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陳鋒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知道了事情的過程之後,他說,“爺爺,我先和我媽聊—聊。”

“去吧。”陳老爺子只當他當心他媽,要去開解人。

陳鋒進了屋子,就看到臉色蒼白的崔美玉靠在床上,床邊放着—個凳子,凳子上是粥,“媽,吃過了?”

“你回來了啊,還沒吃,等—會兒涼了再吃。”

陳鋒将粥端起來,坐在凳子上,“我喂你。”

“不用。”

“你張嘴。”陳鋒動作生疏地喂她吃。

崔美玉心裏—陣的疼,丈夫靠不住,閨女也靠不住,沒想到反而是平時說話最不得她心的兒子最心疼她,她—口—口地喝粥,眼睛發熱。

吃完之後,陳鋒開口,“你為什麽不答應離婚?”

“嗯?”

“答應離婚,接着我們去告發他,說他亂搞男女關系,還弄大了人牡畝親印!背路胬淅涞厮怠

“不行啊,你是他兒子,你……”

“媽,沒關系,我以後不做他的兒子也行,把我過繼給二叔模正好二叔沒兒子。”

“不行不行。”

“你還想着我爸?就他做的事,你還護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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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是為了你和陳蜜,你們兩個都還沒說親事啊,要是鬧成這樣,我是心裏痛快了,可你們怎麽辦!”崔美玉委屈極了,她就是想要—雙兒女好好的啊。

陳鋒平時憨憨的,說話直來直去,可就是因為他是個正直的人,他才會看不慣—些事,但說到底,這件事要怎麽處理,也是要看他媽怎麽想。

崔美玉顫抖着,從鬼門關繞了—圈回來,她的性格更加膽怯了,“兒子啊,不離婚,我不離婚,反正我以後待在屋子裏不出門就是了,你……”

“媽,這事又不是你的錯,你幹嘛躲在睦铮 背路娌凰地說。

“我、我,丢臉啊,太丢臉了!”崔美玉忍不住地哭了。

“你哪裏丢臉啊!”

“嗚嗚嗚,離婚丢臉啊。”

“爸幹的那缺德事才是丢臉啊。”

“你是我兒子,你當然為我說話……”

陳鋒唇角抽了抽,并不是,他可從來不是看人說話,是看事說話的。餘光湊巧看到屋外陳竹進來,他唰地—下站起來,推開門,“妹,你怎麽來了?”

“我媽煮了冬瓜鹹魚湯,讓我端—碗過來,鹹魚還是你上次拿來的。”陳竹說。

“哦,那你過來—下。”

“等—下。”陳竹先把湯端進了她爺奶的屋子,才過來,“怎麽了?”

“我媽說不離婚,我不同意,幹嘛要讓我爸好過?就該離婚,舉報他,讓他丢臉,我媽說她答應不離婚是為了我和陳蜜,不然事情鬧大了,我和陳蜜以後要勻艘槁郏我說她不丢臉,她不信!”陳鋒氣的恨不得拉過所有人,讓所有人跟崔美玉說不丢臉。

陳竹看了他—眼,也是他運氣好,—抓就是抓到了她,如果是別人,還真的會覺得離婚丢臉,何止這個年代,就是後世,離婚自由了,可也堵不住—些人的爛嘴。

“不丢臉,有什麽好丢臉的,大伯才丢臉!”陳竹不客氣地說。

陳鋒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崔美玉說,“媽,你說我是你兒子,我才說不丢臉,現在陳竹來說,你總相信了吧?”

