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晴到家的時候，自家媽媽還沒有睡覺。
她忍不住小聲問自家老哥，“什麽情況？是你犯錯了還是我？”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帶着淡淡的幸災樂禍，“你說呢？”
秦晴指着自己，“我？我怎麽了？我最近不是很乖？”
秦離川聳了聳肩膀，沒說話。
擡步進來喝了何雨給他準備的牛奶就先一步上樓準備休息了，留秦晴站在原地接受母親的審判。
男人一邊拉扯領帶，一邊上樓，秦晴多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總覺得的今天的他哪裏怪怪的。
轉而又看看自家媽媽，臉上笑的全是讨好，“親愛的媽咪，你有話要跟我說？”
何雨帶着兩個孩子走到現在，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秦晴也到了該戀愛的年紀，她并不是反對，她只是想聽聽秦晴的想法。
“最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秦晴一愣，有些好笑，“媽媽你說什麽呢，我有喜歡的人肯定第一時間就跟您說的，現在暫時還沒有。”
“真的？”秦母像是不信。
秦晴伸出手指跟自家媽咪保證，“真的，我發誓，媽咪，你相信我。”
何雨也不再追問，“相信你，那最近沒有想對媽咪說的話？”
秦晴笑了笑，抱着她的胳膊撒嬌，“就是最近突然有了想做的事情。”她說，“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叫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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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新朋友，何雨就皺了眉頭。
秦晴慌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種朋友，是很好的一個人，我哥也認識，就是上次救我的那個人，他人很好的。”
“哦？”秦母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秦晴從小被母親和秦離川保護的很好，甚至在沒有父親的這件事上，她也從來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傷痛，接受能力也比常人快了很多，表現的一直很懂事。
“哎，您也別多想，肯定不是您想的那個意思，就是覺得他人真的很好，很有魅力，做我秦晴的朋友，讓我很有面兒，尤其是他畫畫非常好，還一直在孤兒院做義工，我今天就是跟他一起去跟小朋友過聖誕節的。”
秦母一邊點頭一邊聽她說，神色漸漸緩和過來。
秦離川站在樓梯口，聽着秦晴跟自家母親一一訴說夏辰的好，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晚的失态是為哪樣。
這麽好的夏辰，他确實沒有不動心的理由。
只是……他什麽時候又是那麽優柔寡斷的人了，秦離川自嘲的笑笑，随即下樓。
“今天要開座談會了？”
秦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随即又跟何雨好笑的說道，“上次我以為哥哥看上思怡了，誰知道他竟然說，和思怡相比，他還是看上夏辰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媽，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哥這麽老了還沒個女朋友，還說看上夏辰，你說這到底是我哥有問題還是夏辰太優秀了？”
何雨訝異的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突然笑了。
“知道了知道了，夏辰好，夏辰什麽都好，那你什麽時候請他來我們家做客？”
秦晴一聽這話就犯了難，“這個可能性有點小哎，夏辰不怎麽愛說話，來我們家肯定會覺得不自在的。”
何雨看向秦離川，男人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麽，去玄關把自己落下的文件夾給拿上叮囑兩人早些睡覺便再次上樓了。
……
