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徐語棠瞧着……

徐語棠瞧着自己的丫鬟都出去了,這才安下心來。

到時候這屋子裏只有她和羅伊兩個人,兩個丫鬟什麽都不知道,陳慎定然不會直接就這麽将兩個丫鬟處置的。

這魏太後瞧着一心禮佛,不問世事,但實際上總覺得她在這後宮裏遇到的一些事情不止是表面上看着的那麽簡單。

自從她聽見魏太後偶爾會提起宋逾明和她那尚未來得及表明的婚約,還有提及二皇子和宋逾明的相似之處,她就覺得有些不對。

後來她發現魏淑妃好像是不是很鐘意陛下,她在這宮裏來都是不争不搶的性子。

但據他所了解的可不是這樣淡泊名利的人,魏淑妃未出閣前,就這淡雅端莊的名聲來說,她定然就不是不争不搶的人,因為真正想要低調的人不會是這樣的。

其次,她被冊封妃位後,并沒有表現出驚喜之意,甚至其他妃子都因為沒有皇嗣而焦急的時候,她魏淑妃卻在院子裏整日悠閑地度日。

還有魏尚書那晚在禦書房請求魏夫人進宮瞧女兒,帶了一個羅伊。

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是宮裏的女兒妃位不穩,或者是懷不上龍嗣,家裏着急才會又送人進宮。

魏淑妃即便是以前是昭儀,宮裏除了她和張貴妃就屬她最得聖寵了,要說因為皇嗣,不說魏淑妃在這後面也沒什麽動作,就是羅伊也是對此比較冷淡。

就連她,家裏也總愛催促懷上龍嗣也好啊!

所以,這個魏家在圖什麽呢??

她知道的是,魏太後絕對不希望她和陳慎感情恩愛。

她以前想着反正來日方長,她總會發現魏太後到底要做什麽。

但如今她卻是不想了,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她反而是要借此出宮門。

一箭三雕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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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貴為皇後,想要全身而退,只能拼着命了。

于是,有了今日的見面。

“聽聞羅嫔是養女?”

徐語棠已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宮門了,既然這個羅嫔來了,那麽她今天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或許她可以走更委婉的路子,但是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要去找哥哥了。

“回娘娘,臣妾六歲被父親帶回家的。”

羅伊眼底閃過一絲卑怯,這也是她永遠無法言說的痛,即便後來羅家給予她的就如上京城裏的所有貴女一樣的物質,但她總覺得那些下人看她的目光裏除了羨慕,還有那種她學禮儀出錯的時候,她們這些低賤的丫鬟哪眼神裏壓都壓抑不住的鄙夷。

更有她養父養母那明顯将她當作物件的姿态,從未關心過她生活好不好,從頭至尾都只是培養她當作一個棋子,準備日後争權奪利的棋子。

她小的BBZL時候恨過,既然不是真的想把她當作女兒,何必一開始收養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給了她期待,到了羅家她才發現,這樣和她一樣的女子有五個。

後來呀,她才知道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那表面上的猶如仙人一般的日子都是由這些底子下的肮髒所築成的。

而她,就是那肮髒中的一個,她不甘心,于是死命的往上爬,事到如今,她必然是不允許任何人阻擋她的步伐。

今天其實她只是單純的來挑撥一二和探一探這個女人的虛實,并不想做什麽。

但是後來她沒控制住,并且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娘娘自是金尊玉貴,羅伊的确是比不上。”羅伊嘴角慢慢一勾,這皇後娘娘果然就是那籠子裏養着的金絲雀,一點也不知危險,竟然放心的她們兩人呆在一起。

“羅嫔這話可是說錯了,在這後宮的,都是天家的女人,哪裏來的什麽尊貴與不尊貴一說呢。”

徐語棠眉目冷淡,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開口說道:“說起來,羅嫔才進宮,以前也未曾在上京城宴會上見過面,你怕是不了解,本宮其實也是會舞的,不過是舞劍罷了。”

徐語棠哪裏不知道這頂級宴會,就連嫡庶都區分的十分的明顯,許多庶出是沒有機會參加的。

何況是她這樣的養女,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有些話一說出來就格外的刺痛那傷口。

而且這話是無論出生還是如今的身份都是最頂級的貴女口中說出來,就像是在說即便是如今在共侍一夫,她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罷了。

呵,物件,有些物件可是會要了你的命!

“娘娘跳舞用的劍,就是牆上挂着的那一把嗎?”

