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吱吱:“你一定是有病。”
席澤沒回吱吱的話, 別開臉,看着遠處,很久, 吱吱似是聽到一聲氣音, “我也覺得有。”
做企業, 其實并不是靠什麽驚天動地的創舉,更多的是一個人平時表現出來的職業素養讓人信任,讓別人相信, 跟着她,能賺到錢。
偶像劇裏那種傻逼劇情,什麽傻白BBZL 甜闖了驚天大禍,一頓情感真摯的言論就能贏得所有人心, 現實生活裏是不可能的。
現實生活裏,不管多大的企業,創始人沾上一點點的醜聞, 在股民,合作對象眼裏,你就是個死人了。
不會再給你一點信任,會立刻氣股避險。
吱吱可不傻, 這種情況下跳出來說這樁婚姻是假的, 損失最大的是她。
晨希和豐潤最多只是重創,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入主晨希的董事會,輕雲月也得跟着完蛋。
生氣嗎?
她又不是人,不通那種情感。她才是原本已經決定兩清了,現在席澤主動願意送上門被虐,還能給她帶來巨大的好處,有什麽好生氣的?
不過是把這個游戲的時間拉長罷了。
現場并不是娛樂記者, 都是一些經濟記者,入場之前又被發了豐厚的紅包,也不想得罪這麽大的資本家,因此,記者提問環節,并沒有問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還送了祝福。
主持人念了一串名單,宣布剪彩開始。
穿紅色旗袍,挂斜彩帶的引導員端了托盤過來,中間放了一把銀絲小剪刀。
吱吱擡起手拿剪刀,手觸到剪刀柄,席澤一步靠過來,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握住,身體把她半攏住。
吱吱拿針刺他:“我還沒病到連個剪刀都拿不住。”
席澤渾然不在意,頭微微低下來,紅唇側在吱吱耳邊,似有似無的往裏慣着熱氣撩撥,“這是情趣。”
吱吱:“公衆場合,你能要點臉嗎?”
席澤腦子裏閃過她和時幽的當衆激吻照,在他面前共乘一騎的樣子,腦子裏蹭的湧起一頓火氣,就想把時幽比下去。
又朝吱吱靠了靠,一手握着吱吱的手扶住紅綢,一只手握住剪刀剪紅綢。
剪刀咔嚓剪斷紅綢的一瞬間,他唇也在吱吱的側頰落下一個吻。
原本只是賭氣,吱吱凝脂一樣軟嫩的觸感觸到紅唇的一瞬間,他心神跟着一蕩,整個人都酥軟了,戀戀不舍。
吱吱頭往邊上側了側,站的離他遠一些,“你信不信,我把你嘴剪了?”
席澤嗤笑:“你把時幽的嘴剪了,我就給你剪。”
此時剪裁結束,下面是動工儀式,吱吱慢悠悠朝臺下走,一邊撂下一句,“在我心裏,你比不上幽哥哥一個手指頭。”
席澤盯着吱吱緩緩向下走的背影,長長吸了一口氣,又從身後抱住她,一起移動土上面的鏟子。
吱吱:“能要點臉嗎?”
席澤:“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也跟你當衆激吻?”
