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瑞聯辦公室。

HR, 紀檢專員,負責人坐成一排,花姐看着這氣勢, 有不好的預感, 心咚咚直跳。

蔣總兩根手指摁在一沓文件一頭, 貼着桌子推到她面前,“花姐,你在公司五年了, 也是元老級別的,我真沒想到,你能幹出這麽多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花姐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瞎說, 我把公司當自己家,這些年給公司藝人争取來了多少資源?給公司帶來多少利潤?蔣總,你不能空口無憑冤枉我啊?”

蔣總:“你還好意思說冤枉你?你自己看看, 這是紀檢專員查到的,樁樁件件,全部都有證據。”

花姐手哆嗦了一下,翻開文件看。

紀檢專員接過話頭, “在公司的五年裏, 王女士 ,你利用職務之便,虛報發票高達兩百萬,和劇組導演套路藝人片酬,私進自己腰包,更是把公司資源私化成自己的資源,從中謀取暴力, 這一樁樁事件具體按金額換算下來,公司五年時間裏,至少損失五千萬以上,這是實實在在的渎職罪。”

花姐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根本就是公司想搞自己!

這些事是事實,但卻是行業潛規則,哪個經紀人都幹,有的小公司也直接參與這種分成。

經紀人和藝人一樣,常年全國各地飛,有的是活動方,劇組出酒店餐費交通等雜費,有的則是要自己掏腰包,事後拿發票報銷,但是有上限。

像花姐這個級別,一年報銷的費用上限是60萬。

這些年,國內演員越來越受追捧,地位越來越高,不管是劇組,還是通告,現在基本都是對方出通勤費用。

誰會嫌錢多?公司的福利不用白不用。

找發票報銷,是公司裏所有人心照不宣,都在做的事。

但的确也是實實在在的把柄。

至于套路藝人片酬,這是行業潛規則,如今國家限制藝人片酬,但是他管不了經費到底怎麽分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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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藝人的片酬,副導演,導演就是要吃回扣的。

不然你以為那些導演為什麽那麽有錢?

真把錢都花在特效上,道具上,怎麽肥自己的腰包?

陰陽合同就是這麽誕生的,這是一條完整的産業鏈。

經紀人也參與分成,別人都拿,自己沒道理不拿。

至于說公司資源私化,這個其實很難定義,比如,有個本子來找江雪,但是這個角色不适合她的發展,花姐就會推自己人脈的演員過去,這個演員拿到角色,自然要用金錢回報。

這種事沒有明确的邊界,說起來可以有罪,也可以是無罪,就看公司想不想追究。

花姐深吸一口氣,“蔣總,直說吧,你想我怎麽做?”

蔣總:“念在你這些年為公司創造了不少業績,我也不想做的難堪,保全你的顏面,這樣,對外就BBZL  說你身體不好,要休兩年長假。”

他又推一一份文件過來,“這是競業限制守則,十年之內不得再從事這個行業。”

十年!娛樂圈日新月異,她這些人脈足夠死的幹幹淨淨。

離開瑞聯吧可怕,這個才是真的可怕。

花姐死死瞪着蔣總,“我要是不簽呢?”

蔣總:“那公司只能以渎職罪,把這些材料移交到警察局了。”

誰甘心放棄自己經營多年的圈子?花姐一口鐵牙咬着唇瓣不說話。

蔣總下巴朝門口指了指,HR經理,紀委專員識趣的出去,帶上辦公室的門。

黑臉已經唱足,蔣總走溫情路線,“花姐,我們共事好幾年了,私心裏,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只是你得罪了誰,你心裏也應該清楚。”

“真把人惹急了,把你送到牢裏,再在這個圈子裏封殺你,你覺得你能對抗的了嗎?”他拍了拍王瓊花壯碩的肩膀,“這個結果,相對而言算是好的。”

王瓊花死死咬住牙,得罪了誰,不就是洛家那位大小姐嗎!

真狠啊!

不過一個車位,就要讓自己連工作都丢了!

