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紅毯向來是明星争妍鬥豔的地方, 江雪在娛樂圈的顏值算一流,再加上因為席澤的關系,她的造型團隊都是頂流, 紅毯造型很快在一衆女星中拔得頭籌, 粉絲瘋狂尖叫。

【啊啊啊, 太美了!!】

【小仙女也不過如此。】

【今晚最美女明星。】

到了時裝秀直播開場,鏡頭拉近,吱吱精致到完美的臉呈現在鏡頭裏, 肌膚白如凝玉,眼皮輕薄,濃密卷翹的睫毛下,剪瞳若水, 盛滿了天地靈氣,鼻梁的高度很自然,完整的撐起BBZL  了五官卻并不過分突出, 唇形飽滿。

眼尾鑲了一顆鑽石,和眼中的光芒交相輝映。

國色天香,當事如此!

足夠漂亮的人,只需一秒, 變可以驚豔衆人。

鏡頭拉遠, 她掐着腰,随着音樂律動,超長的裙擺款款旖旎,像是潋滟了仙氣而來。

別人是搔首弄姿取悅觀衆,吱吱這裏卻是反過來。

她是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天生美态,合該讓人像仰望仙女一樣崇敬,摩拜。

氣質清冷, 眼神倨傲如女王,一颦一動,金貴優雅。

某個鏡頭裏,走過江雪的水平線上,把她襯的像丫鬟。

被美顏暴擊,彈幕炸了!

【雖然我知道這個女人心黑,但是……太他媽好看了!我毫無抵抗力。】

【說江雪是仙女的,好意思嗎?這才是真正的,仙子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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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從小到大從骨子裏養出來的貴氣,我們普通人真是拍馬都趕不上。】

【這是真正的公主。】

夏甜甜擰開一瓶礦泉水,手一滑,瓶子沒拿穩,潑到了旁邊男子的身上。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身穿靛藍色西裝的男子看了一眼胸前洇濕的一半,眸光如常,低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瓶子,看向夏甜甜,“沒事,我車上有備用的衣服。”

聲音如山間春風拂過耳畔,夏甜甜腦子裏閃過四個字,“溫潤如玉”,說的大體應該就是這種了。

這張臉端的是清俊儒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邊框眼鏡,鏡片後面的眼型細長飽滿,潤着暖玉一樣的星光。

現在的男人,怎麽都這麽都能長的這麽讓人移不開眼?

還這麽溫柔。

自己潑到他,沒有一絲責怪,反而還安慰自己。

絕絕子!

男子起身,走到挂着挂牌的工作人員身邊,應該是交代了什麽,立刻就有人拿着毛巾來收拾這邊地上的水漬。

夏甜甜拿出手機發微信給吱吱:

【OKjpg】

又跟了一句:

【這男人絕絕子!攻下他。】

吱吱看到她的微信,有些無語,她--沒有心。

并不通人類的情情愛愛。

是誤入這繁華世界的異類,一個看客罷了。

其實她也不太理解,為什麽人類總喜歡把男女關系定義成愛情。

那玩意一點都不牢靠,說變就變。

想當初,瓊林玉宴,她一舞動京城,魯國公世子當場就失了魂,為了求娶自己,跪在魯國公書房前三天,據說魯國公打折了三條棍,也沒能讓他改變心意。

一朝自己成了怪物,不照樣避如蛇蠍?

即便書裏,把席澤描繪成如何甜寵江雪,專一,現在,不也被她拆的只剩茍延殘喘了?

吱吱手指在手機屏上輕彈,扣除嘀嘀響聲。

她和他,就不拘泥于所謂情愛,卻比那些要死要活的所謂愛情都牢靠。

對比旁的男人,或是沉迷權勢,或是眷戀美色,他好像也是個異類。

白衣飄飄似雪,一柄玉扇輕搖,端的是清雅金貴,清逸絕塵的仙人模樣,惹的京BBZL  中一衆閨女芳心亂顫,非君不嫁。

遇見他兩世,卻不見他沾過片葉。

一世懸一柄玉湖濟世,走遍世間名山大川。

一世持一柄銀槍,铠甲獵獵,奔馳在大漠黃沙,狼煙滾滾。

徹夜聽過巴山夜雨,爬過直逼青天的蜀道,一壺濁酒月下舞劍,一卷詩書伴在手邊。

不囿于一方小屋,策馬奔騰于天際。

比她這個怪異的精類還自由,潇灑。

這話也不全對,他們曾經,也差點如普通人那般--成婚。

朝堂之上,金銮大殿,當着滿朝文武,他長臂撩起緋袍前擺,跪在丹碧前,身體挺拔如松。

“臣請旨,迎娶固倫長公主,求陛下成全。”