奇立是晨希主營業務的主要原料供貨商,每年,至少抽走晨希30%的淨利潤,某種程度上來說,說是晨希在為奇立打工都不為過。
晨希作為奇立的大客戶,也是衡量收購小組的重點關注對象,這邊,時幽正和收購小組在開着會,內線響起來,是信息秘書撥進來的。
“時總,您打開財經新聞看看,發布會現場,晨希宣布和豐潤的聯姻了。”
時幽BBZL 握着話筒的手緊了緊,手背淡青經絡明顯。喉頭滾動了一下,他說:“知道了。”
然後挂了電話。
時幽打開財經新聞,碩大的黑體标題,“豐潤,晨希聯姻合體,共同開發度假酒店。”
配圖裏,吱吱一身淡粉雕花镂空裙,席澤從身後半攏住她,握着她的手剪彩,唇落在她側頰。
時幽關了新文,筆記本推到一邊,朝左手邊做評估報告的高層道:“你現在立刻重新做一份對奇立的評估報告。”
股市就是随着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波動的東西,如今,聯姻一公布,晨希和豐潤的股價會跟着漲,奇立也會跟着漲。
高層點頭,“知道了。”
時幽按部就班的和下屬理着收購的事,到時幽宣布散會,負責會議記錄的秘書發現,整場會議,整整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
時幽三兩步回到辦公室,走到陽臺,從西裝內側口袋裏掏出煙,打火機,拇指滾動機匣,啪一聲,升起一道橘色的火焰,白色煙草一端,燃起猩紅光點。
淡青色煙霧缭繞,他瞥一眼腕上手表,撥通了吱吱電話。
吱吱這邊是中式酒宴,寬敞的大堂裏,不多,大概只有五十桌,但無一不是南汀的商界,政·界名流。
從奠基儀式忽然改成訂婚宴,這些大佬也沒準備,集中都朝酒店服務員要了紅包,吱吱已經收了一堆錢。
這邊是酒宴,正有人端着酒杯給席澤和吱吱敬酒,吱吱見電話響起來,一口喝了玻璃杯裏面的飲料,道了句,“抱歉,我接個電話。”
轉身離開了桌子。
吱吱的電話是防窺膜,席澤并不知道是誰,盯着吱吱的背影,抓心撓肝的猜着來電話的人,到底是姜話還是時幽?
“席總,我敬你一杯。”
席澤目光從吱吱身上收回來,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和來人碰杯,“謝謝。”
這杯剛下肚,後面人又舉着酒杯過來,席澤眉毛挑了挑,有些不耐,耐着性子和對方碰杯,“謝謝。”
“席”
“王總稍等,我有點事。”席澤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腦子裏任何一種猜測都讓他抓狂,總覺得自己頭頂有點綠!
他也顧不上自己的教養,放了杯子就朝吱吱的方向追上去。
“幽哥哥。”吱吱手機貼在耳邊說。
時幽沉沉墜下的心稍稍往上提了點,“幹嘛呢?”
“你是不是看到新聞了?”吱吱珉了珉唇瓣,“被老頭子賣了。”
時幽安撫她,“別急,給我時間。”
吱吱手枕在窗邊,看着藍天白雲,輕輕笑起來,“我不急的,恐怕後悔訂婚的會是席澤。”
時幽仿佛看到她眼睛調皮的眨動,憋着什麽惡作劇整人的時候,表情總是那麽靈動,胸口的郁結散了大半,“我還挺期待看到某人後悔。”
吱吱彎唇,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震動,她看一眼,是姜話的電話,“幽哥哥,我有電話進來了,可能是公司的事。”
時幽:“好。BBZL ”
吱吱挂了時幽的電話,接通姜話的,“什麽事?”
姜話:“公司好多人都看到你和席澤訂婚的新聞了,有人問我,我應該怎麽說?”
他手指摳着文件,和聽起來平靜的聲音不同,指尖打顫,精神高度集中,像是等着一種宣判。
吱吱撓了撓頭,輕輕嘆息了一下,“你就說不清楚搪塞吧。”
姜話又問,“你開心嗎?”
吱吱:“假訂婚有什麽好開心的?遲早還會散的。”
席澤跟進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句,直接從吱吱手裏抽走手機。
吱吱是枕在窗邊,手松松握着電話一端大的電話,也沒防備,電話就落到了席澤手裏。
席澤看到屏幕上,碩大的姜話兩個字,貼到耳邊,冰冷開口,“你聽好了,洛吱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未來,我們會結婚,生孩子。”
“請你和我的女人保持距離,你再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打斷你的腿。”
席澤挂了電話,抽出側邊手機卡,直接扔出了窗。
吱吱冷冷抱臂,“你想怎麽樣?”
