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負傷【雙更合一】

第29章 負傷【雙更合一】

時裝秀結束之後,陸呦去了傅殷的辦公室。

傅殷辦公室格調簡約,撞色的插畫和精致的配飾,都體現出主人高雅的審美和不俗的趣味。

見陸呦進來,傅殷也不多廢話,招招手讓她過來:“你送過來的這幾套樣衣,我都看了,設計方面沒的說,都有成為當季爆款的潛質,但美中不足的是...樣衣剪裁縫紉方面,做工實在是不能和它的風格樣式相匹配。”

陸呦當然知道,這款衣服的缺陷所在。

她所設計的樣式,看似簡約,但實際上對做工的要求,非常非常高。

如果做工無法匹配這套衣服的風格,極有可能大大地拉低格調,做出宛如仿冒貨一般的品質。

ICLO平臺方對質量的嚴格把關,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品質的服飾,出現在自己的熱門展位上。

“傅總,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盯着廠方的制作,不會讓衣服出現任何質量的問題。”

傅殷手肘撐着辦公桌,看着陸呦,說道:“陸呦,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也絕對不會收回我要給你一個展位的承諾,但是......”

他說了“但是”兩個字,陸呦的心都涼了大半。

“但是我覺得鹿風還需要再沉澱一段時間,現在你們各方面不完善,包括人力、策劃、營銷等等,都非常稚嫩,我擔心你們壓不住下個月潮流狂歡節的流量,到時候...對鹿風的品牌信譽,也有損傷。”

“可是傅總,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是說好了,我也不會背信棄義,ICLO的展位永遠給你們留着,但是要等你們品牌成熟之後,我們再談合作。”

“可是......”

“陸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咱們不能想着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你的鹿風工作室才成立這麽短的時間。換了以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讓這麽年輕的品牌輕易上我的ICLO,是你在游輪上所付出的努力打動了我,讓我相信你能夠把品牌做大、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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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殷無奈地說:“但你也不能光靠着一股蠻力、一股沖勁兒,便什麽都不管了。你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你還是鹿風品牌的決策者,因此,我希望你能聽進我這番話,做出最正确的決定。”

......

陸呦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重腳輕地走出了ICLO的總部大廈門口。

擡頭,ICLO幾個英文字母的霓虹燈亮了,氣勢逼人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現在的她,無論如何也觸不到的繁華。

陸氏集團的樓臺已然坍跌成廢墟,東山再起,哪有這麽容易。

陸呦靠在ICLO大廈的柱子邊,平複着心裏的不甘和委屈,拿起手機,準備把這件事告訴尚娴淑。

電話都撥出去了,又讓她挂斷。

幾次之後,陸呦氣餒地放下了手機,用擦了擦眼角,準備再去工廠找裁制師聊聊看,有沒有辦法提升工藝。

游輪的經歷,讓她學會了一件事,即便是她以為的山窮水盡的最後一刻,都有可能出現轉機。不要輕易放棄。

陸呦剛邁出大廈,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ICLO亮閃閃的展牌旁,似乎等候多時了。

喬西瑩穿着一件樸素的白T牛仔,紮着簡單的馬尾辮,素面朝天出現在了陸呦面前。

她雖然裁制衣服的手藝爐火純青,但是在個人形象方面,喬西瑩在職場這麽多年,卻還趕不上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會打扮。

她忐忑地走到陸呦面前,還沒開口,臉先紅了。

陸呦臉上擠出一抹苦笑:“Hello,裙子的事,順利過關了嗎?”

喬西瑩緊緊攥着包包,深呼吸,控制着緊張的情緒道:“陸小姐,我...我辭職了。”

“哈?”

陸呦沒想到,下午她還在林晚晚那兒鞍前馬後,沒想到這麽快就辭職了。

“陸小姐,真的對不起!”

喬西瑩激動地給她鞠了一個180度的躬,把陸呦吓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呀。”

“陸小姐,我知道,以前跳槽離開陸氏集團那事兒,是我做的不厚道。”喬西瑩激動起來,眼淚嘩嘩地流淌着:“我對不起陸總的知遇之恩,也對不起陸氏集團,對不起你。”

“都過去了,也不用再提了。”陸呦無奈地擺擺手:“你是我父親曾經看中的人,你能有更好的發展,我也為你高興。”

“陸小姐,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的話。”

“你是說...”