額頭在蹭亮的地磚磕出咣當響聲。

原始為了救她出水火,沒成想……那場婚禮,被鮮血染紅。

吱吱從鼻息間噴出一聲輕笑,薄薄的眼皮垂下來,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簾投下一片陰翳。

當時覺得殘忍,如今看來,倒也是幸事。

食指在屏幕敲動,【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甜甜可不信,很是熱衷養成CP:【我還真沒見過南汀有這號人物,我給你查查資料。】

吱吱:【不必,我只聽他嘴裏說出來的。】

對他,她只需要光明正大。

夏甜甜感覺自己被喂了好大的糖,【好甜。】

吱吱不再辯解,因為解釋了也沒有用。

她是精怪,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另類如他,才懂。

--幽哥哥啊。

算着時間,出了休息室,停在轉角,貼着牆壁。

腳步聲在走廊震動,她耳朵輕輕動了兩下,猛的往前走,轉角,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高跟鞋失去重心,人往後仰,毫不意外的,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掌拖住她的肩背,身體俯下來接助她。

手紳士的蜷着。

吱吱對上這雙細長熟悉的眼眸。

只是一瞬,面前的人将她扶起來,“沒事吧?”

“沒事,”吱吱搖頭,“謝謝。”

“不客氣。”面前的人退了一步,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條紋,墨藍和黑色織就的深色西裝,顯的更加沉穩有度。

和自己颔首之後,他側邊讓了一點才離開,身後應該是他的特助,小臂挂着他換下的濕了的西裝。

兩人離開,吱吱背在身後的手繞到眼前,兩指捏着一只皮夾--

剛剛從他胸膛西裝抽出來的。

打開,裏面有幾張卡,按顏色分類,碼的很齊整。

吱吱抽出最上面的身份證,四四方方的卡片上,小小的證件像,眉目幹淨清爽,舒朗俊逸。

時幽。

“時幽,時幽。”

吱吱一手持着身份證在眼前,舌尖撚着他這一世的名字輕輕念。

“小姐,不好意思,這錢包是我掉的。”

返回的時幽說。

“你的?”

吱吱眼波流轉過來,身份證扣到掌心,捏着錢包在大腿側輕輕敲,“那你說說看,這錢包裏都有什麽東西。”

時幽:“……”

時幽身後的特助瞪大眼睛,耍賴還可以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時幽眼睛掃向吱吱掌心握着的身BBZL  份證:

他證件照和本人差距這麽大嗎?

珉了珉唇,他好脾氣的說:“一張周生銀行的黑卡,一張副卡,一張生态園會員卡,一張跑馬場會員卡,一張身份證,兩千美元現金。”

吱吱:“名字?”

時幽:“時幽。”

吱吱将錢包換到左手,擡起手腕放到時幽面前,“你好,洛吱。”

時幽伸出半手,輕輕握住她指尖,“你好。”

倆人的手一觸即離。

吱吱晃着手裏的錢夾,“我撿了你的錢夾,你準備怎麽謝我?”

時幽:“如果你不嫌棄,錢夾裏的美元可以做謝禮。”

吱吱兩指捏着錢夾遞給時幽,“那你先保管好這錢,就用他來請我吃飯吧。”

特助:“……”

妹子,你牛逼!

時幽好脾氣的接過錢包,放進西裝內側口袋,“好的。”

吱吱又朝他伸手,“手機。”

時幽擡手,特助立刻遞上電話放在他掌心,時幽解了鎖,遞過來。

吱吱握着電話一頭接過。

她指甲新上襄了漂亮的鑽石,在屏幕上輕點,手機屏光在上面折射出細碎的光,刺着人的眼。

撥通自己的電話響一聲,又存上自己的名字,遞給時幽,“我等你的電話。”

時幽接過手機,“好。”

他話音落下,吱吱乘他不備,邁進一步,踮起腳尖,手捏着他的肩膀往後仰。

在他往後倒的同時,手又借助他。

和之前的姿勢一樣,只是這回,換她接住他。

同時,吱吱兩指捏着他的錢夾在他眼前輕晃,唇邊帶着笑,眼裏有促狹。

特助眼都直了:“……”

妹子,你太牛逼了!