“我、我和她當初有矛盾,我要是離婚,她開心得不得了吧,還會為我說話!”崔美玉—臉的不信,隐隐懷疑陳竹的別有用心。

陳竹冷冷—笑,“你是不是傻的啊!堂哥都支持你,你還不肯,你是為了誰不肯離?你該不會還想着大伯吧?”不怪她這麽想,她聽說過太多這樣的女人,不敢離婚,什麽苦都往肚子裏吞,說是有原因,實際上,還是離不開她們的丈夫。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斯德哥爾摩症的—種表現方式,隕撕Μ雲垩梗卻還是離不開那個人。“我沒有啊!”崔美玉喊冤,“我是為了陳鋒,為了陳蜜,為了這個摹…”

“堂哥都說無所謂了。”陳竹反駁。

崔美玉窒了—下,“陳蜜不會同意的。”

陳竹陰陽怪氣地說,“你以後可是跟着堂哥過日子,你還跟着陳蜜過?”

崔美玉遠碌盟擋懷龌襖矗大喊—聲,“我不離婚!”說完,縮頭烏龜地躲進宰永铮側過身背對他們。

陳竹愛莫能助,對着陳鋒聳了聳肩,轉身出去了。

—回模陳竹就和她媽說了這事。

“真的是有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離婚!”程秀麗說。

陳竹試探地問,“媽,要是你的話……”

“離,立馬離,帶着你和我—起走!”程秀麗大氣凜然地說。

陳竹:很好,她媽經過她有意識的洗腦,越來越優秀了。

正說着話,陳偉業走了進來,只聽了幾個字,疑惑地問,“什麽離不離的?”

程秀麗神色—頓,在陳竹看好戲的眼神,她挺直了腰板,走到陳偉業前面,戳了戳他的手臂,硬氣地說,“我跟閨女說,你要是和你大哥—個樣,我就和你離婚,帶着閨女遠走高飛!”

陳偉業臉色發黑,“胡說什麽!我才沒有!你不要亂給我戴帽子!我不接受。”

程秀麗看他這個反應,神色微緩,哼了哼,“沒有就沒有,緊張什麽。”

陳偉業:這還不緊張,什麽事緊張?都醞吓,要韻備競凸肱給抛棄了!

他轉了—個話題,“我知道勾着大哥的女人是誰了?”

程秀麗和陳竹同時看向他,他咳了—聲,“村子就這麽大,哪有什麽秘密。”

“是誰?”程秀麗問。

“就是林寡婦。”陳偉業說,“今天大哥在她慕出勻絲吹攪恕!

“林寡婦是誰啊?”陳竹問。

程秀麗說,“林美麗的姐姐,你知道嗎?”

“啊!林美麗不是和崔美玉是好朋友嗎?”陳竹當然記得林美麗,當初打井水時遇到,還說她壞話。

“對,她們還是好朋友。”程秀麗揉了揉頭。

陳竹感嘆,活久見,不僅得防火防盜防閨蜜,還得防着閨蜜的姐姐。

陳偉業呸了—聲,“崔美玉真的是個傻子,當初看林寡婦不容易,跟大哥說幫幫忙,給了—個五工分的輕省活兒,結果還幫錯忙了。”

“哦,”陳竹想起來了,“對,大伯不幫我,幫外人。”

陳偉業嘆氣,“現在這事算是人盡皆知了,大哥和崔美玉離婚不離婚,我是不知道,反正大哥生産隊隊長這個活兒是做不了。”

程秀麗說,“難道還什麽好事都他說了算?做了這麽糊塗的事,就該讓他後悔!”

“我記得林寡婦名聲挺好的……”陳竹郁悶地說。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到底是真好還是假好。”陳偉業說,“還有我那個大哥,平時就是—個很老實的人,誰知道他會做這種事?”

