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成了螞蟻窩。

她按住自己的心髒鯉魚打挺似的坐了起來，幾乎撕裂了她的頸椎。空蕩蕩的病房，明晃晃的燈，四周亮的像被漂白過。刺眼的光芒讓她重新倒下，蜷縮在床上使勁拉扯自己的被單把整個人包裹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

柯柔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此時此刻的情景。

冰冷的像是被人扔進了無底的海洋，一直再沉。窒息到大腦短路，卻一直不能死去。

柯柔狠狠地呼吸，最好才把自己的氣息平穩。

孔京走進病房，身後還跟着一個金發的少年。少年把手裏的盒子輕輕放在門口便轉身離開。孔京看看門被關好才回身對她笑笑。

“我們半個月以後離開這裏。”

“好像很急。”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其實她是想尖利的大叫。她想發洩自己的恐懼，像一頭失去孩子的母獅一樣聲嘶力竭的大吼。

但是她沒有，她已經把過去忘了。至少裝作忘了，裝了就要像！

撕扯【3】

【今日五更，第三更】

從飛機走下來的時候，柯柔一直都在孔京的攙扶之下。孔京從她蒼白的臉上看出隐隐約約的興奮，全然不同于這幾日來讓他習以為常的恬淡。

柯柔把帽檐往下拉拉，又把墨鏡往上扶扶。她從孔徑的懷裏掙脫出來，反手攙住他的胳膊，送了他一個甜死人不闡明的笑容：“我今晚想吃疙瘩湯----”

孔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力打了她的帽檐一下。兩個人嘻嘻鬧鬧的站在機場中央，一直到接他們的房車開到跟前上了車，也沒有發下機場維修車裏坐着的胡須男，和那一筒對準他們的長鏡頭。

回來的很匆忙，孔京購置的公寓并沒有做過的修飾。柯柔推門進去，一眼就看見桌子上放置的照片。那個一襲白裙坐在湖邊的人正是自己。她顧不上身後的孔京，徑直走上去拿起照片仔細的打量。

“什麽時候偷拍我的？”她摘下墨鏡，坐在沙發的扶手上，看着正在關門的孔京問。

“很唯美吧？”他把箱子拖進客廳，得意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唯美？不覺得。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寫滿了蒼老，那微微突出的小腹猶如一把尖錐狠狠紮在她的心上。該死，答應自己要開心的活着，幹嘛又這麽想哭！

柯柔深深吸了一口氣，卻怎麽也擠不出一個笑容：“我先休息了，好累。”她站起身，拍拍站在她身後的孔京，轉身走進了卧房。翻身扣上門鎖。

背靠着實木的大門，那種得天獨厚的冰涼一點點沁入她的肌膚。柯柔只感覺自己如此的無力，竟然漸漸沿着門邊蹲坐了下去。她白皙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轉瞬間又像觸電一樣拿開手。她摁住自己的額頭無聲的嘤嘤垂淚。任由淚水把裙擺打濕。

“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祭奠你。用我最最虔誠的心，寶貝，媽媽要快樂的活着。連同你那一份快樂一起，我要把你受到的傷害統統歸還，所以你一定要保佑我。”她攥緊拳頭，心裏複仇的火焰一點點炙熱起來。

【完全是為了贖罪的五更，沒有定時更對不起大家了。。。希望你們原諒，繼續支持淺唱】

生活【1】

柯柔靠在沙發裏安靜的等待着孔京，這是他們回到青城的第三天，也是他晚歸的第三天。柯柔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麽，也懶得去過問。她知道，互相有些自己的生活空間是好的，尤其是對于男人。

柯柔揉揉自己的額頭，自嘲的笑起來。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生活哲學了？居然也會開始思考怎麽樣生活對彼此是好的！

要不要感謝那個長期讓自己服用阿片藥物的人呢？柯柔看着電視裏的将軍被按在斷頭臺上，大刀落下，血濺了劊子手一臉。

彼時她一定會急忙換臺，遠離這種惡心的畫面，可是今天她只覺得痛快。那個毒害自己，扼殺她腹中嬰孩的罪魁禍首，她一定要揪出來！不讓他血濺三尺，也定要體無完膚！

她咬牙切齒的幾乎把手中的馬克杯捏碎！

“娘子，還沒睡啊？”孔京把手裏的糖水放到茶幾上，回身給了柯柔一個大大的擁抱。感覺不是很好，他抓住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下想要暖一暖。