但凡有有你一半會撩……我不至于還是個單身。

兩人再次站直,時幽再次接過吱吱遞給自己的錢包,笑意落進眼裏。

錢包是吱吱拿的他并不奇怪,事實上,在察覺到錢包掉了的時候,剛剛接住吱吱的細節就在腦海回放,他就猜測到了。

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女子不是沒有,相反,很多。

讓他意外的是,吱吱這樣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心機露出來。

還是以這樣粗暴直接的方式。

像個頑皮的孩子。

他居然一點也不反感這樣的“別有用心。  ”

這一回,真心實意的問,“洛小姐喜歡吃什麽?”

吱吱大方回:“我不愛吃香菜,偏好華餐,但是具體吃什麽,又有選擇困難症,所以在這些小事上并不喜歡做主。”

“這五天之內的時間都很自由。”

時幽了然,“好的,我确定了行程給你電話。”

他見吱吱跟着自己的腳步往電梯方向走,又問,“洛小姐現在去哪?”

秀已經結束。

吱吱:“回家。”

倆人并肩走到電梯邊,時幽紳士的摁了電梯鍵,向下的箭頭亮起紅色光圈。

嘀一聲,電梯門打開。

三人依次進去,時幽問,“-1還是-2?”

吱吱:“1樓就好。”

姜話已經把車子開到門口了。

吱吱見時幽并沒有再按負樓層,以為他的司機也已經把車子開到門口了,所以BBZL  ,見她和自己一起下電梯并不奇怪。

廊下,姜話立在右側車門邊,看到吱吱,立刻打開右邊車門,人順着車門站在外側。

吱吱走到車門邊,頓了一下,朝時幽颔首,“時總,再見。”

時幽也朝吱吱颔首一笑,在她彎腰坐進車裏的一瞬間,手擡起,護上她頭頂。

撞上了另一只護着她頭頂的手。

時幽看過來,對上姜話看向他的眼睛,眼睛也楞了一下。

兩人同時緩緩收了手。

倆人都僵了一瞬,又同時朝車門柄伸手。

姜話的手離門柄近,時幽察覺到,縮回了手。

車門關上,姜話朝時幽颔首,時幽也回禮。

姜話繞一圈走到車頭,上了車離開。

席家書房裏,席澤坐在電腦前,左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脖子上挂了一根白條,手垂在白條上。

完好的右手握着無線鼠标輕點,右下角網頁忽然彈出彈窗,主頁赫然是吱吱走秀的視頻。

這個開場已經在網上爆紅,短短兩個小時的瞬間,轉發量已經破一千萬次。

不管是這件高定,還是眼尾鑲真鑽石的妝容,甚至連這款複古的淡雅遠山寒霧眉都已經成了各位美妝博主的模仿對象。

吱吱當代真公主的貴氣範已經火出圈。

站在舞臺中心的吱吱太過耀眼,席澤握着鼠标的手動了動,鬼使神差的點開。

看着這樣華麗的她,他眼裏全是驚豔。

接着,心口又湧起一陣巨大的落寞,遺憾。

像一座被掏空的山,有夜風嗚嗚略過。

從西裝內側口袋裏掏出煙,點燃一支,清淡的煙草香順着喉管落進肺腑,空虛的心髒被煙草填滿,稍稍舒服了一點。

自律是他最引以為傲的習慣。

他煙草固定一天只抽三支,這一順,煙忽然停不下來了。

迷戀這種煙草不斷在肺腑游走的感覺,一停下來,就覺得空落落的。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說不清楚是為什麽。

他确定,洛吱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女人應該像江雪那樣,沒有多餘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到底。

像菟絲花一樣攀附自己,仰望自己。

可能……就是因為不忍心看她糟蹋自己吧。

她不該随随便便委身給一個保镖。

一想到這個,他氣的心髒鑽心的疼。

撥通特助的電話,“給我定飛美國的專機。”

私人飛機需要提前一天申請航線,這個點太遲了。

姜話一早讓保姆把飯放在蒸箱低溫溫着,不管是飯菜的顏色,還是口感,都和大廚先做的沒什麽區別。

這個點,保姆都已經下班,在次棟休息了,姜話把飯菜端出來,羅非魚魚粥,水晶蝦餃,蒸金錢肚,上湯娃娃菜。

葷而不過分油膩。

吱吱摳了摳桌子,“坐下一起吃。”

姜話确實也沒吃晚飯,“你先吃,我先去給你放上洗澡水再來。”

吱吱的浴室的浴缸是那種很大的圓形浴缸,要放上一會才會滿,這個點,保姆早就下班在次棟休息了。

姜話把水龍頭打開,BBZL  放上一些玫瑰花瓣,牛奶才下來。

吱吱小口嚼着魚粥問,“找人的事有眉目了嗎?”

