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蒼老的身體注入新鮮的血液細胞, 像是即将幹涸的死水注入了新鮮的活水,席父覺得自己全身都有勁了,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他吩咐特助, “聯系上那個志願者, 只要能給我弄到足夠優質的熊貓血, 錢不是問題。”
越是年輕的血,體質好的血,血漿裏的細胞越活躍, 越能給他帶來年輕感。
助理恭敬點頭,“好。”
席父如今是半退休狀态,手中大部分的權利已經交給席澤,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來享受生活, 只需要抽出三個小時左右時間處理一些決策性的事情。
他照常去公司處理了一些公務,今天狀态好,處理起公務來也是得心應手, 足足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辦完公務,照舊約上了幾個年紀相仿的老友,去了茶樓。
這座茶樓臨江而立, 整棟都是深咖色的原木建造, 兩側牆壁上,造型古樸的燈籠散出奶黃光暈,處處雅致。
中心有一方小舞臺,舞臺上,七八個妙齡少女唱評彈,吳侬軟語,旗袍勾勒出BBZL 婀娜的身段, 纖纖十指撥弄,絲弦悠揚。
含燈大鼓,皮影戲,單弦,各方有意思的表演逐一登場,席父享受足了樂子才回家。
這一代是南汀的富人區,顯少有行人,尤其是晚上,車子停在門口,等保安開大門的功夫,席父注意到,後視鏡裏,映出一個身影,簡單的灰藍色T恤,圖案是Q版半邊老虎頭。
夜色已深,他整個人落在黑暗裏,看不太分明,那半只老虎眼銳利漆黑,在席父的潛意識裏行成了一幀畫面。
雖然不常有,但席父也沒在意。
第二天晚上,再次上演同樣一幕,席父心裏泛起了嘀咕。
第三天白天,似是有兩次,這半只老虎頭從後視鏡裏一閃而過。
席父這回吓壞了,想着,莫不是自己被人盯上了?
超級富豪被劫匪盯上綁架,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他再不敢輕視。
這晚回家的時候,特意吩咐了前後兩輛跟車的保安,抓住尾随自己的人。
這晚再回家的時候,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團黑影,和那半只清晰的老虎頭,他沒有任何猶豫,吩咐保安,“把他抓起來。”
話音落下,前面車裏的保安開了車門就撲上去,席父看到,人三兩下就被保安制服了。
他也不想親自審問,畢竟自己又不是專業的刑偵警察,直接讓保安送到了警察局,又托人找了厲害的刑訊警察審問,自己則是回家等結果。
安全方面沒有小事,白日裏,席父想着家裏可能被人盯上,也囑咐了兒子和老婆,注意安全。席母聽了之後,這一天直接沒出門。
此時看見丈夫安然無恙回來,上前詢問,“怎麽樣,抓到了嗎?”
席父點頭,“抓到了,已經送去警察局了,估計今夜就會有結果。”
席母安心了不少,夫妻倆又聊了一些家常,一個小時以後,席父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席總,我瞧着應該不是什麽犯罪團夥,你過來一趟吧,這小孩非要見到你才說。”
席父有點奇怪,要見自己幹嘛?
為了弄清楚事情,他只好帶上助理去警察局。
門被推開,席父看見一個大概只有二十來歲的小孩,幹淨的板寸,臉龐稚嫩青澀,一側臉頰上有一大塊是淤青,左邊額頭有輕微的擦傷,是剛才被保安揍的。
身後的特助咦了一聲,“這不是那個志願者嗎?”
席父回頭,“什麽志願者?”
特助,“就是那個給您捐血的志願者,您上次不是讓我聯系他嗎,我後來見過一次,要給他提供高薪他也不要,只說他會幫忙找血的。”
席父楞了有三秒,再回頭,又仔細的看向男孩。
審訊的警察道,“席總,你和他聊聊,我們先出去了。”
席父這才看了警察一眼,點了下頭,門被帶上,審訊室只剩兩個人。
席父走過去問,“你見我要做什麽?”
男孩坐在審訊椅子上,兩只手交疊握在一起搓,眼睛卻直勾勾的盯BBZL 着席父,清澈的一雙眸子,眼珠星亮。
男孩聲音有些抖,像是乞求,“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
席父不動聲色走向桌子,拿起上面的登記資料,掃一眼家庭成員。
母親,施嫣然。
他瞳孔盯住。
“你敢背着我,懷上我的孩子?”嗤笑一聲,“你以為給我生個孩子就可以進席家門?”
“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我們只是露水姻緣,我養你不過就是圖個樂子。”
“現在,你壞了規矩,”他甩開女子的手,“等着我給你的懲罰吧。”
席父反扣上資料登記,轉過身,再次看向男孩,這回他發現,眉眼之間的确和年輕時候的自己有幾分相像。
他問,“你母親呢?”
