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綠海遺族
第二十八章 綠海遺族
“岚殿下……”
和剛剛可怖的神态判若兩人,熠岩不知所措地看着那蒼白的臉上泛開不正常的紅葷,伸手想拭去蒼岚額角細細的汗珠,觸手之處竟燙得吓人,不覺又驚又急,連聲音都微微抖顫。出乎預料的是蒼岚居然若有所覺地低喃了一聲,只是聲音嘶啞到自己都聽不到說了什麽。
“聽到……說話嗎?岚殿下?”俯身把蒼岚攬入懷中,那個虛弱的聲音總算勉強可辨:
“……別碰我……”
背部的線條瞬間僵硬,熠岩一動不動地保持着環着蒼岚的姿勢,不僅僅因為這是句拒絕的話——暗啞的嗓音壓抑着某種分明的欲望,半晌,他終于輕輕收了下手臂,把那人越來越燙的身體擁近了些。
“岚殿下……”
體內的灼流在燃燒着意志,身體燒灼的感覺似乎完全吞噬了視覺,蒼岚萬分吃力才撲捉到面前隐約的人影,
褐發的男子帶着安慰的意味在他額頭戰戰兢兢觸了下,流暢深刻的臉部輪廓讓他想起某出歌劇裏面英俊而優美的男主角,如果在他的時代,這個人只會被人衆星拱月一般追逐,那對藍色的眼眸只會吸引所有人的親睐,可笑的‘鬼族’将永遠和這個人無緣……但他沒有太多空餘去想這些,熠岩的手撫上了他的胯側,停了一下,緩緩探了進衣服,在碰到下面的滾燙時明顯又頓一下,然後把手覆在了根部,好象征求意見似的擡起了靛藍的眼睛:
“岚殿下……”
火熱的脈動好象跳動的心髒就在掌底,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确實地感覺過另一個男人堅硬卻最脆弱的部位,熠岩輕輕摩挲了一下,被握住的人潔淨的氣息随着一聲含糊的低吟傳到,
“……住手……”
聲音裏的喘息比阻止更直接地觸動着神經,熠岩的手顫了一下,卻沒縮回手去,遲疑片刻,另一只手也落到腰間,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就松開了蒼岚的衣帶。
熠岩笨拙的愛撫若在平時根本不可能瓦解蒼岚的意志,但現在幾乎完全侵占了他的感官,身體不能自己控制的憤怒卻又抑止住就要釋放快感,積蓄到極點的欲望對他已經是一種折磨。忽然,□被柔軟而濕潤的東西包裹了起來,蒼岚悶哼了一聲,勉強抓住最後一絲理智,伸手推開埋在自己腹間的熠岩,立刻牽動全身的傷口一陣劇痛。
“岚殿下!”怕他身上的傷再裂開,熠岩連忙按住想要掙起身的蒼岚。
盡管被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方式壓制住,蒼岚心裏還是升起強烈的不快,他無法忍受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別人,但藥物和超出身體負荷的傷勢讓他甚至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更別說掙開對方。
熠岩心痛地看着蒼岚臉上血色又褪,如果可以,他想把那虛弱和不願妥協一并攬進懷裏。
“岚殿下……”
抽出一只手輕撫了下蒼岚泌出汗的額頭,低頭又在上面輕輕觸了一下,熠岩緩緩解開自己前襟俯身下去,小心地不觸碰到傷口的限度竭力環住蒼岚。