喬西瑩看着她,認真地說:“我聽說你開了一家時裝設計工作室,名叫鹿風,聽說還缺人手,我想到你這裏來做。”

陸呦吃了一驚:“你想來我這裏?”

喬西瑩頓了頓,堅定地說道:“請陸小姐再相信我一次,讓我彌補對陸氏集團、對陸總的虧欠,我絕對不會再做過河拆橋、見利忘義的事情了!我想跟着你幹,想和你一起重振陸氏集團。”

陸呦走到了她面前,揚起了手。

喬西瑩以為她要打她,下意識地伸手擋了擋,卻沒想到,陸呦用力拍在她的肩上,興奮而克制地說了兩個字——

“歡迎。”

“陸小姐的意思是...是...”

“歡迎啊!歡迎加入鹿風!歡迎你來!!啊啊啊!特別歡迎,張開雙臂擁抱你!!”

陸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喜悅的情緒,直接跳起來抱住了喬西瑩:“你來的太是時候了!真的,你救了我,救了鹿風啊!”

喬西瑩受寵若驚地抱住了陸呦:“啊,這......”

“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們鹿風剛剛起步,可能工資給不到晚舟集團那麽高哦!”

“我想好了,只要工資夠養活自己,就可以了,我願意和鹿風一起成長。”

陸呦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

喬西瑩的加入,真的讓她絕處逢生、柳暗花明了。

......

第二天,陸呦便帶着喬西瑩去了廠裏的工作間,給她介紹當前鹿風的情況和困境。

廠方的服裝制版師水平有限,給不出更好的剪裁縫合手藝,所以導致要推上ICLO樣衣一直過不了關。

這也是傅殷勸陸呦暫時放棄潮流狂歡節的原因。

如果沒有喬西瑩的強勢加入,也許陸呦真的會放棄潮流狂歡節,養精蓄銳,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來。

但現在,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擁有了目前可以說是整個時裝圈手藝最好的剪裁縫紉制版師。

有了這樣一員大将的加入,陸呦完全可以沖一沖ICLO的潮流狂歡節。

喬西瑩這次也是卯足了勁,要證明自己、要彌補過去的錯誤。

所以那段時間,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一直呆在工廠裏,将陸呦發來的所有設計圖,全部制作成了精美的樣衣。

陸呦拿着這些樣衣成品,又去了一次ICLO的總部。

這一次,傅殷看着她帶來的成品,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女人...在短時間內,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震驚。

這幾套樣衣的質量,遠遠超過了之前她送來的那幾套,做工精美之程度,絲毫不遜色于大牌、名牌!

也不過才十多天吧,陸呦從哪裏挖來了這種手藝的服裝制版師!

業內大牛制版師,不可能看得上鹿風這種前途未蔔的小設計室,而且鹿風也開不起高薪挖牆腳的價碼。

“陸呦,你會魔法嗎?到底是從哪裏變來的這麽高水準的制版師?”

傅殷對面前這個女人,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在此之前,他心裏只裝了他的ICLO,從未對任何女人好奇過。

陸呦笑了笑,說道:“賣個關子咯,等我們鹿風上了ICLO的潮流狂歡節,我再告訴你,我是怎麽變魔法的。”

傅殷看着她,漂亮的丹鳳眸微微挑了起來,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

“看來,為了滿足好奇心,這次潮流狂歡節,是一定要讓你的鹿風在我的ICLO上擁有一席之地了。”

“我一定不會辜負傅總的眼光!”

傅殷也是個爽快的生意人,很快便和陸呦簽訂了合約,為鹿風保留了最好的一塊時裝展位。

......

而許沉舟這邊的晚舟集團,則是徹底亂套了。

ICLO的黃金展位,本來晚舟集團是早早地競價預訂好了,但是因為喬西瑩的忽然離職,公司用以在潮流狂歡節打版的時裝樣衣,全部出了問題。

她是公司首席的制版師,縫紉、剪裁、刺繡、拼接等各項工藝,幾乎都是她一手抓。

現在她一離職,公司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選來頂上,第一次送到ICLO進行審核的樣衣,全部被打了回來。