男孩低下頭,輕輕道,“過世了。”
席父,“什麽時候的事?”
男孩,“有兩年了。”
男孩,“叫什麽名字?”
男孩,“施衛蒙。”
席父,“知道自己的身世?”
男孩擡起頭看了席父一眼,又快速低下去,“嗯。”
席父的語氣像是帶了蠱惑,“你想要到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要錢,”男孩頭搖的像撥浪鼓,“真的。”
“那你跑我家門口做什麽?”席父說,“你都告訴我,我也許可以考慮認你回席家。”
“沒有,我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就是看一看你,你別覺得我別有用心。”
席父沒再說話,房間裏陷入一片安靜,一點聲響都顯的異常清晰,施衛蒙的頭始終垂着,兩只手局促不安的搓着。
席父起身,擡腳走了出去,接着是警察走了進來,問了幾個問題,又讓他簽了字道,“你可以走了。”
施衛蒙走了出去,警局外面,馬路上,零星幾盞路燈亮着,偶爾有車疾馳而過。
空空蕩蕩,再無其它。
一連三天,施衛蒙也沒再見席父出現過。他坐不住了,找了姜話。
姜話的腿已經好了大半,只要不過分用力,慢吞吞走着并沒有什麽問題。
施衛蒙抱着杯子,手無意識的使勁捏着杯子,“怎麽辦?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認我?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是看一個陌生人,像是一把刀,要割開來我的皮肉,看清楚我的骨頭是的。”
姜話食指在杯口畫圈,淡道,“誰想面對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
“他當然不想認你。對他來說,你就是個炸彈,能把席家這座大廈炸出一個窟窿。”他唇角翹起一個極其淺淡的弧度,“這種人,是不會講什麽血緣親情的。”
施衛蒙,“那你還讓我做這些?”
姜話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支煙拿在手裏把玩,“就是因為他不講血緣親情,所以你才需要做這些。”
施衛蒙,“什麽意思?”
“你現在要的,是他的一點點憐憫,一點點愧疚,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姜話眼睛垂下來,瞥着腕上的手表,神情柔軟,“他自己會再上門的。”
辦公室裏,席父拿着手裏厚厚一沓資料,全BBZL 都是關于施衛蒙,施俨然的。
細致到,年幼的施衛蒙一個月被繼父揍了幾次,罵了什麽話都寫在上面。
當年,施嫣然戳破了TT,确定自己懷孕之後,借口旅旅游躲去了國外,所以,直到七個月的時候,自己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厭惡這個女人的心機,更讨厭被要挾。用五億做了個局,施嫣然想的就是錢財,下半輩子無憂,自然按他設想的中招。
施嫣然不想坐牢,于是,只好答應席父的條件,永遠不告訴孩子自己的身世,只拿了區區幾百萬的撫養費,再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蹦跶。
席母是個有本事的,不可能允許外面的野種威脅到席澤的地位,他自然也不敢把孩子留下。
況且,親生母親就是這樣的,他也不覺得這個孩子能有什麽好。
資料顯示,施嫣然拿了自己的錢之後,先後帶着這個孩子嫁了三任丈夫,一開始年輕貌美的時候還好,到後面年老色衰,再加上她在經商這方面着實不是個有遠見的。
錢早就敗光了。
後面的生活甚至可以用清貧來形容。
至于施衛蒙,被前後三任繼父視為拖油瓶,生母對他也不是很關心,可以想象,是怎樣的生存環境。
好在他本人倒也争取,勤工儉學,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以後雖說不是大富大貴,生存還不是的問題的。
距離上次警察局見過面已經三天,自己沒有去找他,他竟然也沉得住氣沒有來找自己。
和他媽,倒真有幾分不同。
掃了一眼他的時間表,然後把資料鎖到最下面的櫃子裏,起身,出了公司。
這次他也沒要司機,親自開了車,來到施衛蒙住的學校。
現在是暑假,多數學生都回家去了,施衛蒙利用暑期在做兼職,所以還住在學校,整個宿舍就只有他一個人。
施衛蒙正在學校宿舍做晚飯,一個1L的小電飯煲,學校宿舍不讓使用電器,怕被抓到,他關着門偷偷做。
這是一座985高校,建築歷史悠久,很漂亮,但是這樣的房子也有弊端,因為年代久遠,電線線路老化,承擔不起空調的電流,所以,和很多知名高校一樣,他就沒有空調。
現在還是暑假末尾,可想而知,這房子裏現在得有多熱。
席父敲了門,見到的施衛蒙,一張稚嫩的臉上都是汗,胸前被汗水浸濕,像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是的。
施衛蒙站在門內,席父站在門外,倆人尴尬的對視了兩秒。
席父先開口,“我能進來坐坐嗎?”