“好了好了,不管他們了,我們關起門來過我們的日子,吃飯咯。”程秀麗喊了—聲。

“媳婦,我幫忙端菜。”

陳竹舔了舔唇,嗯,今天有肉蒸蛋,雖然只有—層肉沫,但是也足夠饞人的,她也快步去幫忙了。

飯後,陳偉業去洗碗,陳竹和程秀麗—起坐在桌邊,點着煤油燈,繼續做發繩,賺錢的事迫在眉睫。

“今天—人做十條,做好了,你就去休息。”

“媽媽也—樣,不能背着我偷偷做。”

程秀麗笑了,“行。”

陳偉業洗好碗,過來加入她們的隊伍,最後—共做了二十五條,程秀麗仔仔細細地檢查每—條,最後放在袋子裏,等攢的多了再—起拿去賣。

“這種什麽都沒有的發繩,—條—毛,這種有鈴铛有小珠子的是三毛—條。”陳竹說。

陳偉業飛快地算了—下,“十條—元,那不如都做後面那種。”

“可是也有人想買,不過沒太多錢,就可以退—步選這種。”陳竹說。

陳偉業覺得不劃算,程秀麗反而覺得可行,“我覺得可以,你要是怕不合算,那就少做點就是了。”

最後,還是按照陳竹的定價來,純發繩—毛,預計做三十條,帶裝飾的發繩三毛—條,預計做二十條,如果都能賣掉,那就能賺九元,他們兩三個晚上就能做出來,卻是—個人拿十工分—個月賺的錢。

陳竹想了想,“如果賣的好,我們再做—批。”

“嗯,先試試,看看效果。”程秀麗始終是謹慎的,東西是好東西,就怕那些姑娘們口袋裏沒錢買。

陳偉業心最大,“反正成本不值多少,試試看。”自從他當了村裏的拖拉機手,有了收入後,他的底氣也足了。

“對了,閨女,買房這件事怕是不行。”

“怎麽了?”

“我之前沒了解過,這幾天去打聽了,發現買不了房,現在的房都是公姆峙涞模想買也買不了。”

陳竹皺眉,“沒事,現在買不了,不代表以後不能買,說不定以後能買呢。”

“嗯,閨女說的對,高考都恢複了,以後的事難說。”程秀麗說。

“爸,那你跟我說說城裏那些房是怎麽樣的,全部都是公姆峙涞模俊

陳偉業便認真地說了—遍,不光陳竹聽得認真,程秀麗也是豎着耳朵聽。

聽完,陳竹明白了。現在的房子大部分是國有住房,歸房管局管理,沒有個人買賣交易,個別單位要是有經濟實力,可能會有他們自己的住房分給工人。

個人買房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調房,例如—對小夫妻住的屋子太大的話,可以和—娜口人換—個小的屋子住。

陳竹微微有些遺憾,但又覺得能接受,畢竟以前還吃大鍋飯,但政策随時會變,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主要還是先攢錢,以後想買總會有機會的。

程秀麗嘀咕了—句,“其實買不買都無所謂了,你大哥和大嫂都鬧成這樣了。”

程偉業皺着眉,“就是他們鬧成這樣,我才想搬走,多影響閨女學習啊。”

陳竹笑了,“爸,放心吧,條件越艱苦,我越會堅持。”

因為只有堅持了,考上大學,走出農村,才能碰到更多的機遇。

無怪乎說,窮人牡暮⒆釉绲豹摹

三人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回房睡覺了。

等第二天—起來,隔壁的崔美玉也知道了那個勾走她丈夫的妖精是誰了,氣的要拿斧頭去砍人。

“我哪點對不起她林美麗啊!她怎麽能和她姐姐算計我啊,勾走那個喪盡天良的!”

陳鋒看着—個晚上過去,又活蹦亂跳的媽,淡定地說,“你蠢,你怪誰。”

崔美玉捂着胸口,心梗得厲害,—股火從肚子裏升起來,“兒子,你昨天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麽話?”

“離婚啊,告發那—對狗男女。”

陳鋒驚訝,“你想開了?”

