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一間很夢幻的閨房,藍白相間的豎條紋元素為主色調,連臺燈,四件套的淺淡藍色花紋也交相呼應,置身其中,有一種大自然的空靈感。

床對面是360°的整片全景玻璃,江邊景色一覽無遺。

透明的玻璃櫃裏,呈列整套的水晶娃娃,少女心十足。

這明顯是女孩子的房間,想來就是原身的了。

吱吱見過人間最極致的富貴,這點在她這,還真不算什麽。

平靜的掃視一圈,最後在衣櫃一腳發現一個隐秘的保險箱。

吱吱試着輸入密碼,腦子裏自然蹦出六位數,摁下去,嘀一聲,竟然真的打開了。

裏面東西不多,中間擺放的一個相框最顯眼,一片青青草地上,一個眉眼溫柔知性BBZL  的中年女子,眼睛彎彎的,拿着手帕給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擦臉上的汗,小女孩的臉幾乎就是原身的迷你版。

想來是她媽媽了。

吱吱随手拿出最上面的茶色盒子打開,裏面排列着各色珠寶首飾。

看着成色都還不錯,倒是達到了以往她随手賞那些官太太的成色。

吱吱視線最終凝在一枚碧綠色的戒指上,她拿起來托在掌心翻看,花生粒大小,色澤,紋路,肌理。

她又翻看戒圈最裏面,那朵小小的木梨花赫然在戒圈最右側的玉石下。

眉頭微皺,難道自己和洛吱有什麽聯系嗎?自己兩百年前的東西,怎麽會在她這?

把這枚戒指推到左手中指指跟,滿意的曲了曲手指。

最下面有一個文件袋,吱吱拿出來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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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原身母親留給她的晨希集團股份,繼承時間,是二十二歲。

股份占比是9%。

吱吱翻出原身的證件照,離二十二歲只有一個月了。

小說裏,女主到死都沒有在洛家當家做主,後來因為陷害女主,被男主報複,原身的父親立刻和原身斷絕關系撇清。

看來,原身父親可能根本就不想提這茬。

吱吱彎唇,把股份放回去,為了安全起見,又改了密碼。

做完這一切,她又起身走到書架前,手指在各色書籍上輕梻。

《全球通史:從史前到21世紀》吸引了她的眼球。

要想在這活的好,就必須了解這個世界,雖然原身在這邊有高學歷,但是現在主導意識的是吱吱。

比如這保險箱和股份的事,雖然她需要用到密碼的時候,肌肉意識會主動想起密碼,但是如果自己不碰巧碰倒保險箱,意識并不會主動想起來。

所以,要想自己掌握先機,她還是要主動學起來。

電話嘀一聲,吱吱拿起來看,是夏甜甜的微信:

【你還好嗎?你別擔心,我有個朋友,開了個經紀工作室,專門在網上空評的,我現在聯系她,保證讓江雪也不好過。】

吱吱眉頭蹙了一下,小說裏,的确有男主查到,有人顧了經紀公司抹黑江雪,原來是夏甜甜替好友鳴不平啊。

她撥通夏甜甜電話,“這事你不用管,比起造江雪的黑料,我有更好的方法。”

夏甜甜原本以為吱吱會在哭,此時,聽見她聲音清晰骨感,讓人安心,已經信了三分,“你有什麽辦法?”

吱吱:“明天給你結果,你等着新聞就行。”

挂了電話,吱吱重新投進書海。

電話再次起來,她粉嫩的指甲輕劃,貼到耳邊,“你好,我是外賣員,你的外賣已經到了,門口這位站崗執勤的小哥不能把外賣給你送進去,請問是讓保安給我開門進去,還是你自己出來取?”

吱吱:“?”

她記得,回來的時候,門口值崗停上,好像是站了一個身體挺的筆直的人。

是保安太拽?還是原身的家庭地位太差?

連個外賣都不能給拿進來?