如果下一次再不合格,ICLO是絕對有權利收回那塊黃金展位的窗口,讓給其他商家。

許沉舟親自聯系了喬西瑩很多次,甚至開出了天價,希望她能夠回到晚舟集團。

但是喬西瑩直言拒絕了。

一個不知道尊重人的公司,即便給再多錢,呆着都沒意思。

她也絕不會再背叛陸呦了。

許沉舟追究喬西瑩辭職的事情,自然也從很多人口中得知了那天在時裝會上發生的事。

他把手底下最得力的“幹将”喬西瑩派給林晚晚,卻沒想到,林晚晚又是潑水又是扇耳光,完全把喬西瑩當成了自己的助理一般對待。

天知道,即便是許沉舟本人,對喬西瑩這位大師傅,都要禮貌相待。

林晚晚這一巴掌,直接把他晚舟集團給打去了半條命,這讓他實在是......無法忍受。

“我怎麽知道,我以為她只是你們公司的一個小助理。”

因為許沉舟質問她的語氣不善,所以林晚晚心情也分外糟糕,憋悶地說道:“她也太不懂禮貌了,讓我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這樣沒情商的員工,走了就走了,有什麽了不起。”

“有什麽了不起?”許沉舟氣憤地搖着頭:“她一走,整個生産車間的進度和質量都受到嚴重影響,你說有什麽了不起?”

“難道你們偌大一個晚舟集團,就沒人了嗎,走了一個喬西瑩,難不成就運轉不了了嗎!”

許沉舟坐在辦公椅上,揉了揉眼角,只覺得無話可說。

林晚晚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腦子裏只裝了她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更加不可能理解公司的運作和人事的重要。

他又不禁想到了陸呦。

以前公司遇到什麽事,都有她幫他分憂解難,她提出的意見也總是能切中命脈、一針見血。

過去,許沉舟覺得陸呦這樣的女人,或許是很好的賢內助,卻不懂風情、也不會撒嬌讨人喜歡。

可是現在,當他真的擁有了一個會撒嬌、更會撒潑的女人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究竟是什麽。

林晚晚見許沉舟面色不善,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讓他失望了,于是走到他面前,讪讪地說道:“沉舟,我知道錯了。”

見許沉舟不回應,她索性坐到了他的腿上,攬着他的肩膀:“沉舟,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一次,許沉舟沒有回應她的柔情似水,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

“分手吧。”

潮流狂歡節活動開始的當日,鹿風店鋪浏覽量便達到了七位數,當日訂單三千多份,當日營業額直沖百萬。

這樣的成績,是尚娴淑和陸呦絕對想不到的。

工作室一片歡呼,盡管大家為了狂歡節做準備,已經好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但是成績出來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挂着興奮的笑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尚娴淑直接喜極而泣了,她嫁入豪門這麽多年,雖然從來不曾缺衣短食,手頭也是無比寬裕,這一百、兩百萬的,根本不放在眼裏。

但是鹿風工作室取得的成就,确實讓她發自內心的熱淚盈眶。

家裏那些看不起她的婆婆姑子,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挺直腰板站在她們面前。

欣喜之後,陸呦便開始準備今天晚上ICLO的品牌宣講會。

這是ICLO主辦方特意準備的一場晚宴盛會,邀請了所有的品牌方參加,還有不少媒體記者,甚至有當紅明星現場直播帶貨......

晚會現場流光溢彩、熱鬧非凡。

陸呦和尚娴淑作為鹿風的設計師和執行總裁,自然也是應邀參加了晚會,一到現場便備受矚目,不少時尚圈人士都想要與鹿風這個來勢洶洶的新興品牌展開合作。

陸呦對這樣的場合倒是非常習慣,一襲華美的香槟色晚禮長裙,襯托着她優雅高貴的氣質,燈光照耀着她乖巧的臉蛋,透出蜜粉的色澤。

傅殷遠遠地看着她,竟一時有些失神,連旁人與他說話都未曾注意。

尚娴淑跟在陸呦身邊,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她平日裏參加的都是上流社會名媛太太圈的晚會,大家在一起也都是聊名牌名車、藝術畫展、或者老公孩子......

