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摔倒
洛檸聲音有些喘，語氣卻怯怯地。看着手裏抓着的略顯破舊的黑色書包，忽然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
“我知道你家裏的事，可是現在學習壓力這麽大，你還要分心打工真的很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把零花錢給你的，我用不完……那樣的話你就能安心學習不用那麽辛苦的打工了。”
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即便是這種話也能滿臉天真的說出口，還帶着全心全意的真摯。
夏星言原本就冷淡的神色又涼了幾分，那雙烏黑如墨的瞳眸冷冷的瞧着洛檸。
忽然間，他從來不笑的臉上，慢慢蔓延着涼薄又譏諷的笑容，只是笑意未曾到達眼底，反倒顯得陰沉可怖。
洛檸看見他的笑容，怔住了，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和不舒服，神情愈發怯怯地。
“夏……”
他話音未落，就被夏星言捏着尖尖的下巴，往上擡了擡臉頰。
夏星言那張美到無可挑剔的臉龐慢慢靠近他，只是他神情刻薄，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心寒。
“想拿錢玩男人就去夜店找鴨，少他媽來招惹我，”他漂亮的眼眸裏陰雲密布，語氣也涼薄的要命，“滾。”
洛檸倏然睜圓了杏眼，微微愣了幾秒，眼淚毫無征兆的掉落。長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大滴大滴的眼淚湧出眼眶，順着臉頰自下巴滴落，看上去楚楚可憐的要命。
夏星言松了手，看也不看他，轉身走下樓梯。
“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洛檸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抽抽噎噎的解釋着。
可是夏星言越走越快，如同當初在小巷子裏一般，洛檸根本追不上他。
“夏星言……”洛檸哽咽着說，“你就、就那麽讨厭我嗎？”
洛檸緊緊抱着懷裏的平板電腦，人又有些恍惚，只顧着追人和解釋，根本沒有好好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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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踩空，右腳狠狠地崴了一下，人就失去了平衡，只來得及短暫的驚呼了一聲就摔下了樓梯，從臺階中間滾了下來。
洛檸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額頭，當即就暈了過去。
聽見了上邊的動靜，夏星言腳步一頓，他的臉色仍然陰沉的要命，眉宇間醞釀着無盡的冷漠。
可終究還是折返了回去。
當他看見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洛檸時，瞳孔微微一縮，那些陰郁漸漸有了煙消雲散的跡象。
“洛檸？”夏星言擰起眉，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洛檸卻毫無醒轉的跡象。
他沉了一下眼，掏出手機給120打了電話。
挂斷電話後，夏星言托起洛檸的膝彎，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少年蒼白着小臉，眼尾還挂着未幹的淚痕，瘦瘦小小那麽一點，很輕易地就能被人抱起來。他懷裏還抱着剛才要給夏星言的禮物，也是導致他們争吵的罪魁禍首。
洛檸說的話本是無意，偏偏這樣的無意卻刺傷了他極強的自尊心。夏星言那些壓抑在冰冷外表下的戾氣與惡意，都被他自己毫不留情的釋放出來，才會過分的口不擇言。
救護車來得很快，夏星言也坐上救護車一道去了醫院。他用洛檸的指紋解鎖了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找到洛檸爸爸的電話撥了過去，可惜關機。
夏星言不知道洛爸爸不在國內，他淡淡地皺起眉頭，又給洛檸的哥哥打了個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洛小檸，”洛檸哥哥的聲音頗為爽朗，“怎麽這個時候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你好，我是洛檸同學，他剛才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夏星言話音未落就被洛潇出言打斷。
“什麽？檸檸現在還在學校嗎？”
“我打了120。”
夏星言報出了那家醫院的名字。
洛檸家的管家到的很快，夏星言在病房外邊坐下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人。
洛檸的小腿骨折了，又因為情緒起伏過大引起了休克。管家給他開了一間單人病房，一直到天徹底黑了下來，洛檸都沒醒過來。