姜話:“有一點眉目,同名的有兩百多個,排除年齡,地域,篩查了一下,白明他們已經鎖定了目标,看到了一張照片,的确很像。”

“約了明天下午見面。”

他們的人脈太少,只能找到最基礎的關系網,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吱吱滿意的點點頭,眼裏有欣賞之色,“那明晚安排起來吧。”

“好。”姜話又回,“給夏小姐的卡她收了。”

吱吱點點頭,雖然是閨蜜,但是幫自己拿下這樣大品牌的時裝秀開場,肯定是花了人情的。

情分歸情分,不能站着情分就讓人白出力氣。

讓姜話私下裏拿給她最好。

吃了飯,洗澡水也放好了,吱吱泡好澡,換上浴袍,往足療室去。

是姜話親自找的足療師,三十多歲,看着挺老實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概是因為這樣的關系,他特別會照顧人,許多事都不用吱吱吩咐,他就想的很周全了。

劈了一間房間出來,又專門買了那種方便坐足療的沙發。

吱吱走進來,足療師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只是姜話也在,手裏攥着吹風機。

“不是讓你去睡覺嗎?”吱吱朝沙發走,下巴指他手裏的吹風機,“範姨給我吹就好,你去睡覺。”

倒也不是吱吱想一天洗兩遍頭發,而是走秀,頭發上用東西固定造型,沾着膠必須給洗掉。

姜話,“也不差這一會,雖然這電吹風是負離子的,但是天天用也傷頭發,還是我來吧,我知道怎麽樣護理頭發,還知道怎麽用吹風機對頭發的傷害最少,又兼具蓬松好看。”

這聽着就讓人難以拒絕。

吱吱坐到沙發打趣他,“那你別藏私,明天把技術交給範姨。”

姜話難得退去那副少年老成的嚴肅,幽默了一把,“還是留一手吧,不然我失去你第一心腹的優勢怎麽辦?”

吱吱無奈的笑了笑,捏了捏他手。

姜話先用毛巾細細擦拭一遍,到半幹,擰開一瓶薰衣草精油抹在掌心,手指在她蜜茶色的卷發間穿梭,輕輕揉按,吸收。

做完這一切,又換一條薄一點的毛巾裹住吱吱的長發,吹風機開到最小檔位,隔着毛巾,離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輕輕吹。

吱吱半躺在沙發上,她手肘撐在扶手,手撐着腦袋,點開Ipad,打開江雪的電視劇看。

姜話的動作輕柔,足療師摁的也舒服,電視劇又特別傻逼,實在是提不起她的興致。

困意漸漸侵襲,眼皮朝一起撘。

最後一絲縫隙裏,她依稀看見江雪一席古裝白袍,中了反派女二的埋伏,長劍朝她命門刺過來。

關鍵時刻,男配從天而降,一把推開她,用肉身擋了女二的劍,一口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朝江雪喊,“快走啊。”

江雪此刻卻是連個丫鬟都掙紮不開了,留着眼淚“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BBZL  死。”

然後,男二死透透了,她被丫鬟走了……

傻逼!吱吱想。

眼皮徹底合上。

頭發吹好,姜話收了吹風機,毛巾,走到足療師旁邊,手朝外面揮。

足療師會意,人出去了。

姜話擡起吱吱的雙足,用毛巾細細擦拭幹淨,放到沙發上。

收了東西返回來,珉了珉唇瓣,手捏起她睡袍一角輕輕搖晃,“小姐,好了。”

喊了好幾聲,吱吱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身體實在不想動,輕輕嗫嚅,“你抱我去床上。”

說完,眼皮又黏上了。

姜話身體繃成僵硬的線條,似是過了很久,又或是只有一瞬。

他彎腰,眼皮垂着看向別處,手緩緩,緩緩靠近。

扶着她一側肩膀倒在自己懷裏,巴掌似的小臉,看着跟小貓是的,雖然隔着意料,一瞬間,他胸膛肌肉還是僵硬成塊--麻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自己的,就覺得胸膛一塊很熱。