席澤:“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現在開始,你安心做席太太,不要和亂七八糟的人有任何聯系。”
他着重咬住亂七八糟四個字。
吱吱閑閑抱臂,“你想怎麽管我?”
席澤:“一會你就知道了。”
吱吱看到席澤脖子一下全是淡粉色,看着是七竅都在冒煙的級別,估計快氣死了。
他不爽,吱吱就爽了!
席澤壓下心裏的火氣,“跟我回去。”
吱吱甩開他,坐到沙發上,揉着額角,“我累了,不想去。”
席澤剛壓下去的火,差點又繃不住,訂婚的日子,他不想吵架,拉着吱吱的膀子道:“起來,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等訂婚宴結束再休息。”
吱吱軟軟靠在沙發上,擡起腳尖,聲音輕軟的順着席澤的氣,“我站了一早上了,我腳真疼。”
女人的溫柔是一把刀,刀刀致命。
輕軟的聲音,小鹿一樣柔弱的眼睛,席澤就吃這種,像是一盆水潑下來,那捧火一下就滅了。
折腿蹲下來,脫下吱吱的高跟鞋,放到自己腿上,就輕輕給吱吱揉腳。
吱吱舒服的靠在椅背,有些嫌棄的說,“你技術也太差了,這麽大力氣,你是要把我腳按斷嗎?”
席澤:“……”
一把甩開吱吱的腿站起來,“本少爺頭一次給人按腳,你就榮幸吧你。”
吱吱撅着嘴,一副委屈模樣,“還說一輩子都賠給我?揉個腳你都不願意遷就我,還嫌棄,我們這樁婚事還是算了吧,你回去吧。”
席澤又想起來陳偌伊給她拍的那張照片,姜話能做的,他也能做到。
“誰說不願意了。”
蹲下身,重新撈起吱吱的雙足放在他腿上,輕輕給她揉按,好脾氣的問,“這個力道行嗎?”
吱吱:“力氣太小了,你再大一點。”
席澤:“……”
有種在伺候祖宗的感覺!
想想,這可不就是自己祖BBZL 宗嗎?
他眼睛盯在吱吱腳上,講真,她的雙足跟小孩是的,很秀氣,腳背挺翹,足底軟嫩,凝脂白玉一般,足尖指甲透亮的甲油下面映出一層淡粉。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足也可以這麽好看。
心中一動,低下頭,在吱吱腳背輕輕落了一吻。
席澤和吱吱離席久了,席上就有倆個老總找過來,走到休息室門口,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席澤捧着吱吱的雙足在手心,低頭吻在她足背。
兩人同時張大嘴巴,因為太過驚訝,也忘了發出聲音,就愣愣看着,所以,也沒驚動倆人。
反應過來,轉身就走,依稀還聽見吱吱的聲音。
“你要按就好好按,別亂親。”
兩個老總對視一眼,一起比了個大拇指。
破案了!
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點,難怪洛吱願意回頭,感情是席澤跪舔回來的。
當天,南汀的所有富豪圈都知道了,席澤現在的家庭地位就是,給洛吱揉腳,輕吻洛吱足背。
酒席散。
吱吱看着席家的別墅眉頭輕皺,“你帶我來你家幹嘛?”
席澤給她解着安全帶,“有事和你說。”
吱吱:“我不來你家,掉頭,我要回家。”
席澤身子沒了骨頭一樣傾過來,“你自己下車,我抱你下車,你選一樣?”
吱吱珉了珉唇,轉頭下了車。
席澤指着一個年約四十的瘦長男子道,“這個,是我給你找的管家,”又指着另一個圓臉,肥肚腩的男人道,“這個是我給你找的職業經理人,我從別的服裝品牌挖過來的,有二十年的從業經驗,代替姜話沒問題。”
吱吱手握成拳,“你把姜話怎麽了?”