今天好像是太匆忙了，也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秦離川，夏辰抱着素描本眉頭打成了一個結，他沒能記得男人的整個樣子。
甚至因為夜色原因，男人多數隐在黑暗裏。
秦離川也從始到終沒有下車，他只記得男人滑下車窗時透過路邊的燈光看到的那個笑容。
夏辰往前翻了翻，秦離川有意無意的一次次出現把他的默寫能力的鍛煉上去了。
也不知道強迫症還是什麽，自己為什麽這麽固執的要把人畫下來，除了吸引人的優秀的外表，隐隐還有別的什麽？
想了想，他頭疼的把鉛筆扔到一旁，坐在地毯上發呆。
最後洗了澡一切都收拾完準備睡覺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坐了過來，他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這種久違不見之後的再次見面他記得更清楚。
黑暗并不能阻止他的意識，以他對人體的了解程度，哪怕只看一眼坐姿，他也能勾勒出整個大形，何況……他已經畫過很多次秦離川了。
站立的比例，坐姿的比例，整個動态他都印到了腦子裏，只是夏辰把這一切都歸結到專業性太強的緣故……
他換掉了鉛筆，拿了水性筆出來，一氣呵成的畫出了秦離川的上半身，線條沒有平時的厚重感，畫出來的效果若隐若現，尤其是下半身又隐藏在夜色中，他随意勾勒了幾條大致動态就放下了。
算了，就這樣吧。
聖誕節過後，就是元旦節，元旦三天假期，夏辰不用趕工，就帶着畫板跟教授一起去邊沿縣城村落寫生。
夏辰話不多，但是教授話多，兩人選了農家小旅館住進去，休息一會便出去踩點，教授走一路跟他說了一路的話。
“我是覺得思怡這個小姑娘不錯，就是臨走之前怎麽就生病了，你去再打個電話問問。”他叮囑夏辰。
任思怡本來是要跟着一起來的，但臨走前一晚發現自己到了一月一度的體寒期，無奈只能放棄。
夏辰抿唇不語，拿着相機拍照選景。
楊教授看着他的樣子啧啧兩聲，“你這個孩子啊，就是太老實，人家大學都談戀愛呢，你看你們班的班長，長成那個樣子最近也有女朋友了，你怎麽就不着急呢？”
夏辰抽了抽唇角，“這種事情也急不來……”
“什麽急不來，你就是不愛說話，女孩子都是要哄的！”楊教授孜孜不倦的跟他灌輸男孩子大學就要多談幾場戀愛的思想。
夏辰卻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身看了看這老頭，“您的意思是說要我去追任思怡？”
楊教授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他的腦袋，“是啊！難得你終于聽明白了！”
夏辰有些不忍心的打擊他，但看着他還有要往下說的趨勢便忍不住了，“思怡有男朋友了，您還是別亂點鴛鴦譜了。”
楊教授，“……”
老頭捂着心髒有些接受不了，然後嘟嘟囔囔的數落他，“你說說，成天跟人在一塊呆着怎麽還能讓人跟別人跑了？！你這個孩子……真是，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夏辰，“……”
兩人轉了附近的樹林和不高的小山，最後還看了附近幾個熱門的冰上釣魚點和農家村落群，最後教授拍板選了挨着農家小院的冰上釣魚場。
夏辰沒什麽意見，他自己風景畫的不算好，來就是跟教授學習的，楊教授說什麽就是什麽。
下午兩人提着東西出來的時候，冰河邊上已經聚集了一些人了。
其實這種天氣出來寫生是很痛苦的，溫度都在零下，中午到下午之間可能升到零上，夏辰拖着兩個畫箱，教授拎着兩個小凳子和畫步。
但走着走着，夏辰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前面幾個正在鑿冰的人？？？
楊教授說着說着後面就沒聲了，回頭就看着夏辰瞅着冰上的幾個人發愣，退回去幾步問他，“想釣魚？”
夏辰搖搖頭，“……沒有。”然後跟着教授接着往前走。
兩人在冰河邊選了個點坐下來，教授邊遠眺邊和他講構圖，“昨天剛下過雪，這景不錯，但也不好表現，你拿出來上午拍的照片我看看你的構圖。”
夏辰拿出來相機給他看了一眼，選定了就把兩個畫箱放在地上撐開。
……
秦離川穿着一身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坐在冰上看着不遠處的兩個小點，耳邊聽着沈一飛的梁銘的聲音，整個人忍不住有些愉悅。
他知道夏辰要來這邊寫生，查了查又剛好是梁銘的老家，他就無聊的想過來碰一下運氣。
沒想到老天真的幫他了。
梁銘剛退伍，這幾天都在老家窩着陪老人，他一說，和沈一飛一拍即合，兩人就開車過來了。
