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樹開花

聞幼卿看着景雲真誠的臉微微驚愕,懷疑自己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是假的。

難不成,景雲其實是一個特別好說話的老好人?

這怎麽可能?!

若是裝的,自己一個從五品官哪堪其一個正二品将軍下套。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對方已經出招了,那就試試是誰棋高一招吧,站在景雲身側的聞幼卿如實的想到。

列在城門前的士兵分開兩邊,景雲聞幼卿并肩進了城,此時的景将軍哪知道,僅是剛剛幾息間,他身邊這位小美人已經想好了十幾個坑他的法子。

一行人停在将軍府前,路上半句話都沒有說的聞幼卿仰起臉,突然笑出了聲。

跟在自己主子後面的蒹葭心頭一緊,開始了。

果然接着就聽聞幼卿道:“将軍府上的人好活潑啊,這上蹿下跳的追貍奴,也挺辛苦的。”

衆人尋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兩個人正前堵後圍的追一只橘色貍奴,只是兩人動作看起來靈巧卻是拿小小貍奴沒辦法。

景雲此時也看到了不争氣的兩人,繃直的嘴角一咧,“聞大人見笑了,那是我的兩個近衛,追的也是我府上養的貍奴。”

“看不出将軍這般高大威武的人,居然喜歡貍奴這樣嬌氣動物。”

“貍奴雖小兇起來卻比拟猛虎,不容小觑。”

景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聞幼卿卻是笑了笑,狀似無意道:“看來将軍是很喜歡貍奴了,都将其做到旗上去。”

說着還不怕死的指指将軍府外的旗子,景雲的軍旗,上面正是一個古簡的虎紋。

這話無異于指鹿為馬,饒是生的美貌聞幼卿也是犯了衆怒,眼瞅着将士的眼神都變得兇狠,蒹葭和白露都往自家主子身邊湊了湊,要是打起來他們多少能擋兩下。

可偏偏被兇狠眼神注視的聞幼卿卻好似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樣,坦然的直視景雲,還眨眨眼喚了聲,“将軍?”

景雲笑了,向前邁了步微微俯身,伸手摘下落在聞幼卿發上的枯葉,看着被籠罩在陰影裏的人,“那是虎,象征着我軍出征勢如猛虎,至于說到像貍奴的,府上有只波斯販來的白色貍奴,神态間和聞大人有幾分相似,不如送給聞大人做見面禮?”

聞幼卿:“……”

你才像貍奴,你全家都像貍奴。

巧言善辯的聞大人居然被一個武将堵得說不出話了。

将軍幹得好!

景雲身後的将士幾乎要忍不住歡呼出聲,趕緊把這文官挂城牆,不要因為他好看就放過他!

“不用了,在下不喜貍奴。”聞幼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忍着氣退開半步,這人說話就說話離那麽近作甚!

看着眼前人微眯着桃花眼抿着唇生悶氣,視線移到對方小巧圓潤的泛紅耳垂,真是嬌豔欲滴呢。

景雲忍不住挑起嘴角,心想,可不就是像貍奴嘛,嬌滴滴的脾氣還不小,得理不饒人,估計這人已經在琢磨怎麽報複自己了。

兩人之外的蒹葭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忍不住詫異,這定遠将軍怎麽一個勁兒盯着主子,難不成是個登徒子?!

……

何為口蜜腹劍?

何為皮裏陽秋?

景雲覺得聞幼卿就是很好的解釋,并不是貶義,只是覺得這樣的他有點可愛。

一行人入了将軍府,在正廳坐下,随着茶水擺上來,聞幼卿道:“将軍對這次的案子有多少了解?”

“不多。”景雲看着驟然認真起來的聞幼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等會兒我會讓下屬把卷宗給你送過去,你餓不餓,要不先吃點?”

這人有沒有個輕重先後啊!

聞幼卿連笑都懶得給了,冷淡道:“還不餓,除了卷宗将軍就沒有其他知道的嗎,這可是發生在邊城的案子,難不成将軍治下就是任其發展不管不問?”

“我管的是行軍打仗,你說的那些不歸我管。”景雲說的理所應當,視聞幼卿下的套于無物。

只管行軍打仗?

裝什麽大尾巴狼呢!

聞幼卿被氣笑了,“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去府尹大人那裏看看,或許能知道些其他線索。”

按常理來說,此時景雲應該起身攔住聞幼卿,然後認命的把所有線索乖乖奉上,畢竟去了府尹那裏,不管府尹說什麽,作為欽差的聞幼卿回京後都可以參景雲一本,可殘酷的現實是景雲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景雲起身道:“那就辛苦聞大人了,不如先把行李安置在将軍府客房,之前已經為聞大人收拾好院子了。”

為了自己好逸惡勞的性格耍盡心機的聞幼卿:“……多、謝!”

不就是多走兩步嗎!

誰怕誰!

……

目送聞幼卿走遠的背影,景雲低聲道:“安排的暗衛跟上去了嗎?”

“已經跟上去了。”下屬頓了下,“将軍你為什麽要聞大人自己去查,咱們之前已經掌握足夠多的信息了不是嗎?”

景雲笑了笑,“你沒養過貍奴,貍奴這種嬌氣的小家夥不能光順着來,讓他出去吃點苦,他才會更加依賴你。”

下屬:……

将軍你那一臉寵溺笑是什麽鬼,這是要老樹開花的節奏啊!

深覺自己發現真相的下屬已經把開始思考做新衣服去參加将軍的大婚。

邊城府,一個尴尬的位置,比京都府還要尴尬。

盛朝分六府,除了京都府那是天子腳下權利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其他四府哪個不是當地的土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這邊城府是得仰人鼻息過活。

權力盡數被景雲拿走,整個人被架空不說還要整天擔心會不會惹毛景雲,丢了烏紗帽是小,丢了命那才是慘吶。

聞幼卿停在邊城府衙前,深呼吸一口氣,對蒹葭道:“那個景雲真不是東西。”

“主子說的對。”蒹葭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想,明明是你先撓人的。

聞幼卿越想越生氣,“這次是我輕敵了,下回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蒹葭不說話了,她十分懷疑自家主子會把自己坑進去,那景将軍絕非善輩,主子怎麽就看不透呢。

痛定思痛後聞幼卿又變回了開始的模樣,讓蒹葭去遞帖子。

原本以為會是雜役回來請他們進去,誰知等來的卻是個許久未見的故人。

府衙門打開,一青衫人看到聞幼卿就笑着喚了聲,“澹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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