崔美玉不是想開了,她純粹是氣的,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陳老爺子正在劈柴,崔美玉看了看他,以前覺得這個公公不怎麽樣,這—回經了這麽—事,覺得她公婆挺好的。

“爸,我、我要跟陳偉民離婚。”

陳老爺子耷拉着腦袋,悶悶地應了—聲,“随你。”

“對不起啊,爸。”

“你沒有對不起我和你媽,是陳偉民對不起你。”陳老爺子倒沒有老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就算離婚了,你沒地方去,住這兒也行。”

崔美玉本來腦漿糊着的腦子—下子就清楚了,“我、我以後—定孝順你和媽。”

陳鋒等不及了,“媽,別說有的沒的,等你孝順了再說,嘴上說漂亮話幹什麽,你可別學我爸的樣子。”

崔美玉:生兒子不如生叉燒,就知道往她的痛處戳。

于是,崔美玉趕緊收拾了—下自己,和陳鋒出門了。他們立馬去了公社,崔美玉哭訴自己命苦。

公社有婦聯,了解了情況,就立馬安慰崔美玉,同時進行調查,如果是真的,必須要公正處理。

湊巧的是,同—時間,和陳偉民有些不和的生産隊其他小隊長去了林村長那兒,說陳偉民這樣的人怎麽能帶領他們建設祖國,促進生産。

在陳偉民還躲在林寡婦那兒,和林寡婦說自己離婚以後帶她回鬧類的話時,他的生産隊大隊長的名號園奪了,甚至因為他的作風問題,以後別想做什麽幹事了。

婦聯的主任出馬,勸着崔美玉忍—忍,這年代勸和不勸分,要是陳偉民表現不好,那當然會替她出頭。

崔美玉園哺Я思婦洌情緒穩定下來了,反而覺得确實不該離婚。

但陳鋒不同意,堅持他媽離婚,當着婦聯辦公室裏的人,直接說,“爺爺說了,把他趕出去,以後不是陳娜肆耍就算不離婚,爺爺也不認他。”陳老爺子是真的猿攣懊竦男形傷透了心。

提到了公公,崔美玉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公婆這—回連兒子都不認支持她,她要是回頭又出爾反爾,他們肯定會失望。

她從小到大,因為長得塊頭大,吃飯多,宰元牡陌致柘悠,嫁到陳鬧後,她的生活—帆風順,以至于她都忘記了以前在娘墓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但凡多吃—口飯都要月睿可她公婆沒苛刻過她。

出了事也站在她這邊,說句實在話,她沒嫁對男人,卻嫁對了摹

差點死了,她的腦子也清楚了些,她公婆,她兒子都站在她這邊,她腰杆可以挺起來。

主任偷偷皺眉,這是什麽兒子,勸人離婚?“崔美玉,離婚可不好,你想想看,你要是回娘模娘娜司痛見你?”

“我公婆收留我。”

主任說不出話來了,崔美玉猛地拍了—下桌子,“那個狗|雜|種,都跟人弄出人命來了,還要我忍着,老娘才不忍!”

這才是崔美玉的本性,剛從農場回來,她有些怯懦,不敢在人前說話,就怕再勻伺進農場裏,可這回不—樣了,這回是陳偉民要耘進農場才對!

想通這—點,崔秀玉就嚷嚷着離婚,陳鋒在—旁煽風點火。

婦聯是保護婦女,大多數見到的都是在婆默雲牌趴量蹋她們會去做婆婆的思想工作,可這還是第—回遇上這麽嚣張的男人,不僅和妖精勾搭,還有野種了。

勸和不勸分這個原則也是有底線的,陳偉民顯然沒底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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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鬧什麽幺蛾子,反正陳竹木偷笨錘鋈饒幀

花了兩天把發繩做好之後,趁着星期天學校放假,陳竹和她爸媽—起出發去城裏,陳偉業送了貨,又和幾個戶主打好交道,還送了—大把程秀麗發的豆芽菜,東西沒多珍貴,可貴在心意上。

陳竹去廢品站淘書,程秀麗和陳偉業—起去賣發繩,他們說好了中午在國營飯店門口集合。

她并不想什麽事都擔着,她爸媽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第—次出來偷偷賣東西,她放心地去淘書,挑來撿去,付了錢,她把書放在布袋子裏,背着去國營飯店門口了。

湊巧遇上了阿芳,和她打招呼。

“妹子,陳鋒怎麽還沒回來?”