“哎，我說銘兒，你不是正想創業做生意嘛，我看這邊景不錯，不如你別浪費資源了，開個農家院釣魚場啥的試試？我看來人挺多的。”沈一飛和梁銘兩人邊鑿洞便說話。
梁銘掃了一眼周邊，“都已經開始開發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上賺錢的這一波。”
“啧，我覺得可行，不如我來投資，你來管理？”沈一飛最近在開始慢慢接手家裏那一攤生意，可惜公司的人都不怎麽服他，心裏挺郁悶的。
兩人說着說着沒聽見秦離川發聲，便都看了過來，“哎我說，是你提議的過來的，你怎麽一動不動，順便給哥們兒出個注意啊，你說這項目能不能成？”
秦離川把視線挪回來到兩人身上，掀唇，“我看這邊才剛剛開始開發，這個釣魚場有主兒了嗎？”
梁銘搖頭，“還沒有，村裏人在管。”
“那片的農家小院呢？”秦離川問。
“是我本家的，地皮前幾年買的，是我堂兄。”梁銘說，“你是說都盤下來？”
男人點點頭，“要是做，這是基本的，旁邊地方還可以做個小型的溜冰場，能吸引孩子，冰河上面就做冰上釣魚場，夏天解凍了就是普通釣魚場，附近有空了讓沈一飛帶幾個人過來考察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項目，方案到時候要做一起做了，既然是自己的地盤，就別讓人鑽了空子。”
沈一飛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厲害啊，不愧是我哥們兒，這荒郊野外都能想出來這麽多項目，必須給你點贊。”
秦離川看兩人鑿了半天還沒好，忍不住踹了沈一飛一腳，“幹嘛呢？說話就說話，手上動作別停！”
“哎，好勒，大佬說什麽咱就做什麽。”沈一飛說，“跟着秦總有肉吃。”
這冰釣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沈一飛坐着釣了一會，凍的起來直蹦跶，“太他媽的冷了，我得起來活動活動。”
秦離川自己也覺得有些冷，忍不住看了不遠處的師徒倆，楊教授和夏辰都穩穩的坐着。
沈一飛繞着梁銘轉了一圈，“我說哥們不愧是部隊出來的人，穿個大褂都能在風中屹立不動，我說你在部隊到底經歷了啥，這體質變異了吧。”他拍了拍梁銘的肩膀試了試。
對方得意的跟他豎了個中指，“沒變異也不是你這白斬雞能比的，哥們兒，沒事出來健健身，酒喝多了一身的肥肉。”
沈一飛不服，“老子一直健身，腹肌要亮出來你看看嘛？”
……
沈一飛轉了兩圈坐下來的時候，秦離川從位置上起來，“我去周邊轉轉，你們倆先釣着。”
梁銘感覺手上的魚線突然動了一下，沈一飛剛想說讓秦離川看看周邊有沒有熱飲什麽給他帶回來暖暖手，就被梁銘一個噓的動作給弄的趕緊噤了聲。
再看秦離川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楊教授平常的時候話很多，但畫畫的時候很專注。
反倒是一直安靜的夏辰今天卻有些坐不住了。
楊教授回頭看了他好幾次，“是不是冷了？”
夏辰點點頭，也就勢停下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
秦離川到跟前的時候他剛把手給抄到兜裏，夏辰一愣，下意識的往男人剛才坐的地方看了一樣，難掩驚訝。
男人笑,“早就看到我了？”
“嗯，來的時候看你們在鑿冰。”夏辰老實道，轉而又忍不住動了動，确實冷。
秦離川看了看兩人的畫，眼有驚豔之色，他是第一次看見夏辰的油畫，上次在班裏他板上挂的還是素描。
“很漂亮。”他由衷說，再看看這蕭瑟的景色，其實并沒有覺得多好看，但畫出來還真的有那麽味道。
夏辰的畫風偏蕭瑟唯美，而楊教授有種厚重大氣的感覺。
楊教授見兩人認識，有些訝異，但動作沒停只是偏頭道，“想玩就去玩一會再回來，我們在這裏三天，不急着這一會。”
秦離川見狀伸手從兜裏拿了幾個暖寶寶出來遞給夏辰，“給貼身上，暖和一些。”
夏辰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先給教授的手裏塞了兩個，才拉開衣服給自己貼。
秦離川看他往羽絨服裏側一邊貼了一個，都沒貼到地方，忍不住開口，“拿過來，不用脫衣服我幫你在背後貼兩個。”
正扯衣服的人一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耳朵尖尖也慢慢升騰出一抹粉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脫衣服要怎麽往背後貼，好奇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