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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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探視時間已經到了, 但在過了半小時左右之後,還是有一名穿的像是醫院醫生一樣的人走了進來。
說實話,自從京研春三之後, 我就對這樣打扮的人很難提起什麽好感了——不過我這些微的惡意無人知曉, 所以也不值一提。
他帶來了一個頭盔, 遞給飛鳥井的時候說,“這是試做的第一版, 不知道有沒有用,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戴上, 理論上他們可以進入你的夢的話, 那你反過來應該也可以進入他們的夢才對, 你可以試試。”
飛鳥井點點頭, 說, “好的, 謝謝您, 白駒老師。”
白駒沒回話,看了我一眼,說, “下次幫你做的時候會嘗試把動物的思維排除在外——畢竟自然界的殺意太多了,而且沒什麽實用價值。”
飛鳥井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背, 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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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她入睡的時候,果然戴上了這個頭盔狀的東西,然後将我放在仗助旁邊, 躺了下去。
她閉上眼睛之後,我敲了敲藏在脖子上的前·手環, 問達芬奇親,“我能不能把仗助一起帶進去?”
達芬奇親想了想,然後說,“夠嗆,仗助君畢竟是聖杯碎片召喚出來的從者,他的存在迦勒底沒辦法進行演算和調整,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沒辦法跟你進入的吧。”
達芬奇親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再說了,立香,你是不是忘了,現在禦主是承太郎不是你。理論上講跟仗助訂立契約的人是承太郎哦。”
......哦。
我還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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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不要緊。
我閉上了眼睛,在心裏數:一個承承、兩個承承、三個承承......
然後越數越清醒,完全沒有絲毫睡意。
這是個失策。
想到承太郎,只會越來越饞,怎麽可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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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很疲憊的問達芬奇親,“你上次給我的睡眠魔術我能不能給自己用?”
達芬奇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你的魔力數值比較高,抗魔性估計也很高——夠嗆能用。”
我卑微落淚。
“我睡不着。”我回答,“強行要求貓咪按照人類的作息睡眠違反自然定律,我做不到。”
達芬奇親翻了個白眼,“你怎麽總在這種時候遵守你的動物人設?這時候可以沒有。”
我忍不住尬笑道,“我也不想有啊,啊哈哈哈哈。”
仗助睜開眼睛,“如果空——嗯嗯,立香小姐睡不着的話......不如想一下那個——醒來的時候,你喜歡的人會給你早安吻什麽的。”
我眨了眨眼睛。
然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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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一招真的有用。
我滿懷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承太郎吻我的場景,非常羞恥的感覺到了一陣歡愉。
戰前放松果然是必不可少的啊。
我這麽想着,逐漸感覺到一陣困倦。
迷迷糊糊地似乎聽見達芬奇親跟仗助說,“你怎麽這麽熟練?”
仗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有一次閑聊的時候,跟承太郎先生聊起來家庭的事情,然後承太郎先生提起過——”
“說是妻子總是在臨睡前特別精神,但是承太郎先生經常不在家,所以有時候晚上通電話就會這麽哄她......什麽的。”
“看來還真挺有效的呢。”
“是啊。”
達芬奇親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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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入了飛鳥井的夢裏。
與平時沒什麽不同——或者說最大的不同就是,場景發生了變化。
我出現在了醫院的病房中。
飛鳥井看着窗外。
窗外不停地有煙花爆炸的聲音響起,彩色的光照亮了她的臉。
我坐在會客椅上,像是在探病途中不小心睡着了一樣。
飛鳥井看向我,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看來沒有什麽用呢,你是誰?是今晚來殺我的人麽?”
我擡起自己的兩只手,有些心情微妙的握了握拳。
然後我不太習慣的活動了一下身體,不是很認真的回答她,“不是,我是你養的貓,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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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井的情緒很明顯的波動了一下。
作為證明就是突然間她和我相處的記憶湧入了我的大腦裏,讓我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大腦被刺痛的感覺。
“抱歉,我剛剛沒有控制住。”
這樣的失态只是一會兒,她馬上就控制良好的恢複了平靜。
“真沒想到養的貓會變成人,吓了我一跳。”
她這樣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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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還是大概解釋了一下迦勒底和魔術世界的事,然後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歷、
飛鳥井沒有絲毫質疑,接受度良好,甚至笑着說了一句,“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啊,那麽想來在那樣的地方,連我這種存在都是正常的吧?”
我撓了撓頭,然後說,“我可以幫你問一下達芬奇親有沒有辦法解決你的煩惱——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解決......這樣可以麽?”
