,我制止了他們邪惡的念頭!”
我的班主任‘嗤’的一聲發出了不屑的冷笑,然後說道,“你當自己是哪根蔥?還制止了他們邪惡的念頭?人家學校的學生不過是平常的走在上下學的路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惹到了你就被你打了!這才是我知道的真相!”
我忍不住皺了眉,說,“可衆所周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要不是他們有什麽不得不說的想法,他們學校離得那麽遠,怎麽可能會在學校附近的巷子被我胖揍呢?這不符合常理。”
班主任表情像是被氣的七竅生煙,大喊一聲,“少廢話!你還敢頂嘴!我看你是不懂得什麽叫尊師敬道!今天必須請家長!”
我啞口無言。
我能說什麽呢?
您這樣的教師我見得多了,大部分活不過第一集 開頭5分鐘。
所以我真的不生氣。
于是我擺擺手,回答,“您願意請就請吧,反正也好請,他來的很快的。”
班主任皺了皺眉,看向我的學籍檔案。
監護人:空條承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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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的監護人是我的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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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丢人之外。
這有什麽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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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情本來不是這樣的,雖然我父母常年都在國外,學校有什麽事根本就回不來,只能靠越洋電話聯系。
但這并不妨礙老師告狀啊。
只是老師告狀之後,他們做的還是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電話給祖父(後來是打電話給聖子阿姨)堅決譴責我的錯誤行為。
後來實在是覺得太麻煩了。
于是我的家庭聯系電話變成了聖子阿姨。
但聖子阿姨是個神奇的存在。
她深深堅信我是個好孩子,就像堅信現在打扮的像個不良行為也明明确确就是個不良少年的承太郎永遠都是個溫柔的乖寶寶一樣。
所以每當老師打電話請家長的時候,都會不厭其煩溫柔而堅定的詳細詢問事态,理清原委,最後還我一個清白,然後用‘我知道的哦,立香是個好孩子’。
于是他們編排聖子阿姨,說就是因為聖子阿姨對我的放縱導致我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哪樣一副模樣?
嫉惡如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和撫子一樣的模樣麽?
多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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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不是這樣的。
所以那個禮拜,我借口校外補習,把那幾個不配為人師表的老師挨個套了麻袋。
當然了,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套了麻袋之後,我掏出在關系好的朋友手裏讨來的第一手資料,将被套老師從小到大的黑歷史當着他面大聲朗誦。
當事人表示:總之就是想死,非常想死,恨不得當場去世。
但因為除了被套着麻袋限制視覺之外,他們往往還被人牢牢的控制着,所以他們連捂住自己的耳朵都做不到,只能就這麽聽着。
其中的某位尤其過分的教師,在我說到,“13歲還在尿床并且自己不洗被子,塞到姐姐的床上冤枉姐姐被當場抓包”的時候發出了前所未聞的驚天地動鬼神的凄厲尖叫。
我用眼神跟承太郎說,“看吧,我就知道沒人抵抗得了這一招酷刑。”
彼時還是五好青少年的承太郎搖了搖頭,然後一掌敲暈了老師,我倆一起把他扔到了自家門口,留下了用雜志上剪下來的紙拼的:再随便敗壞別人的名聲,就把你的黑歷史貼到學校公告欄,讓全校老師和學生都知道你13歲還尿床!
效果立竿見影。
那位曾經名聲稀爛的教師,在我畢業的那年,已經成功成為市內十好教師之一,并将此作為一生的理想,現在也奮鬥在教育的第一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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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曾經歷這麽一遭,我在收到高中的通訊簿的時候,就很苦惱到底該怎麽辦。
我自認不是個愛找麻煩的人,但麻煩對我偏愛程度要是一條一條說出來,大概可以再寫本書!
我都想好了,那一本就叫非的幹不過歐的。
言歸正傳,我的高中生涯是絕不可能平靜的。
這件事我糾結到開學的那天,上交通訊簿的前一刻,承太郎看見我空白的聯系人,然後二話不說把我的通訊簿扯了過去,潇灑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就替我交了。
全程我都沒有哪怕是吱一聲的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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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起來妄圖打他膝蓋,抗議道,“憑什麽我要寫你的名字啊!有本事你也在監護人那一欄寫我的名字啊!”
承太郎單手按住了我,回答我,“因為我不會被叫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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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好有道理。
一時間,我竟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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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班主任話音落下,我就淡然的點了頭,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扯開了教職員辦公室的門,順着走廊大喊一聲,“承太郎——班主任找你!”
