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色裏的邊……

夜色裏的邊城是寂靜的,城裏每一間房屋都緊鎖着門戶,屋子裏沒有絲毫光亮,不同于白天裏的熱鬧,這夜色裏這些黑石砌成的房屋就像是緊緊挨着的盒子,整座城都帶着靜谧的氣息。

月色半掩,耳邊噠噠的馬蹄聲響在這寂靜BBZL的街道上,讓徐語棠原本憤怒的心慢慢的松懈了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最近自己是不是對着陳慎太猖狂,甚至有些過于的随心所欲了,看似恭敬,實則絲毫不見了尊重。

她想,即便是要救張明,也應該采取一些委婉的辦法。

她正打算調轉馬頭,就突然瞧見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彎着腰悄悄從一個小巷子裏跑了進去。

徐語棠瞧着确定是那日在客棧門口瞧見的徐語帆身邊的侍從,猶豫了一瞬,還是掉轉馬頭回了徐府。

而此刻,自以為能輕易将徐語棠吸引過來的人坐在屋子裏等了幾分鐘,聽見那馬蹄聲逐漸遠去,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原本聽說這皇後很是不讨那中原皇帝的喜歡,但他瞧着這皇帝對這前皇後或許是喜歡的緊。

他很好奇是怎樣的金絲雀這樣的能招惹男人,想逮來仔細瞧一瞧。

他們的部落裏,殺死了其他部落的首領,要将那首領頭顱擺在帳篷裏,接着在抱着那首領最喜愛的女人在那帳篷裏睡上一晚,那是對自己最爽快的獎勵。

這中原的小皇後,很是有些意思,倒是他小瞧了。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那些消息都說這皇後性子潑辣,雖樣貌清秀素雅,但心智卻是有些蠢笨。

如今瞧來,至少能理智的不去咬那誘餌,就不是個蠢笨的人。

也罷,那就讓他往後親自去會一會這大顯最尊貴的女人。

說着,他一個眼神,他身後的男人輕輕的拔出彎刀,就朝着那老老實實低着頭站着的侍從走過去。

一炷香後,努悍帶着他的一個侍衛悄然踏着夜色出了門,在兩人走出城門後,身後跟着的數十位黑衣人撤退,其中一人扛起在地上還溫熱的屍,體。

一柱香後,那侍從的屍體,被帶入到了陳慎的面前。

李銜伸手對着侍從脖頸處的傷口瞧了瞧,接着坐在堂屋裏左下首的紅木椅子上,他如今已經習慣了這沒有鋪着毯子的硬座。

“陛下,一刀致命,從傷口判斷是胡刀。”

陳慎冷眼瞧了一眼李銜,不發一言。

李銜卻被這一眼給瞧的後背汗毛猛地豎起,他....他也覺得冤枉啊,哪裏知道單純的給徐姑娘傳一個消息,只是想讓她第二日能來告訴陳慎,她無意于張明,這樣豈不是一箭雙雕,張明不用被關,并且也斷了兩人之間的情緣,誰知道徐姑娘能為着這侍衛半夜想要來找陛下。

他聽聞徐語棠已經騎着馬出了徐府時,頓覺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悄悄摸出去打算阻止徐姑娘,誰知半路上就瞧見了幾個黑衣侍衛悄然朝着一個區域跑去,他自是知曉這是陛下的人,本不欲理會,誰知走了一會兒發現大家都是朝着一個地方跑去。

李銜還打算垂死掙紮一下,畢竟這邊城也就這麽點大,無論怎麽走,都可以說是朝着一個方向。

但當他發現徐語棠停馬駐足的地方只離暗衛監視的屋子只有BBZL幾百米時,他心裏那股子絕望的感受這輩子不提也罷了,如今雖然屋子裏只有他和陛下,但他覺着三堂會審也不過如此了,正打算求陛下瞧着他算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面子上給他留個全屍,卻聽見陳慎說了其他的:“聽聞那努悍的部落最是喜好獵殺狼王?”

“啊?!”李銜瞬間反應了過來,這才回答道:“是啊,據說一般在部落裏那家屋子裏鋪的狼王皮最多,那就是部落的最勇猛的人,很是受人尊重。”

陳慎目光微眯,看來這努悍是将他當作了狼王?

有意思。

不過.....看來這努悍是注意到了語棠。

想到此處,陳慎放下手裏的書,吩咐李銜:“将這內侍屍體處理了,然後營造出他往南邊逃跑了的假象給徐家。”

李銜立刻就應了,他現在瞧着陛下就猶如那活菩薩,他做了如此不該的事情,陛下卻責怪的話都沒有一句,看來陛下對他真的很是有幾分情誼。

陳慎自是注意到了李銜的感動,卻當作沒有瞧見,回了屋子換了件衣服就踏着夜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此刻的徐語棠自是不知曉某人又打算爬牆了,她騎着馬回徐府邸時,就瞧見了立在門口的侍從,她一聽說爹爹讓她去前廳,立馬裝作頭風犯了的模樣,讓侍從告訴爹爹有事情明日再說。