飛鳥井點點頭,微微笑着,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期待的回答了一句,“謝謝你,立香,這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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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我猛地站起來,夢境中的我似乎完全由我自己的心所控制,本來根本沒有放在身邊的權杖,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我悄悄靠在從門口的短短的走廊進入病房時看不見的那個拐角,舉起了權杖。
門口的人敲過三下之後,自發的推開了門。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有些耳熟的聲音同步響起。
‘單挑’優雅的邁着步子,無聊的說,“啊,不會反抗的你我已經膩了,反正在夢裏也殺不掉你對吧?”
在他将要邁進這方形病房的那一刻,我重重的揮舞着自己的權杖,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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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杖被空手接住了。
男人帶着笑意的臉猛地出現在我面前,然後他笑起來,說,“我收回前言,還是有點意思的——”
然後他揮舞起空着的那只拳頭,說道,“你可千萬要耐打一點,不然太無聊了的話,我就只能跟飛鳥井妹妹一起玩了啊——”
我向後跳了一步,握着權杖的末端,半蹲下身,回答,“大概不會讓你失望哦。”
權杖在我的手中變形,成為了拳套套在我的手上。
我反手一拳對上了‘單挑’沒有收回的拳頭。
他也像我一樣,下意識做了個閃躲的動作。
但明顯他沒有估計對我的力氣到底有多大,閃避過了之後卻沒有躲過餘波,或者也可能他本來是打算在這之後反擊的。
總之雖然只是餘波,他依然被我的拳頭打的一個踉跄,撞在了後面的牆上。
但他卻突然仿佛真正活了過來一樣,臉上的表情與貓的身體給我留下的那張臉的表情一樣、甚至可以重疊。
我猛地想起他打我貓咪身體的那一拳,然後砸了下舌,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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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挑’精通于戰鬥,我則基本依靠自己的怪力,以及多年來混跡于各個特異點的戰鬥本能。
實際上夢境中的痛覺跟現實差別很大,非要說的話,大約只有現實的十分之一左右。
我躲避不及硬吃的拳頭也完全沒有記憶中的威力,讓我勉勉強強還能堅持繼續戰鬥下去。
‘單挑’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他不是喜歡欺淩弱小,而是單純的喜歡與人互毆,在看似平等的規則下,他想要的是有爪子的弱者不值一提的反擊。
我并非弱者。
雖然仍然無法使用自己不能使用的能力——比如替身什麽的,還有就是也無法召喚外界的人,不然我早就吧承太郎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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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互毆最後被一個手持拐杖穿得很奇怪的家夥阻止了。
他突然降落在我們兩人中間,與其他人不同,臉上是一片馬賽克,只能從外表看出來,這大概是個外國人——或者是個Cosplay狂。
他的手杖點在‘單挑’的眼前,‘單挑’剎車不及,像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去了一樣,被手杖紮了個對穿。
他的另一只手停在我的面前,然後他根本沒有管涼透的‘單挑’,我能感覺到一股令人不快的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我,然後如同合成的聲音一樣,他說,“哦,這還是第一次在飛鳥井君的夢中見到的人啊——沒關系麽?飛鳥井君,已經死了哦。”
我一愣,顧不上管這個怪人,猛的轉過身,向飛鳥井的病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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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鬥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
我跑回飛鳥井的病房的時候,發現裏面還有另一個男人。
他穿着一身工裝,手上拿着一把電鑽。
他扭過頭來看我,臉上滿是扭曲的笑意。
他的手中是一張薄薄的人皮。
病床上滿是血跡,飛鳥井躺在那張病床上面,氣息奄奄,邁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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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的男人輕佻的抱怨道,“什麽嘛,明明今天是我的時間——你這家夥是誰啊!”
然後他心情似乎非常好的吹了個口哨,“不過你來晚了哦~我已經把她殺掉了!哈!真是神清氣爽啊。”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但我知道一定是沒有笑容、又滿是扭曲的臉吧。
證據就是對面那個本來在笑着炫耀的混蛋,在吃了我重重的一拳之後,他連拿起電鑽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只會用哭腔說。
“幹嘛啊——我又沒做錯什麽——”他捂着被我打的臉,“這只是夢吧!幹嘛那麽認真啊!反正就算在這裏被怎麽對待,飛鳥井妹妹也不會死!有什麽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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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
忍着眼中莫名的熱意。
俯視着這個男人。
說出了我唯一想對他說的話。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