施衛蒙局促的點頭,半天才反應過來,抵着門站到一邊,讓出門口狹小的位置,“進來吧。”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高校宿舍,大概只有十平米,青色地磚白牆,兩邊靠牆擺了六張上下鐵皮床,靠牆有一個大一點的衣櫃,一張掉漆桌子,裏面有一間小盥洗室,再無其它。
倒沒有一般男生宿舍的髒亂差,相反,幹幹淨BBZL 淨的,東西都弄的很整齊,生活氣息很濃。
桌面一端用書夾立了一堆書,一只木頭彩板,上面擺了幾樣蔬菜,挂着透亮的水珠,像是剛剛洗過,白瓷碗裏有幾片切好的肉,白色的廉價電飯煲裏,白色煙霧頂着蓋子往上沖撞。
席父,“在做什麽?”
施衛蒙卷着上衣洗的發白的襯衫邊,“做飯。”
席父,“我能嘗一嘗嗎?”
施衛蒙,“恐怕你吃不慣的。”
席父輕輕笑了一下,“沒事。”
施衛蒙徹底打開了門,夕陽在門口折了一道淺淡的光進來,他走到電飯煲的邊上,掀開蓋子,南瓜米飯的香味瞬間彌漫在屋子裏。
米飯盛到白瓷盤裏,洗了鍋,暖壺裏倒出一些熱水,先把娃娃菜放進去燙了一下,撈出來,又把千張,胡蘿蔔絲,木耳絲方進入焯了一遍。
鍋熱,放上油,蔥花爆香,五花肉放進鍋裏翻炒至變色,加入調料,小炒了一會,再把之前焯好的幾樣細絲放進去,翻了幾下就好了。
也許是覺得太簡單了,他又燒了一個西紅柿蛋湯。
菜飯,筷子都擺到席父面前,施衛蒙又把風扇朝席父方向調了一下,這是這座悶熱的宿舍裏,唯一的一件電器。
席父拿起筷子嘗了嘗,比不上家裏大廚的廚藝,倒也有一分家常的清淡,吃着道也還不錯。
他看向施衛蒙,“你也坐下吃。”
施衛蒙點點頭,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
這飯菜都是一個人的量,席父注意到,他吃的比自己這個老年人還慢,只撥弄了他面前的一點飯菜。
倆人誰都沒說話,窸窸窣窣的飯菜聲音響動在屋子裏。
席父放下筷子,施衛蒙給他投了毛巾過來,“擦把臉把,這裏熱。”
席父接過來,是暖的,意外道,“怎麽是熱的?”
施衛蒙一邊收拾碗筷去洗,一邊随意回,“冷的對身體不好,這個年紀注重保養比較好。”
席父年握着毛巾的手緊了一下,他的确已經至少有十五年不碰冷水了。
席澤養在自己身邊二十幾年,別說注意到這些了,哪天倆人說話不嗆聲都算狀态好的,更別提這些了。
席父看施衛蒙的手指靈活的轉動着麻布清洗,看着很熟練。
席父慢悠悠擦着手,視線垂下來,看着潔白的毛巾,語氣似是漫不經心,“你不恨我嗎?”
沒聽見回答,好一會,他擡頭,看向施衛蒙,他已經喜好了碗筷,坐回了椅子上,唇角翹起一絲無奈的弧度說,“其實,我媽是直到臨終的時候才告訴我真相。”
席父,“那她以前是怎麽說的?”
“就是編了個理由,說是過世了,我也就信了,”施衛蒙聳聳肩,“可能是過了中二年紀吧,又或者,一個人時間太久了,就覺得,其實還好。”
“哦,”席澤拖長了音調,“怎麽個還好?”
施衛蒙并沒看席父,視線随意落在桌子一角,青澀稚嫩的眼裏透着純真,“還有個和自BBZL 己有血緣關系的人,好像就不算孤兒了。”
席父視線轉了一下,“可我并沒對你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是談不上責任,”施衛蒙聲音平淡,很無所謂的樣子,“如果單從道德的角度去說,你的确也不道德。”
“但換個位置想,人人都罵資本,但人人都想成為資本家,成了資本家,又有幾能管住自己的,”施衛蒙說,“換做我是你,我未必會比你幹淨。”
席父,“不會覺得不公平嗎?對比阿,”他頓了一下,“對比阿澤,你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本來也不是我的,”施衛蒙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現在還是個活生生的人,這不都是賺的。”
席父又問了一些他的人生規劃。
普通家庭的孩子,大多數缺的不是智商,一是信息的匮乏,二是缺少給他引路的人。
施衛蒙細細講了一下,席父平靜聽着,覺得還不錯,腦子倒也是個活泛的。
看着時間差不多,席父起身,“我回去了。”
施衛蒙站起來,“我送送你。”
席父點點頭,“也行。”
校外的車子并不能進入校園裏面,席父的車子停在校園對面一座停車場,這個點,正是下班晚高峰,機動車和非機動車都很多。
倆人過了馬路,一輛外賣車轉彎疾馳過來,施衛蒙似是怕他被撞到,把他往前拉了一把,扶着他的胳膊走,自己則走到馬路外側。
席父笑,他還是頭一次過個馬路也被人攙扶,“你這是攙扶老頭?”