手僵硬的穿過她腿彎,縱然握成拳,袖口不可避免的往上撐了一點,一截手腕貼上她膝蓋裏側的一截皮膚。

一瞬間,有一股微電流順着經脈游走,蹿到心髒,驚的心髒砰砰直跳。

耳根紅的快滴水。

機械的将人抱起來,吱吱臉貼着他胸膛靠着,蜜茶色卷長發垂下來,輕輕搖晃。

穿過昏暗的走廊,擰開門,走進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床凹陷下去,他并沒開燈,卻也不敢再看她一眼,伸手拉過被子,掖好被角,摸着黑出了房間,帶上房門。

他站在門口,對着門,兩片薄唇輕啓,舌尖呢喃出兩個字,“晚安。”

姜話昨日的名報的巧,今日就是總裁班開學的日子。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吱吱卻還沒有下樓,于是清早來敲吱吱的房門。

吱吱睡的正香,聽見敲門聲,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到頭上繼續睡。

姜話估計着是還沒醒,隔着門喊了一聲,“小姐,我進來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擰開門走進去,歐式公主床上,被子中央,凹出小小一只身體,連頭也蒙着,裹的像個粽子。

他不自覺彎了彎唇。

走到床邊,拉開窗簾,晨希的淡金陽光照進來,360℃全景玻璃窗前,花園近在眼前,夏花簇簇擁趸在一起,猶如仙境。

他轉身,走到床邊,拉下吱吱頭上的被子,好看的臉露出來,濃密的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手輕輕搖晃她胳膊,“小姐,起床了。”

明亮的光束刺的眼睛眨了眨,吱吱迷迷糊糊醒了三分,啪的拍開搖晃自己的手,輕輕嘟囔,“好吵。”

又把被子蓋上。

姜話:“……”

“小姐,上課要遲道了。”

姜話隔着白子戳她手臂。

吱吱裹着被子扭了扭,像個毛毛蟲,有些啞的聲音隔着被子傳過來,“我想翹課。”

姜話:“……”

姜話還頭一次看見吱吱這麽童趣的一面,唇彎了彎,“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

吱吱真想就這樣睡下去,但是,看BBZL  別人自律,自己劃水,有負罪感啊。

揉着眼睛,抱着被子一鼓作氣從床上坐起來,頰邊貼着幾根淩亂的發絲,有幾分滑稽,眼皮翻起來,“起來了。”

等她權勢滔天了,一定要天天都睡到日上三竿,吱吱想。

吱吱掀開被子下床往浴室去,“有課的時候,不許縱着我。”

姜話:“好。”

他視線掃到吱吱又光着腳,天氣熱,屋子裏空調開的冷,地板還挺涼的。

彎腰拎了一雙拖鞋放到吱吱腳邊,“穿上,小心老了變老寒腿。”

吱吱交織屈了屈,唇邊挂着牙膏沫,“光着腳舒服。”

不過還是穿上了拖鞋。

下了樓梯,洛浦,陳偌伊都在,倒是沒看見洛源,估計也是在睡懶覺。

吱吱攪動着魚粥,“爸,晚上有空嗎?晚上我們一家一起吃個飯吧,好久沒跟你一起吃過晚飯了。”

洛浦手中湯勺攪動,“今晚倒是沒飯局,但是有個會,能抽出來一個小時。”

吱吱點頭,“那就把餐廳定在你公司附近,陳姨和小源也一起呗?”

陳偌伊詫異了一下,她才不信,洛吱想和自己上演母女情深。

肯定沒好事。

借口到嘴邊,洛浦卻是替她答應了,“也好,咱們一家四口,今晚好好聚一聚。”

陳偌伊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賴床,化妝花費了一些時間,吱吱随意吃了幾口早飯,從冰箱裏拿了一批進口牛奶遞給姜話,自己也拿了一瓶。

“讓司機開吧,你昨晚睡的也少,車上眯一會。”

姜話:“好。”