下唇珉成一條直線,“BBZL  這樣啊,我出來拿吧。”

“好的,麻煩你了。”

吱吱合上書,走出房間,穿過一樓客廳,走下門臺階,遠遠看見,一身墨綠色保安制服的男子,站的筆挺,勁松一樣。

吱吱這回審視的認真,一眼看出來,這男子是練過的,并不是普通的凹站姿,肌肉是常年摔打練出來的,充滿攻擊性,只要有危險,他會瞬間如獵豹一般,迅猛的發動攻擊,将敵人制服,可以達到古代上的将軍級別。

洛家的保安這麽厲害的嗎?連最普通的站崗執勤,都是這種級別的高手。

視線再往上面掃去,簡單的板寸頭,好看的臉硬是撐住了這個發型。蘋果肌飽滿,臉龐還有一絲少年的稚嫩,只是一張臉繃成冷硬的淩厲線條,加上筆挺的站姿,給人一種肅穆,不敢靠近的危險感。

吱吱從男子面前走過的時候,男子目不斜視。

外賣員看到吱吱的一瞬間,眼裏都是驚豔,笑呵呵開口,“你好,你的外賣。”

吱吱幾乎每樣都點了好幾種,外賣員提了鼓鼓囊囊七八個袋子,他看着吱吱身材纖細,手又小又白,看着就讓人伸出保護欲。

這種粗活就不應該是嬌小姐幹的!

手往回縮了縮,倪一眼旁邊執勤站崗的保安,忍不住吐槽,“還挺重的,讓你家保安替你拿進去吧,我叫不動,你總該能叫動的。”

這一片別墅都是富人區,他常在這邊送外賣,就第一次見過這麽軸的保安。

他剛剛把外賣送到的時候,就遞給這位保安,想讓他給送進去,對所有的保安來說,這都是在老板刷存在感的機會,誰都求之不得。

偏這位,說是保安職責所在,中途若是離開,一定要有人來替崗。

上天可鑒,他就是一位勤勤懇懇的外賣員,看着像是會乘他不在,能翻進去牆打劫的壞人嗎?

年輕保安用對講機呼叫安保系統,沒找到人來頂替,估計替崗的人都睡覺去了,誰像他這麽實誠?

夜裏又沒人看見,還站的筆挺,都不帶換個腿,活動一下腰偷個懶的。

一進一出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愣是死守着流程。

他懷疑這小子還是個傻的!

吱吱順着外賣員的視線看過去,就聽見男子目光平靜的掃了一眼吱吱,“對不起,小姐,我找不到頂替我執勤的人,沒辦法給你拿進去。”

倒是個态度嚴謹的。

吱吱回,“沒事,你把大門打開,讓他給我送進來吧。”

“好的,小姐。”

年輕保安走到執勤室一旁,按了一下按鈕,大門打開,外賣員提着鼓鼓囊囊幾個袋子,跟在吱吱後面進了別墅大廳,放到餐桌。

吱吱坐到椅子上,拆開包裝,屬于孜然,辣椒面獨有的香氣,迎面飄到鼻尖,吱吱拿起一只烤的香香脆脆的大鱿魚,口感豐富的醬汁在舌尖爆開,好吃的眼睛都彎起來。

看到桌上堆成山一樣的外賣,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點的有BBZL  些多,吃不完。

想了想,挑了一些出來,走出客廳,來到門口,遞給男子,“我點的太多了,吃不完,這些都是沒動過的,給你吃吧。”

男子眸光依舊平穩:“回小姐,我現在在值崗,不可以吃東西。”

吱吱:“天都黑了,也沒人看見,你放心吃吧。”

男子依然堅持:“回小姐,這是我的工作,和別人看沒看見沒關系。”

他一口一個小姐,太過嚴肅認真,吱吱覺得很好玩,閑閑抱臂打量他,“你多大?一口一個職責挂在嘴邊。”

男子:“回小姐,二十。”

吱吱:“這個年紀,還在上大學吧?”

男子:“回小姐,已經從體校畢業了。”

還是專門學武的,難怪了。

吱吱又問,“叫什麽名字?”

男子:“回小姐,姜話。”

這名字,夠好玩的。

吱吱趿着拖鞋,從姜話左邊走到右邊,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好奇,“叫這名,你私下裏話很多嗎?”

姜話:“……”

不管是體校,還是國家隊,跆拳道裏面多數都是男生,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和一個女生說過這麽多話。

他算少的吧?

他這次掀起眼皮,認真的看了一眼吱吱,上弦月在側耳,她一張臉比月光還耀眼。

姜話立刻垂下眼睛,不敢看了,有些結巴的說,“還,還行。”

吱吱把燒烤放到執勤室的桌子上,“我放這了,要是不喜歡吃就扔了。”

姜話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麽話,餘光裏,看着吱吱從自己面前走過,腳背上的bling bling的水鑽在他瞳孔表面的角膜閃了幾下。

眼睛花了一會。

如果靠近看,他耳垂是粉色的。

吱吱回到屋裏,拿出手機,一邊吃着燒烤,一邊在度娘上随手輸入了“姜話”這個名字,履職出來了。

豁!