她咬了咬牙,“我考慮考慮。”

花姐拎着包出去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狠狠摔了門。

唯一能幫自己挽回這件事的人,只有江雪了。

就算不能挽回,她也不能讓洛吱好過。抱着這種心理,她開了車子立刻往江雪家裏沖。

江雪今晚要出席秋季品牌活動,正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玩手機,看到花姐沖進來,面色不好,“花姐,你怎麽了?”

花姐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小雪,我是你來和你道別的,我要去坐牢了,以後不能做你經紀人了,你自己保重。”

江雪扯了臉上面膜,好看的臉上浸着面膜汁液,一臉不解,“你瞎說什麽呀,怎麽要去坐牢?誰要陷害你?”

花姐哽咽着,“還不是因為那天車位的事,”她嗤笑一聲,“洛大小姐生氣了呗,他撺掇了席總,抓了我報銷差費的把柄,你知道的,一公司,誰不報啊?就拿着我說事,要以渎職罪報警威脅我,離開公司,十年不許再踏進這個行業。”

“吱吱?”江雪搖頭,“不可能吧?她,她人挺好的呀,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吧。”

“我還能騙你嗎?”花姐搖着她的胳膊,“小雪,你別傻了,你也不想想,她都把你推下水裏了,早就不拿你當朋友了,恨不得你去死!”

“那天她親耳和我說的,要把席澤從你手裏搶回去,還要當正元的老板娘,她坐上正元老板娘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開了。”

“車位不過就是個引子,真實的原因是因為,我是你的經紀人,她要報複你,所以先從你身邊的人開始,剪除你的羽翼,我現在已經中招了,我認栽。”

“大不了去坐一年牢,渎職罪也就這個年份了,”她臉上都是難過,“就是可憐我的兒子,以後有個坐牢的媽媽,在學校還不知道要BBZL  怎樣被人家指指點點,以後也不能進機關單位。”

江雪:“是我連累了你?”

“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你以後就要靠自己了,你看,不過是一個車位,席澤就護着洛吱,處處偏袒她,把我開出了,給她出氣,你一定要小心啊。”

江雪臉白了三分,還有一絲慌亂。

花姐見挑撥的差不多了,收了手,“你好了,我就是來跟你道別的,你保重!”

話音落下,抹着眼淚,作勢要往外邊走。

江雪拉住她,“花姐,你別走,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現在就去找席澤。”

她撥通了席澤的電話,“阿澤,你在哪?我有點事找你。”

醫院病床上,席澤打着石膏,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眉間一片陰郁,“什麽事?”

江雪:“你在哪?我們見面說。”

席澤捏了捏鼻梁,“我在醫院。”

江雪:“怎麽在醫院?”

席澤:“出了點小車禍,手受傷了。”

江雪腦子轟的一下,“哪個醫院,我現在過來。”

席澤珉了珉唇瓣,“小傷,無礙的。”

江雪堅持要了地址,飛速趕到病房,看到席澤的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眼淚撲漱流下來,“疼不疼?”

席澤用完好的那只手抽了一張抽紙給她擦幹淨臉上的眼淚,“輕微骨裂而已,兩個星期就能好了。”

江雪心疼不已,止不住哭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正事。

“蔣總要以渎職罪送花姐去牢裏,這件事你知道嗎?”

事實上,在和花姐談判之前,蔣總就已經把解聘方案向席澤報備過了,席澤當然清楚。

他眉頭皺了一下,聲音有一絲淡漠,“公司的事情你不懂,不要置喙,更不要妄圖插手。”

不得不說,花姐的挑撥很成功,成功的在江雪心裏種下了一顆危機感的引子。

讓她下意識把自己和吱吱在席澤心裏的地位做比較。

為什麽之前江雪可以無欲無求?因為她總是被席澤偏袒的一方,心裏沒有一絲怨氣。

許多感情,開頭很美好,為什麽後來會變質?因為委屈這個東西最難吞。

吞不下就會變成怨氣,積存在心裏,立場就會變,立場一變,倆人的感情基調就塌了,會重複陷入争辯,和好,再争吵,再和好,惡性循環。

江雪心髒被濃烈的酸意浸滿,頭一次忤逆席澤,“那吱吱就可以幹預你公司的事?”

