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直
因為是周五，明天還要上半天課，所以洛檸出門的時候順便把書包帶上了。臨走前又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床頭櫃抽屜裏邊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書包內層。
洛檸蹑手蹑腳下樓的時候，和剛收拾完洛潇的安歌打了個照面。
洛潇雖然不讓洛檸喝酒，但是自己倒是喝了不少，酒量一般瘾還大。安歌嫌棄他一身酒味就讓他先去洗澡了，自己則準備下樓去煮點解酒茶，沒想到就把鬼鬼祟祟的洛檸抓個正着。
“小檸，這麽晚了，你還要出門嗎？”
洛檸伸出手指抵在唇前比了個噓，拉着安歌的胳膊就往樓下走。
“我就是去我同學家裏，他今天有事沒辦法來，但是、但是他還欠我生日快樂的……”
安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啊了一聲，孩子氣的桃花眼微微轉動着。
“很重要的朋友？”
洛檸捏了捏書包背帶，輕輕地嗯了一聲。
“哦，”安歌了然的笑了起來，又慢慢問，“是男朋友吧。”
洛檸呆了呆，臉頰慢慢紅了，別別扭扭的又開始不說話。
“小檸，你打算在他家過夜？”安歌默默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讀音。
洛檸咬着下唇，可憐巴巴的看了安歌一眼，聲音放得輕輕的，“嫂子，我……”
“雖然你已經成年了，可是有些事情，如果你什麽都沒準備好的話，還是不要輕易嘗試比較好。”安歌盡量說的隐晦了一些。
洛檸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小聲地把心裏話說出了口：“如果是他的話，我沒關系的，也不會害怕的。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他，也、也期待好久了的……”
安歌看着洛檸從眼角眉梢透出來的點點歡喜，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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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自己喜歡，其實我也不應該多嘴說什麽。你哥那邊我會和他解釋的，你早點過去吧，讓你的小男朋友陪你過完十八歲生日。”安歌溫柔地笑着摸了摸洛檸的腦袋。
洛檸點點頭，小貓兒似的溜出了門。
王叔開車把他送到夏星言家樓下就回去了。因為洛檸告訴過他，會留在夏星言家裏過夜，又囑咐他對洛潇保密。
洛檸耐心地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夏星言才給他開了門。
夏星言神色如常，依舊冷淡，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樣子。
洛檸熟門熟路的進門換了拖鞋，又把自己的書包挂在了椅子上。
客廳的電視機開着，裏邊正在播着無聊的綜藝，吵吵鬧鬧的，倒是給這個冷冷清清的屋子平添了幾分煙火氣。
洛檸懶懶的坐在布藝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然後就看見夏星言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個迷你小蛋糕。上邊還插了根蠟燭，沒看錯的話，是之前夏星言生日的時候，洛檸買的草莓蛋糕店家送的。
夏星言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那根小蠟燭，慢慢地把小蛋糕推到了洛檸面前。
“生日快樂。”
洛檸笑眼彎彎，聲音軟糯的說了聲“謝謝”。
淡淡的牛奶味道甜而不膩，只不過洛檸剛才派對上吃了不少，現在連一個小蛋糕都有些吃不下了。但他還是努力挖着吃了一半，實在是吃不下了。
洛檸又挖了一勺蛋糕，眨巴了下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夏星言的方向遞了遞。
“哥哥，你吃嗎？”
夏星言垂着眼睛，神情平淡的望着洛檸細瘦白皙的手腕，慢慢偏過頭去，就着他的手吃下了這一勺蛋糕。
洛檸愣了會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臉也變得紅紅的。
“還、還要嗎？”洛檸又怯怯地問了聲。
夏星言倒是沒讓他再喂，接過他手裏的勺子，自己把那另一半小蛋糕解決了。
洛檸洗澡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水開得太熱了把皮膚都燙紅了。他雖然很想問問夏星言剛才到底怎麽了，可是貿貿然開口的話，他又害怕惹人煩。
還好夏星言先他一步去洗漱，他也是趁着夏星言進卧室不注意，才偷偷拿了書包裏的一點東西進浴室的。
洛檸洗完澡之後，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身上都帶着層柔軟的味道。
上次買的那包一次性內褲還沒用完，包括那些旅行裝的日用品也是。
他穿着夏星言的舊T恤，寬大的下擺剛剛好遮住了屁-股，露着光裸的雙腿，又細又直。