我這一嗓子驚天動地,上到三層下到一層,沒有一個班級沒聽見。
最好的證據就是一瞬間,本來安靜的校園走廊一下子沸騰了,衆多少女從教室裏艱難的擠出了腦袋,注視着我們班的位置。
甚至樓上還傳來稀裏嘩啦的腳步聲,然後就看到好多學姐蹲在樓梯口,伸出一個腦袋看着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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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他就是在這樣的狂熱注目之下,挺直了他那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公分的背脊,雙手插兜,高高的擡着頭,從班級的後門走了出來。
那動作,那神情,我恨不得給他當場放一首亂世巨星。
他步速不緊不慢,一路走到教職員辦公室,然後走了進來,順便把我推回了門裏。
之後他施施然的在老師面前的圓凳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的開口說道。
“我是藤丸立香的監護人,有什麽話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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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幸親眼目睹班主任被氣得七竅生煙,但當他目光移到承太郎脖子上那根大金鏈子的時候,神情突然有變得平靜,甚至還帶上了點我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是吧?
難道我班主任也迷上了承太郎?
求您醒醒吧,您都30多了,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麽個吃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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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眼睛裏的鄙夷太多明顯,班主任實在沒法無視我的眼神,于是暴躁的警告了我一句。
我默默地低下頭,在心裏腹诽他敢愛不敢說,然後收到了承太郎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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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承太郎這個眼神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別想那些東西?”
以及,“你要是再瞎想我就要生氣了。”
好嘛。
我低下頭去搓承太郎立起來的領子,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
承太郎沒理我,擋住了我手的動作,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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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見過什麽叫汗如雨下麽?我今天可算是見着了。
班主任在承太郎的目光下汗越來越多,氣氛冷凝,極為尴尬。
然後他終于憋不住了,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藤丸既然把人打進醫院了,那就賠人家醫藥費就行了,反正你們倆的家境也挺好的,只要賠錢事情就能解決,你們就該慶幸了。”
承太郎一語不發,我的兩只手已經從他的領子一路搓到了他的頭發,搓的堪稱不亦樂乎,百忙之中遞出一句,“那您的意思是要我們賠多少比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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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沒聽出來我的心不在焉和小小的鄙夷嘲諷,或者也可能是不太在乎。
笑着說出了十萬日元這個數字。
下一秒,承太郎直接伸出他那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一腳踢翻了班主任坐着的那把椅子,然後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班主任,“從今天開始,別讓我再見到你,你不配做一名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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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蘇斷了兩條腿。
門外傳來了連綿不絕的‘噗通’的聲音。
沒啥,不是什麽大事,我猜大概就是有幾個承太郎後援會的骨灰級成員激動的昏過去了而已。
不管怎麽樣,總比我面前吓到直接失禁的班主任強吧。
唉,這一時間我都不知道是該可憐班主任,還是嫌棄這個膽子比螞蟻還小的男人了。
承太郎把我胡鬧的手避了過去,站起身,嫌惡的看了一眼班主任,拎着我走出了教職員辦公室。
我淡然的對着即将再也不見的教師揮了揮手,說了句‘撒↑有↘↗哪→啦↗~’
願天堂沒有丢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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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和承太郎的CP粉空前活躍,甚至為我們寫出了真情實意的長篇連載小說。
而承太郎和我的唯粉則空前的沉默了下去。
第二天,大家雙雙淪陷,發出了CP真好磕的真香發言。
唉,女人啊,真是善變。
我拼命遮住我瘋狂上揚的嘴角,最後忍不住跑上了學校天臺笑了個爽。
我自以為沒人會知道我的小得意。
卻不知道我瘋狂的大笑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學校,還被對面見鬼的實驗樓回聲了回來。
一瞬間,哈哈哈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而我則當場将腦袋塞進了領子裏,灰溜溜的下了樓,試圖自我欺騙。
沒關系!只要我不說!一定沒人知道笑的人是我!
但如果萬一有人知道的話,那、就只能滅口了!
我這樣想着,一路飄回了教室,坐在了我自己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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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後方傳來承太郎的聲音,“剛剛怎回事?立香,你又發什麽瘋?”
我扭過頭去。
笑容空洞,直逼業界前輩貞子醬,立志從現在開始要把這篇戀愛日常變成恐怖電影。
然後回答,“沒什麽。”
“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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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現在想死之外,什麽都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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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太郎明顯不信、其他人眼盯着看好戲的目光下。
我,藤丸立香,在16歲的夏天,終于因為羞恥感最終大哭出聲。
誰都哄不好的那種。
然後久違的被嘴上說着‘呀嘞呀嘞打賊,呀卡嗎洗’的竹馬承太郎君背回了空條家。
路上我趴在承太郎的後背上,一邊抹停不下來的眼淚,一邊接受衆人的目光洗禮。
自知大約已經半點面子都不會被留下的我自己,哭的真心實意,想停都停不住。
第二天我就出名了,理所當然。
但不是我想的那樣,大家覺得我是個愛哭鬼,然後開始調侃我,給我起外號,把我本來就稀奇古怪的青春搞得更加稀奇古怪。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暗戀承太郎這件事,會因為這個被除了承太郎之外的所有人知道。
她們居然沒有抵制,而是看我的目光充滿了憐愛,像是看着自己家不争氣的崽兒,并且為我搞了個新本子。
标題是:今天藤丸立香告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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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