席澤眉頭皺了一下,“你這話過分了。”

“你想封殺花姐是不是因為吱吱?就因為那一個車位?”江雪繼續質問,“花姐是我的經紀人,你怎麽可以對她這麽狠?”

“公司人人都是這樣做的啊。”

席澤:“人人都這樣做,她就沒錯嗎?”

“她既然是既得利益者,就要做好承擔自己責任的準備。”他聲音愈發冰冷,“瑞聯下面的暗箱操作太多,我早就想整治了,不然爛賬只會越來越壞。”

“這個行業就是被這些老鼠屎壞了的,吃了資方吃演員,錢都往自己腰BBZL  包裏掏,行業水平嚴重降低,爛片一年比一年多,影視水平甚至不如二十年前的老片子,整個行業早就遇到了瓶頸。”

“影視業看着發展壯大,實際上卻是冰火兩重天,瑞聯不過是看着風光,實際上一直在虧損。”

江雪:“你要解決行業問題,你也不能拿花姐開刀啊?你開除她就是了。”

“她要是坐牢去了,她孩子怎麽辦?她這輩子都毀了,我求你了阿澤,”她蹲到窗床邊,灼灼盯着席澤的臉,“你放過她吧,她這次得了教訓一定會改的。”

席澤捏了捏眉心,他發現,自己怎麽就跟這人說不通呢?

“這事你別管了。”

一個人習慣了被偏愛,是受不了冷遇的。

江雪認定席澤只是為了給吱吱出氣,否則,早不整治,晚不整治,怎麽偏偏就在這時候?

還是選花姐做靶子。

于是這回,她的大方不在了!

頭一回,跟席澤犟到底,“說到底,你就是想給吱吱出氣罷了,多大點事,不就一個車位嗎?那三家的正常生活都毀了,還要賠上花姐的工……”

“作”字還未出口,嘭一聲。

席澤用沒有受傷的那只右手劈在床頭櫃上,櫃子有一道淺淺的裂痕。

頭半仰着,眼神銳利的掃向江雪,“多大點事?”

“你知道她……”

“她現在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嗎?”

江雪幾乎是吼的,“全國人民誰不知道啊,公主一樣的日子啊!”

“挖最頂級的大廚回家做飯,五個保镖随身伺候着。”

席澤聽見“伺候”這兩個字,被踩了逆鱗,太陽穴突突直跳:

“江雪!”

“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刻薄了?”

“你就看見這些表面的東西了嗎?你能不能別這麽膚淺?”

江雪在席澤面前向來溫柔的跟一朵花是的,從沒聽見過他用這樣重的語氣,詞彙和自己說話。

第一次看到席澤這一面,被震懾住,咬着唇不說話。

席澤直接劃出自己的底線,“是我們對不起吱吱,我們倆都欠了她的。”

“以後,只要你對上她,無條件讓着她。”

江雪睜大眼睛,“她做什麽我都要讓着她嗎?”

“是,”席澤說:“不只是你,我也會讓着她。”

巨大的委屈讓江雪眼裏浮上淚花,她咬着唇,一字一字說:“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我晚上還有活動,現在要回去準備了。”

江雪來醫院的路上火急火燎,滿心都是擔心,回家的路上,心裏都是委屈,眼裏都是失望。

還是那條路,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

薄金一般的陽光撒在無邊泳池清澈的水面,落下一湖面辚辚光點,清風一吹,光點在水面滿池亂跑。

晃着人的眼。

泳池是陶瓷的,純白和淺藍色的水光構成一幅藍天白雲畫卷,畫卷中央,兩只修長的玉腿靈活如魚尾擺動,身體自由的在水中徜徉,蜜茶色卷發如海藻浮動。

游在水中央的,正是席澤口中,“現在過着什麽BBZL  樣日子”的吱吱。

夏日的陽光好,泳池裏的水曬了一上午,暖暖的,浸在裏面很舒服。

姜話筆挺站在泳池邊,手裏拿着浴巾,眼皮垂着,目不斜視,不知道在想什麽。

“嘩啦”一聲,吱吱蹿出水面,薄透的清亮水光順着凝脂一般的臉龐劃過,她游到臺階處,扶着欄杆上岸,水流嘩啦啦順着身體流淌,濕漉漉的泳衣勾勒出旖旎,窈窕的身段。

姜話打開手中浴巾,目不斜視,将浴巾披在吱吱肩上。

她長發濕着貼在身上,又擡起手,将長發掏出來,用吸水幹發毛巾揉搓。

吱吱問:“幾點了?”