席澤朝倆人揮揮手,倆人立刻下去了。
客廳再次只剩倆人,席澤松了松領帶,撥開最上面的扣子,長長的手臂搭在沙發上,瞳色極深的眼睛盯着吱吱,“吱吱,現在我們定了婚,很多事情的立場就不一樣了,我什麽都可以縱着你,但姜話不能留在你身邊,你也不能再和時幽接觸。”
吱吱臉色沉下來,銳利的掃向席澤,重複那句話,“你把姜話怎麽了?”
席澤:“我現在還沒對他怎麽着,但姜話後面什麽樣這取決于你。”
“你乖乖聽話,不該有的關系斷幹淨,我可以給姜話安排更好的去處,待遇不會比現在差。”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任何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做到這樣。
吱吱抓起一個抱枕朝席澤砸過去,“你搞清楚,我沒想跟你訂婚,你憑什麽管我?”
“你敢動姜話一個手指頭,我跟你勢不兩立。”
吱吱往外走,席澤起身把從後面拉住她,打橫把她抱起來往樓上卧室。
吱吱咬牙,“你要幹嘛?”
席澤把吱吱朝床上一扔,扯了領帶,西裝外套扔下去,傾身下來道,“我讓你嘗嘗,到底是時幽行,還是我更行。”
席澤俯身下來的一瞬間,吱吱直接滾到一邊,抄起包就砸過去,“你是禽獸嗎?BBZL ”
包精準的砸到了席澤的臉,他沒什麽表情的輕拍了一下,兩邊薄唇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我今兒就想做禽獸。”
他又直起身,一顆顆拎着自己的扣子,視線一寸寸在吱吱身上掃過,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他腦子,身體,都在叫嚣一個想法,他要吻遍她身上每一寸地方,把屬于旁的男人的痕跡全部清除,從上到下,從裏到外。
他要這個女人的身上,只有自己的痕跡。
吱吱捏了捏眉心,這個結,看來得解開了。
在席澤撲過來的一瞬間,她開口,“我們現在去醫院,我讓你看看。”
席澤差點沒跟上她的節奏,“什麽意思?”
吱吱神态平靜,“為了确保真實性,你現在随便選個你信得過的醫院,再找個你信的過的女性跟着我,我們去醫院。”
席澤眼皮一跳,醫院?
腦子裏腦補出一種可能,吱吱這段時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不會是得絕……不會的!
他也沒了心思,立刻翻出電話,抖着手翻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哪方面的醫生?”
吱吱:“婦産科的吧,應該是的。”
席澤的手凝住,朝吱吱肚子掃過來,死死盯着。
吱吱見他像是個木頭,盯着自己的肚子發呆,踢了他一腳,“你快點啊。”
席澤手被發抖,腦子嗡嗡的,所以,她是懷孕了?!!!!
她要帶自己去醫院,是想讓自己接受她跟時幽,或者是姜話的孩子?
做夢!
吱吱看着碎裂在地上的花瓶,視線鋒利的盯着自己的席澤,手指摩挲下巴,這大男主,是不是有狂躁症?!
有病乘早去治啊。
吱吱就聽見,席澤撥通了一個電話,大約二十分鐘以後,倆人來到了醫院,已經有一個身穿套裝,一頭卷發的女子等在婦産科門口。
看着是個精明能幹的,吱吱猜測,應該是席澤信任的秘書。
席澤把她叫到邊上交代了什麽,吱吱也懶的管,等在門口。
過了一會,叫到她的號,秘書就和吱吱一起進去了。
席澤一張臉沉的能低出水,站在醫院吸煙區,手扶着窗,脊背無力的彎着,腳邊一摞煙蒂,指尖松松捏一根,濃濃的白色煙霧從口鼻噴出來。
他已經和秘書交代好了,在婦産科,直接讓吱吱做了。
他絕不可能允許她的肚子裏,生出別的男人的孩子。
拇指摁住煙蒂一端的猩紅光點慢慢推進,灼熱的燙感從指腹傳過來,似是心裏的刺痛減緩了一些,又似是沒有。
胸口電話震動,他掏出來,是周定。
本能想挂了,鬼使神差的,他按下了接聽鍵,“什麽事?”
