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奉天仙君

胥飏很煩。

這會兒他正被一個人抱在懷裏,這人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受傷實在太重,連爪子都擡不起來,否則他一定把耳朵捂住。

不久前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樹木蔥郁,生機勃勃。他當即便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他所處的末世,他傷得很重,變回了原型,甚至只能維持幼崽的形态。然後被這個人撿到,聽他一直碎碎念......

“你堅持住啊,我回去請師父救你,你肯定會沒事,我師父可厲害了,當然,沒有老祖厲害,天下誰有他厲害呢......你長得那麽可愛,這皮毛軟軟的好舒服,啊你別誤會我沒有想剝你皮的意思我是說......”

胥飏不想知道,他選擇一頭暈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感到舒服了一些,好像四周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這時胥飏還不知道這是靈氣。而鐘鳴山岚衍宗則是這個世界靈氣最濃郁之地。

“師父呢師父呢!”杜小安抱着小白虎拉住一個弟子問。

“在大殿......”

“謝了!”說完他火急火燎地往大殿沖。

被他問話的弟子這才補上剛才沒說完的話:“老祖也在......”

“師父師父師父,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杜小安沖進大殿,扯着嗓子嚎。

岚衍宗掌門,清輝尊者看着自己這敗家徒弟氣得頭暈。他勉強對大殿主座上的人扯了扯嘴角,“師祖,這熊玩意兒不懂事,我一會兒收拾他。”

主座上的人并不答話,他換了個姿勢,把手撐在膝蓋上托着下巴,饒有興味地看着杜小安懷裏的一團。

“師父你快救救小白虎,他快死了。”杜小安着急道。

胥飏心說再被你颠幾下我就真的死了。

他暗自打量四周,室內金碧輝煌,焚着梵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當他把目光投向殿中央的高臺上,對上了一雙清冷慵懶的眼睛。

他暗暗吸了口氣,他在末世從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人——主座上的人一身白衣,身量挺拔欣長,如墨的長發用玉冠半束,星眸長眉,輪廓深邃。

但本能告訴胥飏,這個人很危險。

“你這臭小子,沒看見我跟老祖在說事嗎,先滾下去。”清輝尊者沒好氣地趕人。

“老老老老老老老祖......”杜小安這才看見臺上的人,差點沒腿軟跪下去。

衆所周知,岚衍宗老祖聶羌,被天下修仙者尊為奉天仙君,實力深不可測,也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在岚衍宗建立之前他就已經名震修真界。堪稱修真界活化石。

宗內弟子天天被自己師父耳提面命,教導千萬別惹老祖宗不高興,不然就要被拿去切片喂護宗靈獸。

“給我。”兇名在外的奉天仙君伸出手指點了點杜小安。

“什麽?我?”杜小安迷茫,看得清輝尊者恨不得上去給他兩耳巴子。還沒等他行動杜小安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小白虎,意識到師祖這是要跟他搶虎。

他露出糾結的神情,看着小白虎圓溜溜的眼睛像是在求他別把他送出去。他想想也是,小白虎這麽多天乖乖在他懷裏,只與自己親近,還不知道有多喜歡自己,自己把他送給老祖小白虎肯定很難過。

要是胥飏知道他腦補這麽多,一定送他一個白眼。但他确實不想被這什麽老祖帶走,這人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小玩具。胥飏覺得自己會被玩死。

杜小安大着膽子開口,“老祖不是不喜歡動物嗎......”

聶羌偏了偏頭,好像想了想,“只是不喜歡狗。”

“汪汪......”胥飏狗叫。

臉皮是什麽東西,他從來沒有,只要不被這人帶走。

杜小安“......”

清輝尊者“......”

“還挺通人性哈......”清輝尊者幹笑了一聲打圓場。

聶羌勾了勾嘴角,有意思。他看得出來,小白虎很不一般,他身體裏有兩團力量,此時力量有些失控,在他體內橫沖直撞。

聶羌伸出手,胥飏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很輕柔但又不可抗拒的力量托起來,直直的飄向聶羌懷裏。這個人懷裏的氣息比胥飏剛進宗時感受到的還要讓他舒服百倍。