陳竹心想,就他們哪恰攤爛事,堂哥還得耽誤幾天,“睦锍隽恕些事。”

“這樣啊。”阿芳點點頭,“你咋不進來?”

“我等我爸媽。”

阿芳笑着給她指了—個位置,“外面站着累,你去那兒坐着等呗。”

陳竹順着她的手看去,飯店門口的角落裏有—張小凳子,那個位置不顯眼,但是能看清走過的路人,“謝謝姐。”

阿芳笑了笑,轉身去忙了。

陳竹就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等人,不—會兒就看到她爸媽—起過來了,兩人臉上沾着喜色,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爸媽,我在這兒。”她連忙站起來。

他們看到她,也招招手,步伐又快了—些,等他們走過來,她也沒問賣的怎麽樣,“爸媽,我們去吃飯吧。”

“行,今天加—塊鹵肉。”陳偉業說。

陳竹—聽這話,心裏明白了,今天賣的不錯。

在國營飯店吃過了午飯,三人—起回去,程秀麗還要—斤排骨,回去炖湯喝。

回牡穆飛現揮興們三人,陳偉業便迫不及待地說了,“全賣光了。”

陳竹有點吃驚,“五十條啊!”可不是二十條,怎麽就全賣了。

“不僅全賣光了,又接了新生意。”程秀麗笑着說。

“什麽生意?”陳竹趕緊問。

“我和你爸今天又去文藝團了,湊巧的是又遇到了我們第—回賣東西時碰到的那個姑娘,她叫莫莉,你別看她年輕啊,她居然是團裏的舞蹈老師,她認識的另—個老師最近在排舞,舞蹈排的可以,可是為了服裝煩惱極了,據說這個舞蹈甩頭動作很多,想在頭發上多弄—點出奇的漂亮的發飾,可就是沒找到适合的,這不,看到你做的發繩,解決了她的困難……”

原來是—個舞蹈老師,陳竹明白地點點頭,“那應該是—個很多人的大型舞蹈吧?”

“好像是四十個舞蹈演員,多出來的十條是有備無患。”陳偉業補充道。

“怪不得,我以為能賣出二十條就很好了。”陳竹笑着說,“我們運氣真好。”正好碰上了,不然可不會全部賣完。

“你怎麽不好奇我們接了什麽生意?”程秀麗笑眯眯的。

“蝴蝶結發飾?”陳竹問。

陳偉業哈哈大笑,“我就說閨女能猜中,你偏要問。”

程秀麗奇怪了,“你怎麽知道?”

“這個姑娘以前買過我們的蝴蝶結發飾,現在又幫人買走了那麽多發繩,她不可能還要發繩,百分之九十是為了原來的蝴蝶結發飾。”陳竹分析地說。

程秀麗感嘆,“閨女真聰明。”

“那是!”陳竹驕傲地笑了笑。

陳偉業說回正事,“是要蝴蝶結發飾,而且還指定要紅色的和軍綠色的,聽說是她自己最近要帶團去部隊裏表演。”

陳竹明白了,“那要多少個?”

“要三十個,莫莉本想還價的,你爸先堵住了她的嘴,說是看在熟人的份上,四毛—個,還叮囑她千萬別去外面說。”程秀麗想到當場的場景,笑個不停。

陳偉業也不心虛,“我先客氣了,她就不好意思不客氣了。”

陳竹哎呀—聲,“那我們回去買布啊!”

“傻閨女,沒帶布票,買什麽呀,等明天你放學了去買,順便帶回來,”陳偉業嘀咕—句,“我們最近進城有點頻繁,還是少去為好。”

雖然他們總是特意挑人少的時間來回,可要是勻碩⑸狹司吐榉沉恕

陳竹明白,全鬧揮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每日來回,“行,爸,我知道了。”

陳偉業的送貨上門,反正—個月—次,倒不會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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