卧室的空調已經開了好一會兒了，吹得客廳都涼涼的，洛檸坐在沙發上，握着手機發了會兒呆之後，才慢慢下定了決心。
洛檸拎着那包東西輕手輕腳的進了卧室。
夏星言倚靠在床上看手機，神情依舊淡淡的。
卧室大燈沒有開，夏星言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床頭燈。
洛檸把那包東西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別別扭扭的走了進來。
其實對于洛檸留宿在自己家的這件事，夏星言已經很習慣了。
習慣他穿着自己的舊T恤，習慣他瘦瘦小小偏少年人的單薄身體，習慣他撒嬌般的喊自己哥哥。
還有很多的習慣，潛移默化一般，有時候就連夏星言自己都沒能及時察覺。
洛檸鑽進被窩裏，乖巧的湊到夏星言身邊，雙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腰，尖尖的下巴颏順勢蹭了蹭在男生的肩膀。
“哥哥，我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不太高興啊？”洛檸眨巴了下眼睛，輕聲問，“出什麽事了嗎？”
夏星言按掉自己的手機，單手扣着洛檸的腰把人往外邊推了推。
“沒什麽事。”
洛檸無奈地撇了撇嘴：“你老是什麽都不告訴我。我也想替你分憂啊。”
夏星言側過臉看他，望着洛檸那張唇紅齒白的小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見了個無聊的人而已。”
洛檸不解：“誰啊？”
夏星言沒說話，只是沉默着看了眼手機消息。
洛檸見他不想告訴自己便也也知趣的沒有追問，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機，見壁紙還是他倆的那張合照，心裏倒是湧上了些許甜滋滋的味道。
洛檸咬了咬下唇，又乖乖的靠在了夏星言身上，手臂環着他勁瘦的腰，眷戀着他身上的溫度。
“如果以後我的每個生日，你都能陪我就好了。”洛檸軟軟的笑了起來，聲音不自覺放輕了一些，“我想一直陪着你，陪在你身邊。我們要一直好好的，好不好啊？”
夏星言垂着眼睛，低下頭看他：“一直？”
洛檸抿起唇，乖乖點頭，眼底的碎光堅定而溫柔。
夏星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也是淡淡的，片刻後似乎又輕輕地笑了一聲。他反手環着洛檸細細的腰，将人帶進懷裏。
他的指尖慢慢摩挲着少年偏深亞麻色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最後又搭在那截白皙纖細的後頸上。
“你做不到的。”
男生的語氣毫無波動，聲線裏又帶着天生的冷意，落在洛檸耳朵裏便成了一種質疑。
洛檸仰着小臉看向他，琥珀色的瞳眸裏只盛着夏星言一個人，他急切地說：“我可以的。我、我會努力地，大學我也想和你……”
他原本是想說和你一個學校的，可是嗫嚅了一會兒，還是改成了“想和你留在一個城市。”
夏星言極為難得的笑了聲，冰涼的指尖似有若無的刮了刮洛檸的後頸，刺激得洛檸一陣激靈。
“A大不行嗎？”
洛檸睜圓了杏眼瞧着他，最後委委屈屈的說了實話：“就……我的成績，考不上啊。”
以他的成績，根本沒想過A大這種老牌985TOP大學好嗎……不過好歹他知道了夏星言的理想大學。留在A市的話，倒是不難。
夏星言垂眼看他，淡淡的嗤笑了聲：“可惜。”
洛檸委屈的咬了下嘴唇，眼神黯然。
“哥哥，我能不能搬過來和你住啊。”洛檸忽然小聲地說，“我好多同學為了高三都住校了，但是我不想住校……你家離學校也比較近，我可不可以住過來啊？”
“你放着你家別墅不住，非要來這破地方擠？”夏星言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你沒病吧。”
“病了啊，”洛檸瞪起眼睛看着他，忽而又笑眼彎彎的說，“相思病。”
夏星言伸手彈了他腦殼一下，不打算理會他的土味情話。
洛檸假裝吃痛的捂了捂自己的額頭，認真的仰起小臉笑着說：“我沒開玩笑，我就是想和你住，這樣晚上你還可以給我講題啊。而且、而且我可以付房租的啊。你現在又不去兼職了，水電費哪個不要錢啊。”
“我會和我哥說的，就說我要住校，他們不會知道的。”洛檸又抱着夏星言的胳膊蹭了蹭，撒嬌般的說，“好不好嗎？”
“随便。”夏星言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不用給房租。”
“那……水電費平攤好了。”洛檸朝他笑了笑，聲音軟糯，“不許拒絕。”
“哥哥，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祝福啊……”
洛檸的面頰突然有些不自然的泛紅，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
夏星言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問：“什麽？”
“我十八了。”洛檸眨巴了下眼睛，慢慢說，“是成年人了啊。”
夏星言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似是而非的哦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
【已修】