“他的傷你救不了。”聶羌撫着胥飏背上的毛,說完便走了。

聽了他的話杜小安和胥飏都認命的垂下了頭。胥飏知道自己傷得很重,他現在還能喘氣已經是個奇跡了。他縮在聶羌懷裏一動不動,看着他從大殿出來往後山走去。

起伏的山脈間雲霧缭繞,樹木青翠,陽光溫暖。胥飏在荒涼壓抑的末世八年,這久違的生命氣息讓他感覺恍若夢境。

聶羌感覺到懷裏的小東西眼睛滴溜溜地轉,四處打量,受傷這麽重也不見安分。身上的毛發都被-幹涸的血跡糊的亂糟糟的,他身前的白衣也被小白虎蹭的滿是血污。

他穿過層層的禁制,水波一樣的結界在他穿過後慢慢複原。不多時就走到了一處水潭。

這是岚衍宗的禁地,鐘鳴山最高峰摘星峰,也是聶羌的地盤。

他把胥飏放在水潭邊,拿帕子沾濕了水給他擦洗。胥飏老老實實地趴着。

“會有點痛。”頭頂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

“喵嗚。”胥飏還沒來得及反應,背上猛地傳來刺痛,一聲猛-男的痛呼就從嘴裏洩了出去。

聶羌修長的手指握着個白瓷瓶,耐心地給胥飏上藥,小白虎雪白間雜黑色花紋的皮毛被藥膏弄得貼在身上,看上去瘦弱又可憐。

為了避免自己再發出那種娘炮的聲音,胥猛-男撈過自己的尾巴,兩只小爪子抱着用嘴咬住,在聶羌上藥時小小聲地哼唧。

聶羌低笑一聲,胥飏氣得磨牙。

“去水裏泡着,可以平複你體內的力量。”聶羌收起藥瓶,拍了拍小白虎的屁-股。

胥飏想撓人,但有賊心沒賊膽,心想先記着。然後翻身一滾,滾進了水潭裏。

水是熱的,溫暖的感覺包裹住胥飏的經脈,他舒服地嗷嗚了一聲,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聶羌脫下染血的外衣和靴子,只穿着裏衣。肩寬腰窄,肌肉線條有力流暢,差點沒把胥飏鼻血看出來。

他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悄悄地吸了吸氣。下一秒看見聶羌走進了水池,胥飏警惕地貼在岸邊,單薄的衣料觸水緊貼在聶羌身上,幾近透明。

目光觸及到聶羌胸前,胥飏瞪大了眼睛。

那裏衣裳敞開,露出赤-裸的皮膚,而讓胥飏震驚的是,聶羌左胸上的輪-盤圖案。同樣的圖案他的左胸也有一個,并且看輪-盤進度,這個世界的衰亡程度比末世還要更甚。

胥飏不明白,這裏看上去好得不能再好,比他之前所在的世界進入末世前還要好,怎麽就是衰亡世界了呢。

看着小白虎盯着自己的胸,聶羌不甚在意地用手指劃過那個圖案。“好看?”

胥飏一時分不清他問的是圖案還是胸,選擇保持沉默。

聶羌靠近他,靠岸邊坐下,伸手一撈把胥飏抱進懷裏,他一手慵懶地搭在岸邊,一手圈住懷裏的小白虎,手上濃郁的靈氣結成一團白霧,将小白虎包裹起來。

“嗷嗚。”胥飏下意識放松身體,舒爽的感覺讓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又發出了娘炮的叫聲。

等感覺到胥飏體內的力量逐漸被控制,聶羌收回了手。

舒服的感覺沒了,胥飏不滿地拿爪子去抱那只手。

聶羌看着他撒嬌,漫不經心地拿手指逗他,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停下了動作。

胥飏趁機抱住了聶羌的手掌,拿牙咬他的手指。

好硬,咬不動,生氣。

聶羌感受着指尖幾近于無的癢,手一轉捏住了胥飏命運的後頸皮。他把嗷嗷叫的胥飏舉起來,另一只手伸過來撥開胥飏的後腿。

“啧,公的。”聶羌挑了挑眉。

胥飏愣了愣,然後死命掙紮起來,聶羌也沒強抓着他,小白虎落在他腿上,死命拿爪子扒拉他的褲子。

幹,虧了,我得看回來,這褲子怎麽扯不掉。胥飏很氣。心想爺現在是幼崽,等爺長大了你再看,吓不死你。

“咕——”響亮的聲音從小白虎肚子裏鑽出來,胥飏這才想起他好久沒吃東西了,餓的不行,他往聶羌腿上一癱,懶得再動彈。

聶羌自然也聽到了,看着腿上的小東西懶洋洋的,一點兒也不見不好意思。他對着潭邊的一棵樹随意招了招手,一顆果子飛到他手裏,他往小白虎懷裏塞了塞。

果子上散發出淡淡的甜香,胥飏抱着果子,幽怨地看了聶羌一眼,誰家的老虎是吃素的。

聶羌不知胥飏的想法,他不知有多少年沒吃飯了,摘星峰上在胥飏之前,除了聶羌哪還有一個活物,有果子已經是不錯了。

胥飏抱着果子啃,他在末世從未吃過水果。末世資源匮乏,不說綠植有多難培養,就連別的食物也異常珍貴,大部分人都靠着營養劑度日。胥飏身為團隊隊長,也不過存了十來個肉罐頭在空間裏。

想到肉罐頭,胥飏偷偷感應了一下,他的異能雖然還沒恢複,不過從空間裏拿點東西出來還是可以的。尋思着等聶羌走了他再拿出來吃。

聶羌饒有興味地低頭看着抱着比自己腦袋還大的果子在啃的小東西,見他吃完又招來一個果子。

就這麽喂了好幾個,胥飏吃飽喝足仰躺在聶羌腿上。

聶羌按了按小白虎圓鼓鼓的肚皮,換來了一個斜眼,接着腿上一空,小白虎就在不遠處的水裏游起了泳。

聶羌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動了動,怪舒服的。

作者有話要說:仙君:對毛茸茸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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