而這種商業晚宴,她還是第一次參加,緊張又興奮。

陸呦知道她沒有自信,所以一直帶着她與人社交,對外介紹,也都說她才是鹿風的執行總裁。

“我們家先生還不知道我做的這些。”尚娴淑低聲對陸呦說道:“如果家裏人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當然是為你驕傲啦。”

“希望如此吧,婆婆一直嫌我家庭背景不太好。希望這一次,能讓他們刮目相看。”

“一定會的。”陸呦說道:“咱們鹿風現在僅僅開了個頭,便又那麽多企業想要跟我們合作。”

便在這時,一抹清亮的嗓音,喚了陸呦的名字。

陸呦回頭,看到了穿着黑色長裙的蔣思迪,正沖她招手微笑。

陸呦對尚娴淑道:“我先去一下,等會回來。”

“你去吧,不用管我。”

陸呦離開之後,尚娴淑便随意地閑逛,倒是有不少人認識了她,知道她是鹿風的總裁,上前與她攀談交際。

慢慢地,她也放開了很多,從容地和大家聊着自己的服飾品牌。

便在這時,她看到咖啡間雅座邊,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豐悅集團的總裁——李泰豐,也是她的丈夫。

尚娴淑心頭一驚,便要離開,卻又見李泰豐身邊陪坐着一個年輕漂亮女人,正與他相聊甚歡。

她心頭“咯噔”一下,升起了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女人蓄着披肩的長發,穿着白色連衣裙,笑容清純可人。

尚娴淑認得她,她是李泰豐手底下的得力幹将、被李泰豐一路擡到了主管位置的陶晴筱。

李泰豐與她動作也甚是親密,她甚至用牙簽穿着餅幹喂他吃,一看倆人就是有“狗”了。

尚娴淑穿過人群,來到了倆人雅座旁的植物架之後。

陶晴悠說道:“這次ICLO的狂歡節,鹿風品牌算是最引人注目的,因為剛剛起步,卻ICLO作為核心商鋪展出,推薦力度可以說超過了很多品牌,不知道這品牌背後是何許人也,有沒有資本靠山。”

李泰豐從容地說道:“我的消息,那位主創設計師是陸氏集團的小丫頭。”

提到陸氏集團,陶晴悠臉色變了變。

雖然陸氏已然破産,但是畢竟在時裝領域縱橫了這麽多年,絕對不容小觑。

“那就難怪了。”

“不過他們沒什麽資本,體量也小。如果并購過來,對咱們有利無害。”

李泰豐勾了勾陶晴悠的鼻子,帶了幾分調情的調子,說道:“還要勞你盡心了。”

陶晴悠嬌嗔地看了李泰豐一眼,坐直了身子,冷嘲道:“李總自重,您家裏有為您盡心的人,在這裏打趣我算怎麽回事。”

李泰豐索性攬着她的腰,說道:“我家裏的那個,就是個家庭主婦,什麽都不懂,我跟她從來聊不到一塊兒去,她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陶晴悠就喜歡聽這些話,問道:“她比我差哪兒了?”

“你是海歸大學生,有學歷又漂亮,咱們公司有你這樣的人才,是公司的幸運,也是我的福氣。”

“夫人不年輕不漂亮麽?”

“她就一黃臉婆,什麽都不會,成天只知道和一幫太太夫人逛街打麻将,沒見過世面。”

“難怪你從來不帶她出席宴會酒會呢。”

“帶她,一準兒給我鬧笑話。”

陶晴悠看着他,意味深長地問:“既然她這麽不好,那你...什麽時候跟她離婚呢?”

提到“離婚”兩個字,李泰豐笑容頓了頓,然後摟着陶晴悠的腰,油嘴滑舌道:“離,趕明我就跟她離。”

“那我可等着了。”

尚娴淑頭後背一陣陣地冒着冷汗。

別人告訴她,丈夫這些年在外面有不少小情兒,但是她從來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她甚至告訴那些給她傳閑話的人,只是逢場作戲,男人到了這個位置,都在所難免。

如今親眼見到,尚娴淑的心都快被扯碎了。

這些莺兒燕兒,一個個眼巴巴地等着上位,別看李泰豐答應她們好好的,但是這男人聰明着呢,他不會離婚。

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這才是這種男人最理想狀态。

可是...尚娴淑哪裏甘心這樣卑微地做小伏低,守着一個正牌夫人的虛名。

尤其是聽到李泰豐在情人面前貶低她的一番話,他說的那樣不假思索,不知道對多少小情兒說過這樣的話。

家庭主婦、沒見識、黃臉婆......

這一個個侮辱的字眼,像刀子一樣,直往她的心裏紮。

有端着托盤的侍者從她身旁走過,尚娴淑端起了一杯紅酒,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陸呦走出花廳,再回廊邊拿着小抄默默地記待會兒品牌宣講會宣講會的稿子。

這是讓所有人認識鹿風的絕佳機會,雖然不需要脫稿背誦,但陸呦還是希望能夠将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因為她的形象,就是鹿風的形象。

便在這時,她看到一身輕奢便裝的蔣思迪,走了過來。

“姐姐,你也來了?”

