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徐語嘉走進屋子裏,就瞧……

徐語嘉走進屋子BBZL裏,就瞧見兩眼放光,精神頗好的妹妹。

“哥哥,這麽晚了,可是有什麽事情。”徐語棠未曾想到這麽晚了,哥哥也要來看一看她。

如今她的生活總算是放了光,哥哥還活着,甚至是沒受一點傷,爹爹也恢複了職位,而徐語夢也死了,這一切都是極好的征兆。

徐語嘉聽見她這歡朗的聲音,腳步一頓,站在簾前,輕輕地回答了一聲:“無事。”

徐語棠聽出了哥哥語氣有些不對勁,她讓翡翠撩開簾兒,說道:“哥哥。”

徐語嘉眼前沒有了阻擋,清晰地瞧見妹妹的模樣,臉上的氣色比之往日确實好了不少,但那略顯蒼白的嘴唇,還有瘦了不少的臉卻是無不在刺痛他的眼睛。

心裏替陛下覺得的委屈瞬間就消散了,這一切雖不是陳慎所願,但也是他間接造成的。

而他作為哥哥不也是其中參與之人嗎?

陛下說要隐瞞,他雖然不贊同,甚至是反抗過,但陛下一再堅持,他也就沒有再反駁,父親的滄桑和妹妹的難過,他是猜到了,但卻沒有想到等着他親眼瞧見父親滿頭的白發和妹妹眼底的絕望之時,他的內心有這麽的愧疚。

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如今說不出口,在瞧見和上京城裏那仍舊帶着天真的姑娘很是不同的妹妹之時,心裏的愧疚和難過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只能潦草的和妹妹說了幾句話,他就匆匆離開。

徐語棠一開始瞧見了哥哥的不對勁,沒有點破,也沒有阻止哥哥的離開。

過了一會,她吩咐翡翠:“去陛下處瞧一瞧,是不是陛下醒了。”

屋子裏只剩下徐語棠,安靜的落針可聞,此時她卻是沒了看閑書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翡翠進門說道:“姑娘,說是陛下醒了一會兒,現在又昏睡了過去。”

徐語棠手指縮了一下,果然,哥哥定然是去見了陛下,而促使他來這裏,卻在瞧見自己又沒能說出的話,那一定是和陛下有關了。

屋子裏安靜了許久,還是翡翠勸道:“姑娘,這麽晚了,先歇了吧,什麽事情都等您養好了傷,再想也不遲啊。”

徐語棠點了點頭,等着翡翠熄了燈,安靜的躺在黑暗裏。

她想起了昨夜夢見的母親,又想起了她在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瞧見的玄色身影。

她悄然起身,穿了件衣服,避開已經睡着了的翡翠,踏着夜色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随着腳步散開的裙琚輕輕地拂過路邊盛開的花朵。

親衛瞧見徐姑娘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阻擋,稍稍的退後了一步,就讓她這麽進去了。

屋子裏十分的靜谧,除了徐語棠手裏的那盞燈,沒有其他的光亮。

因着月色尚好,徐語棠生怕手裏的燈驚醒了他,于是輕輕地吹熄了。

她的眼睛有些不适應黑暗,便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等着她睜開眼順着夜色瞧過去的時候,那床上躺着的男人緊閉着的雙眸,卻不知何時睜開BBZL了眼睛,那黝黑的眼眸在月色裏就像是盛滿了星光,一動不動的瞧着她。

徐語棠的心猛地揪起,何曾,何曾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模樣。

在她的印象裏,他的背脊總是那麽的筆直,随着歲月的消逝,他的肩膀也越來越寬正厚實,他的目光越來越冷硬,她自以為沒有任何事情能傷着他,甚至是阻礙他前進的步伐。

他是這個大顯王朝的神,他會頓足,但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露出他的脆弱,他會為天下蒼生久久不曾歇息,整日忙碌,也會露出一二憔悴,但絕對不是為了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女人。

沒曾想他如今傷成了這副模樣是為了自己,這個時候她倒是不會懷疑他确實是喜歡自己的了。

那目光直愣,甚至帶着許多的歡喜,徐語棠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心裏一慌,猝然轉開了臉。

陳慎也不介意,就這麽瞧着那張有些慌亂的臉,心裏心甘情願。

還是徐語棠先受不住了,她既然來了,就不會逃跑。

幾步上前,瞧着消瘦憔悴了不少的陳慎,她坐在一旁的繡凳上,問道:“陛下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

即便是說了句廢話,但也算是打開了交流的口子。

陳慎不答,反問道:“你呢,那日朕瞧見你流了許多血。”

徐語棠點了點頭:“陛下的救命之恩,民女沒齒難忘。”

屋子裏驟然又安靜了下來,陳慎側頭看着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女子,他的心裏卻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平靜。