姜話回:“一點了。”

吱吱:“差不多了,準備出發吧。”

夏甜甜很靠譜,操作相當牛逼!

直接讓吱吱穿上最新款高定走秀開場。她要提前過去做造型,彩排。

頭發已經擦到半幹,姜話收了毛巾回:“好。”

洛家的泳池是健在主棟樓頂的懸浮泳池,這邊都是地磚,吸了半日的陽光,踩着很舒服,吱吱就不想穿拖鞋了,擡腳往樓下走。

姜話長看見吱吱光腳走在地板上,無聲彎腰拎了吱吱的拖鞋跟着下了樓。

吱吱進衣帽間換了一件簡單的裙子,下了樓梯,姜話遞給她一瓶草莓牛奶。

吱吱搖頭,“不喝,撐出肚子就不好看了。”

美是要有代價的,時裝秀是對身材有要求的,和舞蹈演員一樣,肚子只要有一點東西,就會鈎勒出形狀,影響衣服的美感,夏甜甜特意囑咐,讓她今天連水都少喝。

她今天午飯都用的少,直接和早飯二合一了。

姜話放進她掌心,“我查過了,牛奶是流食,半小時就可以消化,還要到晚上呢,補充點體力。”

吱吱伸手接了過來。

姜話又拿出戴森吹風機,“頭發吹幹了再走吧。”

吱吱咬着吸管坐到沙發上,姜話手指在她卷發間穿梭,動作輕柔,分成一股股,吹出微微的蓬松感。

吱吱:“這也學過?”

姜話:“嗯,暑假的時候在理發店做過兼職。”

吱吱笑着打趣,“那找你吹頭發的小姑娘多麽?”

姜話耳根染上一層薄紅,“沒,沒的。”

收了吹風機,彎腰從鞋架上挑了一雙黑色襄亮鑽尖頭高跟鞋,走到沙發邊,蹲下身,握住她腳踝放進高跟鞋裏。

吱吱身子前傾,食指指尖輕輕描摹姜話細長粗犷的眉,将他蹙着的眉頭舒展平,“這些年受苦了。”

姜話将金屬扣扣在她外側腳踝鎖緊,“談不上苦,農村的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

高跟鞋穿好,吱吱下巴指向冰箱,“你也去拿一瓶牛奶補充體力。”

“嗯。”

姜話在吱吱的逼視下三兩口喝了一瓶牛奶,拿了一柄黑傘,撐在吱吱頭頂,護着她上了車的後排,關上車門,自己繞一圈,坐到主駕駛位置。

夏甜甜早就想一睹姜話的真容了,先吱吱一步到了活動地方,看到姜話給吱吱打着傘走過來。

面目舒朗好BBZL  看,氣質清雅,五官完美的像是畫裏畫出來的。

大概是因為身量高,腿又長,身材挺拔健碩,因此,他臉雖然好看,皮膚也是奶白,卻一點也不給人娘的感覺。

神奇的把好看和力量感結合到了一起。

和顏值同樣出衆的吱吱一起走過來,每一步都像一幀畫卷,賞心悅目。

姜話在廊下收了散,吱吱挽上夏甜甜的手腕,用只有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和她咬耳朵,“再看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

夏甜甜也用同樣的聲音回,“你在哪找的?人間尤物啊。”

吱吱:“真心動了?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這倒不用,”夏甜甜拉着吱吱往化妝間去,“看着就是乖寶寶類型的,我不忍心下這個手。”

“太有罪惡感。”

夏甜甜對男人,就跟追偶像劇是的,來的快去的也快。

是個自由的海王。

但是,她也有海王的自覺,玩不起的人不會沾。

她遞給姜話一張進秀場的票,“哝,拿着,位置還不錯。”

