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混沌煙花

起初渝棠尚能乖巧地勾着腰倚在桌旁任由穆京宸在他身上落筆,穆京宸畫着畫着也漸漸能夠穩下心神,直到柔軟的筆刷戳到了渝棠某處敏感的地方,害得渝棠輕哼出聲,眼含醉意地回眸盯着穆京宸,紅着眼眶道,

“穆京宸,還是好硌……”

“哪裏硌?”

穆京宸停筆,知道渝棠眼裏的淚紅是因為他剛剛一邊畫一邊壓着渝棠講解給惹出來的,譬如花枝順着他的腰延展到了股溝,或者花瓣綿綿綻開爬上了他的肩膀。

渝棠雖然因為酒精膽子大了些,但該害羞的時候還是會臉紅,甚至反應更大,也就由此撩撥得穆京宸生了些許欺負他的壞心思。

可是現在還有什麽會硌到他的小海棠?穆京宸有片刻迷茫,他左手一直墊在渝棠和桌沿之間,身下不僅克制地與渝棠保留着微小的距離,現在也已經幾乎冷靜下來,渝棠還能被什麽硌到……?

“身、身下。”

渝棠緊咬着嘴唇支支吾吾道,穆京宸這才恍然大悟——小海棠被他給畫起反應來了。硬着的地方正好抵着桌腳,能不硌嗎?

把已經快要站不穩的人向後撈進懷裏坐在自己腿上,穆京宸松開之前被他掀起的衣裳,不再去管渝棠身上那副還未完成的畫,而是安撫性地吻了吻他的後頸脖,

“剛剛親你都沒有反應,怎麽畫兩下就這樣了?”

“我……我忍不住了、穆京宸,你別抱我,你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渝棠在他腿上軟綿綿地掙紮,穆京宸那哪裏是簡單的“畫畫”?分明就是在一寸一毫地描繪他的身體,畫筆掠過的地方像是在被細細觸摸,他像是一枝完全暴露在夜色中的瓊棠花樹,鋪天蓋地的月色輕柔而兇猛地将他淋了個透底。

“你自己要怎麽解決?”

穆京宸無意放手,反而将他按得更緊,

“小渝老師這麽有感覺,放着不管一時半會可沒有辦法消下去,這裏又沒有冷水給你泡,你打算怎麽辦?自己弄?”

“我不知道……但總之不該在你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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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棠想逃,但他比穆京宸矮,這張木椅又極高,他被按實在穆京宸懷裏的時候雙腳居然夠不着地,像是被拎着耳朵倉皇蹬腿的小兔子。

“在我懷裏有什麽關系?”

穆京宸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趁渝棠因此緊張地全身僵硬繃緊時一手向下握住了他有反應的地方。

“不……、不行、”

渝棠喘出聲響,眼尾紅得像是二月的紅梅,他努力地往外使勁掙紮了一瞬,馬上卻又在穆京宸手中軟下了身子。

“為什麽不行?”

穆京宸另一手牢牢地将他困住,“放松下來,交給我就好了。”

“會、會髒……啊!”

“不髒,頭靠着我肩膀,如果害羞,你可以閉上眼睛。”

穆京宸左掌輕輕蓋在渝棠眼上,右手則始終未曾停頓,渝棠就這麽被完全困在他身上,一舉一動,一顫一軟都能被清晰地感知。

窗外恍然升上一連沖煙花,大紅大綠的焰火将窗縫映得一會兒晃明一會兒幽暗,巨大的炮仗聲将渝棠帶着軟糯哭腔的喘息聲掩埋,化作燈紅酒綠的喧嚣彙入攀花樓地下宴會廳的碰杯聲中。

渝眠一個人坐在一張偌大的圓桌前,原本這張桌上是坐滿了八位貴賓的,但是他們無一不被渝眠周身散發出的那股陰森晦暗的戾氣給驅趕,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場淫宴的重頭戲已經開始。

林粵代表碧麟商會做完致辭後便邀請在座的貴客前去挑選吃食——那些被放在冰雕或是妙齡女子身上的刺身和鮮果。

起初前來赴宴的貴客們礙于自己尊貴的身份或者早已被大家熟知的太太而各自裝作拘謹紳士,在不知是誰帶頭揭開了覆在某個女子臉上的面紗并直言要帶這位女子去包間後,宴會廳裏的氛圍才開始抵達瘋狂。

當然帶走這些女孩前要付給林粵一筆相當大的酬金,甚至有些人為了争奪某一個女孩而主動進行暗拍,林粵就靠這麽十幾個女子和一個堂而皇之以藝術作為借口的說辭賺得滿缽,他一高興,甚至直接将一捆現金拍在了渝眠面前。

“喏,算我給你哥的生日禮物,夠你們兄弟倆花上一陣子了吧?”