姜話跟着吱吱上了車的後座。

豪車裏面的空間比較大,車子穩定性也好,幾乎不怎麽能感覺颠簸。姜話沒睡着,吱吱自己倒是秒睡。

頭歪在一側車窗上,豪車的車窗玻璃都是專用的深灰色,這種玻璃能過濾陽光大部分的熱度,即便是夏季,車裏也很舒服。

她睡着的時候退去了臉上的攻擊性,露出一分和臉相稱的薄弱感。

姜話從車子後窗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蓋上,輕輕托着她的後腦勺放到座椅上擺正。

手一松開,她腦袋就木偶一樣垂下來,靠到姜話的肩膀上。

姜話:“……”

肌肉繃成僵硬的線條,像山一樣挺着,給吱吱靠。

過了一會,吱吱又跟個泥鳅一樣,直接軟軟的趴下來,橫着枕在他腿上睡,手還上他的腰抱着,臉貼着他的大腿。

吱吱睡的香噴噴的,忽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多麽撩人。

雖然知道,人在睡着的時候,都會無意識的靠近暖和的東西,姜話的心還是快跳出嗓子眼。

腿上,腰上,被她貼着的地方,像是被火燒着。

姜話深吸一口氣,盡力放松繃的筆直的肌肉,好一會,手小心翼翼把吱吱側着卷曲的身體梳放平一些,讓她枕的舒服一點。

“小姐,到了。”姜話手指戳了戳吱吱的手臂說。

吱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臉上還有一絲茫然。

怔楞了一會才醒神。

車子并不能進入BBZL  校園,吱吱下了車,倆人沿着小鹿往經管院樓去。

Z大的校園修剪的漂亮,紅牆白瓦,路兩旁都是高大的百年銀杏樹,嫩綠的扇形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罩在上面,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陰涼。

穿梭在其中,涼爽舒适。

大學校園是個神奇的地方,你走在這裏,就有一種青春朝氣蓬勃的感覺。

又拐了一條小道,上課的教室在二樓。

現在,不管是哪家企業的老總,都喜歡到知名大學的總裁班轉一圈,渡一層金。吱吱到的算是比較遲的,進教室的時候,座位幾乎已經都坐滿了。

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

意外的,吱吱一眼掃到,第三排中間,黑色西裝的時幽。

因為昨晚的時裝秀爆紅,在座的大佬一眼就認出了吱吱,只見她穿一件緋色挂脖香槟色裙子,設計很特別,兩側纖薄的肩膀露出來,蜜茶色卷發垂下來,妝容輕薄。

和昨晚的明豔逼人相比,此刻又是另一種感覺,五官多了一分自然的清淡。

其實不光普通人有“照騙”,明星也常見,大佬們見的明星多了去了,還頭一次看見,褪去美顏濾鏡,本人真實的顏值絲毫不熟鏡頭裏。

準确的說,本人的顏值比鏡頭裏還多了一份靈動。

被所有人注視着,吱吱絲毫不卻,從容走上臺階,走到時幽面前。

“時總,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人都有八卦的心裏,尤其是男女之事,大佬們也是人,自然也好奇。吱吱太過直接,于是,一屋子人笑着鬼叫起哄。

唯有倆人例外,一個是姜話,他眼皮垂着,臉依然是那副冰山的模樣,沒什麽表情。

另一個是時幽,他面上并無輕視之意,細長的眼睛認真看着吱吱,大大方方的回:“沒有。”

起哄聲更大了。

吱吱唇邊挂着清淺笑意,“那我想坐你旁邊。”

坐在時幽旁邊的男子,是他的好友寧野,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長臂一伸,搭在時幽肩膀,添了一把火,“為什麽想坐時總旁邊?”

吱吱:“可能是因為前世見過吧。”

好俗套的借口,衆人再次噗嗤大笑。

吱吱絲毫不介意,水眸定定看着時幽,又補了一句,“前前世也見過。”

“妹子,你牛!”寧野豎起大拇指,主動起身讓了坐。

在衆人的哄笑聲中,吱吱大方的坐到時幽旁邊。

姜話又和後面的女生商量了一下,換了坐,坐在吱吱後面。

這段插曲落幕,很快,教授夾着課本進來了,頭發半白,鼻梁上架一副老花鏡,看着就挺有學問的。

在坐的都是在某一方面取得一定成就的成功人士,人脈即是錢脈,幾乎也都是抱着拓展自己圈子的目的來的,教授當然也知道,所以上課氛圍很輕松,并不是傳統的上課流程,互動挺多的。

寧野就是那個最活躍的,以第一天做同學的名義,組織中午一起聚餐。

時幽問吱吱:“介意一起參BBZL  加嗎?不算我們的私人飯局。”

吱吱求之不得,“好啊。”

于是,一個班的人,幾乎全都參加了。

吃的是華餐,是那種超長飯桌,可以坐很多人的那種。

“時總,”一個圓胖的男子推着時幽坐到主位上,“來來,坐這裏。”

又有幾個人附和,吱吱手指摳了摳,這一世的他,又是什麽身份呢?