十七歲的時候就獲得過奧運會冠軍。

度娘上有一張他披着國旗,站在舞臺中央,脖子上挂着金牌的冠軍照片。

比起剛剛淡漠的表情,這張雖然只有一點內斂的笑意,但已經生動很多了。

帥到很下飯。

吱吱吃完燒烤,洗漱完,上床睡覺,一夜好夢。

翌日,吱吱醒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誰啊?”

她有起床氣,最煩別人炒她睡覺,聲音裏滿是不耐。

“小姐,席少爺來了,在樓下等你。”聲音透過門縫傳過來。

從語氣來看,是家裏的保姆沒錯了。

吱吱揉了揉額頭,“知道了。”

有腳步聲遠走,吱吱蒙上被子繼續睡。

咚咚咚。

惹人煩的敲門聲又執着的響起來。

“誰啊!”這次,吱吱加重了聲音。

“是我,你爸。”

吱吱眼睛眨了眨,的确是昨晚那個聲音。

“你等一下。”

吱吱起床,從一個櫃子裏找出一張照片,賽到被子裏,又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直到把眼睛搓紅,溫聲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洛浦一擰開門,就看見裹在被子裏的人。

眉頭微皺,這孩子,怎麽了?

從小,她最BBZL  怕自己冷臉不理他。若是以往,昨晚就會戰戰兢兢敲開自己的房門認錯,更不會把席澤晾在樓下這麽久。

席澤能主動上門來認錯,這就是給臺階下,她怎麽可以不去接呢?

居然還在這睡覺!

洛浦心頭惱怒更甚。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任性了。

擡腳走進,一邊說:“這都幾點了,怎麽還”

下面的話卡在嗓子裏,因為她看見,吱吱的眼睛腫的跟核桃是的,眼尾都是猩紅的血絲,被子一角,露出照片一角。

雖然照片只有一角,但是他一眼認出來……這是他早早去世的那位亡妻。

原身的母親,當年是有名的富豪之女,有顏也有能力,他當年花了很多心思才追到,有了岳丈家的幫助,他的事業一飛沖天。

這是他第一任妻子,是有過真情實感的,只是人走茶涼。

冰冷的回憶如何比得上現任妻子給的實實在在的溫暖?

再加上這些年在商海浮沉,争名奪利,時間越久,他就忘的越幹淨,連帶着這個女兒,也習慣性以利來思考,衡量。

看到這張照片,洛浦憶起很多往事,順利勾起了內心殘存的一絲父愛。

罷了!

還只是個幼年失母的孩子罷了,哪裏知道權勢的好處?

以後她就會知道了。

他坐到床邊,難得的放柔聲音,“吱吱,阿澤來了,你一向董事,應該知道和席家聯姻,對爸爸來說意味着什麽,對你的下半生來說意味着什麽。看起來是來和你道歉的,你看他來的那麽早,誠意很足,你就別和他計較了,快下去吧。”

吱吱乖巧的點了點頭,捏着嗓子,聲音沙啞又無力,“知道了,爸爸。”

洛浦見吱吱和以往一樣,乖乖的聽他的話,于是,也不吝啬自己的父愛,一改昨日的冷漠,擡手,溫柔的撫了撫吱吱耳邊的碎發,“爸爸還有會,先去公司了,你們好好談。”

聲音之輕柔,眼神只關切,堪稱絕世好爸!

你沒法和昨晚那個冷漠的人沾上一絲絲連戲。

原身早年喪母,在這個家裏,戰戰兢兢如外人,只有這個父親。

從小到大,只要原身稍有違逆他的意思,他就使用這種冷暴力。

因此,原身從小就把嫁給席澤刻進了骨子裏,再加上這些年男主的三分特別照顧,足以讓原身徹底淪陷。

原身會瘋魔,這些人,沒有一個全是幕後推手。

吱吱看着洛浦儒雅的背影,眸光冷沉,直到門關上,她慢悠悠下床,對着鏡子化裝,面色打上病态的蒼□□底,左邊臉頰,畫了一個道手指印型的淤青。

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的。

最後,蒼白的粉底蓋住嫣紅的唇,長發垂下來,看看遮住臉頰的淤青。

脖頸微微往右轉動一些幅度,淤青便能露出一角。

吱吱對着鏡子微微勾唇。

男人若是愧疚起來,比情愛來的更堅固濃烈。

先從愧疚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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