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欺負我哥哥

“我、我不知道……”

渝棠大腦有些放空,原本雅致的畫臺因為他們淩亂的衣裳和滴落四濺的彩墨而變得格外暧昧,他身上那枝前不久才被畫上的棠花早已經在濕潤水汽中融化成了一灘亂七八糟的春潮。

“穆、穆京宸、你要幹嘛?”

察覺到穆京宸要抱着自己起身,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渝棠有些惶亂,但随着沾滿穆京宸氣息的大衣蓋在身上,他的不安迅速變成了窩在穆京宸懷裏所能獨有的一份懶散。

“抱你去清理,”

穆京宸将他打橫抱起,用大衣将他裹好以免吹風着涼,“你剛剛出那麽多汗,背上的畫都花了,不洗個澡可不行。”

“那……去哪裏洗?”

渝棠乖巧地縮了縮身子,将腦袋也埋進衣服裏,穆京宸知道他這是在害羞。

“我家。”

“啊?”

“逗你的,我家家規有些嚴,這個點已經宵禁……攀花樓附近有許多酒店旅館,你挑一家喜歡的。”

“可我沒有帶證件,酒店不是都要查證件的?”

“我有,”

穆京宸眨眨眼,“實在不行讓甄晦過來送,跟着我還擔心開不到房嗎?”

“不要。”

渝棠很快說出這兩個字,穆京宸微微一愣,正以為是自己邀請渝棠住酒店被拒絕時又聽見渝棠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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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甄晦來……我這副樣子……”

他說着還又往穆京宸懷裏鑽了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貓展開貓爪扒着主人的胳膊,“不要讓別人看見。”

“只願意給我看?”

雖然有些過于純情,但穆京宸不可否認,聽到渝棠這些話後自己雀躍的心情用“心花怒放”四個字來形容十分合适。

“分明就是你把我弄成這樣的……而且你為什麽會随身帶證件、你居、居心叵測!”

渝棠還在醉頭上,便想到什麽說什麽。

穆京宸聽了笑着給他解釋,

“我出城或者進營都是要查證件的,所以才随身帶着,不是你想的那樣……”

“居心叵測!”

渝棠執拗地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小海棠,小祖宗,我居心叵測,為了讨你歡欣我也算是絞盡腦汁。”

小海棠醉酒之後吃軟不吃硬,穆京宸便縱容地順着他的話頭往下說,渝棠邊聽邊贊同地點點頭,沒一會兒就趴在他肩頭呼呼陷入沉睡。

穆京宸見渝棠安靜下來,順手又幫他把罩在身上的衣服給掖了掖,從畫室到車上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可不想讓過路的什麽人偷偷瞥見了他懷裏的春色。

只是不知道小海棠醒來後會不會害羞得躲進被子裏不願接受今晚發生的種種。

他抱着渝棠從街角匆匆走過,幾乎是擦肩而過,他們剛剛消失在街頭,從攀花樓中便走出兩男一女,正是林粵渝眠,還有跟着渝眠一直在抹眼淚,找了套不合身的衣服暫且套上的短發女孩。

“沒想到你還是會管這種閑事的人。”

林粵将他倆送出酒樓,意味深長地瞥了渝眠一眼,今日算是在渝眠這裏賣出了一個人情,因為那個臭丫頭的鬧劇,現在卡在林粵心頭上的大石頭是如何給宴會廳裏的那些賓客一個交代,至于渝家這兩兄弟嘛,反正日子還長,總還有機會。

“你們擺這種宴席手腳卻洗不幹淨,該感謝我幫你們帶走了一個麻煩才對。”

渝眠将帽子和圍巾戴好,只露出那雙和渝棠有幾分相似的眼睛,他不屑地朝着林粵冷嗤一聲,招呼也不打,自顧自往街上走去,短發女孩見狀慌忙跟上。

她就是那天被周雨卉帶回穆家玩的朋友之一,名叫童栖樵,爸媽都是學堂的教書老師,雖不聲名顯赫,但也是正經人家,誰知她在回家路上突然被人給打暈了拐走,再睜眼時便看到了宴會廳中的淫色場景。

“那個、渝棠……?渝棠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童栖樵小心翼翼道,她對渝棠印象很淡,一是記得周雨卉和她們講過自己在攀花樓被一個看着瘦弱的美人給救了,二就是在穆家看着他被周雨卉厲聲羞辱。剛剛在情急之中她一眼瞥見了那雙漂亮得無比獨特的眼睛……只不過渝棠好像比她印象裏要矮了不少,甚至更加瘦弱了……難不成是被周雨卉給氣得?

被錯認成渝棠的渝眠原本懶得搭理她,他只是想從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蠢丫頭口中得知更多有關自己哥哥的情報。

“渝棠是我親生哥哥,你認錯人了。”

“哦……啊??”

童栖樵誇張地瞪大眼睛,“我都不知道他還有弟弟……謝謝你今晚救我,我真的是被他們拐來的,你、你想要什麽報答,只要是我家給得起的都行……那個,你叫什麽啊?”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麽,我也不需要你的報答。”

渝眠皺着眉往遠處挪了挪,毫不掩飾自己對童栖樵這般吵鬧的嫌棄,

“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感情好啊,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訴你,不過你想問什麽呢……唔,我猜你是不是想問周雨卉是誰?”

童栖樵得意洋洋地看着渝眠,她因為善談而且有些小聰明,在那些富家小姐間很受歡迎,低人一等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更會揣摩人心思。

“所以呢,她是誰,和我哥哥有什麽關系?”

渝眠無視她那礙眼的俏皮和活力,他無法理解,這丫頭上一秒還在哭天搶地,甚至差一點就淪為別人床上的玩物,怎麽能夠這麽快就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樣子。

“哈,你知道我為什麽一上來就猜到你想問她嗎?說實話,她上次欺負你哥哥欺負得可狠了,我因為那件事還和她鬧了點小矛盾,導致她現在都帶着其他同學不搭理我……不就是仗着她有穆京宸給她撐腰嘛,不過我也無所謂,哼……诶,你、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怪吓人的……”

童栖樵說着說着突然注意到渝眠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正以一種仿佛在凝視死物的冰冷目光審視着她,她覺得自己的每一條神經都被那目光切碎成了支離的冰碴子。

“你再說一遍,周雨卉欺負了我哥哥?”

渝眠靜靜地看着她,

“她怎麽欺負我哥哥的,你最好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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