徐浚倒也就沒再找人來喚她。

剛浣洗完畢,穿着寝衣踩着軟鞋睡到床上,就聽見院子裏極輕的腳步,她側着耳朵仔細聽了聽,發現是前十幾年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腳步聲,心裏驟然提起的心髒又緩緩的懈了下來。

正打算裝睡,反正外面有瑪瑙榻子上休息,她定然是不會讓陳慎進門,結果剛閉上眼睛就突然感覺到門一開一關後,屋子裏除了極輕微的腳步聲,瑪瑙沒有絲毫的動靜。

徐語棠心裏猛地一空,下意識的伸手将枕頭下的匕首捏住,在來人撩開床帏的一瞬間,一個翻身刀尖直直的刺了過去。

陳慎早有防備,他猛地一側身,随手攬住女子纖細的腰肢,往床上一落。

徐語棠只會這一招,錯過了機會,就只能被陳慎抱着落入了被褥間。

這看似簡單的一招,其實及其耗費心力,徐語棠沒了力氣,被陳慎抱在懷裏一動不動。

但心裏卻是充滿了拒絕。

陳慎抱着懷裏的柔軟,心裏一下就軟和了,他往日裏習以為常的接觸,如今卻讓他一下心裏的稀罕的一塌糊塗。

他的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擦過他手裏的肌膚,懷裏的女子這才像是反映了過來一般,手臂有些無力的推着他。

陳慎順着她的力道往一側躺過去,在這昏暗的床褥間,目光始終瞧着亂了發髻的女子。

“請陛下自重。”徐語棠語氣不乏嘲諷之意。

“嗯。”陳慎點頭。

徐語棠第一次察覺到男人的賴皮,她一邊有些震驚,一邊往旁邊靠了靠。

這孤男寡女的,他們兩人又不BBZL是沒體驗過人間極樂,此刻還是保持着距離好一些。

“來的時候,朕還有些擔憂,如今倒是放心了三分。”陳慎這才用手指摸了摸了一絲小血橫的脖頸。

徐語棠警惕的瞧着他不發一言,要不是他猶如采花大盜一般的進了她床帏,她會如此?

“陛下難道是走錯了屋子?”徐語棠冷着臉,聲音也冷淡。

陳慎明顯一愣,也不知曉她這話是為了哪般。

徐語棠嘴角輕輕一勾,語氣裏更是充滿了譏諷:“陛下當該知道您的麗妃可是被我毀了容。”

陳慎瞧着那張清麗的面容竟是沒有絲毫的妒忌之意,心裏有些失落之餘,更多的是後悔。

他一想到今天瞧見的張明,長的也算是俊俏,也很有膽量,心裏猶如一顆大石,壓在他的心裏,讓他窒息的緊。

其實他不該那麽的憤怒,拿下了張明,反而是一種露了怯,一種狼狽,但他唯恐,唯恐徐語棠真的瞧上了這侍衛。

他比鄧奎更為危險。

因為他知道,他現在想着過去的時間裏,大多都是徐語棠側過臉瞧着自己的模樣,平日裏對着別人清冷的面容,在滿是愛慕之意的瞧着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讓人心動。

所以他怕了,他認輸了。

在他陳慎活着的這年歲裏,第一次認輸。

“語棠,朕從未對徐語夢有過一次的注意。”陳慎知道,有些事情他當初覺得不在意,不重要,但如今他要揉碎了講,而且必須是他親口講出來。

他瞧着她臉色未有一絲變動,又接着說:“朕知曉你如今也不在意了,朕想說的是,以往的十幾年是你在愛慕着朕,是朕做得不好,讓你失望,讓你心灰意冷,在往後的日子裏換朕來,換朕來愛護你。”

“其實....陛下您.....”徐語棠正打算拒絕,說他大可不必。

陳慎卻是猜透了她想說什麽,手掌輕輕的捂住她的嘴,輕聲說道:“語棠,往日裏都是你在猜朕,這下換朕全部展露給你看,你不用來猜,讓朕來猜你,好嗎?”

這是徐語棠第一次聽見陳慎用如此帶着哀求的意味說話,她雖然心裏并無半絲的觸動,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她幹脆避而不談,選擇岔開了話題。

“陛下剛剛為何說您先前對我有些不放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陳慎如今巴不得她對自己有話要說。

“在你今夜打算騎馬找朕之時,你是不是瞧見了徐語帆的侍從?”陳慎問。

徐語棠點頭,問道:“那果然是個陷阱?”

陳慎如今定然是對她不會有任何的隐瞞:“對,而且是很拙劣的把戲,說到這裏,也就要感謝一下魏太後的狂妄和徐語夢的目中無人了,她們定然是告訴努悍你是個很好騙的女子。”

徐語棠:“.......”

“努悍是邊城外外敵的首領?”徐語棠聽着這明顯不是中原的名字,她問道。

陳慎似乎是BBZL想安慰她,先是點了下頭,接着說道:“嗯,幸好你聰慧,根本就沒有上鈎。”

徐語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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