羅嫔緩慢起身,無意的走到徐語棠身旁,想要仔細瞧一瞧那劍。

徐語棠起身,擡手将那牆上的劍拿下來。

也就在這一瞬,她猛的被人用綢緞勒住了脖頸。

瑪瑙和翡翠站在門外,突然聽見越女劍猛然出鞘的聲音,接着是一陣桌椅被撞擊的沉悶聲。

兩人顧不得主子的命令,連忙跑進去,看見屋子裏的場景,翡翠直接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羅伊仰躺着倒在地上,右側腹部插着越女劍,劍身入一半,血順着劍緩緩流了出來。

徐語棠同樣是躺在地上,脖頸處纏繞着綢緞,脖頸通紅一片,不知生死。

最後還是瑪瑙顫抖着身子先是上前摸了摸自己主子,感覺到輕微的呼吸,瞬間身子一軟,松了口氣。

等陳慎和魏太後接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張太醫已經将徐語棠的傷口包紮好了。

陳慎即便是心裏有數,但只到看到床上臉上泛着詭異的紅血絲,脖頸處那猙獰可怖的傷口的時候,心驟然一緊。

魏太後被人扶着,坐在床前一臉的擔憂,她問正在包紮傷口的張太醫:“皇後娘娘沒有傷及性命吧?”

張太醫聞言心下一愣,這話問的很是奇BBZL怪了,這話聽着像是在關心皇後,但是稍微仔細一些怎麽覺着是在關心皇後到底會不會活着呢?

但是在聽到張太醫說皇後雖然傷的不輕,但是尚未傷及性命的時候,魏太後明顯神色一松讓張太醫覺得自己或許是想多了。

陳慎的黑眸緊緊的盯着床上那張臉上他再不能熟悉的面容,心下第一次有些恐慌。

陰雨的天氣,偌大的寧坤宮裏在白日間裏都有些昏暗,不仔細瞧那平日裏最素白的面容,刻意的去忽略那往日裏猶如白瓷的脖頸的話,她就像是睡着了。

但他知道不是,床帏間人來人往的,即便是再仔細小心,也有不斷的動靜發出,床上那睡覺最是敏感,一點響動都要醒來的如今的人卻是一動不動。

他自是知曉的,她定然是想要離開的,他當夜瞧見了魏太後的目标是徐語棠的時候,正如他想了一下,幹脆将計就計,不僅引出了魏家和羅家的馬腳,正好将徐語棠也送出宮。

這皇宮裏往日裏潛伏的妖魔鬼怪如今是越發的猖狂,看來這些暗處的人是控制不住了,後面他注定要投入絕大部分的精力将投入在這些暗處的人,而徐語棠在這後宮裏也将是危機重重,如今将她送出去其實是最好的辦法。

于是,他就由着徐語棠折騰,也算是讓她發洩一下好了。

一路走回禦書房,陳慎的腳步一步一步,走的大開大合,棋子都已經歸位了,也算是到了算賬的時候了。

不知過了多久,徐語棠剛睜開眼,那脖頸間的疼痛就猛然的襲來。

“娘娘您醒啦?”

徐語棠順着聲音瞧過去就看見瑪瑙那一雙紅彤彤的眼眸,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這丫鬟瞧着最是穩重,怎麽近日裏這麽愛哭呢。

“渴了。”

徐語棠聲音嘶啞的快要發不出聲了。

她自己倒是猜到了,或者說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瑪瑙一聽這嗓音,原本就紅腫的眼眶又是噙滿了淚水。

徐語棠小心翼翼的喝了口水之後,有心轉移瑪瑙的思緒,于是随意的問道:“這裏是哪裏?”

她剛剛醒來就注意到了,這粗布床帏,半黑不亮的屋子,她總覺得有些熟悉。

“娘娘,咱們這是在家裏呀!”瑪瑙這個時候神色倒是帶了些釋然,随即又想到主子自小對陛下的心思,雖然入宮後表現的對陛下多有冷淡,但她和翡翠都清楚娘娘心底裏還是很愛陛下的。

她想了想,安慰道:“娘娘回到家裏養傷這也是陛下的好意,如今這樣的情況在府邸裏要安全多了。”

徐語棠聞言卻是一愣,這麽突然就成功了??

瑪瑙瞧着她那不可置信的模樣以為她是在失落,心下更是酸楚,這皇後主子當的太幸苦了。

還不如不當!!

“娘娘……”

徐語棠脖頸疼的要死,本不想過問後來發生了什麽,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于是她打斷瑪瑙的話問道:“陛下讓我回來BBZL的?”

話剛說出口,又問道:“沒說讓我什麽時候回去吧?”

話剛落地,就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徐語棠一擡眸就瞧見了爹爹蒼老了不少的面容。

眼眶一酸,她想要訴說無數的委屈,又想要安慰眼底裏帶着傷痛的爹爹,千言萬語在爹爹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爹爹,女兒回來了。”

徐浚心下蒼涼,兒子如今尚不知道在哪裏,自小嬌養的女兒也差點在後宮被殺。

他開口的嗓音都帶着幹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不回去了,啊。”

徐語棠和爹爹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喝了藥就又昏睡了過去,這一次睡的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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