随着“哐當”一聲巨響,渝眠面前的瓷盤被震得差點滑下桌,黑椒肉汁濺到了他的袖口,渝眠不悅地拽過方巾擦拭衣服上的油漬,毫不客氣地看向林粵,

“如果你想在這種低俗的飯桌上和我做交易,那我只能和你說,免談。”

“我只是在給你展示一種賺錢的方式,”

林粵早已對渝眠的敵意習以為常,

“這已經是來錢最快的一種方法,但是呢?一場如此有風險,又如此大費周章的宴席所賺的數目不過是你們父親財庫中全部財産的冰山一角。渝眠,你有沒有覺得很不公平?靠着那個財庫你們明明可以站在名利場的頂端,可以給你請最好的醫生治病,甚至讓穆家都對你們恭敬三分,但是實際上呢?你們過着什麽日子呢?”

“如果沒有你,我和哥哥的日子想來也已經過得相當不錯。”

渝眠将聳了聳肩。他因為年幼,只是知曉他們父親确實有那麽一處秘密財庫,但裏面到底有多少東西他從未了解過,今天聽林粵一說才知竟是如此可觀,樹大招風,難怪他們渝家會受那般劫難。

“如果你和我合作,我負責找財庫,你負責提供鑰匙,以後你們的日子會比現在好一萬倍,甚至比當初渝鄭樓還在時更加輝煌……你們父親最喜歡囤財,當時賺的錢有七分都入了庫。”

“我怎麽知道你拿到鑰匙後不會一腳把我踹了呢?”

“當初是你們的親爹救了我,栽培我,做商人的可以無德但是一定要有義,為了你們父親的那份知遇之恩,我不會過河拆橋的。你要知道,這件事對我們雙方而言是互惠共贏才對……喂!那邊怎麽回事?”

林粵說着說着就發現不遠處發生了騷動,趕忙叫來最近處碧麟會的小弟詢問,

“發生什麽了?”

“會長……好像有個姑娘醒過來打了咱們的客人,正要逃跑!”

“啧!我千叮咛萬囑咐說你們要查清楚貨源,不是自願的貨都不要往裏頭帶!她是誰賣過來的?先把她給我按住!”

“不、不清楚……只聽弟兄們說,因為妓女太俗,或者姿色不夠,願意幹這檔事的就只有那些裸模,但數量實在太少,這邊催得急,好像就有、有人去買了按摩館裏還沒被開*的丫頭。”

被林粵抓着的小弟吞吞吐吐道,林粵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放下酒杯子親自要去看看情況,留下渝眠一個人氣定神閑地坐在桌上,仿佛四周的喧鬧雜亂都與他無關。

渝眠一直垂着眼,直到再也受不了剛剛那個小弟直勾勾的視線,他不耐地擡起頭,又冷又兇地問道,

“你看我做什麽?”

“不……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您眼熟……”

小弟慌忙移開視線,能和林粵坐一桌,年紀又這麽小,肯定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

“眼熟?”

渝眠皺起眉,他常年閉門不出,這人怎麽可能覺得他眼熟……除非是把他錯認成了渝棠?他們因為血脈之親,在容貌上倒是确實有些許相似。

“你覺得在哪裏見到過我?”

“呃……這個,我說了您可別怪,我這不是負責幫會長挑貨嗎?就是今晚這些姑娘,不瞞您說,下一場姑娘們都會換成男的,我們吧就四處搜羅,什麽妓女戲子裸模孤兒,我就記得看過一張畫兒,畫的是個裸模,那眉眼和您還真有幾分相似……”

小弟哈哈解釋道,沒等渝眠多問就被林粵叫嚷着過去幫忙。

而被單獨留在桌邊的渝眠腦海中一片嗡鳴……他懷疑而又害怕,害怕這人嘴裏說的那個裸模真是他的哥哥。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不遠處傳來幾聲尖叫,渝眠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裹着桌布倉皇逃命的女孩子撞倒在地,那女孩兒似乎是故意朝着他撞過來的,短頭發,眉目染上了絕望的水汽,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你是渝棠、你是那個渝棠對不對……你救過周雨卉、你是好人、你也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周雨卉的同學、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被他們拐來的、我不是自願的……!我求求你、救救我!”

地下宴會廳的一片慌亂都被厚重的地板遮掩,面上的攀花樓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因為夜色已深的緣故,街道上甚至開始變得寂靜荒涼,只有偶爾呼嘯而過的幾輛轎車掀起的一片塵灰。

酒樓對面的私人畫室中,渝棠的喘息從熾烈難扼漸漸落至虛喘,他仰着雪白的脖頸靠在穆京宸胸前,還因為止不住的顫抖而無法言語。

穆京宸抵着他耳朵輕笑,

“小渝老師睜眼看看,你弄得我滿手都是,要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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