姜話看一眼吱吱,吱吱點頭他才接過,跟夏甜甜道了謝。

吱吱跟着夏甜甜去化妝間,姜話去了附近的圖書館看書。

吱吱到化妝間設計師已經在了,是位中年女華裔,氣質很好,笑着和吱吱打了招呼。

之前,夏甜甜已經把吱吱的尺寸報了過來,助理直接帶着吱吱去試衣服。

兩個助理輔助吱吱穿好衣服,簾子拉開,設計師的眼睛倏然亮了一下,顯然,相當滿意。

端詳着吱吱看了很久,和化妝師溝通了妝發。

等妝發也做好,帶妝彩排也開始了。

另設計師再次驚喜的是,吱吱走的模特步雖然不如模特那樣專業,但是特別有氣場,完美的诠釋出了貴氣優雅,獨有屬于自己的風格氣場。

她有種挖到寶的感覺,笑着問,“洛小姐,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專職模特,走到國際秀場?我包你一定能紅。”

吱吱,“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對這個不是很有興致。”

設計師眼裏都是惋惜之色。

彩排結束,吱吱就沒什麽事了,主要等開場。

像這種高定禮服,用料柔軟,一坐就有褶皺,影響美觀,于是吱吱只能站着,夏甜甜舒服的坐在椅子上。

她也是為會享受的主,早早就點了外賣,八寶魚,宮保蝦球,貴妃雞翅,白灼菜心。

蝦球被炸成鮮亮的紅色,嫩綠的蔥,黃色的生姜點綴,她筷子捏着蝦尾,一口吸溜進嘴裏,吃的一臉的幸福,很欠揍的誘惑吱吱:

“太好吃了,要不要嘗一個?”

吱吱挺的筆挺,淡淡睨她一眼,“仙女是不需要吃飯的。”

夏甜甜:“……”

吱吱又補一刀,“盲猜你這一頓至少二兩肉,還全是白色的肥油那種,墜在肚子上,啧啧,你想象一下這畫面。”

夏甜甜:“……”

忽然就沒那麽香了!

“別吃了,想想那一肚子橫肉,有什麽意義,來,”吱吱拉夏甜甜的手站到自己一邊,“一BBZL  起站着,一小時能消耗60千卡呢。”

夏甜甜:“合着你就是想忽悠我陪你站着啊?”

“不,”吱吱豎起一根食指搖晃,“我是要你和我一樣,共享小蠻腰。”

“看看我這樣人神共憤的身材,不盈一握的纖腰,你不羨慕嗎?”

夏甜甜:“……”

雖然這話很招人打,但卻是實話。

吱吱一本正經的繼續忽悠,“我就從來不吃這些東西,才有這樣的腰,學學我的自律精神。”

夏甜甜跟着一熱血,好吧。

吱吱這邊的休息室,可以看到外面秀場入口的情況,過了一會,外邊的喧鬧聲大起來,吱吱透過窗戶看過去,是這次活動應邀的明星開始走紅毯了。

江雪來的很早,不一會,吱吱就看到她從保姆車上下來,穿了一件薄透的紗質煙灰裙,看着倒也清爽。

她下保姆車那一刻,兩邊有粉絲舉着應援燈狂熱的喊:

“雪寶加油。”

“雪寶我愛你。”

她揮着手笑眯眯回應粉色,粉絲一激動,叫的更加大聲。

而記者們在她出現的那一刻,閃光燈也對着她狂拍,她擺着好看的姿勢,由着記者們拍照。

吱吱眯着眼,視線從江雪的那些粉絲臉上劃過,“為什麽這些人會這麽激動?”