“不用，這樣你肚子會不舒服！”她抽出自己的雙手，站起來走進廚房端出晚餐放到他的面前。有她專程制作的兩道江南小菜還有熬了一個鐘頭的紅豆江米粥。味道香氣撲鼻，算是讓孔京小小的驚喜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家裏還有了一個能照顧生活的海螺姑娘。

“謝謝。”他扯她都身邊坐下，在她的側臉輕吻一下：“謝謝娘子。”

“肉麻！”柯柔嬉笑着推開他，看着他一口口吃着自己準備的食物。

孔京吃起東西來像個孩子，東張西望的調皮至極。柯柔躲得遠遠地，坐在一邊看着他吃飯，直到他連盤子底下的香菜都吃幹淨才起身過來收拾。

“等一下帶你出去逛逛，明天的酒會要穿晚禮服。我們去挑一件！”

“這麽晚了，我不想出門。”而且，什麽酒會的她也不想參加。

“沒關系，很快，我都已經吩咐好了。南京路上的店在等我們。”

柯柔手支在廚房的臺子上，眉頭皺的很緊。卻在最後一秒放松下來：“那你等我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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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2】

十一點的南京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柯柔任由孔京牽着手像散步一樣的游蕩在路邊。柯柔的手很軟，軟的好似稍微用力就會擠出水來。

孔京笑意盈盈的帶她走進一家仍舊燈火通明的服裝店，簡單的裝潢處處透着不俗的品味。

柯柔一下子想起曾經為了舞會，他也帶自己去挑選過禮服。就是從那一次他們才有了不能跨越的間隙吧？

孔京拍拍她的後背，她才回神，對着他笑了笑走過去挑選禮服。

“這件好嗎？”她把一件黑絲絨抹胸闊擺短裙往身上比了一比。黑色，低調的幾乎墜入塵埃。她不想招搖什麽，甚至想要隐身在人海，這顏色正合适。

孔京斜靠在鏡子上，細細端詳了一下：“不好，裙擺的線條太淩亂了，不适合你。”

柯柔聽聞她的回答，便轉身吧裙子重新挂好。背對着孔京俏皮的吐吐舌頭，卻沒想到早就被他透過鏡子收于眼底。

自從回國以後，他還不曾見過這樣的她。多數時候她更像一汪深潭，沉靜的沒有絲毫漣漪，他看不透。

還是這樣調皮的她好看！

孔京看看櫥窗裏散發着祖母綠寶石光澤的旗袍，又瞄了一眼徘徊在衣架前的柯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去試試那件吧，我覺得應該很美。”

服務生應聲跑了出去，不多會兒就拿出一件size差不多的給柯柔。

柯柔接過衣服對着孔京用力的笑笑，轉身進了更衣間。

抱着旗袍，柯柔心裏的五味瓶就此徹底打翻。那些從前被她遺忘的一幹二淨的回憶，這一刻卻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重映，連小小的細節都歷歷在目。

閉上眼睛，把淚水禁锢在眼底。鼻子卻酸到了極致，她用手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聽見自己啜泣的聲音。

“咚咚咚---”孔京叩響門，柔聲問道：“怎麽樣？合适嗎？”

柯柔睜開眼睛，淚水傾瀉如注。她輕輕推開試衣間的門，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後，把那個被她驚得不知所措的男子抱在懷裏。

她是忘不掉，确确實實記得牢。那自己投入別個懷抱是不是無恥到極致？

那對誰都不公平。

【很對不住一直看書的你們，淺唱回來繼續為大家完成這個故事，希望能得到你們一如既往的支持。】

忘川【1】

這場舞會是孔京回國後第一次亮相。

而這次亮相絕對漂亮。

私人會所，出位的裝點，尤其是顯貴雲集的賓客陣容。

來勢洶洶的孔氏企業小開，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卻人人都知道他的資金實力強悍的恐怖，都知道他的關系網織的緊湊且無比顯赫。

他的一席淺灰色訂制西裝顯得比往日更加的挺拔。長相雖說不上耀眼，但醉人的笑容和骨子裏透出的貴族氣息也已經颠倒衆生。

而柯柔一定是這場舞會上最璀璨的女人。

她沒做什麽修飾，不過挽起發卷、少施淡妝，修身的碧綠旗袍襯得頸上一串南珠光華畢現，卻又恰到好處的提亮了她的臉色，而非喧賓奪主。

一曲探戈結束，舞池中的燈光聚焦在這一對舞者身上，把人帶入了恍若仲夏夜舞會的仙境。

賓客遲了許久才魂魄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