夏星言低頭看了眼手表，距離自己的上班時間不足半小時了，他起身向洛檸的管家作了簡單的道別。
至于那個包裝的過分精美的禮物，也兜兜轉轉的到了他手上。
洛檸在上邊寫了字，當管家得知他就是夏星言的時候，便執意将禮物交給了他。
“畢竟是小少爺的心意。”
夏星言淡淡的沉了一下眼，沒有說話。
洛潇當天晚上就從B市趕了回來，到達病房裏的時候，洛檸剛醒來不久，正病恹恹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湯。
洛潇英俊的眉眼沾染着風塵仆仆，但終究舒展了眉頭。他大步流星的走近病床，襯衫領口解了兩顆紐扣，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頭。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洛檸吞咽了一些，勉勉強強的笑了起來，“我就是崴了下腳，走太急了。”
“光崴腳怎麽會骨折，而且心髒怎麽會疼成這樣？”洛潇忍不住皺起眉，語氣裏滿是擔憂，“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下樓梯都不看路了？你自己身體什麽樣自己沒點數嗎。”
洛檸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長卷的眼睫微微顫着，偏過蒼白的小臉，默不作聲，琥珀色的眼眸瞧着可憐巴巴的。
看着他這副倔樣子，洛潇很想狠狠的捏一把他的臉，但是礙于洛檸大病初愈，他還是沒有動手。只是別別扭扭的嘆了口氣：“你不想告訴哥哥就算了，等你哪天想說了再來和我坦白，聽見沒。”
“聽見了……”洛檸揚了揚尖尖的下巴，故意拖長了尾音，“我沒事啊，這不是好好的嘛。”
洛潇皺着英俊的眉眼，又側過臉看了看洛檸打上石膏的右腳。
“我看你暑假哪也別去了，好好養傷吧，真笨。”
洛檸還得住兩天院，晚上躲在被窩裏偷偷給夏星言發了微信，他仍舊很在意夏星言對他的誤解。
洛檸撇撇嘴，猶猶豫豫地發了好些條消息。又想解釋清楚，又害怕夏星言覺得他煩。
【不管怎麽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說那些話确實是沒過腦子，但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能別那麽辛苦而已。何叔說禮物他交給你了，你收下吧，不要再還給我了好不好啊。也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啊？】
【也不要讨厭我，好不好？】
要不是管家說，他摔下樓梯之後，是夏星言打的120，也是夏星言送他來的醫院，洛檸還以為那人管都沒管自己，直接走掉了。
畢竟前一秒他們都還在吵架。
不過這次夏星言回複的倒是很快，雖然依舊簡短。
【嗯。】
片刻後，洛檸的手機又震了震。
【早點睡。】
洛檸那雙水蒙蒙的杏眼亮了亮，唇角微翹。一不小心牽動了摔傷的腿，疼的他半天說不上話來。
他抱着手機傻樂好半天，最後還是扭扭捏捏的發了條語音過氣。
聲音悶在被子裏，比平時更軟糯些，明明語氣很正常，卻莫名有些撒嬌的意味。
“嗯，你也早點睡，晚安，夏星言。”
洛檸其實沒有期待夏星言的回複，因為這個人能回複個嗯哦啊就很難得了。可是沒想到夏星言居然給他回複了一條語音。
雖然短短的。
“晚安。”
男生的聲線低沉又富有磁性，微信的語音稍微變了些音質，但是不影響音色的好聽。
洛檸又忍不住開心的蹬了蹬腳，結果又悲劇重演。
作者有話說：-----------------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沒有這麽誇張，但是洛檸這個暑假的所有美好計劃都泡湯了。
他病病歪歪的在醫院待了好些天，出院之後又回家躺了好些天。阮嘉都來看了他好幾回了。
還好傷得不算重，養了一個多月的傷之後，石膏也能拆了。至少不用拄着拐杖過生日了。主要是洛檸自己在家也快悶得長蘑菇了。
只是十七歲生日罷了，洛檸也沒想過要辦什麽隆重的聚會，白天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唱唱歌就也好了。
洛檸也邀請了夏星言，可惜被拒絕了，因為夏星言整個暑假都在打工，他的生日又恰好在工作日。
不過在洛檸生日的當天早晨，他收到了來自夏星言的生日祝福，原本憋在心裏的小郁悶一掃而空。
人不多，洛檸就叫了圈熟人和發小，午餐在必勝客點了披薩炸雞擺了一桌。吃完飯後就近去樓上商場的KTV裏開了個包廂唱歌。
洛檸這人畫畫不錯，唱歌也還行，也不愛當麥霸，随便唱了兩首自己喜歡的抒情歌之後就把話筒交給了阮嘉這個大麥霸。
唱完歌之後一群人仍覺得意猶未盡，阮嘉也嚷嚷着不如去網吧開黑。可是他們大部分都還沒成年呢，能去的也只有那種比較偏的小網咖了。
雖然位置偏僻了點，裏邊的裝修也比較廉價，不過電腦配置還算湊合，環境也沒有太差，收費也挺合理，倒也挺适合學生黨的。
洛檸倒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帶着好奇的目光各種打量着，然後就在前臺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原來夏星言的暑假兼職就是在這家小網咖。
作者有話說：
小可憐喏
而且很好哄
【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