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衣衫輕薄（3）

這次談話結束後，蕭珂沒有給蘇慧打電話，也沒告訴陳子予。暑假結束的時候，陳子予問了蕭珂TOEFL成績，蕭珂只是說沒過線就把電話挂了。

蘇慧知道這事後在電話裏直罵蕭珂不争氣，蕭珂把電話擱一邊，等蘇慧罵完後，才握着電話怒吼道：“你牛逼你考啊，你考上了跟陳子予雙宿雙飛去，我立馬拉紅旗去機場給你們送行。”

蘇慧被噎住了，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了？”

“是啊，我何止知道了，我還是從他媽那裏知道的。我就是個傻子被你們耍的團團轉。”蘇慧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有點作踐自己，調整了微酸的鼻子，盡量掩飾聲音裏的哽咽說道：“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他也能幸福。”

蕭珂也放緩了語氣，“你要是當我是朋友，今天這事就算了，別跟他說了，要不他媽還不得整死我。”

“那他怎麽辦，一個人去美國？”蘇慧有點無奈道。

“我什麽時候知道他要去美國了，我考TOEFL不是為了提高英語嗎？況且我還沒考上。”蕭珂一副“不知者”的語氣說道。

蘇慧嘆了一口氣，“好吧，知道了，我也不想問你的這個沒考上是真是假了。”

“你管我真假。”蕭珂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挂了。

大二開學後不久，H大就傳出了陳子予和周禮作為交換生要去哥大完成接下來的學業。陳子予提前一年就去，蕭珂還知道內幕，周禮也提前一年去，蕭珂就真不知道了。後來聽到的風聲說周禮家其實是S市有名的地下商會，黑白兩道都以禮相待，也不知道周禮家是怎麽周旋的，硬是讓學校再破了一例。周禮平日雖少言少語，卻得到許多男生擁護，如果說班裏還有男生對葉凡不服，但在周禮面前是絕沒人敢翻騰出事來的。這位得到大家擁戴的大哥要走了，財會五班也積極的為周禮準備歡送會。

只是最近這兩位風雲學長在臨走之際卻遇到點小麻煩，新入學的學妹都仰慕兩位學長，想一睹尊榮或者一展攻勢。所以這段時間，陳子予和周禮不但要忙着出國手續，還要忙着拒絕各類告白。這種耍賤般的同病相憐到讓兩個本來不熟的男生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情誼。

蘇慧看到這樣的情形，一直慫恿蕭珂：“你要不要也來一發，絕對成功。”

蕭珂瞟了蘇慧一眼，“你也可以來一發，說不定也能成功，人家直接給你打包到行李箱帶走。”

蘇慧呵呵一笑，走開了。嘴裏嘀咕着：“我又不是沒告過白，要是成功，不用打包，我就是自己滾也滾到美國去。”

蕭珂翻着手裏的言情小說，裝作沒聽見。

離開的前夜，陳子約了蕭珂，兩個人在校園裏慢慢的走着，似是要走遍了每一個角落。蕭珂率先打破了沉默，故作鎮定地拍了拍陳子予肩膀說道：“去了美國以後，好好學習，好好釣洋妞，最好玩死他丫的也行。”

陳子予看着蕭珂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認真的說道：“想來我去美國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願意跟我去美國嗎，所以放棄了TOEFL考試？”頓了頓，陳子予卻自嘲道：“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蕭珂垂下了手，避開了視線：“我沒本事，也不好意思讓我姑媽承擔我出國的費用。讓你失望了，抱歉。”

“那你會等我回來嗎？也就三年。”陳子予希冀的問道。

蕭珂擡起頭來，堅定的看着陳子予：“不會，我會努力讓自己遇上心動的人。”

“果然，一點機會也不給，真是絕了我的念想。”陳子予自嘲的嘆了一聲，揉了揉蕭珂的頭發，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但我會謹記我對自己的承諾，現在我也許保護不了你，但你一定是我要守護的人。”

這晚，月色朦胧，街燈昏暗，寧靜的小巷，靜谧而悠遠，陳子予在此對着自己心儀的姑娘半是寵溺半是堅定的說出了內心一直不曾說出口的承諾，陳子予把蕭珂輕輕的摟在懷裏，這是臨別最後一個擁抱，蕭珂也沒有推開陳子予，就這樣讓他抱着，對陳子予而言也是他們認識五年以來，靠得最近的一次，感覺到蕭珂并沒有推拒，陳子予慢慢收緊了手臂，是不舍，是放不下，是從此以後他不在的日子裏，要放任這個姑娘一個人在人海裏沉浮。殊不知，對蕭珂而言，自她母親出現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從此以後兩個人，兩條路。

很多年之後，當陳子予再次看到蕭珂當年在鳳凰穿的裙子的時候，他只能趕緊的閉上雙眼，哪怕這樣，淚水還是輕易的順着眼角滴落，濡濕了衣襟，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當時年少，衣衫輕薄。

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上，一架飛機帶着轟鳴聲從頭頂上劃過，留下的只是一道逐漸淡去的雲痕。蕭珂終究還是心狠的沒有去送行，當她從圖書館擡起頭時，透過落地窗看着天空中的那淡淡的雲痕，像一道撕開了天空的拉鏈，思緒似乎也随之飄回到了很多年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別人怎樣，不管未來怎樣，我依然相信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