話說,如果投胎真是一門技術活,他還真是精通這門技術,地位永遠超然。

吱吱被安排在他左手邊的位置。

所有人落座,時幽第一個夾了一塊魚翅放到吱吱碗裏,“你嘗嘗這個。”

酒桌上,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成為別人的盤中餐,也容易被輕視,旁人微妙的對視一眼,看出時幽的圍護,沒人敢輕視吱吱。

大家開始陸續動筷,邊吃邊交流。

時幽朝她耳邊側了側,用只有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想要哪方面的關系網?我給你引薦。”

吱吱輕聲回:“最好是和洛家有業務往來的,有法律方面的也好。”

時幽點了點頭,找了話題,一邊給吱吱引薦了人脈,一邊細細給她科普這些人公司主營業務,公司狀況,甚至還有一些行業前景。

通俗易懂,道理卻很深刻,吱吱幾乎一聽就明白了。

酒過三巡,有的人趕時間已經離開了,有的人來跑洗手間,有的人忙着道別,還有的人坐在桌邊小聲交談。

好幾個人,輪流握着時幽的手和他道別,嘴上卻是說個不停。

吱吱坐在一邊小桌休息,姜話遞了一杯溫蜂蜜水過來,在她旁邊落座。

吱吱接過,身邊沙發凹陷下去,小口喝着,“怎麽樣?今天有收獲嗎?”

姜話點頭,“還不錯,對有些層面的東西,有了一些更深的認識,思考。”

吱吱剛剛餘光也有留意他,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局,進退,風度都拿捏的很有度。

手肘撐在沙發扶手,手背懶懶抵在太陽穴,慵懶的看着他,“你呀,要是有席澤那樣的出生,人脈,成績一定比他高。”

這話一出,他竭力掩飾的那份生澀就露出來了,笑容有些羞澀。

兩人小聲聊了一會,包廂人也都走光了,就剩時幽,寧野了。

“抱歉,有點忙。”時幽朝吱吱走過來說,“我們也走吧。”

“好。”

幾人起身,出了包廂,下了電梯,時幽和吱吱落後了一步,兩人慢悠悠朝車邊走。

時幽側過頭問,“我們的私人局放在明晚可以嗎?”

“我能改主意嗎?”吱吱頓住腳,側身正對時幽,仰起臉,看向他,“我想換個方式。”

時幽也頓住,和吱吱面對面,“你說。”

吱吱:“之前腦子壞了,接了一檔綜藝,現在不太想和他搭檔,節目一錄一次,我邀請你做我的搭檔,可以嗎?”

時幽珉了珉唇瓣,好一會,他出聲,“我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麽想接近我?”

他拿到的厚厚一沓資料顯示,她一直鐘情于席家那位繼承人BBZL  。

是因為,想找一個替代品?

還是想找一個比席澤身份更高的,氣他?

讓他後悔?

吱吱眼睫輕眨,極淡的瞳孔定定看着時幽,“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更希望你自己花時間來找,時間長一點也沒關系。”

她眼睛上下掃視了他一下,忽然邁進一步,直逼他身前,擡手,抓住他西裝魚骨紋領帶,兩只順着他的領帶輕輕一扯,領帶夾躺在白皙的手心。

攥緊,“這個送我。”

時幽有些無奈,好脾氣的點頭,“好。”

南汀的富豪圈子就那麽大,有想賣席澤人情的人,拍了吱吱在教室裏當衆撩時幽的那一段發給了席澤。

席澤正開着會,聽美國分布高層彙報工作,看到視頻中央,洛織站在一間大學教室裏,他眉頭皺起來。

現在是暑假,她還沒開學,跑學校幹嘛?怎麽還有這麽多中年人?

他靠向椅背,手指無意識的就點開,只見她對着一個男子,眼睛笑的彎起來,聲音清朗,“因為前世見過吧。”

“前前世也見過吧。”

席澤腦子嗡嗡的,血壓急速往腦瓜仁沖,視頻裏那些人的哄堂大笑一下下刺着他的神經。

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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