“朕如今是知道錯了,朕錯的徹底。”陳慎伸手制止了徐語棠要開口說的話。

月色逐漸被雲給遮了去,屋子裏也慢慢地陷入了黑暗。

徐語棠想要點開燭臺,剛起身卻被陳慎一把握住了手,她感受到手背上的冰涼,到底是沒動。反而說道:“陛下若是冷,民女去讓丫鬟燒一些炭火。”

“朕不冷,你坐在這裏陪我一會兒。”陳慎語氣頓了頓,向來的冷硬如今絲毫不見,甚至是帶了點祈求:“就一小會兒。”

原本想要将一切都說開的徐語棠卻是再也張不開嘴。

陳慎瞧見她面色有些不自在,心裏一陣酸楚,卻是沒有勉強她,反而說道:“你也受了傷,久在這裏坐着也不好,回去休息吧。”

雲霧移開,月色驟然鋪灑進來,徐語棠瞧見了陳慎即使躲開,卻還是未來得及收斂的神情。

那樣的哀痛,那樣的自責,甚至是那樣的情深。

她一頓,僵直着背脊,連忙起身說道:“那陛下好好休養,民女先離開了。”

走出門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行為十分的不妥,既然她決定了兩人今後各走各的路,那麽男女大防就是其中之一,她不該深夜獨自一人進去他的屋子裏。

兩日過後,陳慎已經能下床了,他也未在徐家久待,當天便帶着親衛就回到了軍隊裏。

他久不出現,就連上京城裏都來了幾封信。

雖然都被BBZL徐浚找借口壓下了,但是徐語夢的去世卻沒有透露絲毫的信息給上京城。

他們早就掌握了徐語夢和上京城裏溝通的方式,于是按着往日的模板,回了幾封信回去。

就目前來說,上京城裏應該還沒有發現問題。

但....努悍或許是發現了什麽,開始瘋狂地挑釁大顯邊城。

軍隊裏人手不夠,患了時疫的戰士們也不能帶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于是在城的邊緣專門開辟出一塊隔離的地帶,幾個軍醫帶着徒弟就這麽一起住了進去。

徐語棠病也好了,沒事兒就跑去每日都幫着藥鋪子熬藥。

遠遠瞧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走進了隔離的地帶,一批又一批去世的士兵甚至不會被掩埋,擡到城外的一個溝裏就地火燒了。

藥鋪子裏的大夫和學徒見慣了生死,瞧見這幅樣子也帶了幾分哀愁,偏偏徐語棠卻是面無表情,眉目清冷。

陳慎沒再來看過她,但城裏不斷傳來喜訊,說是陛下帶領軍隊勢如破竹,那努悍快被打回那老窩了。

徐語棠聞言也松了口氣,當天夜裏回家的時候,還專門熬了藥膳,讓翡翠拿給張明,讓他送給自己的哥哥爹爹和陛下。

因着戰事正是關鍵時刻,徐家父子也是幾乎住在了軍隊,徐語嘉雖然沒有露面,但是喬裝作為徐浚的親衛,一直待在軍隊裏。

無論在這邊疆發生了什麽,死了多少人,這滿院子的花即便是無人照料,也開得滿是春色。

一輪圓月當空,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被徐語棠派去幫助藥鋪子了,只留下翡翠和一個侍衛在她身邊。

在瞧見面容黝黑,明顯是外族特色的長相,還有那猶如獵鷹一般的眼眸,她不用問,就猜到了這就是他們大顯的敵人,努悍。

翡翠剛想要出聲就被努悍随手扔的暗器擊中,張明尚未來得及阻攔,他下意識的抱住翡翠,卻只能眼睜睜的瞧着努悍直直沖向徐姑娘。

徐語棠猛地往後一仰,躲開了他的鎖喉,瞬間抽出手臂上的短刀,一刀猛地刺向了男人的脖頸。

努悍早有防備,随意一躲,冷笑道:“你這一招早就聞名天下,其中竅門不過是快準狠,但你手卻是提不起三兩東西,也就是那個被殺的人小瞧了你罷了,如今都防着你這手,你還想殺誰?”

聲音略帶着些外族的腔調,卻也算是漢話說的很好的了。

“也許吧。”徐語棠警惕的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這樣避免了腹背受敵。

她知道努悍如今是來做什麽的,但也未曾想到竟然是他親自來。

想到近日裏大顯軍隊帶來的喜訊,她問道:“首領的屬下們呢?是死了嗎?如今怎的首領親自動手?”

努悍臉上閃過狠戾,是他低估了大顯皇帝的實力,他忘記了,既然他能策反魏太後和徐家那兩個蠢貨,那陳慎也能策反他身邊的人。

等着他發現的時候,部落裏一半的人都已經有了時疫感染的症BBZL狀。

如今此女子既是徐浚的女兒,也是那狗皇帝的心上人,要是被他抓了去,于戰場上威脅,他就不信,那兩個男人能狠的下心。

即便是狠的下心,那徐浚為了大顯接連痛失兩個僅有的孩子,他就不信他不怨大顯皇帝。

屆時,只要他活着,總有一日會撞破這國門,直驅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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