夏甜甜也看着紅毯,“因為她有作品啊,粉絲看了她的劇,就會帶入電視裏的角色喜歡她。”

吱吱食指輕輕敲了敲,這個傻白甜,她實在不能把她和劇裏的人物角色聯系起來。

所以,要想徹底斷了江雪的人氣,讓她的作品消失才是關鍵。

江雪消失在視線裏,吱吱轉身走到門口,擰開休息室的門敞着,江雪的休息室在她旁邊。

江雪走完紅毯,直接來到這邊休息室,經過吱吱休息室門口,一眼看到她,穿着品牌禮服,妝發打理的精致,漂亮的像個墜入凡間的仙女。

她定定看了吱吱很久,咬了咬唇瓣才離開。

“什麽情況?”夏甜甜撞吱吱的胳膊,“她吃錯什麽藥了,不跟你上演姐妹情深了嗎?怎麽這眼神還有點仇視的意思。”

吱吱勾唇,“你沒看錯,她就是仇視我。”

夏甜甜:“是她搶了你的未婚夫,她有什麽資格仇視你?”

吱吱:“因為她跟席澤吵架了。”

夏甜甜:“不可能吧?席澤爸媽本來就不待見她,她怎麽敢和席澤吵架?”

吱吱輕笑,“你忘了?她是傻逼啊!”

“還兼聖母。”

王瓊花不可能心甘情願離開公司,一定會挑唆江雪去席澤那裏給她求情。

在吱吱看來,這個江雪一無是處,闖禍倒是很有水平,一有事都是席澤給她兜底。

要不是女主光環加席澤的保護,死原身手裏都能有八十回。

她倒是要看看,席澤到底還能忍她多久。

秀開場的時間差不多了,姜話合上書,走出圖書館,重新來到秀場,過了安檢,走到秀場裏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臨近開場,位置基本都滿了,他專注的盯BBZL  着前方黑洞洞的舞臺。

到了七點半,會場燈光熄滅,舞臺上的燈光亮起來。

主持人拿着話筒說了開場白,介紹了一些品牌文化,之後宣布開始。

T太的燈光光速閃動了幾下,動感音樂響起來,T臺最末端,吱吱立在碩大簡約的品牌牆前面。

薰衣草色的紗裙朦胧勾勒出蜿蜒起伏的曲線,V領修長,露出一截精致纖薄的鎖骨線條,鎖骨溝壑正中央,一枚鴿子蛋大的鑽石墜着,在燈光下閃着瑩瑩亮光。

左側眼尾,別出新材的襄了一顆紅色寶石,顯的瞳色更加黑亮。

足有兩米長的浣紗裙擺随着走動旖旎搖曳。

姜話定定看着臺上的人,專注的盯着她每一個細致的動作,盛不下旁的任何顏色。

無數鏡頭,眸光對着T臺。

吱吱一手掐在腰間,下巴平着,跨步扭動,踩着動感的音樂帶動小腿走出直線。

腳步挪動間,裙擺如風律動。

她餘光如女王般的氣場掃過坐在一側T臺下看秀的江雪,又無聲略過,平視前方,繼續往前走。

走到T太最前面,擺POSE停下。

T臺要比觀衆席的位置高,她對上正前方的位置,男子一身靛藍色西裝,一個随意坐着的姿勢,端的是矜貴優雅。

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

眼型細長飽滿,眸光是顏色極淡。

她站在臺上,他在臺下,隔着高度,空氣對視。

她落在明亮的燈光裏,他隐在半明半暗的黑暗裏。

人對時間的感官是玄妙的,有時候,一秒,一眼能延伸出萬年時光。

譬如此刻,時光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明亮的光束中,細細的游塵浮離,恍若夢境,她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和一副久遠的畫面重疊。

袅袅白煙,茶香四溢,對面而坐的人,月白繡連雲紋長衫,玉弁束起如墨長發,終年手邊一柄玉扇,唇邊挂着儒雅笑意。

眼中潋滟着天地流光。

一江明月一江秋。

原是-故人。

薄薄的眼皮垂下,纖手提起裙鋸,寬大的裙擺在空中如花朵飄揚,她下巴在空中轉出悠揚弧度,人往回走。

行至T太中間,她側頸回眸,再次對上那雙眼睛。

T臺背景交織在側臉,如一幀絕美的畫面,定格在淺淡的眼珠中央。

吱吱回眸,直線走下T臺,背影娉婷如水仙,超長的裙擺飄逸出塵,直至完全不見。

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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