人體特有的溫暖和柔軟包圍過來,健美的線條在敞開的衣襟下隐約可見,蒼岚盡量克制自己不去在意對方毫無保留的一面,□的身體散發的溫度讓他已經很高的體溫被燒得更加熾熱,被人擺弄的感覺卻強烈地交雜在心頭,理智潰散的邊緣,上方的人貼近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熠……岩……”充滿磁性的嗓音此刻更是低啞地直接傳進胸口,熠岩的呼吸倏地紊亂了起來,皮膚相貼的部位觸電般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心旌動搖之際,視線和蒼岚對個正着,銀眸裏掠奪的欲望和強大的理智像在互相攻擊一樣糾集着,“住手……我不喜歡這樣……”
随着這句話,極其強烈的男子氣息異樣地在被他壓制住的身體呼之欲出。
熠岩形狀優美的眼睛閃過毫不掩飾的惶恐,他很明白自己在做的事,去觸摸逆鱗一樣、在這個人不能抵抗的時候勉強他,雖然沒有任何惡意,但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停止地想要守護他,何況是在這個人正需要幫助的時候。
張了張口,熠岩卻什麽也沒說,只是支起身,慢慢地收緊了按住蒼岚的手。
感到上方的人呼吸一窒,繃緊的身體已經艱難地納入自己□的前端,然後就着這個姿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熠岩閉上眼睛沉下了腰。
劇烈地疼痛讓褐發的男子無聲地仰起頭,痛苦的聲音噎在了喉頭,他盡量想讓自己放松,卻整個身體都無法克制地戰抖着。
“熠岩……”
蒼岚悶哼了一聲,好象拉緊的弦被崩斷,本能像洪水一樣把理智沖刷幹淨,欲望随之一瀉而出,幾乎是立刻又充滿體內。
讓他痛苦萬分的火熱異物蠢蠢欲動,熠岩緊閉雙眼,盡管極不舒服,依舊俯身扣住蒼岚肩頭,另一只手支撐着身體。兩人呼吸的溫度收攏在臂彎裏,緊貼在一起的感覺漸漸又開始真切。蒼岚擡手觸到他垂下的頭發,微弱的力量往下,熠岩順從地低下頭,雙唇一觸,伴着急促的呼吸,舌頭滑入口腔。心髒狂跳的同時,那人另一只手扶上他腰,企圖明顯的撫摩帶來一陣酥麻,他渾身一顫,終于勉強支着身體艱難地動了下。
“岚……殿下……”
巨大的痛苦并沒有減輕,他臉色煞白呻吟出來,下身剛剛出現的反應早已消失殆盡,停了一下,卻又開始緩緩地動了起來。
直到蒼岚再次合上了眼睑,呼吸越來越平緩,熠岩才費力地起身下床,從體內透出的疼痛差點讓他栽一跤,按着床沿小心地探了下蒼的體溫,他才動手收拾滿身的狼藉。
“……你真是笨得可以,你要真的喜歡他按就該徹底占有他。”
一句話毫無預兆地出現,不知何時赫連昱牙已經站在了門口,在門的縫隙無法看見他說話的表情。
聽到赫連昱牙的聲音,熠岩怒氣重新湧了上來,披散着衣服就過去猛力拉開了門,只見門口紅影一閃,已經退開頗遠去。
“你們究竟誰是他的情人?還是全部都是?”捆住的手早已解開,赫連昱牙被風雪揚起的鮮豔紅發掠過臉旁,卻沒有伸手去攏。他沒有在看熠岩,似乎也根本沒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語畢停了一停,徑自回身沒入山林。
百姓們無論貧富,到了一年之初總是會迎禧接福、擺酒相慶,今年卻是萬物蕭瑟,老天爺也在大晅王朝紛亂的局勢中添上了一筆,紛紛揚揚的大雪鋪天降落,這雪一下就是一個隆冬,大晅北起京都南到霄城都嚴寒刺骨,也正是因此,京薛兩國聯軍從西北而下,雖然幾乎要把恒國攔腰截斷,卻終沒能阻隔朝廷與邊關的通路。霄城戰火正急,城樓上旌旗四布,城內一遍死寂,哪裏有絲毫喜慶的氣氛,兩軍不斷交戰,各有損失,加上強敵環伺,又豈不人人自危。
“大将軍,……朝廷的诏書又來了。”
何敬心急火燎地随着通傳的侍衛就沖到沈昊哲面前。
“……”沈昊哲一身黑色的铠甲,聽見何敬說話,猶自按着腰間配劍,凝目望着案上的晅國地圖沉思。