周定:“這次,你和洛吱是認真的嗎?”
席澤默了默,又點燃一支煙,猛的吸一口,聲音嘶啞,卻很鄭重,“認真的。”
電話陷入一片死寂。
席澤以為周定不會再說話,正想挂了,那邊,周定低啞的聲音又傳過來,“那你好好對她,別介意時幽,是你先BBZL 不要她的。”
席澤唇邊漾起一絲苦澀的笑,“你不會怪她,”良久,他長長嘆息一聲,“我哪有資格怪她?”
她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導致的。
如果早知道她能這樣牽動自己的心緒,早知道自己會離不開她,他一定把她捧在手心裏,不讓她掉一滴眼淚,不受一點委屈。
席澤的後背徹底彎下來,“我怪我自己。”
是我有眼無珠!
我是這天下最蠢的傻逼!
沒有人知道,從小到大都沒哭過的席澤,人生頭一次,嘗到了眼淚的味道。
苦而澀。
“席總,”秘書笑盈盈拿着檢查單遞給席澤,“你想差了。”
席澤皺眉,“什麽意思?”
秘書又把檢查單朝席澤晃了晃,“您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席澤接過來,眸光随意一掃,單子上一共兩行字,他視線在□□完整這幾個字上凝住。
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一遍。
秘書笑,“席總,女人都是喜歡口是心非的,您好好想想,洛小姐在外面,您快去看看。”
秘書很識趣的先走了。
席澤捏着單子,臉色清白交加。
這些日子,自己就跟死過一次是的,每一天都過的無比痛苦!、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洛吱玩的把戲。
可笑,自己跟個傻子一樣被她耍弄。
他黑着臉出了吸煙區,走廊前面一些,吱吱聽見腳步聲回頭。
吱吱:“明白了?”
席澤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裏蹦出來,“玩我?”
“是玩你啊,”吱吱點頭,“現在不想玩了,就想跟你兩清,所以,你也不用再管我了。”
吱吱手朝席澤做了彎手的姿勢,“再見!”
話音落下,她轉身,從席澤身邊走過。
席澤回頭,盯着吱吱的背影,醫院冷白的燈光在地磚照出光點,她高跟鞋踩出咯吱聲,響在醫院的回廊。
席澤看到,她沒有回過一次頭,平靜從容的走到電梯邊,食指一按,亮起一圈淺紅的光。
電梯門嘀一聲打開,她走進去,按了一樓。
她轉過身,視線随意落在一處,兩邊的電梯門漸漸合上,直到完全看不見。
席澤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單子,忽然笑起來。
醫院的走廊空曠,就整個回廊都飄着他的笑聲。
路過的護士,醫生,病人,嚴重懷疑他是得了神經病,都朝他看過來,一邊咬耳朵。
“不會是瘋了吧?”
“我看着也挺像的。”
一個小護士走進一些,大着膽子問席澤,“先生,你沒事吧?”
席澤笑着回,“我沒事。”
小護士覺得席澤更像瘋了,因為他看見,席澤的眼角還有淚,“先生,你這是哭,還是笑啊?”
席澤拇指狠狠摁去眼角的淚珠,“我當然是笑。”
“我很開心。”
護士:“……”
咖啡廳裏,溫沉吊兒郎當的瞧着大腿坐在大堂椅子上,一手順着他大狼狗的毛。
一般的咖啡廳,這種大狗是不讓進的,但溫沉臉皮厚,因為一些事情砸過這家店,BBZL 于是服務生全當自己眼瞎,完全看不見。
甚至只要看到溫沉來了,就把他當祖宗一樣伺候,上咖啡的速度永遠是最快的。
對面,強子和以往一樣,喝了一口咖啡又吐回杯子裏。
溫沉從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滾犢子,一百多塊一杯呢,你這麽喝,老子還怎麽喝?”
強子嘿嘿一笑,“哥,你每回來,我也沒見你真喝過這玩意,不就是擺設嗎?”