蔣思迪揚了揚手機:“這不,聽說你今晚有品牌宣講會,某人想看來不了,我給他直播。”

“蔣铎嗎?”陸呦撇嘴道:“大概他是想看我出洋相的吧。”

自從發生了那晚游輪上的事情之後,陸呦和蔣铎之間仿佛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屏障,沒再聯系過。

偶爾幾次公共場合遠遠望見了,也僅僅只望一眼,連招呼都沒打。

似乎生疏了。

“比起看你出洋相,他更關心,你在約定的時間,究竟能不能還清欠他那一千萬。”

“你讓他放心,我肯定還清。”

“這麽有信心呀。”

“當然。”

昨天潮流狂歡節剛拉開帷幕,鹿風便沖上了銷售榜前十,訂單也陸陸續續下來。

雖然ICLO平臺要抽成大半,再除去雜七雜八的運作成本,基本上見不到利潤,但陸呦并不着急。

只要品牌名氣出來了,何愁賺不到錢,她為什麽這麽看重ICLO,就是想要借這個平臺,把鹿風的局面徹底打開。

蔣思迪見陸呦是春風得意,無奈地搖搖頭,心說那狗崽子,又要失望了。

“不過,他想宣講會,為什麽不自己過來?”陸呦好奇地問:“還勞煩姐姐來給他直播。”

“你不知道麽,他負傷了。”

“啊?”

蔣思迪随口道:“前兒執行緝||毒任務,遇到窮兇極惡不要命的,綁架了人質。談判專家還沒到,蔣铎搞犯罪心理的自己上,單槍匹馬跟毒||販談判,談笑間就跟人家動起手來了,幾個毒|販是被抓了,不過他幫人質擋了一刀,肚子被刀嚯了一條血縫,腸子都快流出來了,又讓他自己給塞了回去。”

陸呦聽着,腦子一陣眩暈,踉跄着險些沒站穩:“這...這還...還能活着嗎?”

“在醫院呢,上午醒了會兒,惦記着你的宣講會,讓我過來看看。”蔣思迪道:“我以為你早知道,你弟弟上午還來醫院看望他呢。”

“我...我不知道,沒、沒人告訴我。”陸呦嗓音顫抖着,魂兒都被吓飛了。

“沒事,那小子命硬,死不了。”蔣思迪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好準備你的宣講會,鹿風這牌子能不能打響名氣,就看這一遭了。”

蔣思迪離開之後,陸呦全身癱軟地坐在花園回廊邊,給蔣铎打了電話,不過沒有接聽。

蔣思迪不肯多說,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傷成什麽樣,心裏焦急萬分,索性給陸寧撥了個視頻過去。

......

陸寧是過來探望母親病情,偶然間發現蔣铎負傷,也送進了這家私人醫院,所以過來探病的。

倒是不少人來探病,下屬員工、警隊同事、還有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親戚.....

蔣铎一律不見,拒之門外,房間裏只有一個護工,還有坐在輪椅上的蔣老爺子,像尊佛爺一樣,守着他。

陸寧倒是放進去了,像個耗子一樣探頭探腦進了寬敞明亮的病房。

蔣铎躺在病床上,未着上衣,腹部纏着厚厚的繃帶,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不過好在神志清醒,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

“卧槽,蔣铎哥,你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了!”

他一開口,活潑的嗓門就讓蔣老爺子眉頭一皺,用女聲電腦語音,敲道:“安-靜。”

“啊,伯伯,抱歉抱歉!”陸寧連忙鞠躬道歉。

蔣铎嗓音無力,漫不經心問:“你姐讓你來的。”

“你就知道我姐我姐,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我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有什麽好看的。”

“傷成這樣了,你還貧我呢。”陸寧擔憂地問:“疼不疼啊,我聽人說,你腸子都流出來了。”

蔣铎漫不經心道:“挨刀子而已,皮外傷。”

陸寧笑嘻嘻道:“我蔣铎哥是真硬漢。”

“當然。”

便是這時,陸寧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說道:“是我姐,打視頻過來了。”

蔣铎聞言,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于是視頻接過,陸呦看到的畫面,就是陸寧撲在蔣铎懷中,哭天搶地——

“蔣铎哥,你醒醒哇!你不能就這麽去了啊!你不能讓蔣伯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

作者有話要說:

蔣老爺子:我現在就想送。【面無表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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