何敬偷眼看了看沈昊哲,大将軍嚴肅的神色他早就見慣了,如非如此他也看不出他此刻正滿腹心事,自從王爺被擄以來,那張刀削般的臉愈漸棱角分明,他現在不說話,手下分列兩旁的衆将更是大氣也不敢喘。隔了半晌,見他仍然沉色不語,勉強找了句避重就輕的說辭:
“南晖的兵将雖勇,但我們霄城占盡地利……大将軍您也不必太過憂慮……”
“晖軍現不足為慮,我們守城不出,不出一月,他們必定會退兵。”沈昊哲淡淡道。衆人聞言都愕然不解,但看他胸有成竹,又都暗忖大将軍從無虛言,此話一出必是很有把握,只是怎麽自己就一點看不出來晖軍幾時會退兵,大将軍的見地真是了得。何敬忍不住要開口問個仔細,又聽他道:
“第七道。”
“啊?”何敬一愣,馬上明白了沈昊哲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朝廷兩月間已經傳了七道诏書下來,不用看也能知道其中的內容必定是叫遠威大将軍回京面見新君:“大将軍,召您回京的事切不可答應,二殿下只怕會對您不利……”
見沈昊哲沉吟不答,廳內又站出一人,卻是小将朱武。沈昊哲得熠親王交付長州軍權時間雖然不長,卻整頓得很有成效,照蒼岚的交代,不論出生、功賞過罰。最近提拔起來幾員的将領都在與南晖的戰鬥中戰功出衆,這朱武就是其中之一,只聽他朗聲道:
“大将軍!屬下以為何敬将軍所慮極是!皇上根本沒下聖旨傳位于二殿下!他居然引北淩兵入關,致我堂堂大晅的京都落入外族的掌握之中,大将軍對朝廷的忠心衆所皆知,二殿下此刻召您回京定是另有企圖。”
“對,二殿下犯上作亂,勾結外族,為了我大晅王朝,大将軍切不可奉诏!”衆人聽到有人說出了心裏話都紛紛附和。還要再勸沈昊哲,只見他一拳砸在木案上,聲音不大,卻是一字一頓:
“這本就不是天子诏書,他篡位自立,至使天下大亂,怎麽能做天下之主。”
衆人聽到這裏都松了一口氣,沈昊哲又道:
“我找你們來商議軍情,另外也是為了這件事”頓了一頓“他連連催促,必定是北方戰局不利。”
說到這裏,大廳的人不同于以前那幫酒囊飯袋,大半也都明白了,浩軒廣安急诏大将軍回京必是和京薛聯軍交戰吃緊,想要收回霄城的兵權,調兵回去解圍。
“真是豈有此理,按二殿下的做法,那霄城空虛,怎麽守得住!他不僅想謀害大将軍,還想将常州棄之不顧,大将軍不必理會他!”何敬憤憤然道,沈昊哲還沒說話,又有一人站了出來,也是提升不久的将領之一霍角,此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一員武将,白面微須、甚是文弱,得大将軍示意他開口,才道:
“若是不去救援,京城局勢動蕩,遲早會被京薛所破……”
“二殿下那是自取滅亡!”
霍角看了打岔的何敬一眼,也不起氣,緩緩接着道:“只是京城一破,京薛聯軍又怎麽會放過踞立南方的長州?那時南晖再卷土重來,我們将背腹受敵,霄城将成為一座孤城……”
其實更嚴峻的局勢沈昊哲都已經看到,若京城淪陷,不僅是霄城危險,國無君主,各洲郡将成為一盤散沙,大晅亡矣。為了大晅王朝,京城之危,就算舍棄長州,再搭上自己性命他也不能不顧的!
……只是那個人的失蹤絕對和二皇子脫不了幹系……而且若長洲是他的封地,怎麽可以在自己手裏丢失,讓他他日回來無立足之地……?!
大廳內一時鴉雀無聲,衆人看着沈昊哲擰緊的眉頭,雖然不知道他糾結的原因所在,卻都知道他心裏憂慮,正拿不出主意,忽聽又有人來報:
“啓禀大将軍!有密探來報,南晖右丞相赫連昱牙已經回了晖軍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