施衛蒙,“陌生老頭我也會攙一把。”
席父,“不怕被碰瓷?”
“怕呀,”施衛蒙也笑起來,“所以,也分情況和人。”
走到車邊,席父打開車門,施衛蒙道,“再見。”
“你等一下。”
席父從車裏掏出一個文件袋,“這裏面是一套房産,離你學校近,地址,密碼都在裏面,你可以直接過去住。”
施衛蒙盯着文件袋看了一會,又還給席父,“我能換個要求嗎?”
席父,“你說。”
施衛蒙,“陪我過一次生日吧,我從來沒過過,一天就好,我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一家的生活裏。”
席父把文件袋塞給他,“下周一是吧?那這算是給提前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施衛蒙仍是推回去,“我更想要個玩具車,要超市裏最大號的那種。”
施衛蒙退了一步,轉身,後背的襯衫洇出星星點點的汗漬黏在身上,他穿過馬路,車流,人流在他身邊不斷走過,他從容走進學校。
身影徹底消失在學校門口,席父眼皮垂了垂,踩來了油門,車子彙入馬路,成了車流中的一輛。
毫無懸念,這期,吱吱再次以絕對性的優勢,贏得了這次比賽第一名。
下了舞臺,席母捧着花走過來,“恭喜你吱吱。”
吱吱笑着接過,“謝謝。”
時幽牽着洛源走過來,“恭喜你。”
姜話,“恭喜你。”
兩人同時出聲,BBZL 吱吱笑着一一和倆人道謝。
洛源手裏也捧着一束花,踮起腳尖遞給吱吱,“姐姐,你太給我長臉了!”
吱吱:“……”
吱吱揉洛源小腦袋,“說反了,應該說,我有一個冠軍姐姐太榮幸了。”
洛源,“是啊,我的朋友不要太羨慕我,有個這麽厲害的姐姐可以炫耀。”
席母和時幽打完招呼,笑着看向吱吱,“我給你擺了一個慶賀的酒宴慶祝你贏得比賽,阿澤已經在那邊了,我們一起去吧。”又看向時幽,“時總有空嗎?要和我們家一起吃個便飯嗎?”
誰都能看出來,這表面上是邀請,實際上是送客。
時幽搖搖頭,看向吱吱,“那我明晚給你慶祝,我走了。”
吱吱,點點頭,“好。”
之後,席母又用洛源要早點睡覺為借口,支開了姜話。
到這份上,吱吱也算是明白了,席母現在就是席澤的擋箭牌。
這事,遲早也得和席母攤牌,上了車,吱吱潤了潤辭藻,溫和開口,“伯母,不瞞你說,我和阿澤現在就是朋友,就是擔個名分,等兩家合作穩定了,我會解開這樁聯姻。”
“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去影響兩家的合作。”
席母并不意外,手輕柔拍了拍吱吱後背,“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想和阿澤,是因為時幽嗎?”
吱吱搖搖頭,“您誤會了,我和時幽的關系你不會懂。”
席母消化了一下這句話,這不就是說,吱吱對時幽沒有那個意思嗎?
珉了珉唇瓣,她仔細盯着吱吱的每個表情,“你對時幽沒有那個意思,那時幽對你呢?”
“一樣的啊,”吱吱說,“他也不是個耽于美色的。”
席母,“那既然你對時幽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麽不能嘗試着重新接受阿澤呢?”
吱吱瑤瑤頭,席母又說,“你是還在介意江雪那件事嗎?”
吱吱也找不到別的借口,“我不可能不介意。”
“我這兒子我清楚,以我看,他過去對江雪也沒多認真,”席母說,“我瞧着他現在對你倒像是真的動真感情了。”
“我”
“你先別急着拒絕我,”席母說,“吱吱,聯姻是雙方的義務,這樣,我不管你和時幽以後什麽樣,現在,你還擔着阿澤未婚妻的名分,退掉以後我不管,但在你們的婚事沒有退掉以前,你扮演好自己未婚妻的角色。”
吱吱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