溫沉:“……”
又從桌底踢了強子一腳,塞一根粗·大的雪茄放到嘴裏,“老子這叫高雅,高雅,你懂嗎?”
強子心說,你這叫裝高雅!
他嫌棄的瞥一眼黑洞洞的咖啡,笑說,“這玩意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咱會所的酒帶勁。”
溫沉吊兒郎當瞧着雪頰,笑說,“這話倒是沒錯,還是酒帶勁。”
溫沉瞥一眼腕上的手表,時幽約了他在這見,自己來的早了,至少還有十分鐘。
強子百無聊賴的四處瞎看,忽然,轉角樓梯下來一個女人。
強子踢了踢溫沉,“哥,你看樓梯上那個,是不是節目上,為難咱家姑娘的那個評委?”
溫沉坐的位置靠近門口,掀起眼皮看過去,就看見從樓梯上下來的愛莎。
“豁,還真是。”溫沉嘴角扯起一個邪魅的笑,“你小子,眼神不錯啊。”
強子嘿嘿笑,“哥,不是你說的嗎,咱家姑娘都自己護着,她存心針對咱家姑娘,化成灰我也認識。”
溫沉盯着愛莎,兩指捏下嘴邊的雪茄,“也是,咱家的姑娘,不能給人白欺負。”
他冷笑一聲,把黑子的狗頭轉過去,對着愛莎,踢了踢黑子,“放狗!”
愛莎高跟下塌到最後一級樓梯,模糊就看見一道黑狼狗的虛影朝自己撲過來,獠牙尖長,爪子鋒利,她吓的哇一聲驚叫起來,然後吓的連滾帶爬的往樓梯上面跑,一邊高聲尖叫,“媽丫!救命……”
溫沉感覺,愛莎都要吓尿了,大聲笑過之後,喊了一聲,“黑子,回來。”
黑子就蹭的一下跑回了溫沉身邊,乖巧的蹲下來,溫沉笑着給黑子喂了一根香腸。
愛莎像一攤泥跌坐在地上,又恨恨盯着溫沉。
剛想出聲理論,有二樓的服務員過來攙扶她,低聲在耳邊說,“女士,我勸你別惹他,那人是溫沉,是個瘋子。”
愛莎一時沒想起來,服務員又低聲給她科普了一下溫沉的光榮歷史。
愛莎暗道自己倒黴,怎麽碰上惡霸了,壓下心裏的火氣,縮着身子,連看一眼溫沉的勇氣都沒有,秒速跑出門口。
溫沉被愛莎逗的樣子逗的哈哈大笑。
強子想起來說,“哥,新聞上,咱姑娘今天好像訂婚,我們不送點禮嗎?”
溫沉也看到吱吱的新聞了,只是他一向是晝夜颠倒的作息,看到新聞的時候都是中午了,那個時候,吱吱的卡已經被席澤扔了,于是也沒打通。
“這還不簡單,我叫她來會所玩,給她找點樂子。”
吱BBZL 吱出了醫院,在營業廳裏補了卡,剛插·進手機裏開了機,溫沉的電話進來了,“呦,你這定個婚,人還玩消失呢。”
吱吱揉了揉額角,“再跟我提那個破婚事,我就把你拉黑。”
“小公主今兒脾氣這麽大,誰惹你了?”溫沉嘿嘿笑,“我還以為你大喜,準備給你組個局找樂子呢。”
吱吱轉頭看了看四周的車流,“樂子,行啊,我剛跟人決裂,現在擱大街上流浪呢。”
溫沉,“擱哪呢?別動,哥哥去接你。”
吱吱說了地址,溫沉挂了電話,剛走到門口,時幽進來了。
溫沉拍了拍他肩膀,“介不介意等我十分鐘,我去接個人。”
時幽,“接什麽人啊?我時間不多,只有二十分鐘。”
溫沉,“你認識的,洛吱。”
“你不用去了,”時幽直接就掉頭,“我去接。”
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